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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一章
携手江湖·为君一笑
白玉堂是陷空岛的五当家。
江湖上,谁人不知陷空岛五鼠的厉害?
谁人又不知,排行第五的锦毛鼠白玉堂更是少年英豪,做事果敢狠辣不说,容貌更是俊美出色,风流倜傥,为他而倾心的女子,数不胜数。
然而白玉堂是潇洒惯了的主儿,虽是眷顾那些红颜知己,却没有一个入的了自己的心,来去一阵风,只把莺莺燕燕们气得爱也不是,恨也不是。口上虽骂着,心里却是担心个不停。
五鼠在江湖的名声可谓是举足轻重,劫富济贫的他们喜交四海朋友,当然,也自然会有冤家对头。那些曾经遭受过他们洗劫的贪官们,也理所当然将这些所谓“鼠辈”,视为眼中钉。
兄弟五个向来都是焦不离孟,也因此五人合力的时候要令对手棘手得多,虽然兄弟几人各有各的本领,但是一旦分开,威力自然便会减弱许多,还好他们平时身上时常备有紧急联络的信号,也不经常单独行动,想要趁虚而入对付他们的家伙,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正如同官场恨不得将他们锉骨扬灰的心境,五鼠也非常痛恨那些在天子脚下作威作福的大官们,也正因为如此,让他们对京城中拥有青天美誉的龙图阁大学士包拯也曾经不屑一顾。在他们看来,只有当官的欺负百姓,哪有真正为百姓着想的清官?
后来发生的一件事情,彻底打乱了五鼠一向的思维。
尤其是五少爷——白玉堂。
毫无疑问白玉堂是他们中间最痛恨官府的人,他早年丧母,父亲是名老实厚道的生意人,就因为当初一位官员看上他家祖传的夜明珠,因出千金购买遭到拒绝后怀恨在心,联合当地县官,给他父亲加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就招来全家惨遭灭门的下场。父亲被判斩刑不说,全家上下三十几口无一幸免,大哥白锦堂为了救护这个唯一的小弟,只身引开追兵,被迫跳下悬崖,在卢方救下白玉堂的三天后,白锦堂的尸体被冲到了岸边。试问,身负血海深仇的白玉堂,又如何能去相信那些青天大老爷?
童年的经历让他的人生曾经充满了仇恨,一见到贪官污吏他就恨不得手刃他们为快,可是寻觅多年,当年的仇人早已经遭到上天的谴责进了棺材,以报仇为念的他,又该何去何从?还好身边有几位哥哥照顾,白玉堂在这世间,总算还有个牵挂。大哥大嫂年长,待他如同己出。所谓长兄为父,白玉堂也只最听这卢方的话,几年下来,翩翩少年已经成为众人敬仰的江湖大侠,也总算没有辜负义兄的期望。只不过白玉堂一向胆大任性,经常是想来便来,想走便走,大不了离开陷空岛几天后才想起来给哥哥们捎个信,久而久之,其他四鼠也习惯了,再加上他们实在过分宠爱这个小弟,也就任着他胡来了。
但是这次白玉堂却是惹上了大麻烦。
现在四鼠正坐在大厅内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但是始作俑者却潇洒地躺在自己炕上,仿佛没事人一样神游天外。
白玉堂才刚从京城回来,而且还带回了三样东西。
起初他的哥哥嫂嫂们以为是他从京城买来的特产,谁知道打开一看,见多识广的卢老大顿时就傻了眼。
哪里是什么特产?
“老五?!你这是……”
“没什么,只是过两天,有只猫会来陷空岛做客,到时候,还请哥哥们替小弟为他接风啊。”白玉堂满不在乎地玩着画影上的剑穗,笑容绝美。
“什么?!你去招惹了那只御猫!!!”彻地鼠韩彰大叫起来:“老五!这可是杀头的罪啊!你知道这是什么?这是皇宫的三宝?!你不要命了?!”
“二哥,你放心吧,我白玉堂一人做事一人当,绝对不会连累各位哥哥的。”白玉堂翘着二郎腿,一付气定神闲的样子,还亏别人为他担惊受怕。
“老五啊,你做什么不好,非要去招惹那些做官的……”卢方已经想不出什么办法,只得在一旁连连叹息,自责不已。都怪自己平日里太宠爱这个最小的弟弟,什么事情都任他胡来,这下捅了大篓子,搞不好……这还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白玉堂正色道:“大哥,江湖上我们人称‘五鼠’,这展昭叫什么不好非叫‘御猫’?这不是明摆着冲着我们兄弟的称号来吗?我白玉堂便是不服他又如何?堂堂南侠竟然去投奔官府?哼,像这种人,我一定要给他一个教训!也免得人家在背后说我们面善好欺负!”
“可是老五……”卢方还想说什么,却被白玉堂一摆手给制止了。
“几位哥哥,你们放心吧,这件事情,我自会处理,我不会累及大家的。”嘴角扬起一个冰冷的微笑,白玉堂拿起自己的画影轻抚:“白玉堂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还有什么可怕的?”展昭吗…………?我就让你这只天下无双的御猫,见识一下我的厉害!
不能不说,白玉堂对于他和展昭的见面,总还是有些期待。南侠展昭的威名他不是没有听过,只是无缘相见而已。惊闻展昭投入包拯门下,被当今圣上封为御猫,痛恨官场的白玉堂自然和其他江湖人士一样,不能原谅和理解展昭这种行为,自然会认为他是冲着那几两银子而去。所以,当白玉堂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他甚至没有通知哥哥嫂嫂,就自作主张跑去了京城,为的就是杀杀这只猫的锐气。五鼠在江湖上的名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既然他叫御猫,那不就是冲着他们兄弟几个来的吗?
怀着一种莫名的兴奋和好奇,白玉堂在那个漆黑的夜晚闯进了开封府,夜色撩人,微风拂面,俊美的白衣少年执剑飞上屋檐,高声大喊:“锦毛鼠白玉堂,特来拜会御猫展昭!”说罢施展轻功,轻盈地落在院内。立刻就有衙役从四面八方冲了过来,很快将他围成一圈。
白玉堂根本不将这些人放在眼里,冷冷一笑,画影尚未出鞘便已经将距离自己最近的几人打倒。众衙役见兄弟受伤,哪能随便就让这大胆贼人跑掉,纷纷鱼跃而上。白玉堂出手毫不留情,潇洒地几个旋身,再度将另几人击倒,只剩下四名校尉打扮的人还苦苦支撑,他们的功夫看起来比其他人强了点,不过还是和自己差了很远……嘴角上扬,随手一拨,眼看就要击中眼前这人的面门。
“王朝!!!”另外三人疾呼,却还是来不及阻止白玉堂的进攻。
“嗖!”一道青光忽然从他们身后的屋内直直飞出来,生生截住了白玉堂的招式。白玉堂不知道袭击自己的是什么暗器,一咬牙,扭身躲开,再伸手一拦,将那暗器用两指夹住,定睛一看,却是一枚袖箭。眼前一花,从天而降一红色身影,身材欣长,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面前,背对着他,轻轻扶起倒地的王朝。
“阁下年纪轻轻就如此狠毒,未免……太过残忍了吧。”平淡的没有起伏的声音就像是山谷中流淌的泉水,白玉堂发现自己竟然对这人没有一点反感,从他身形步法来看,他确定这人十有八九,就是展昭。
“你就是展昭?”白玉堂把剑一横,朗声问道。
那人悠悠转过身来。
刹那间,白玉堂仿佛觉得,自己见到了世界上一双最美的眼睛。
不是那种美丽女子的柔美,也不是秋波一样的动人,而是清澈的、仿佛黑曜石一般明亮的眼眸。
“在下正是。”淡淡的微笑出现在那人清俊的脸上,看起来就像是三月里的春风一样轻松自然。
白玉堂浑身一抖。
为何……他既入了官场,为何还能保持这样的笑容?为何我从他的身上,感觉不到一点点官府的气息?就像那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一般。
“敢问兄台……”展昭见他不动,随即轻声问道。“可是锦毛鼠白玉堂?”
白玉堂一愣,顿时回神,暗骂自己在这猫面前差点失态,笑道:“正是白爷我!”口上一点也不留情:“展昭,你做什么不好非要投奔官府,还要什么‘御猫’的称号,分明是看不起我们五鼠!今日,我白玉堂来此,特来讨教阁下武功,也好对江湖朋友,有个交待!”
展昭忽地一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悲伤,虽然快如闪电,却还是被白玉堂抓了个正着。不知道什么原因,他觉得那一闪即逝的忧愁,带着莫名的痛楚,而自己,却有了一种想要上前抚平那双眉的欲望。相比较之下……他还是喜欢那他的笑。
我到底在想什么啊?白玉堂简直快要恨死自己,他还是头一次在外人面前如此窘迫。为什么他对这人的笑容这么没有免疫力?他明明应该讨厌他的。
展昭的声音却在这时候从那边悠悠地飘了过来:“白兄,这个称号乃皇上所赐,并非展某有意,如果白兄误会了什么,展某在这里赔罪了。”
“哼,如此说来,倒是白某冤枉你了?那好,你即刻进宫,向皇上说明撤回此称号,我就放过你。”我在说什么啊?白玉堂恨不得一口咬掉自己的舌头。
“白兄……名号对你来说,真的如此重要?”展昭站在院中,身体挺得笔直,语气竟是无限的凄凉。
“那你又是为何投身官场?”白玉堂质问得非常勉强,向来不肯输给别人的自己,竟然有生以来头一次,在别人面前,感觉到了无形的压力。
“为了头顶一片青天,仅此而已。”展昭回答得不卑不亢,声音坚如磐石:“当今圣上年纪尚轻,为避免百姓民不聊生,朝纲混乱,这世间,不能没有包大人。白兄难道不这么以为?”语气清淡,态度却是不容反驳。
“哼,说得轻巧。我才不会这么傻被你蒙骗!拔剑,来和我堂堂正正来场决斗!”白玉堂二话不说,拔出画影便冲了过去。展昭不敢恋战,一个旋身向后退了几步,躲开对方犀利的攻击。
“展昭!你是瞧不起我吗?!”白玉堂见他剑不曾出鞘,大怒,一招“海底捞月”便刺了过去。
展昭隔剑一挡,苦苦相劝:“白兄!你何苦如此逼我?我不想和你动手。”
“谁和你称兄道弟?!”白玉堂挥手一抬,剑花飞扬,随手又是一招。“有本事和我决斗!”
展昭无奈,挥剑挡住白玉堂攻击,顺手一拨,力道使得恰到好处。
一红一白两道身影,在院中仿佛飘舞的花,来去如疾电,只看得其他人眼花缭乱。白玉堂忽然撤剑,赫然一掌击向展昭面门。展昭微微一笑,手腕用力一扭,剑尖改变方向从白玉堂发间穿过,另一只手缓缓抬起,恰好对上白玉堂的掌风。
只是这简单的碰撞之间,白玉堂便清楚地知晓,展昭的内力,绝对在他之上,也因此,让他对展昭的实力有了重新的评估。耍个剑式,白玉堂跳出战圈,跃上房顶,冲着下面的展昭大笑起来:“不愧是御猫展昭!今日就到此结束,我白玉堂在陷空岛,随时恭候大驾光临!”说罢,白衣翻飞,飘然而去。
那时候的白玉堂,几乎觉得,自己是落荒而逃。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在那双清澈的眼睛面前,自己是多么胡闹、无理,而且任性。
展昭望着那远去的身影,无奈地苦笑起来。传闻锦毛鼠争强好胜,年少气盛,今日看来,谣言果然不假,真是只任性的老鼠呢……
只是……那双飞扬跋扈的眼,和自己,有着一样的寂寞呢……
白玉堂来得神秘走得也神秘,这一下京城顿时闹得沸沸扬扬,开封府也成了人们茶余饭后闲聊的话题。只是当事人展昭对此并未感到意外,淡淡一笑,不曾放在心上。但是白玉堂说过的话是一定要应验的,三日之后,三宝被盗,白玉堂留下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逼得展昭不得不奉命前往陷空岛。两人第一次的见面,就充满了奇异的趣味,以至于后来,被人称为一段佳话。
真正丰富他们的人生的,却是后来接踵而来的不停的战斗、受伤……白玉堂自从跟着展昭去了京城,他的几位哥哥就明显感觉到了这个小弟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留恋自己的家了,只是他们却无法接受,那吸引自己五弟的,竟然是开封府那只没什么七情六欲的猫。
在白玉堂的哥哥们看来,展昭虽有一颗奇巧玲珑之心,尽管他对任何人都非常温柔,淡淡的微笑经常挂在脸上,但那却是一种阻隔自己和别人的特殊方法。男子之恋本就违背常理,更何况是他们一向不能容忍的展昭?最希望看着五弟成家立业的老大卢方,开始不择手段地想要阻止他们的一步步靠近,甚至私下里,去找了展昭。
展昭是个寂寞的人。他可以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包括人人对他的评价,对他的称赞也好,鄙视也罢,那些东西他都不放在眼里。他只是单纯地想要守护住头顶的那一片青天,刚开始的时候,他的确是把这个作为自己的人生目标。
白玉堂的到来,完全打乱了他的心。
展昭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动情的。
那俊美的白衣少年踏着月色而来,仿佛书中描写的仙子,不羁的眼神,豪爽的笑声,让他不由得从心底赞叹。虽然,实际上,自己的年纪,和他是差不多的。从那日之后,他们的关系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白玉堂的嘴巴还是那么刻薄,但是他却记得,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喝隔夜的凉茶;天气渐冷,他会叫自己记得加衣;偶尔去喝酒,也不会忘记顺便从望月斋带回自己最爱吃的萝卜丝酥饼……爹娘早就不在人世的展昭,再次尝到了家人般的温暖,他那颗冰封的心,也渐渐地化开了。
随之而来就是那些几乎让他喘不过气的舆论,包大人逼他,白玉堂的哥哥逼他,认识他的人都在逼他……只有白玉堂一如既往地关心着他,温柔的话语和灿烂的笑容只留给他一人,却让他觉得自己更加自私。玉堂……玉堂不是他一个人的,玉堂应该是,天下人的。
他是这天下间,独一无二的锦毛鼠!
狠下心,忍住身体撕裂般的痛楚,展昭故意开始疏远白玉堂,甚至为了让他痛恨自己接下了圣旨同意皇上的赐婚去择日和丁月华成婚。这个注定无法和他心心相印的女子,成为了展昭唯一可以激怒白玉堂离开自己的棋子。
他成功了,白玉堂伤心地离开了他的身边,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一个完美的结局。丁月华在笑,包大人在笑,白玉堂的哥哥们在笑,而展昭自己……也在笑。他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他只知道自己这么做,其他人都会满意。
但是白玉堂毕竟是白玉堂,他是名扬天下的锦毛鼠,是永远让人出乎意料的白玉堂。他选择离开展昭,却从容地去了襄阳王的冲霄楼。从和展昭的相识、相知到相恋,他怎么可能不了解展昭的难处?他深爱的那个人,永远都是在为别人而活,永远都是把别人的想法考虑在前面,他从来不就不为自己着想,从来就不曾考虑过自己,事情发展到今天的地步,谁对谁错,又怎么能分清?怨只怨,他和他,今生或许没有什么缘分……而如今,取下那盟书,或许是自己唯一能做的了。
但是…………
看起来不行了啊……白玉堂苦笑起来,坐在角落里急促地喘息着。冲霄楼果然名不虚传,一向自负精通奇门八卦的自己,居然也会受到重创。看着白衣渐渐被血染红,白玉堂不得不叹息起来,自己的生命,怕是要终结在这里了……
眼前似乎出现了幻觉,那蓝衣人如同飞鸟一般冲自己疾驰而来……直到温热的身体落到自己怀中的时候,白玉堂才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
一颗泪,落在白玉堂沾满污渍的脸上,那是展昭,生平第一次流泪。晶莹的液体从他清澈的眼睛里流出来,形成一道透明的弧线,冰凉的触感让白玉堂清醒了很多,狠狠抱住那清瘦的身影,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对他的爱……昭……今生今世,我绝对不会……再让你流泪!
是啊……或许自己活着,就是为了看到他的笑,他云淡风清的笑……这对自己来说,唯一的笑。
在得知白玉堂去闯冲霄楼的时候,展昭如同发疯一般冲出了开封府,而其他人正在忙碌着他和丁月华的婚事,在所有人都得到这个消息后,几乎天下大乱。四鼠哭天喊地,包拯则急着进宫去面见皇上……场面乱作一团,直到多日后,几夜未曾睡好的包拯,忽然发现书桌上多了一个染血的锦盒,这才明白,那两人,怕是永远地离开了。
展昭和白玉堂,已经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了,身上分不清楚是自己的血还是敌人的血,但是他们却固执地要保持清醒。门口就在眼前,只要走出这道门,他们就可以远走高飞!怀中的盟书不能丢,身边的玉堂也不能放弃,展昭咬了咬牙齿,这是最后一战,自己绝对要赢!
巨厥和画影再次高高举起,血花飞溅,惨呼声响成一片,而一蓝一百,却无比坚定地向自己的终点移动……
随后包拯带着天子的圣旨赶去襄阳,生擒了通敌叛国的襄阳王赵钰,大破了被他誉为神话般存在的冲霄楼,也找到了展昭和白玉堂的爱剑,而那两道熟悉的身影,却从此杳无音信。
有人传说他们死了,连尸体都没有;也有人说他们根本没死,而是远走他乡……不管什么样的传闻,最重要的是,那两人再也不会回来。留给所有人的,只是无尽的追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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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清水秀的无人孤岛,坐落在一片阴郁的茂密丛林中,远远望去,不过是湖中一片绿地而已。林中鸟兽飞散,白云缭绕,除了这些,看不出任何一点有人烟的迹象。
一阵阵悠扬的曲乐,恰好就从这林中传出。
朦胧之间,湖畔边坐着一蓝一白,蓝衣人专心致志奏着手中古琴,而白衣人则吹着一柄绿箫。一曲完毕,白衣青年细心地为身边人披上一件外衣。
“昭…………你可曾后悔?”白衣人忽然悠悠地开口。
蓝衣青年不答,只是默默微笑。
白衣青年忽地也笑了出来,顺势在那人唇上点下一吻。
什么也都无所谓了,他们在这人间仙境,不是过得很好?忘却一切,他和他永远相伴到老,还有他永远挂在脸上的笑。
携手游戏人间,最不能忘怀的,便是那人那抹醉人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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