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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9 惊痛
Chapter 9 惊痛
张是的论文结稿了,他整天和我泡在图书馆找资料,复习英语,应付考博的诸多杂事。
我的英语是考博的难点,应试教育下的弊端就显出来了,听读问题不大,写和说就有点难度了。
每每张是看到我总是边做题,边查电子词典或者百度的时候,就无奈的叹气:“苏梓童,你是笨蛋么?这个也要查?”
人说硕博连读的女生可怕,谁知道,男生也不惶多让啊。张是英语的词汇量,堪比英语辞典了。
人比人,气死人,我不服的说:“我就是太爱国,极端排外,不行啊?再说了,我又不想出国,英语差不多就好了啊。”
张是总是对我无理也要找理的态度没辙,只得找重点帮我分析。
我们学校答辩在四月上旬,博士生考试在四月底。所以整个三月份,我都是过的忙忙碌碌,就连每天散步时间也都用来背英语。
清明节放假,我和张是抽空回了趟家,算是他第一次正式登门,我妈见我两都瘦了些,忙做了好多好吃的,还让我多带点到学校去。在家住了一天,我们两就要匆匆赶回学校,钟教回来了。
我妈很有些不舍,问我外婆祭日能不能回老宅?
我周三答辩,外婆的祭日刚好是张是答辩的日子——周五。我想了想还是答应跟我妈一起去老宅。
钟教见我们一个个无精打采,面有菜色,把我们带到校外的鼎福轩大吃一顿。并警告我们第二日早上不要吃东西,带我们Z市第一医院去体检。
其实我们学校每年都有安排体检的,不过校医院水平一般,也就是走个形势而已。
我们都无比诧异钟教的决定,还三天就要答辩了啊,这个时候安排体检?不过我们却还是有种赚到了喜悦,再次感叹有个牛人导师是多么幸福的事。
Z市第一医院是Z市最有名的医院,平时挂号的都要提前好久排队呢。惟冬家表嫂和大表嫂的妹妹,也就是米乐的二姨都在这个医院妇产科工作,所以我们家人生病也基本上都是到这个医院来的。
从医院出来直有种解脱的感觉,不记得抽了多少管血,排了多少次队,我们这是花钱买罪受啊。结果要一周左右才能出来,我们很快都投入到答辩的准备中去了。
————我是答辩顺利的分割线————
从教室出来,我就看到等在门口的张楠和张是。
我笑笑朝他们比了个OK的手势。
张楠跳过来抱住我,“请客,请客,快点,饿死了。”
我是上午倒数第二个,下午的一点就开始,所以钟教他们只能吃学校准备的盒饭。
我让张楠和明师兄去校内渔记水煮鱼占个位,张是陪我回公寓拿东西,等下吃完饭我要回家了。
餐厅里熟人太多,本来四个人吃饭,最后桌上却坐了七个,不得不换个大桌子。
答辩完,我们就差不多算毕业了,只等着照毕业照和拿毕业证了。
陆续还有进来的师弟妹们找我们打招呼,我看时间差不多,决定先走了,张是本来要送我,却被一个别系的师兄拉去他们桌了。
回到家才发现,我手机落在公寓里没有带,忙开了电脑,用□□给张楠留言让她帮我把的手机关了,顺便再和张是说一下:让他把答辩结果发个Q给我,我周六一早就回去。
清明已过了几天,所以墓园人不多。
很多墓碑前的菊花已凋谢,肃穆中含着一些凄凉。今天来祭奠的只有两个舅舅和大表哥,我妈和我,因为不是周末,所以小一辈上班不能来。
墓碑上没有外公的照片,看着外婆的照片,想着她坐在葡萄架下绣花,恍如昨日,泪缓缓的流下来。
从墓园回来之后大表哥血压有点高,我妈怕表嫂和保母照顾不了,当天和我都没有回家。
当晚和米乐聊了会国际长途,心里一直惦记着张是答辩的情况,就早早睡了。
第二天一早,我到学校之后,先把东西放回宿舍,开了手机先给张是打过去,半天都无人接听。
张是的宿舍我就去过一次,在博士生公寓的四层和王小明住对面。
我刚要敲张是的门,却被从对面屋里冲出来的张楠给抱住了。
张楠眼睛红肿,我以为他和明师兄吵架了,就打趣她:“怎么,明师兄红杏出墙了?”
她颤抖的手使劲的握住我,一边摇头一边哭。
我感觉我的手要被她攥断了,明师兄却轻轻拉了下张楠的胳膊,示意他松手。
明师兄眼里布满了,颌下有青青的胡子茬,一脸的悲怆。我试探的问:“你答辩没过?”
他咬了咬嘴唇,“梓童,张是昨天答辩完就吐血昏迷了,查出了胃癌,晚期。”
我愣愣的看着他,手下意识的拽住他的袖子,轻轻的问:“你说什么?”
张楠“哇"的一声哭出来。
我混身抖着,没有看其他屋里走出的人,目光死死的盯着王小明:“明师兄,你说什么?”
“梓童,你别这样,他现在就在第一医院。”他闭了闭眼。
我哆嗦着问张楠:“他说的,是真的么?”
张楠哽咽着说:“是。”
我觉得混身的力气都被这个字被抽走了,踉跄着靠在墙上。
楼道里满是静默,间或夹杂着张楠的抽噎。
我冷静下来。
“我要去医院看看,你们……”我看着他们两,“明师兄,你帮我打车吧。”
我扶着墙,一步步顺着楼梯向下走。
明师兄从我身边跑过去找车。
这条路好长,从楼梯转角的缝隙向下看,一阵晕眩,张楠从后边扶住我。我去无力回头看她一眼,机械的一步步向下走。
刚出电梯,钟教就看见我们了,他和系主任低语了一句,迎面走过来。
不过才两天没见,钟教竟似老了几岁。他拍了拍我肩,陪我走到一间病房门口。系主任向我点了点头,指着边上坐着的人介绍给我:“这是张是的父亲和哥哥。”我来不及打量他们,问钟教:“我现在能进去看看他么?”,钟教看看他父亲,点点头,低声对我说:“他母亲在里面。”
我用尽混身的力气推开了门,一眼看到床上的张是,他身上插满了管子,吸着氧气,好似睡着了。
我扶着门,脚却没力气往前移动一步。
听到声音,张是缓缓的转过头,嘴角扯了一下,要笑,可是又似牵动了痛处,脸都扭区了。
我忙急步走过去,轻扶着床对他说:“别动。”
他看着我,又慢慢转过头看向另一边的女人,声音微弱的说:“妈,这是梓童。我媳妇,漂亮吧?”
他妈妈背过身抹了一把泪水,笑着看向我,连连点头:“漂亮。”泪又掉下来。
我没哭,温柔的看着张是:“疼吗?”
他妈妈对我说:“我出去看看他爸,你帮我看着点他啊?”说完不等我回,就快步走出去,还把门带上了。
张是覆在我手上,示意我坐下,“你都知道了。”
“嗯,明师兄跟我说的,他跟张楠也来了,在外面。”我不想让他看到我眼泪,努力的控制着,语调却有点颤抖。
“梓童,”他声音很弱,我稍稍靠近他,努力的听。“我妈他们从直接飞过来的,晚上就在医院凑和了一宿,你一会和小明帮我给他们找个住的地方吧。最近,你先别来医院了,有我妈他们呢。你先专心考试,等他们走了,你再来陪我吧,好不好。”
他一口气说的这么多话,有点轻喘。
他的眼里有坚持,信任,留恋,温柔,还有……不甘。
我了解他,也理解他。
我点头:“嗯,我懂,那等你想我了,我再来。”
我床下的一只手用力掐着大腿,绝不能哭。
他微微笑了说:“乖媳妇,我爱你。”
我忍不去了,在泪水流下来之前抽出了手,说:“那我走了,记得想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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