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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第十六章
刘婕妤有个婢女叫翠香，有一双伶牙俐齿，人也机灵得不得了，聪慧懂事，深得刘婕妤喜爱，只是她有个陋习，就是偶尔将主子赏赐的东西托宫人拿出去偷偷变卖，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婉宁掌管后宫时抓到过一次，后来念在刘婕妤为她求情便就小惩大诫地放过了。
想要在刘婕妤出手之前抓住她的把柄，从翠香入手是最好，想必翠香做这种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于是婉宁就派绯烟去尚功局那边盯着，守了好几天总算等到了。
当日，绯烟就将所见禀告了婉宁。
“你可看清了他们如何交接？”婉宁伏在案边练字，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奴看清了，是在司珍房的后院里，翠香将物品埋在墙角顺数第五块砖下，第二日负责采买的宫人趁着天亮那会大家都忙着就把东西挖出来，拿到宫外换钱，有时候返回的是钱，有时候是翠香要买的物品。”
这与婉宁所想的几乎没有出入，绯烟讲得十分详细，还特意压低了声音，怕殿外的人听了去。连顺走进来的时候，绯烟正好说完，她还佯装出一副无事的样子。
不用婉宁多交代绯烟就明白，连顺毕竟是李臻派过来的人，她们或多或少还是避着他，这免得自己屋里的话过会儿就被李臻听了去，当然是他有闲心思听才行。
“好了，就按我吩咐的这么办罢，万事小心。”婉宁扬了扬手，示意绯烟退下去。
这次刘婕妤不等先行动，婉宁的身体也好些了，准备与她算算旧账。
翠香是刘婕妤的心腹，也没少干过坏事，当年大理寺彻查姚淑妃流产一事，曾经有个宫女见翠香出现在含凉殿外，但是以岫玉的记忆，那日并没有外人靠近含凉殿的膳房，后来那个宫女死在了含凉殿的大火中，前后也不过数月，婉宁想要追究，但线索断了。
姚淑妃丢了孩子、伤了身子，婉宁受到牵连、如入冷宫，这宫中最得益的就属刘婕妤了。
李臻为了抚恤丧子的姚芊将她升为贵妃，后来刘如月生了个皇子，也被封为贵妃。
二人看似同为贵妃，但待遇还是不同的，姚芊伤了身子，御医说几年内有难有孕，刘如月母凭子贵，即便李臻只是为了去看孩子，也常去刘如月的宫殿。
姚芊恨刘如月，更恨婉宁，叛军攻打长安之际，原本金吾卫能带着婉宁顺利逃去洛阳，但是姚芊向叛军出卖了他们，害得婉宁被抓，那一队金吾卫没有一个活下来了。
可是，她千算万算也没料到李臻竟会为了婉宁孤注一掷，最后死在乱箭之下，李臻死讯传来，姚芊殉情了。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她也算是至情至性之人，在这永安宫里，一旦付出真心就如同被人抓住软肋，身不由己，处处危险。
婉宁与刘如月、姚芊之间的恩恩怨怨，一时难以讲清。
对于刘如月，那碗安胎药不论是不是真的与她有关系，婉宁都会为疯了的岫玉，讨回公道。
安葬了绯烟以后，岫玉的神情总有些恍惚，但也不是很严重。有一日，她独自一人遇到了刘如月和翠香，回来后就一言不发，夜夜梦里都喊着绯烟的名字，再过几日她便口吐白沫，见人就抓，见人就咬，彻底疯了。
这边刘如月还带着翠香过来，打着探望的名义在失势的婉宁面前耀武扬威，毫不掩饰岫玉弄成这样，是因为她们拿绯烟的死来刺激岫玉，才将她害成了这样。
婉宁除了发怒什么也做不了，她交出凤印后，再没有踏出殿门一步，把岫玉送出宫后，李臻来找过她一次。岫玉是怎么疯的，李臻应该一清二楚，但他并没有责罚刘如月。
绯烟死不瞑目，岫玉神志不清，李臻为打压薛氏也没少做令婉宁心寒的事情，那时，婉宁对他、对她们，恨之入骨。
回忆起往事，婉宁不知不觉中眉心紧皱，还把手握成了拳。
见绯烟将要退下，她忙道：“你带岫玉一起去罢，两个人也好有个照应。”
婉宁思前想后，还是决定让岫玉亲自去报仇，虽然她目前并不知晓其中缘故。
绯烟一怔，有些为难，支支吾吾的说道：“可是如果岫玉问起，奴该怎么说才好。”
婉宁想也未想：“你就如实回答。”
岫玉的性子，她最是清楚，哪怕想告诉太妃，也是以她为重，再酌情说一些能说的。
“知道了。”绯烟悻悻地垂下头，岫玉跟去免不了一顿说教，可她又不敢埋怨婉宁，把这苦差事尽往她身上推。
绯烟在殿里扭扭捏捏了一阵，还是出去了，再晚怕耽误事儿。
连顺在一旁腆着脸对婉宁笑了笑，砸吧了几下嘴又不好意思开口，婉宁闻声抬眸，疑惑地看着他。
“你怎么了，没吃饱么？”
“不不不，不是。”连顺连忙摆手。
“那是什么？”婉宁明知道他的心思，故意问道。
连顺挠了挠头，说道：“几位姐姐都出门了，我一人待在殿里也是无趣，所以……”
婉宁急急打断他的话：“所以你也想跟去是么？”
连顺的眸子澄澈无比，看着婉宁委屈地点了点头，可是后者不为所用，面无表情地说道：“你还小，来帮我研墨罢，这不就有事儿做，不会无趣了。”
连顺轻轻叹了一声，面上虽有些不情愿还是乖乖地在案边跪坐下来，婉宁伏在案上写字，他便在一旁研墨。
许久后，连顺的脑袋一点一点，手上的动作还未停，他居然一边打瞌睡一边研磨，婉宁看了他一眼，再垂下头时唇边有了些许笑意。
怎么可以轻易让他离开呢，万一他听到了些什么报给李臻，可怎么办，就是绯烟和岫玉同时不在，就足以让李臻起疑。
婉宁喝了口茶水，茶的香气沁入心脾，使她又清醒了些，她望着香炉出神，轻烟冉冉，凝神安睡，这新配的香料果然好用。
婉宁抬头望望窗外，她再起身的时候腿都酸了，天色不知何时黑了下来，网已布好了，就等着鱼儿上钩。
没过一会儿岫玉和绯烟就回来了，绯烟对婉宁眨眼一笑，婉宁微微一怔点了点头。
不知为何，她心里还是惴惴不安，隐约觉得一切都太顺利了些。
绯烟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道：“就在我们回来时，一个面生的宫人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塞给我一张字条。”
“快拿给我看看。”婉宁心下一沉，不安又多了几分。
绯烟连忙将字条递上来，婉宁快步走回殿中，才将它缓缓展开，李晖的字迹映入眼帘。
“今夜寅时，在青霄门见。”
青霄门是永安宫西边的城门，往常用于宫人出入采办，相对于其他城门监管也松散许多，李晖约她在那儿见，心思也太过明了。
婉宁借着光亮仔仔细细地辨认字条上的笔迹，确实像李晖的字迹。
那约她是赴，还是不赴？
眼下李晖触怒了李臻，紫宸殿里的争吵过后，他怎么会忽然邀约，若不是李晖的本意，而是有人模仿了他的字迹，还真是用心险恶。
绯烟在一旁候了许久，还是揣摩不出婉宁的意思，便问上来：“娘子，这是去还是不去？”
婉宁沉吟片刻，只说了一个“去”字。
绯烟大惊失色，连忙扑上来想要拦住婉宁，即便又拉又拽，以下犯上今天也得把她给拦住了。
可是她走到面前才发现，婉宁并没有动，只是怔怔地看着窗外。
绯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连顺在殿外撑开双臂，哈欠连连。
“让他去？”绯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婉宁应该就是这个意思。
婉宁忽然一笑，目光灼灼地盯着绯烟看：“不然你去也行。”
绯烟连忙摆手，脸上堆满了笑：“还是他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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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各单位注意，以后更新时间改为上午9点！再也不在凌晨这坑爹的时间更了
【更新时间改为上午9点】
【更新时间改为上午9点】
【更新时间改为上午9点】
宫斗技能太烂，祝大家看文愉快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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