沙塔不会倾

　　半年后

　　周一早上，苏黎世来到教室，一眼就看到钟米苏的座位空着，他微微皱眉，并没见她请假啊。
　　快下课时，钟米苏才姗姗而来。
　　现在已经完全入冬，地上的雪消了下，下了消。钟米苏还是穿着校服，这种形式上的服装，怎么能抵御寒冬。
　　举目四望，苏黎世看见全班同学都穿着厚厚的衣服，唯有她把手缩进校服袖子，将拉锁拉至顶端。没有过冬的衣服吗？
　　他还记得很清楚，和这个女生的第一次见面。
　　那是他来到这所城市的第一天，开始过街，发现前面拥挤了一大群人。好奇之下，苏黎世下车。
　　路中央躺着一条全身花斑手腕子粗的蛇，好像受了伤，痛苦的在地上扭动着身子。苏黎世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蛇，不由一惊。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讨论着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蛇趴在地上，身子扭动的频率越来越小。
　　他打算离去，突然看见人群里冲出一个学生摸样的女孩儿。
　　她走到蛇身边，脱下了身上穿的外套，双手衬着，似乎想把它抱起来。
　　很显然，她也很怕，几次尝试，都不敢下手。
　　终于，那蛇费尽了力气，不再扭动，只是静静的躺在水泥地上。
　　苏黎世看见她眼睛里闪出担忧，然后一咬牙，蹲下身去，轻轻捧起了蛇。
　　蛇受惊，拼力挣扎了几下，就安静下来。
　　女孩捧着它向不远处的动物诊所跑去。
　　后来，苏黎世来学校任教，再次见到了钟米苏，她趴在桌子上睡觉，直到苏黎世自我介绍完才迟迟醒来。

　　这个冬天，风很大，刮得让人刺疼。
　　晚上放学后，他把钟米苏叫了出来。
　　她抬头疑惑的看着他。
　　苏黎世开口：“上车。”说着拉开了车门。
　　她愈加疑惑。
　　苏黎世看着她身上的校服：“你就打算穿这个过冬吗？上车，我们去买衣服。”
　　她起先惊讶，随后眼睛里散发出愤怒，转身想走。
　　苏黎世拉住她，有些不快：“你干嘛！”
　　钟米苏转过身，对上他的眼睛：“我不需要你可怜！”
　　“我是你班主任！给我上车。”苏黎世怒道，心里却微微诧异，她要比他想象中更加敏感。
　　傍晚最后的余光洒在他们身上，积雪越加白。
　　米苏盯着苏黎世看，他迎上目光，不容拒绝。
　　最后，她眼神软下来，弯身进了车。
　　在路上，苏黎世注意到她一直看着窗外，突然想起出事那晚，她也是坐在自己车里，也曾这样看着窗外，那时眼神还是欢快的。
　　没来由的，苏黎世感到心里微微抽了一下。

　　来到商场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步入商场，一阵热气扑面而来。
　　兜兜转转，苏黎世不断拿起衣服在钟米苏身上比划。最后拿了一件质地柔软的棉衣，她看看了标价牌摇摇头。苏黎世不容拒绝的塞到她手里。
　　钟米苏出来后，苏黎世眼睛一亮，不禁暗叹自己眼光。
　　身后传来喊声，转头看去是同校并且住在同一个小区的的音乐老师景丁，她从不远处走过来。
　　景丁属于妖娆型的，身材火辣，此时身上穿着到膝的大衣，一双低靴，腿上是一层较薄的打底裤。
　　以苏黎世的经验，可以看出大衣不过是遮风的，真正亮眼的衣服还在里面。
　　她看见旁边的米苏，脸色一变，随后打趣的说：“你这个班主任还真是负责啊，还管学生的衣食住行。”
　　苏黎世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只是笑笑，便转身对售货员说：“就这件吧，刷卡。”
　　售货员接过卡，眼睛弯成了一条缝：“您稍等。”

　　把钟米苏送回家，车子拐进了新安小区，在一栋楼前停下。
　　蹭车的景丁下了车，俯在窗口问：“苏老师，天色还早，到我家坐坐吧！”
　　“不了，我.......”
　　“来吧，不是这么不给面子吧。”景丁打断他的话。
　　苏黎世无奈，只好下了车。
　　进了门，景丁脱下了大衣，不出苏黎世所料，里面是一件毛绒短裙，只到大腿部，很性感。
　　景丁端来两杯咖啡，一杯放到了苏黎世面前，然后坐在沙发上，举起另一杯轻抿了一口。
　　她把双腿倾斜，较宽松的短裙在这个动作下，变了位置，大腿根部隐隐约约露出。
　　“苏老师，今天怎么去给米苏买衣服了？”景丁殷红的小嘴微启。
　　“嗯，过冬了，她还一直穿着校服。”
　　“可你只不过是她班主任，没必要做这些啊。”
　　苏黎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笑笑没有说话。
　　景丁继续说：“对了，杀她父母的凶手找到了吗？”
　　“还没。”苏黎世回答，回忆起那晚他进到屋子后，看见钟米苏呆呆的跪在地上，直到冲过去捂住她的眼睛，才晕倒在自己怀里。
　　“黎世，你给我讲讲吧！那天是怎么回事儿？”景丁往苏黎世身边移了移，双手顺便搭在了他的胳膊上。
　　苏黎世对她突然改变的称呼，以及这种亲昵的动作很不适应。他不着痕迹的挣脱开她的手，站起身：“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等等，黎世。”景丁从后面抱住了已经转身准备走的苏黎世。
　　她的纤手在他的腰部越收越紧，身体紧紧贴在苏黎世后背。
　　苏黎世扒开景丁的手，回过头看着她，景丁的目光秋波流转。
　　“景老师，请你自重。”苏黎世淡淡开口。
　　景丁脸色瞬间变了。

　　下了楼，把车倒进车库时，旁边一个东西震动了起来。
　　苏黎世定睛，是个手机，他认出来，是钟米苏的。
　　又落下了，就像上次那样。
　　手机继续震动，苏黎世接起。
　　“喂，你好，我的手机......”
　　“嗯，落我车里了。”苏黎世有点想笑。
　　“哦，老师......”
　　“嗯，我明天拿到学校给你吧。”苏黎世听见电话那边似乎有怒骂声。
　　“好，老师我挂了，拜拜。”钟米苏匆匆说完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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