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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
十月。
——你平淡诉说
——用潮湿的语气
——湿润着空气
——像下起了雨
——本应该都落在肩上的
——都落在了心里
——一阵酸楚的雨
夜，寂静如大雪弥漫的空谷。琉司看到的，是分崩离析的梦魇。
地上的黑发少年，嘴角鲜血，流淌成沟壑，艰难做出宽慰的笑容，试图为身边的同伴减轻悲伤。目光却在无法挽回地矢焦，生者的气息渐渐消逝化作冰凉的风。
颓然地跪在一旁的，幼时卡卡西。混着血的泪水，自左眼沽沽流出。
他绝望的哭喊幻成一片片落叶，落地无声。
似乎自那一刻起，命运开始永不停息地凌迟着他。
永远失去家人同伴的彻骨悲伤镌刻在他内心深处，所以这一幕幕瞬息，无比清晰地反复浮现于琉司梦境中。
梦境里的暗空永恒地映出血红色的光。
仿佛胶片样的，昏暗的世界里，一张张狰狞的濒临死亡的面孔飞速略过。
他静默地在万物中央站立着，背影清瘦，银发纷飞。带着面具的少年，手握一把白色剑刃。
数不清的凶恶面目，正蚕食着他支离破碎的神智，丝毫不给喘息的余地。他身形疲惫，却一刻都不能停止的，结束着一个一个又一个，不断涌上来的敌人的生命。
杀戮，麻木的杀戮。无止无休。
世界正在他的身后崩塌陷落。裂成碎片，轰然而倒。
梦境的最后，忽然轻柔拂过微风，穿透了无边的死寂。血雾随之摇曳而散。
梦开始模糊了，琉司望不清眼前。
只看到有谁慢慢走近卡卡西，顽皮地拽着他的衣角，带他奔跑。
卡卡西迟缓地收了短刃在背后，由她牵着。
那两道影子，渐渐一同长高。
仍看不清那女孩的面庞。黑白世界，混沌而不清晰。
只隐约觉得，她在笑。
…
…
啪！！
叫什么巨响惊醒，琉司猛地坐了起来，大口的喘着气。
卧室的一扇窗，被风带着，一声声打在边框。
窗外流光溢彩的灯火纷至沓来，几近天黑了。
是卡卡西的梦，不小心看到了他最隐秘的梦。
那些无尽的孤寂，恐惧，悔恨，愧疚，…但凡世间一切所能经历的顶顶伤人的心绪，都藏在他的躯壳里，永恒地盘踞着他的心。
琉司的头发上全是冷汗，止不住哆嗦，悸动难平 。失去亲人与同伴的恐惧，无止境杀戮的麻木，像有千斤般的重量，喘不过气。
原来，那面具后面，是一个极其脆弱的心，他不愿意别人碰触。亦不希望他人过于了解，不愿与谁有太亲密的关系。
曾几何时，总以为他在悠然看风景，其实每个人都有他脆弱的地方，触碰不得。
…
琉司木然望向窗外，天色阴郁，厚厚的的积云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幕布。
时间有些迟了，因为每天用竭查克拉，她睡的十分沉，总觉休息不够。
木叶医院的深夜，冷清寂寥。路灯昏暗照映。
病房里，卡卡西的侧脸，在闪烁的星辰光影中明明灭灭。
…
童年该是快乐的，他却一路独自苦赶，一个人承受。
【我的理想生活啊，天天可以睡到自然醒，不用做什么，不用负什么责任，我在意的人全部在身边，大家一起坐着说话，笑着看日落。】
漫不经心地的几句话，听来简单又平常。此刻才惊悟，有多心酸。
琉司探了探，他大脑中针刺般的痛感消失无几了。剩下的，只能靠他自己的意志了。
吊着的药水，滴答滴答。
起身换好新的一瓶药，琉司趴在他床边。
很困，却不敢再睡着，害怕又梦到一些梦的剪影。脑袋虽然昏沉发胀...一整夜，在老师身旁陪着，虽然不能做什么，也很知足。
不知过了多久。恍惚中听见微弱的呓声，似乎叫着，“阿…月…”
面前的卡卡西微睁双眼，神色十分困倦，神智不是很清醒。
琉司僵硬地抬头，惶然问，
“老师…醒了吗？”
没有反应。
她猛起身，下意识地一把将他环抱住。对方熟悉的气泽和呼吸，一股脑被自己搂着。
心跳距离很近，他的跳动不是很强健，微弱且不规律。双臂不自觉搂紧。
…
才从昏迷中恢复神智的卡卡西，猛的被面前的小护士抱了个满怀。
有点意外…
医院的护士小姐们不至于这样激动吧…
却在下一刻闻到了熟悉的花香，心方才重重沉下。
...是她呢。
…
琉司感觉到后背被一只宽大手掌揽着，轻轻抚过。
神智终于恢复清明，卡卡西暗哑的声音在耳旁说，
“没事…”
后背环着自己的力道，也随之加深。
“老师…”
“嗯…” 有些累的声音。
“还痛吗…”
“不了呢…”
“老师…”
“嗯…”声音几乎听不到了
“喝水吗……”
不回答了。
…
卡卡西强撑着短暂醒来，确认琉司没事后，几乎立刻又昏睡过去。
黑暗中，银发辉映着月华。琉司惆怅看了会儿，伸手小心翼翼抚上了那一头柔软银白发。手掌抚摸着的触感，不能再真切，不是做梦。
因为偷看到了一个人的内心，简简单单的喜欢变成了苦涩的爱。心脏溢出绵延不断的疼，在一处缺口汹涌而出。
界限这个东西，终究是无法逾越。造物主为何单单为自己定下这样的规则…
…
……
……
琉司公寓中床下的暗格里，一堆堆不知多久前的密令杂乱堆着。
[拿到了没？]
[你还活着吗？]
[你想活就去拿写轮眼！]
[不要逼我自己亲自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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