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安排

　　我知道，总有一天，我是会醒来的。
　　我感觉到有人推门进来，慢慢的走到我的身侧，似乎是坐下了，我能闻到那身熟悉的，却也带着陌生的香。
　　她是谁？我依旧闭着眼，却也忍不住在心里猜测。我知道这人，绝不会是刘妈。
　　然后，我一下睁开了眼，却在突然的强光下，一下闭了眼去。就是在这一眨眼间，我还是记下了那人的容貌。她，正是邵母。
　　她难掩惊喜道：“小默，你终于醒了”。
　　这时，我已经慢慢的适应了眼前的一切，看过去，刘妈就站在她的身侧，安静恭顺。
　　我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她。也许此时我的脸上，也是面无表情。
　　她的眉头明显一蹙，问：“小默，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我还是不说话，目光直直的落在她的脸上，一动不动。
　　她无奈叹息了一声，对刘妈道：“你先出去，我想单独跟她谈谈”。待刘妈走后，才又对我道：“你想不想离开叶家？”
　　本以为我已无心，却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本能一怔。她的语气很轻，轻的好像只是随口一说，可她的语气里，又分明藏着足够的力道。
　　可是，她为什么会有此一问？在我看来，她根本没有理由。所以，我只当自己是听了一句胡话，并未当真。
　　“你不相信我？”她似乎是看出了我的顾虑。
　　可是，我如何能信得她？她，邵琪，叶豪的生母，同样将我玩弄于鼓掌间，我再是愚蠢，也万万不会在重蹈覆辙。
　　我不禁在心里冷笑，表面却也不动声色。他们是不是认为我这次没能死去，便想着，在继续玩个新鲜一点的游戏。只因为，我还是那个棋子，任人摆布。
　　她还是叹息，突然也是无比落寞道：“我心里其实清楚，让你原谅啊豪是永远也不可能的事，所以我也不乞求你的原谅。只是，我还是要代啊豪跟你说声对不起，也想告诉你，他并不是那种绝情之人，他知道错了，也后悔了，所以小默，你就当给他一次机会，不要在心怀怨恨的恨他”。
　　倾时，我忍不住冷笑出来。归根结底，她这番说来，是想让我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吗？
　　可是，绝无可能。即便我这次没能立刻死去，可在今后我所存活的那些时日里，我永远都会铭记他亲手施加给我的痛。如果无须在恨，除非我死。
　　也许，她在我的眼中已经找到了答案，突然也是无奈一笑。
　　“小默，我已经不敢再去奢望其他的了。现在我唯一能够为你做的，就是帮助你离开叶家”然后她从包里拿出纸和笔，很快的写下一连串数字，紧张的塞在我的手中小声对我道：“这是我的私人号码，连叶豪也不知道。到时候如果你需要我的帮助，可以打电话给我，到时候我会为你安排好一切”。
　　我看着她，眉目认真的，并不像是开玩笑。我捏了捏手里的那张纸，它是真实存在的，可是我却是犹豫，不知道到底该不该相信她？我很怕，怕这又是另外的一场陷阱。
　　她一下握过我的手，语气急道：“小默，你现在除了相信我别无他选，你要明白，只有我能够帮你”。
　　所以，我只能选择相信她？因为我真的，别无选择。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我艰难出声，直到这时我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也沙哑的如同苍老的老者。
　　“现在还不可以”她耐心于我道：“啊豪怕你在干出什么别的傻事来，所以在外面早已安排好了几个人监视你的行踪，所以只有等你回到叶家，待他疏于对你的监视后，你才可以给我打电话，明白吗？”
　　然后，我一下虚软下去，想到自己还要再次回到那个毫无温度的家，便是一阵寒颤。
　　本以为我在不会为外物所动，可是没有想到，我竟还是感受到了那深深的可怕来，像是深入我的骨髓，随时都会将我淹没。
　　“小默，你放心，你不会等得太久，我会帮你”她压下声音，几乎是贴近我的耳。
　　我没有在说话，只是看着她，点了点头。
　　她突然也是自责，“我本该早点这么做，不然你也不会……”。
　　然后，似乎所有的一切都被门外突然的声响打断。一直侯在门外的刘妈突然抬高音量道：“大少爷，你来了？”
　　“谁在里面？”我听见他的声音，冷酷的近乎绝情。
　　“是邵夫人”
　　“她，醒了吗？”他的声音，突然也是小心。
　　“醒了”说完，门柄转动，似乎立刻就会有人破门而入。
　　“等一下”叶豪阻止她道：“我还是不进去了”。后来我听刘妈说，那时他的眼，一片落寞。
　　他侧过身去，就靠在一旁，拿出烟盒，狠狠的吸食了几口。
　　我躺在床上，垂下头，还是沉默。
　　邵母起身，与我轻声道：“你好好照顾自己”，然后便转身出了门。
　　原本已是冷清的的病房，此刻是更加的冷清了。
　　随后几日，叶豪也同样没有进过病房半步，但我能够感觉到他就站在门外，只是一种感觉，我知道他在。然后，直到我出院的那天，我也未曾见过他一面。我不禁也会想，其实这样挺好，见了，也等于是未见，不如不见。
　　还是那个房间，没有想到，一番生死过后，我又回到了这里。想来，真身莫大的讽刺。
　　我安静的坐在一处，低头不语，只偶尔会起身，靠在窗边望着远处怔神。差不多时候，刘妈进来，手中端着药，我接过，没有过多犹豫的喝掉。她抬眼，欲言又止，我淡淡的笑了笑，却也不愿多说什么。
　　晚些时，我躺回床上，如同听话的孩子，闭了眼去，不吵不闹，只安安静静的睡觉。只是，在我半梦半醒间，我似乎听到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我似乎感受到了那人的小心，蹑手蹑脚的推开门，然后迟疑着，走了进来。
　　我一下睁开眼，望过去，警惕的如同困中之兽。
　　那人一怔，问：“你没睡着？”
　　我不发一语，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四下光线浑浊，可我还是能够一眼认出他来。
　　他，终于是来了。
　　他走过去，一下摁开灯，这时，我才得以看清他的脸，却也明显一怔。眼前的他，面容消瘦，神态疲惫，全然没了往日里的精神。他尴尬笑道：“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我垂下脸，还是不语。我与他，无话可说。
　　他略有局促，问：“回来还习惯吗？”
　　我只当未闻，侧过身去，闭了眼，假装熟睡。许久过后，他才重重的叹出一口气，对我道：“你早点休息”。然后，他关掉灯，如同来时一样小心，轻轻的掩了门。
　　我睁开眼，却再无睡意。原本以为已经死掉的心，却在这一刻，还是有了轻微的触动。为什么？为什么我还会有这种感觉？他明明伤我至深，为什么刚才我还会对他生出些许留念来？我不是应该铁石心肠吗？为什么面对他这般讨好，还是会动容？
　　他一定是有新的预谋？我突然这样想着，并且也万分的肯定着，他现在这样对我，一定是认为这场游戏还不够有趣，还想在让它变得更有趣些。待我再次入戏，他便再次将我狠狠的羞辱和践踏。只因我在他的眼中，愚蠢的只配被他玩弄。
　　然后，我冷冷的笑出了声，这一次，我绝不会在任他摆布。我一定，一定要让他后悔。
　　我起身，拉开房门，望着那条冷清得不能在冷清的走廊，借着灯光，我开始慢慢的往前走。我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只知道，我必须去验证某件事。
　　然后，在楼梯口处，一下闪身上来两个人，全是陌生的面孔。可是我清楚的记得其中一人，那日，叶文母女被几个人围在客厅中央，便是有他的存在。他冷冷道：“请你回去”。
　　我置若罔闻，一动不动。
　　他再次出声，“请你马上回去”。
　　然后，我冷笑，如同这是一件极其有趣的事。
　　他这算什么？安排这样两个人来监视我，是我怕我再次逃跑？或者死去？这样看起来，好像真的是越来越有趣了。
　　这时，书房的门突然被打开，暗影里，渐渐的走出一个人来。我微怔，明显感觉到了那道冰冷的目光，奚数落在我的身上。我回过身去，直逼向他，然后，我在他的眼中看到了那抹可怕的危险。只是，他并未有什么动作，同样望着我，与我久久僵持。
　　我还是冷笑，冷笑过后，我转过身去，不急不慢的往回走去。
　　身后，是他大力的关门声，“嘣”的一下，如同绝望般的嘶吼。
　　回到那个房间，我像是一个没有了任何感情的人，机械性的爬上床，然后安静的躺下，沉默的如同自己已经失去了说话的权利。我闭了眼，只是闭了眼，脑中却是一片清醒。
　　第二日，我早早醒来。刘妈来的时候我已经收拾好了一切，她站在门口，恭敬道：“请大少奶奶下楼用餐”。我没有拒绝，而是跟在她的身后来到饭厅，触入眼帘，他早已端坐一方。我别开脸，不愿看他。坐下后，便拿过碗筷，安静的开始用餐，好像这里真的只有我一人一样。他没有急着动筷，而是看着我，不痛不痒的问了句，“昨晚睡得好吗？”
　　我抬眼，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如同没有听到他的问话。
　　他无奈，“你是打算一辈子都不跟我说话了吗？”
　　这次，我没有在抬眼看他。但是，我感受到了那隐忍的怒气，好像随时都有可能从他的身上爆发。然后，我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静静的等待着。
　　只不过，我等来的却是他更加轻柔的声音，“以后我会减少出差的时间，多在家里陪陪你。如果你闷了，我们就出去旅游，你说去哪里都可以……”
　　“啪”，不待他说完，我将手中的筷子重重一放，然后起身，快步走出饭厅。我不要继续在听他说那些带着施舍性的言语，他的每一字，每一句，都让我觉得厌恶。
　　他从后面跟来，隐忍着怒火，依旧对我轻声道，“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我不理会他，径直往楼上走去。我不知道自己现在还能去哪里，或者，我根本就是无路可逃。我关了房门，重重的关了门。而他，没有在跟来。
　　我走至窗边，望着远处，心绪却难以平静。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到底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我真希望这一切能够，快些结束。
　　随后两日，他没有在出现在我的眼前，犹如凭空消失了般，我走在这栋空荡荡的房子里，都像感受不到他的存在。当夜深人静，我躺在床上，却是辗转无眠。现在，我几乎不敢去面对镜子里的那个我，那人，竟也是人鬼不分。
　　原来我，也是可以变成这幅模样的。即使还活着，也似行尸走肉般。
　　我只记得自己又一次迷迷糊糊的睡了去，半梦半醒间，似乎觉得身体有些不适，便不安分的动了动，可是就是这一动，却让我猛然清醒。
　　我感觉到我的耳边，有轻微的呼吸，扑在我的脸颊上，有着暖暖的热度。然后，我感觉到了那人的存在，就贴在我身侧，他的手，也一并搂着我，将我轻轻的圈在怀里。
　　我怔了怔。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我会没有一点感觉？
　　而他，似乎睡得很熟，鼻尖发出轻微的鼾声，我侧过头去，借着并不明亮的光线仔细的看着他，心中不免一动，似乎有什么情绪将要破涌而出。他的眉头轻蹙，好像在梦中，也并不踏实。我不禁会猜测，他的梦中，到底都有什么？
　　可是转念，我便记起了对他的恨，一个翻身，我摁开灯，站在床侧冷冷的看着他。
　　他半眯了一下眼，很快清醒过来，语气柔和道：“你醒了？”
　　我不语，只是看着他，目光冷漠。
　　他无奈道：“我很想你，很想抱抱你。虽然我知道你现在还很恨我，可我就是控制不住我自己。小默，原谅我吧，今后我会好好的补偿你，不会在让你为了这些事而感到困扰”。
　　那一刻，他的眼，竟也深情的不成样子。只是我，还是无动于衷。
　　叶豪，你可是后悔了？我忍不住在心里想。
　　我慢慢的指向门口处，不留情面的，示意他出去。
　　他轻怔，皱眉，“小默，你难道准备就这样跟我过一辈子，永远都不原谅我？”
　　我冷笑，点了点头。不是永远，是永生永世，都不会原谅。
　　“为什么？”他突然发怒，“我都跟你道歉了，你为什么还要如此固执？”
　　为什么？我望着他，冷笑更甚。他到底知不知道，他都对我做了些什么？伤我如此之重，我如何能够原谅？
　　他一把抓过我的手，恨恨道：“你怎么不说话，跟我装什么哑巴。陈默，我受够了，我真的要被你给逼疯了。你倒是给我说句话啊？”
　　所以，这才是真正的他。不管他装得多认真，愿意对我多好，可是连日来的刻意隐忍，也终于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了。
　　我一下笑出了声，克制不住自己的笑得浑身颤抖。
　　他问：“你笑什么？”
　　我不理会他，爬上床，安静的躺在刚才的位置。我直直的盯着他，那时，我想我的眼中布满了讽刺。
　　他顿在原地，眼中的光亮一点一点的暗沉下去。我注意到了他的手，慢慢的握紧，在握紧。然后，在我不备时，他一个欺身上前，用力掐过我的脖子，恶狠狠道：“陈默，你以为我治不了你了吗？你以为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我告诉你，就算是死，你也必须得死在我的身边”。所以，这也正是他的残忍之处。
　　我没有反抗，任由他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我望着他，最后想要记下他那张布满狰狞的脸，可是，就在我以为自己又将死去的时候，他松开了我，颓然的靠在一处。
　　我猛烈的干咳了几声，用力的吸食了几口新鲜的空气后，我再次看向他，笑出了声。
　　原来他，也不过如此。
　　他无奈苦笑，“小默，我承认我奈何不了你了，你赢了，可是……”他定定的看着我，“这辈子你注定是我叶豪的妻，你逃不掉的”。
　　是吗？此生已是注定，我逃不掉了？可是，我绝不认命。
　　他起身，背影孤傲，“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
　　我冷笑着，将门重重关上。好一个明日再来，我绝对奉陪到底。
　　只是到了第二日，我等来的却是他将要出远门的消息。好像这一次会出去很久，他望着我时，眼中全是疑虑。他过来，伸手想要拥过我，我没有躲闪，而是在他碰触到我的肩膀时，狠狠的甩开。他的脸色一沉，却也隐忍着没有发作，依旧好言对我道：“小默，这次公司那边的事态比较严重，可能处理起来会需要好几天的时间，所以，我希望你能够跟我一起去”。
　　我不说话，只是直直的望着他，然后坚决的摇了摇头。
　　他眉眼一紧，却也不在多说什么，转而对我身后的刘妈道：“送大少奶奶回房，替我好好照顾”。
　　话音刚落，我径直转身上了楼，避开了叶豪安排的那两人，我问刘妈：“你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吗？”那时，我几乎快要忘记了自己的声音，干涸的如同没有一点湿度。
　　刘妈一怔，抬过眼来，眼中有着莫名的情绪，问：“大少奶奶，你可想好了”。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这是一个机会，是邵母给我的离开这里的机会。我还记得那串数字，还记得她对我说过，她会帮我。
　　“我想打个电话”我对她道，我不知道那个时候的自己为什么会那么肯定，她一定会帮我？我想，也许是她眼中的善意给了我希望。
　　“大少奶奶，请耐心等待”说完这句，她便退了出去。
　　我靠在窗边，望着远处的风景，心中却再也无法平静的去贪念那一瞬的美。
　　我知道，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耐心的等待。而我，亦感受到了我那颗濒临死亡的心，终于在这一刻，有了轻微的起伏。
　　临近午时，刘妈推门进来，手中端着为我送来的午餐。
　　我问：“他走了吗？”
　　刘妈点了点头，从兜里拿出手机递给我，并小声道：“这是邵夫人的意思”。
　　我接过，并不感到讶异，“你知道这件事”。
　　她还是点头，更为小心道：“外面有人守着，我先出去了”。然后，她又低垂下眼，一副恭敬的样子。
　　我并没有急着拨出那个电话，而是坐在一处，怔怔的有些出神。没有想到，我终于要彻底的离开这里了，可是我的心思却也平静的，好似没了波澜。我不是该高兴吗？高兴终于得以逃离他的身边，终于不用在忍受他的残忍。可是，为什么，我竟没有半分的喜悦？
　　难道，我还是有不舍，还是会心生期盼？可笑，真是可笑。
　　这一次，我是真的要离开了，无论生死，是真的要彻彻底底的离开这里了。
　　我站起身，走至窗边，一个黯然间，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我一连按下那串数字，怔顿了片刻，终于拨出。随即，我便也不知自己的心到底是一番怎样的滋味，只知道结束了，这一切是真的该结束了。
　　电话那端的人，似乎等待了我多时，接过电话，轻声道：“是小默吧”。
　　我迟疑了一下，才说：“我要离开这里，越快越好”。
　　“想清楚了？”她问。
　　“是，我已经想清楚了”我回答的肯定。
　　“不会后悔？”
　　“绝不后悔”
　　“那好，你做好准备，今晚我就送你离开”然后，她挂断了电话，只留一片忙音于我的耳中。
　　我一下无力，不由惨笑出声。没有想到，原来一切结束的，也可以如此干脆。
　　然后，我坐回床边，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离开这里的那一刻。
　　我不知道邵母用的是什么方法，居然可以让叶豪安排的那两个人彻底的消失于叶家。她来时，临近傍晚，我记得那天的天空，犹如烈火般，烧红了半空。我看着她的脸，也似衬了夕阳，满面通红。
　　我沙哑着嗓音问：“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她的眼，还是探究的将我打量一番，才说：“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
　　“那好，我们现在就走”我说，一刻也不愿在这里多停留。
　　她笑了笑，转过身去，一直走到一辆早已停放好的车前才回过头来对我说：“这辆车，会带你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在那边，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一切，你会衣食无忧。而且，你也不必担心啊豪会找到你，只要你一心不愿相见，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打听到有关你的任何消息”。然后，她的眼一下认真，语气也不免凝重，“可是小默，你可是真的想清楚了，你要知道，一旦你上了这辆车，你跟啊豪，就真的没有未来了。”
　　我怔了怔，但依旧面不改色，“我与他，本就没有未来”。
　　“那你…”她并不死心，“真的对他就没有半分的留念？”
　　我冷笑，“他既可以这样对我，我又何必去留念，自此过后，我绝不回头”。
　　“那好，你走吧”她的语气也显无奈，待我上车快要离去时，她又握过我的手，将一把透着冰凉的钥匙放在我的掌间，并对我语重心长道：“这是那所房子的钥匙，也是你心门的钥匙，如果你不能回心转意，你就永远的住在那里，算是我替啊豪对你的补偿，如果有一天你决定回来，你在把钥匙还我，那时我就会知道，你一切都放下了”。
　　“小默，我真心希望有一天，你能够幸福”最后，她言语真挚，我能够感觉出，字字发自她的内心。可是，我的心太冷了，这片刻的温暖后，又像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冰窟。
　　“再见”我对她说，再见，我的一切。我别开脸，透过后视镜，便看见刘妈远远的站在某处，车子发动，她也将离我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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