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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病
小熙同学身份明了,小胤同学有点腹黑潜质哦~~
孙禹熙在偌大的藏书阁中找了不知道几个时辰,仍然没有找到关于噬魂的一字半句。
她已经连续找了多日,这是最后一个她知道的藏书阁,现在最后一个希望也破灭了。
她倚坐在书架边,闭着眼,缓缓地吞吐着气息,缓解着胸口如要炸掉般疼痛。
多日未眠,老毛病又犯了几次。宫中不让私自带药入宫,她藏在空心玉簪里的药丸已所剩不多,在宫中呆不了多久了。
药丸用尽之日,就是她必须离开宫中之时。
这两日她倒是翻看到好多关于姬家情况的密函,实在是唏嘘。姬家几世纪的繁华,几世纪都守着那盘古斧,几世纪嫡子都会是双生男胎……这世间难道真的有神明庇佑在侧?
古籍中也提及,姬家嫡子若诞下女子,姬家百世荣华便会终于此世。
传言此世姬家仍然是诞下双生子,而一子羸弱早逝,难道那个死去的是个女子?
她缓缓吐息,心口绞痛稍稍得以缓和。
多日的烦闷,无处宣发,她狠狠地敲打冰冷的青石地砖。
吴风,难道真的没得救了?
她忽然眼神一凛,嘴角微扬,多日苦寻,天无绝人之路。
孙禹熙侧着身子趴在冰冷的青玉石砖上,轻敲,石砖下传来空空的回响。
有暗室!
“她还是没日没夜地到处找寻古籍吗?你暗中相助没有露马脚吧?”
周禹胤依然是一副冷漠的面孔。
“是。吴真应该没有疑心。”
秦风回答。他这两日没干别的,净顾着跟着那小女子满皇宫地跑。皇帝指名让他日夜跟着,他也不好不干。
不过那个叫吴真的女子左右逢源的本事也很令他咂舌,宫女太监侍卫都帮着她,他也没有费什么事。
她没日没夜地到处找书,究竟是要找什么书?看起来她和皇上是旧识,为何不向皇上求助?
“她现在人在何处?”
“人在重华殿西侧的藏书阁。已经在里面呆了六七个时辰了,微臣留了手下在继续看守,特来向陛下禀报。”
“……带我去见她。”
“是。”
周禹胤没有带一个侍卫,只有秦风一人跟在旁边提着灯笼,绕过几条回廊,穿过两座假山,再通过一片花园,终于到达了重华殿旁的藏书阁。已入夜,阁中看起来黑暗一片。
“你在这里候着,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许人进来。”
皇帝说罢,接过灯笼,推门而入。
“是。”
秦风尽职尽责地守在门外。一个黑影从旁边的树后窜了出来,跪在秦风前。
“你守着的这段时间没有第二个人进去吧?”
“回主子,没有。”
秦风摆了摆手,黑影恭顺地立在他身后不远处。
藏书阁中黑暗一片,只有周禹胤手中的灯笼照亮眼前一片光明。这书阁在皇室的藏书阁中不算大,五个书架就占满了整间屋子。
因地处偏僻,他也甚少前来。没想到她竟还找到这里来了。
奇怪?她再隐蔽,也得点根蜡烛才能看书吧?怎么这屋里一片黑暗,也没有一丝人气?
他点亮了桌案上的红烛,屋内渐渐光明起来。眼前的景象令他皱眉:
原本的五个书架隔开的四条间隙,变成了四个书架,三条间隙。整整九尺高,二十尺宽的一个书架消失了,而中间最宽的一条间隙赫然变成了一条地下隧道。
石阶通入地下,昏暗阴晦,散发出阵阵尘土腥味和淡淡的霉味。
周禹胤倒吸一口冷气——她还是找到这里来了。
这个密室,他从小就知道,不过小时候经常躲猫猫来玩的场所,里面也不过就是些年头久远些的医书。他不太懂岐黄之术,可知道其中记载着一些皇家秘制的蛊毒制法。此事涉及皇家丑闻,若是让母后知道,她肯定是不能活着了。
她这次玩得有点大了。
他踏入密室,昔日的密室再次融入眼帘,却被眼前场景惊得睁大了眼。
秦风在门口候了没多久,就见皇帝慌慌张张地踹门而出,怀里还多了个昏迷不醒的女子。
“快!去请御医来紫宸殿!快!”
秦风呆住了。皇帝派他看着这丫头,这丫头怎么就晕倒在里面了?难道她是看书看得太久了,饿晕的?
“还愣在那干什么?!快去!!!”
周禹胤回头看见秦风还呆愣在门口,吼道。
“是是是,微臣这就去!”
秦风慌忙地一路小跑跑去太医院。还没见过皇帝这么着急过谁,这么纵容过谁。
这女子究竟是谁?
“太医,怎么样?她为何昏迷不醒。”
周禹胤坐在床沿,询问太医道。他以为是密室日久封闭,瘴气过重,她才晕了过去。可没想她晕了许久也不醒来,太医来了施针后,也是不醒,难免担心。
太医叹气摇头,噗通一声跪在皇帝面前,俯首认罪道:
“姑娘先天心衰,近日疲劳无度以至顽疾复发。陛下,请恕微臣直言,就算姑娘这次命大捡回来一条命,可她已是强弩之末,病入膏肓之体。微臣医术有限,就算是拼尽全力医治,恐她也活不到明年的这个时候了。”
“胡说!”周禹胤大怒,“把太医院的人都给孤叫来!去把章太医也请来!”
“是是是……”
太医喏喏地退了出去。他倒不心虚,因为他知道,就算是太医院所有人来看,结果都会是一样的。
那个女子能活到这么大已经实属不易,若不是有医术十分高超的人一直照顾着,她的先天之疾早就会要了她的性命,更别说长成年了。
“陛下,太医院的人都来过了。”秦风站在旁边说道。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周禹胤仍然不肯相信,她一直都很健康的活蹦乱跳,自己还会医术,怎么会得了绝症,就要死了?
“太医都是那么说的,吴真姑娘既然如此,到处找古籍,可能也是因为她知道自己病得严重,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医治办法。”
秦风看着床上女子惨白瘦削的脸颊,心里也不太好受。一个小女子,得了绝症,还能如此不甘,为活下去而努力,也挺令人敬佩的。
“怎么会这样?不!她们作为医女入宫,不是都要先由太医院检查过身体安然无恙才能入宫的吗?那时候太医怎么没能查出来?!”
周禹胤怒火冲天,他实在想不明白,之前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身患绝症?
“陛下,您之前问过了,太医说那日脉诊确实没有异相,姑娘自己也是懂医术的,可能自己提前吃了药,脉诊才诊不出来……”
秦风琢磨着刚才太医的话,又学了一遍。
“怎么会这样……”
周禹胤握着她冰冷的手,喃喃地说。他一时间仍然不能相信,和他通信了十几年的人,刚刚见面,而她就要死了。
那骨哨,他也有一个,和她的一模一样。
奶娘善养信鸽,他便缠着说想和别人通信,奶娘便把自己故人的信鸽送给了他,和那个哨子一起。
奶娘说那哨子是一块骨头一分为二制成的,声音也很独特,那只信鸽也只认得这种声音。他断断续续地和一个陌生人通信了十几年,直到那日捡到了骨哨,试探她——归还给她的那个骨哨,其实不是他在她床榻上拾到的那一只,而是自己的那一只。
她就是那个和他通信的人,从她抄录的母后的病例本上的字迹也可以看出来。看了十几年的字迹,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他想了很久该如何跟她说明,也想知道她此次进宫为何。没想到她戒心那么重,什么也不说,便索性便由她去了,想着暗中守着她就是。没想到她竟然病成这样,而且还活不到一年了?!怎么会呢??
“陛下,楚妃有事求见,正在门外……”
“滚!”
“是是是……”
通报的小太监赶紧一溜小跑跑了出去。吓死他了,楚妃可是后宫中最得太后宠爱的妃子,人又生得好看,皇帝怎么就不待见她呢?
楚妃一身苏绣黄裙,小家碧玉地立在门外,真是应了名字,楚楚可怜。看见小太监出来,赶忙小碎步迎上前来,温婉似水地问候:“公公,陛下怎么说?”
“额……陛下正忙着,请您先回去。”
小太监实在没法说出那个滚字,笑着解释道。
“既然陛下忙着,那臣妾就先回去了。”
楚妃美美地笑着,很有大家风范,扭着细腰美美地转身离去。
一转身,她如花般的笑靥瞬间凋零。
也是,皇帝吼得那么大声,她想不听到都难。
这次来,她也是想看看,传闻中皇帝重视的那个医女究竟是何方妖孽,竟然惊动了所有太医院的太医替她一人看诊。
不过听从里面出来的太医说那妖孽也活不了多久了,难怪陛下那般动怒。
一个将死之人,能成什么事?
她现在可是后妃中最得太后倚重的妃子,也是世家身份尊贵的千金。空着的后位,依旧非她莫属。骄傲,是与生俱来的。
殿中。
周禹胤拉着女子冷得像冰似的手,心里某个位置剧烈地疼起来。
他不能让她死,也不会让她死。
“秦风,替朕传旨,朕要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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