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殿下我专业调戏良家妇男二十年,一朝失足千古恨,还未成亲,竟然搞大了自己肚子……哎呦,快给我来个美男压压惊……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主角 视角
匙睿
齐匀


一句话简介:短介绍

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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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类型: 未知
  • 作品视角: 女主
  • 所属系列: 短篇
  • 文章进度:完结
  • 全文字数:10233字
  • 版权转化: 尚未出版(联系出版
  • 签约状态: 未签约
  • 作品荣誉: 尚无任何作品简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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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医很蠢

作者:白马白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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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医很蠢


      楔子
      秋来香晚,鎏金的大殿里,诊脉用的红线被一寸寸收好。
      我不顾形象的仰在正中美人榻上,手指扣着茶杯,发出哒哒哒的声响:“王太医您有话但说无妨,本宫不治你的罪……”
      “呃……”王太医斟酌了措辞,艰难道,“殿下,您这病,是焦虑症的一种。”
      “哦?何意?”我慢条斯理喝了一口茶,问。
      王太医咽了口唾沫:“就是情绪容易无法控制,焦虑,暴躁,难以克制的狂、狂暴……”
      王太医抬起眼。
      隔着一层淡色纱帘,我迎面对视过去。
      “放你娘的屁!”我拍桌而起,手中茶盏透过纱帘缝隙而出,啪的摔在他脑袋瓜子上。
      “你才狂暴!你全家都狂暴!胡说八道!满口胡言!来人,叉出去!斩首!斩首!斩首!!!”我拍着桌子怒吼。
      王太医:“……”
      “斩首——!”我撕心裂肺叫道。
      “皇、皇上……微臣冤枉……救救微臣啊啊啊……”王太医涕泪横流,被侍卫拖着往外走,犹自伸手向我爹求救。
      “待他说完。”我父皇咳了咳,在一旁挥挥手,“平白无故,怎会害这种焦虑病?”
      王太医涕泪横流,三两步爬上前来,“皇、皇上……”又转向我,打了个哆嗦,续道,“实不相瞒,公主殿下这是……产前焦虑,殿下……有喜了,已经……三个足月……”
      我:“……”
      我爹:“……”
      大殿一时落针可闻。
      “皇儿你……”父皇僵硬的扭头看我,又看我的肚子,不可置信道:“你有喜了?”
      我也一脸被雷劈了一样答:“……不造。”
      “孩子他爹是谁!”
      我摊了摊手,继续道:“……不造。”
      “你怀了孩子怎不早说!”
      我摸了摸微胀的小腹,哭丧着脸:“我以为只是胃胀气呀……”

      01
      我是公主,我爹是皇上。
      凭着这句话,我专业流连草丛许多年,辣手催草,无一败绩,正自诩天下无敌手之时,“我有喜了”这个晴天霹雳一下来,顿时把我劈的外焦里嫩,香酥冒油。
      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呐千古恨……
      父皇他指着我鼻子骂了三天,见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最终叹了口气——当务之急,是要给我肚子里的孩子找个便宜爹。
      于是次日我便接到旨意,我爹他老人家雷厉风行,已经召集了满朝文武家的适龄公子,搞了场似模似样的流水宴选驸马,让我赶紧过去挑个顺眼的,当天便成亲。
      可是我还哪有脸成亲!
      当即我便遣开所有跟着我的小太监们,换了身便服,怀里随便揣了几只首饰,想都没想便溜。
      岂料还未走出多远,我迈出的步伐便生生一顿,又拐了回来——眼瞧着不远处似乎发生了争执,看那位置,应是太和殿,我爹给我招驸马的地方。
      “鸭子放下,人可以进去。”一御林军侍卫冷冷道。
      “哎,不成,我得带着它,有用的。”男子一身青衫,芝兰玉树,指着怀里抱着的杂毛鸭子振振有词。
      “鸭子不让进。”御林军重复道。
      “我亲自去同圣上说,必须得带着它。”面容清俊的男子梗着脖子,毫不退缩。
      “说了不让进!”御林军怒了,手中长枪直直指向男子咽喉。
      “……”那男子不敢动了,抿着唇愤恨的站着,两人僵持半刻钟,最后那男子无法,气呼呼的转身,抱着鸭子坐在了不远处的台阶上,抬头看天。
      秋风落叶,没人说话。被他抱在怀里的鸭子适时“嘎”了一声。
      我满头黑线——这种土包子,也是来选驸马的?
      不过,长得倒是挺俊。
      我探头又仔细瞧了瞧,发现这人确实是很俊的,眸色漆黑,鼻梁高挺,即使是皱着眉头生闷气,也都俊的无法忍受。
      我咽了口唾沫,脑子里那根“辣手催草”的神经跳了跳。
      “带着宠物的,那边有专业通道可以走。”我以眼神示意正要说话的御林军噤声,上前两步笑道。
      “真的?”男子抬起头来,清澈漂亮的眸子亮了亮,又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起身作了一揖“能否劳烦姑娘带个路?草民齐匀,奉家师之命前往太和殿……”
      “客气啥。”我嗨的一笑,摆摆手道:“跟我来吧!”
      齐匀兴冲冲的点了头,大步跟了上来。
      半柱香后,我咪咪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又随手递上去一杯茶。
      “姑娘莫要同草民玩笑,这里不是太和殿。”齐匀认真说,鼻翼一动,又失声惊呼,“姑娘!这茶里被人放了催情一类的药物,姑娘万万不可……”
      “少废话!”我眉毛一凛,一把打掉他怀里的鸭子,熟练的捏住他鼻子,就把茶灌了进去,齐匀被灌得连连咳嗽,身子一软,当即瘫在地上。
      我撸胳膊挽袖子,干活。
      齐匀:“唔……姑娘你……你做什么?”
      我架着他胳膊,撅着屁股哼哧哼哧把他死命往自己寝殿里拽,“放心,小驸马小乖乖,我不是什么好人……”
      “你……你岂敢……”药劲上来,齐匀脸颊绯红,瞪着一双红红的眼,像是还不能接受自己遭遇了什么,“你这女人,你唤何名?怎这般无耻,竟用这种卑劣手段,我定把你告诉圣上……你……你……”
      齐匀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我心道你都要当驸马的人了害哪门子的羞,抬脚正要踢门大吉,只见一御林军匆匆赶来,惊呼道:“找到齐神医啦!他他他……”
      身后的人接道:“那还不快把神医请过来,圣上和文武百官正等着呢!”
      “神医被公主殿下……被殿下……贞操没啦!”
      “什么?算了算了,赶紧的送过去,圣上要急疯了!”
      于是我眼睁睁瞧着,吃了春药马上就要到手的美男子齐匀,又被人扶了出去,拐了个弯,没影了。
      “这是……煮熟的鸭子……飞了?”我喃喃道。
      随着人流赶过来的太监小熙子不明所以:“殿下,鸭子没飞,这呢。”
      被扔在地上的杂毛鸭子,配合的“嘎”了一声。
      我猛然惊醒,问小熙子:“刚才,那人谁?”
      小熙子转目四顾:“哪、哪人?公主你说谁?”
      “刚被抬出去的那个,我的小驸马小乖乖!”我怒。
      “哦,那是当初圣上最信重的元神医的得意弟子,今次圣上特意邀进宫来,说要给您保胎的。”
      “……”不是给我找的驸马?
      我登时就傻了眼,眼看着地上那个扑腾的正欢的杂毛鸭子,颇有些不敢置信。
      ——我给神医灌了春药?
      我给神医灌了春药!

      02
      发生了这档子事,迎接我老爹的暴风骤雨是必然的。
      果然,皇上也就是我爹他老人家怒不可遏:“胡闹!老子在上面给你选驸马,你在下面给老子的神医喂春药!那是国家栋梁!”
      我低着头呐呐道:“国家栋梁招成驸马不是挺好?”
      “别狡辩!一排排驸马摆在那你不选,偏偏你看上了给你保胎的神医,这传出去,让天下人怎么看你?你是想沦为朕的笑柄不成!”
      我不甘心:“抱着只鸭子,还那么蠢,哪点神了?”又暗搓搓提议,“不如父皇你下道圣旨,让他从了我……”
      “人家愿意才怪!”我爹吹胡子瞪眼睛,半晌叹口气:“罢了,先让他过来给你诊脉,再熬些保胎的药,旁的事以后再说。朕去上朝。”
      临走到门槛又回过头来恶狠狠叮嘱:“那是元神医的高徒,元神医虽为女子,医术却堪为神术,朕当初见了她也得礼让三分,你给我客气点!”
      “好的好的。”我满口答应,送走他老人家,又示意小熙子去给我把齐神医请进来。
      半晌殿门被敲了三下,齐匀来了。
      “微臣奉旨前来给殿下诊脉。”齐匀齐神医还是一身素色衣衫,手里捧着厚厚一沓纸张进来,恭敬行了一礼之后抬头,一张俊脸登时骇得煞白,竟似完全不能相信那日要劫他色的“无耻女人”,竟然是一国公主的事实,半天没说出话来。
      在他身后,那只形影不离的杂毛鸭子大摇大摆晃进来:“嘎!”
      我上上下下打量他:“齐神医,你的宠物倒是蛮别致的哈!”
      “殿下莫要取笑臣。”齐匀半晌才缓过一口气,嗫嚅道:“微臣养它……不过是为了试药。”
      “蒙我呢?试药不都用兔子吗,你用鸭子?”
      齐匀诚恳道:“兔子贵。”
      我:“……”我彻底败了,说好的神医呢,这气质,分明是个屌丝啊!
      齐匀不再说话,例行公事的上前诊了脉,漆黑的眼睛抬起来,还是忍不住道:“殿下当日是误将臣认成驸马了吧?可是臣同驸马长得像?”
      我嗨的一笑:“没有的事,我当时就是贪恋你美色,想把你弄到手。我虽记不得驸马是谁,但大体是国字脸,粗眉毛,眉上好像一颗痣……反正不是你这一款。”
      齐匀大致没料到我是这么开放一个人,半天没说出话,半晌磕磕巴巴转入正题:“殿下身子已经三个足月,应处处当心,臣这里列了一干事项,须谨慎遵守。”
      我嗳了口气:“说罢,小乖乖。”
      齐匀脸色一青,自顾自道:“殿下是有了身子的人,需得控制饮食,食物最好以清淡、易消化为主,切忌寒凉食物,不可吃螃蟹;桂圆、荔枝性温热,易致胎热,也不可吃。”
      “这便完了?”
      “不,浓茶不可喝,辛辣不可吃。另外臣按照家师教导的方子熬了补药,安胎养气,应每日不间断服用。”
      “完了是罢。”
      “殿下稍安,还有。保证休息,多做运动,不可同一姿势维持过久,切忌过度疲累。”
      “这便完了。”
      “还有……用药期间也忌急躁、忌过度兴奋、忌情绪波动较大、忌……”齐匀飞速的瞥了我一眼,坚定道“男色。”
      “……最后这条是你故意加上来的吧?”我抬起眼睛。
      齐匀漆黑的眸子闪了闪,开口时颇有些底气不足:“臣不敢。”
      我嘿嘿一笑,起身就欲往他身上扑:“真的假的,试试不就知道了!”
      “不可!”齐匀大惊失色,连连后退,慌乱间撞到身后屏风,差点栽倒在地,我一瞧,哟,脸红什么。
      我指着他那只正满大殿溜达的杂毛鸭子:“你不从我,信不信我现在就炖了它?”
      “殿下你……”齐匀脸色不善,“圣上他到底是怎么逼您,才能让你干出这般……”他咬了咬牙,道,“干出这般不要脸的事情!”
      “我爹逼我不是关键,”我嘿嘿一笑,“重要的是我本身就是一个不要脸的人。”
      齐匀:“……”
      半刻钟后,齐匀瞪着眼睛开始解腰带。
      我故作娇羞的扭着身子:“哎呀你好讨厌喔!不要不要这样嘛,好吧好吧你来吧……”
      齐匀在原地蹦啊蹦,使劲把自己腰带往房梁上甩。
      我抬眼:“你干嘛呢?”
      齐匀双手紧握,腰带攥的死紧,一双眼澄澈明净,梗着脖子,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悲愤道:“一死以证清白!”
      我:“……”

      03
      不得不说,齐匀这厮,没眼光的很。
      殿下我流连草丛二十年,如今虽然肚子里多了个累赘,但是自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至于跟防着豺狼虎豹似的防着我么。
      是以我当日一怒之下,抢了他的腰带,然后所谓的产前暴脾气发作,当即命人把他叉出去扔天牢里去了。
      斜阳渐落,一个人在殿中呆着无趣,我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儿子,你说你娘我叱咤草原这些年,这怎么分分钟就被一个蠢货打败了呢?”
      “你说齐匀这缺心眼,他学什么不好,非要学人家小媳妇上吊。这若是放任他就这么吊死了,以后为娘这寝殿可还怎么住人哟!”
      “要么……咱们去天牢看看?”我拍了拍肚子,“儿子你还在吗?好歹表个态啊!”
      “……”
      我抱着肚子发了一会呆,还是决定起身去看看,刚一推开门,门外守着的那人蓦然抬头,执了药碗的手指轻轻一抖。
      “什么时候来的?”
      “方才。罪臣前来送药。”齐匀老实道,“这保胎药须天天喝,不可间断。小熙子公公知道此事关乎殿下的身子,马虎不得,便放了罪臣出来。”
      小熙子是我的贴身小太监,平时有眼力见儿,颇会办事,是以这个权利还是有的。
      我抿了抿嘴角,尽量让自己的心花不怒放出来,咕噜噜把药喝了,一抹嘴巴:“在外面站着作甚,进来罢。”
      “不了。”齐匀连连摆手,接过药碗转身便走,“殿下若无事,微臣便告退,回大牢里蹲着了。”
      “站住!”我心里的小火苗登时就上来了,一把抢下他的碗,嘶声力竭:“跟我说话很难受是吧!宁肯回大牢也不肯从了我是吧!来人!叉出去!”
      “殿下你有孕在身,情绪不可太激动……”齐匀被拖着走,我把药碗哐一下砸他额头上,吼道:“闭嘴!叉出去——!”
      “……”
      一刻钟后,殿外安静了。
      一天后,殿外还是那么安静。只是推开门,前来送药的换成了小熙子。
      三天后,父皇一身龙袍大袖翩翩,看望我来了。
      我觉得无比委屈,死命想往父皇怀里扒:“爹哎!”
      我爹紧张抬手:“哎呦我的祖宗哦,慢着点慢着点,你现在是有了身子的人,行事须当十二万分的小心……齐神医呢?怎没在这?”
      我尴尬的笑笑:“我看他在这碍眼,就让他回家了。没啥。”
      “胡闹!”父皇抖抖胡子,“不成,他不在这看护你,朕不放心,小熙子,你去神医家把人请回来……”
      “奴才无能,请不到人。”小熙子上前一步,谨慎的看了我一眼,道,“殿下背着您,已经把齐神医扔大牢里去啦!”
      父皇:“……”
      半个时辰后,我孤身一人前往天牢。
      迈进大牢没两步,就听里面呼喝怒骂不绝于耳,三两步走过去,只见最里间的一个牢房里,齐匀抱着头被一群人围着揍。
      “不要再打了!哎呦,礼仪大国,如此多有伤风化,哎呦……圣上以仁治国,你们怎可这般粗鲁……”
      齐匀未换囚服,一身白衫已经皱的不成样子,鼻青脸肿,在围殴中护着脑袋,吱哇乱叫,非常狼狈。
      父皇若是知道我把他请来的神医折磨成这样,还不得拿玉玺砸死我。
      我上前去,狱卒当即开了门,把那伙人挨个拎出来,一人一巴掌赏过去。齐匀抬起头,黑亮的眼睛看了看我,又扭过头去。
      我心道呦呵,这是跟我较劲呢,二话不说大步进去,揪起他领子便是一顿踹,齐匀这次倒硬气,愣是吭也没吭一声。我出了气,拍了拍手,道:“就这么不待见本宫?”
      “不是。”齐匀鼻青脸肿,梗着脖子道。
      “为何不要我?”
      “罪臣……”齐匀瞟了我一眼,咬牙道,“罪臣几月前,已同一个姑娘私定了终身,自然不能同殿下……”
      “那姑娘谁?”我抬起眼,颇为好奇,“听说你那个神医师父也是个女人,得世人爱戴,该不会是她吧?”
      “我……”齐匀顿住,含糊道,“我不知道。”
      这拙劣的借口!还不是怕我知道了那人是谁,去找那姑娘麻烦!我至于那么小气么……
      我想了一想,还真至于。
      我满头黑线,起身便走,齐匀在身后跟着,小心翼翼问:“这不是回皇宫的路,殿下这是去哪儿?”
      我顺口答:“去你家找你师父……”剩下的话还未说完,已经被齐匀打断。
      齐匀脸色乍青乍白,像是被欺骗了感情一般,袖子一掷,怒道:“你怎可这样!”
      “我怎样了?”
      齐匀瞪着双黑亮的眼睛,突然道:“你死了心吧!就算是全大匙国的女人都死光了剩你一个,我也不会从了你的!”
      我莫名其妙:“全大匙国的女人都死光了剩我一个,我还扒着你不放,我傻啊!”
      “你!你!你……”他顿了半天,“你怎么这般花心!”
      我挥袖便走,不再管他:“我、我、我就这么花心怎么了,我又不是尼姑,神经病。”

      04
      其实齐匀这次,真是误会我了。
      天地良心,真不是他想的那样。我可对他家和他那位女师父一点兴趣都没有。也半分没有要仗着身份逼迫他家人,让他给我当驸马的打算。
      至于为什么非要去他家,我叹口气,耳边又响起了父皇抖着胡子嘶声力竭的怒吼:
      “你去大牢把人给我请出来!亲自去!立刻去!赔礼道歉!老子请来的神医,你二话不说给扔天牢去了,你让朕怎么跟元神医交代!赔礼道歉!去给他全家赔!礼!道!歉!”
      我打了一个哆嗦,继续朝前走,齐匀鼻青脸肿的跟在后面,木头桩子似的也不说话。
      京师自是繁华富庶,街上人群熙攘。侍卫们早就被我赶走,剩我和齐匀两个人,很容易就被冲开,我眉头一皱,却见齐匀挤过来,抬起胳膊道:“这里人多,殿下你拽着我袖子,不要被挤散了。”
      我哼了一声,就是不拽。
      身边人们挤挤挨挨,齐匀急得直冒汗,张开手臂想挡住我,还不知从哪边挡,最后干脆一咬牙,整个人扑过来直接把我护在了怀里。
      我一乐:“小乖乖,终于舍得投怀送抱啦?”
      齐匀额角的汗也顾不得擦,闻言横眉竖目:“不要叫我小乖乖。”
      我挑了嘴角,又往他怀里拱了拱,齐匀脸色微红,却也没推开我,我们两人抱得像个球一样一路挪过闹市,又盏茶时间,顺利到达齐匀家门口。
      面前一个小院,三间平房,朴素的紧,只是,满院鸭子,一地鸭屎。
      “这鸭子都是我和师父试药的,”齐匀挠了挠脑袋,“殿下您请……家徒四壁,不胜惶恐。”
      我四处瞧:“元神医呢,莫不是在医馆看诊?父皇还让我道歉呢。”
      “哟,匀儿回来了?”一声轻笑,绯色衣裳的女子袅娜而来。
      我登时愣住,早就知道齐匀的师父是元蕊元神医,一代女子,医术精湛,可未料到这位还是个美人儿,二八女子至今未嫁,明眸皓齿,眼波脉脉。
      “回来了怎不支会我一声,还带回了殿下……”元蕊一笑,又去瞧齐匀被打成猪头的脑袋:“这是怎了?过来我看看。”
      元蕊掏出手帕,齐匀挠挠脑袋,也不闪躲,任由女子擦拭。
      父皇说过,元神医原本是宫中首席御医,颇得父皇信重,但后来因不喜宫中约束,执意辞了第一神医之职,归于市井,几年间只收了齐匀一个徒弟。这次若不是父皇为了我的肚子拉下脸来求,估计她定不会让她的徒弟进宫一步。
      顿时我又想起齐匀说他已有了私定终身的人,又不肯说出名字的事情……
      我脑中轰然一声,如此说来,这简直就是一场旷世的师徒绝恋啊啊啊!
      我傻愣愣的看着这俩人,心里突然就有些不是滋味了,原本要道歉的话死活也说不出口了,想了想,转身直接进房当鸵鸟,临走之前还不忘恶狠狠踹了齐匀一脚。
      齐匀被我踹的一个踉跄,傻乎乎的瞪着我,又看着砰然合拢的门扉,老半天才反应过来,隔着门叫道:“你干什么?”
      隐约又听见元蕊问:“殿下怎了,这般大的脾气?”
      齐匀愤愤答:“脑子有病。”
      我:“……”
      然后我透过木门的缝隙,眼看着两人半点也没有要理我的意思,成双入对的走了。
      我双眼无神,觉得世界都要塌了。
      果然等了又等,两人也没回来,外面满院子的鸭子嘎嘎嘎嘎,吵得我难受,可是出去找他,又显得自降身份……
      又半个时辰,齐匀终于回转:“殿下,让我进去!我的鸭子怎么回事!”
      我不吭声,他又砰砰敲了两下门:“你有什么火朝我发便是,拔它们的毛作甚!那是我和师父辛苦养的!”
      又提师父!我猛然把门拉开,甩手就把揪下来的一堆鸭毛扣到他脑袋上,齐匀下意识闪躲,打翻了半碗药,染黑了他半幅衣襟。
      他脸都青了,隔着门愤愤不平道:“匙睿!你这个不讲道理的女人!”
      我鼻子险些被气歪,甩手把鞋子也丢了出去:“混账!本宫的名字也是你叫的!”
      外面齐匀哎呦一声,剩下的半碗药也洒了。顿了半天,终究不敢再骂了。
      天地清净了一刻,我推开门,外面空空荡荡,哪里还有人?
      我觉得自己被打败了,忍不住正要出去寻,正巧元蕊执了草药过来,女子粉面含春,见了我轻柔一笑:“哟,殿下气消了,是要找匀儿?傻小子回医馆给殿下取药了。”
      “取什么药?”
      “自然是给殿下保胎的药,家里仅存的药只够熬一碗,刚被殿下……被那傻小子不小心打翻了,只好回医馆取些来配……”
      我当即就有些傻眼:“这呆子……哦不,令徒……”
      “不过也怪,怎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元蕊蹙了柳眉,“我去瞧瞧……”
      我慌忙摆手:“我去吧我去吧,那,那个……哎,我现在就去。”
      说着慌忙跑了,正觉得自己真是怂爆了,怎料刚出门转过一个拐角,就眼见着齐匀脸红脖子粗的同人吵了起来。
      而正同他吵的那人,膀大腰圆,国字脸,粗眉毛,眉上一颗痣。
      见到这人,我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这是我驸马!肚子里娃他亲爹!

      05
      我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这个时候会找到我的驸马。
      我觉得世界都裂了。
      说起我和这位驸马的孽缘,还真有些难以启齿。
      四个月前,殿下我在宫里闲的发疯,辣手催草的那根弦蠢蠢欲动,于是将魔爪伸向了宫外。
      当日我刚出来就看上了这位身材魁梧有男人味的,于是二话不说带着大批侍卫,硬是仗着以多欺少,把人拖进了客栈,还灌了春药,当然,我自己也喝了点。
      怎料我当时低估了这宫外卖的春药的烈性,药劲上来之后我整个人都懵了,迷迷糊糊的也不知做了什么,再醒转就是被我爹的御林军抬回去的场景。
      正因为对那晚印象模糊,我一直以为和那彪悍驸马并未发生什么,被捉回去之后也没太在意。直到后来发现阴沟翻船,我也偷偷试着循着记忆中的样子找过,奈何我当日实在脑子太混,记不大清具体面容,又嫌弃丢人没敢告诉父皇。
      再后来一直把心思放在同齐匀这木头置气上,也就算了。
      不过现在能遇上,我也觉得颇为玄幻。虽然此时我的驸马并未注意到我——他正在和齐匀吵架,而且吵架的话题和我没有半分干系。
      “俺就是喜欢元大夫,想见她,你总是三番两次的挡着作甚?”驸马拎着刀,语气有些不耐烦。
      齐匀仰着脖子:“师父说了不想见你,你又何必次次纠缠!”
      驸马的身后,六个彪形大汉拎着刀,吵吵嚷嚷:“让不让我们过去!”
      齐匀独当一面:“不可!”
      两边剑拔弩张,我看着也是醉了——为了师父同人家拎刀的吵架,齐匀这妥妥的是真爱啊!
      不过我的驸马,他也爱元神医?
      眼见着驸马不耐烦,转身欲走,我三两步窜过去拦住他:“你站住!”
      驸马皱着眉毛,粗着嗓子问:“你谁?”
      我捂着肚子:“儿子,娘终于把你爹找到了!”又去抓驸马的手,“小乖乖快同我回家……”
      齐匀:“殿下你……”
      我瞪了齐匀一眼:“你住口,不想理你!”
      那男子一阵恶寒,甩开我的手:“姑娘,你做啥,你该不会是看上俺了吧?俺可是非元大夫不嫁……呸,不娶的!”
      “关键不是我看上你了,关键你是我肚子里娃他亲爹啊!”我感叹道。
      齐匀:“!”
      那男子:“!”
      “放屁,谁认识你!”那男子终于反应过来,抬手推我。
      齐匀登时挡在我身前,大义凛然道:“你住手,做什么!”
      “你走开!”我大力去推齐匀,凛然道,“关你什么事?你这是逾矩知道吗?”
      “臣有罪,可是护着殿下,也是为人臣子的本分。”齐匀冷然道。
      我心想这呆子也不是不会说话嘛,正要原谅他了,只听他续道,“况且惹了你不高兴,我本就是死罪,怎么死不都一样。”
      我:“……”
      “你你你……你是那个……”彪悍驸马终于反应过来,指着我鼻子“来人!就是这个女人!她侮辱老子名节!”
      身后小弟们也齐刷刷反应过来:“给老大报仇!”
      小弟们说着就要冲上来,齐匀慌忙挡在我身前:“干什么!不是说好不动粗么!不能动她,她有了身子!”
      驸马犹自怒吼:“这女人侮辱俺的名节!”
      齐匀上前就是冲上去就打了人家一嘴巴,脸色青白:“住口!”
      我嘴角抽了抽:不好吧,你打我驸马。
      驸马还未反应过来,他手下的小弟们怒了,二话不说撂倒就踹。齐匀这小身板霎时像是一根芦苇杆任人弯折,在地上滚来滚去,打成一团。
      我:“……”这是个什么事儿啊!

      06
      元蕊元神医外出诊脉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景象。
      门外一堆宫中侍卫,目光如炬,一瞬不瞬的盯着地上一个五花大绑的男人。
      门里齐匀挺尸一样躺在榻上,身上被划伤了好几处,正潺潺流着血,我正儿八经的坐在塌边,手中似模似样的执了银针比划,要给他止血。
      齐匀摆手示意自己没事,“把那个,那个针,刺入肩膀那里,对,上一点。”
      “哦,成。”我瞪着眼睛找了好久,终于准确的刺入了那个穴位,已经是满头大汗,喘了一口气:“好了,还有几根啊?”
      “三十六根。”
      “!”
      元蕊:“这又是怎了?”又转向地上男人,登时明白了,三两步便上前揪住了那人耳朵:“张成霸,你打我徒儿了?”
      我心中一雷——我的驸马,居然名叫张成霸!
      张成霸耳朵被揪着,登时可怜巴巴:“元大夫我哪敢啊!是这女人先侮辱我说我是她娃的爹!还非说我是她驸马!”
      元蕊怒道:“人家是公主!说你是驸马你还吃亏了怎么?”
      张成霸没想到我这么大的来头,都快吓哭了:“我说元大夫,俺虽然长得糙,但俺是良民,你可别埋汰人啊!我只爱你啊!什么公主我看不上啊!”
      我:“……”
      元蕊也是女中豪杰,上前便揪住了那人耳朵:“住口,说什么呢!”
      “我说姑娘,殿下,姑奶奶,祖宗,”张成霸哭丧着脸,“我真不是你家驸马,你得还我清白啊……那日你确实是将我,将我掳走,但是我是冤枉的啊!当初我答应了元大夫要为她守身如玉,所以关键时刻,俺就跑了……”
      我打断他:“胡说,我孩子都有了!”
      张成霸都快哭了:“俺真是冤枉的啊,你的娃娃不干俺的事,那日,那日俺临跑之前,看见你也挺难受的,就随便帮你扛了一个人就送过去了。”
      我愣住:“那人谁?”
      张成霸抬起头,绝望的指着齐匀:“就是他喽。”
      我:“……”
      齐匀:“……”
      “你在跟我开玩笑吗!随便扛个人就能扛到这呆子脑袋上?”
      “呃……”那边元蕊见瞒不下去,咳了咳,终于道,“我让的。”
      接下来,元蕊元神医的话,让我的世界都裂了。
      元蕊的意思是,她一直都想给这个倒霉徒弟找个媳妇,却苦于没有机会,那日正巧看到我来了,还发生了这档子事,就趁机把齐匀送过来,打算攀个高枝。
      我有些没反应过来:“难道你和齐匀不是……那个?”
      “哪个?”元蕊笑着看我,“这蠢小子我教了这么多年,习得一身好医术,还是一副蠢样子,老娘我想要嫁人,他却连嫁妆都攒不够,没法子,只能出此下策……”
      “怎料好事刚完,皇上就派人把你接回去了,事后我怕这蠢徒儿一根筋接受不了,又给他下了点药,让他记不大清当日的姑娘到底什么样,但是我知道他一直惦记着你……后来皇上说请我给你诊脉,透漏出你有了身孕的消息,我就顺理成章把这蠢徒弟送过去,想着你们先培养一下感情,再慢慢来嘛嘿嘿嘿……”
      张成霸:“嘿嘿嘿……”
      又半晌后,我终于知道,原来当日齐匀所说的,那个“不知道是谁就同他互订了终身的姑娘”就是殿下我了。
      我心里顿时被雷的焦黑一片,什么也不想管了,捂着我的肚子直勾勾的盯着齐匀——碰上这么个分分钟把徒弟推火坑的无良师傅,齐匀还能这么五讲四美,也算是蛮拼的。
      齐匀也一脸被雷劈了似的愣在原地。半晌一脸木讷的走上前来,拍了拍我的肚子,干巴巴道:“有人吗?”

      尾声
      六个月半月后,我肚子有反应了。
      当时大殿里外接生婆排了二十个,我爹还是觉得不放心,感觉谁也没有自家女婿医术厉害,于是死活把齐匀往寝殿里赶,给我接生。
      齐匀白着脸:“皇上!微臣自幼秉承家训,虽为医道,却从不曾涉……这等层面,微臣前去于礼不和,皇上还是……”
      “放屁!你老婆还是朕老婆?让你去你就去!”
      然后,齐匀白着脸进去。
      大半个时辰后,又白着脸出来,左手抱婴儿,右手攥拳头,一双眼熠熠发亮,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不像是得了爱子的喜悦,倒像是开辟了医学新领域的兴奋之情。
      再然后,某日某夜,某公主出了月子,终于想要饿狼翻身,于是只穿了橘色小衣短裤躺在榻上,搔首弄姿:“哎呦……”
      某神医飞速冲过来,两眼放光的抱住她的腿:“加油,用力,就快生出来了!”
      “滚!”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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