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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一声刺耳的鸣响划过沉夜,回音一波一波的回荡在空气中,每个人都有些耳鸣了。
一瞬间的空白,在子弹射出枪口的刹那,三个人的脑中都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
时间似乎停止了流动。
Tina的瞳孔放大了,觉得灵魂被枪声震出了身体,耳中只剩下一个无限延长的音符。是细胞的条件反射吧,她的腿部肌肉不自觉地开始运动,带动身子奋力往前一扑,想挡在Aom身前,惯性却让她把Aom扑倒在地。只感觉子弹“嗖”的从她身边擦过,带起一股刺痛的微风。
时间又开始流动了。
Tina猛地从Aom身上跳起来,一记飞腿踢在龙新泽的脸上,鼻血喷溅而出,他闷哼一声瘫倒在地,看来得晕个半天了。
这时,Tina才感觉到阵阵剧痛从手臂上传来,她低头一看,手臂被子弹擦了一条不浅的口子,鲜血缓缓渗出。
Aom现在才回过神来,慢慢从地上爬起,看看地上的龙新泽,又看看Tina手臂上的口子,瞪了Tina一眼,“你还真他妈的多事!就他那样开枪,打得到我才怪!你自找苦吃!”
一阵怒火直冲Tina脑门。
“Fuck!!”她猛地把身上的背包摔了出去,背包砸在墙上又被弹到地上,软嗒嗒的躺着,像具浑身骨节尽碎的尸体。
平常吵架的时候Aom说出的每句话都比刚才的那句毒得多,可就那句话像颗手榴弹似的在Tina心中爆炸,带起熊熊烈火放肆的燃烧。她刚才可是把命豁出去的帮Aom挡枪,结果却换来一句“多事”,虽然她也知道Aom没什么好话,她应该习惯了才对。
“疯婆子!刚才真该让你下地狱的!”Tina的食指狠狠在Aom的眉心上戳了戳,把Aom逼退半步,转过身去拾起了地上的背包,头也不回的走出书房。
喂,羊皮纸还没有找到呢!”Aom赶上Tina,对Tina的怒火丝毫不以为意,Tina平时发的火还少了么?
“找你个头!不找了!这个case不做了!!”Tina用压抑的声音低吼,理智限制了她的音量,她们还是“小偷”呢。
“不做就算了。”Aom无所谓的耸耸肩,反正她对这个case也没多大兴趣。Case提前结束,她立刻进入了平时的放松状态,跟逛街似的,边走边东瞧瞧西看看。
再次路过龙新泽的房间,里面的灯光依然透过门缝映射在走廊的墙上。
Aom突然停住脚步,转身推门而入。
走在前方的Tina听到身后开门的声音,也止住脚步,作了个深深的呼吸,把怒气压在横膈膜以下,回头跟了进去。
床上的女人本来在侧耳倾听门外的动静,见到两个突然闯进的人,吓得蜷缩在角落。
“你在等你男人啊?”Aom打量着房间里的摆设,提着的风筝在胸前晃来晃去。
“是……他……他去吃药……结果……半天没回来……” 女人把被子紧紧抓在胸前,胡乱揉着,露出半个脑袋,双眼惊慌的看着眼前的两人,哆嗦着。
“吃药?”Aom和Tina对望一眼,脑中浮现出书桌抽屉里的那一堆“壮阳”药瓶,坏笑爬上嘴角。
“那你不用等他了,他没吃成药,今晚已经起不来了,哈哈。”Tina的怒火此时已消去大半,带着调侃的笑向房门外走去。
“以后起不起的来都成问题!”Aom笑着歪一歪头,把门轻轻带上,嘴里嘀咕着,“贱人那脚可能真的能踢去他半条命。”
迅速的窜出龙新泽的宅子,外面的空气沁凉潮湿。
“哈哈~~~那个女人可能会把我们的话理解成另外一种含义哦!” 在清冷的街道上奔跑着,Aom将隐忍了大半夜的笑意全部释放。
“嘿,不管她理解成什么,总之,她的男人废了。”Tina冲天空哈出一口气,却没有形成白白的雾气,呵,空气再怎么凉,也毕竟是春天。迎面袭来的凉风让她的心情突然变得大好,轻松了,飞翔了。
两人回到暂住地歇息半晌,等到天光大亮,去邮局把风筝和字画用特快急件寄往了新西兰,然后搭上了最早班的飞机前往北京并在当天转机飞回了新西兰。
刚踏出奥克兰的机场大门,秋风就把青草的气息席卷到两人的鼻孔里。仅仅十多个小时的旅途,她们就跨越了夏季,是距离缩短了时间还是时间拉长了距离?
Tina动动鼻子,觉得鼻子里清新到不自然,通顺到泛凉。又回来了,回到这个拥有着洁净空气的肮脏地。
刚从温暖的室内出来,Aom有些不适应户外的凉意,伸手把衣服拉紧,眼睛寻到了King的BMW,提着行李就走了过去。
“Hi,好久不见。”King摇下窗户,脸上的笑容勾勒出眼角的鱼尾纹。
Aom没有答话,径自坐进车里,身子有些瑟缩。
“也没多久。”Tina把行李放进后备箱,坐到King身旁的副驾驶位上。
“安全带。”King温和的提醒。
“哦!”两人如同梦醒般的扣上安全带,才回中国没几天,新西兰的规矩就变得陌生,不再那么理所当然了。
回到她们奢华到溃烂的豪宅,刚刚整顿完毕,就有送快件的人按响门铃让Tina签收,是她们中国行的收获到了。
Tina刚把门关上,Aom就从楼上冲下来,从Tina手里抢下包裹回到楼上,拆开,把风筝取出小心翼翼的挂在卧室的墙上,抄着手远远欣赏。
全现代化装修的卧室因悬挂着这样一个传统之物,突然变得特别而奇妙。金属感被柔和了,空旷感被填充了,色块被艺术的点缀了。
“很不错。”Tina站在Aom的身后,呼吸吹拂在她的耳背。
“嗯。”Aom没有回头,就这样安静的凝视着墙上的风筝,很稀有的,两人第一次在case以外达成共识。
审视良久,Tina终于移开脚步走到包裹前,拿出里面的国画,却发现卷轴的木卡裂了一条大缝。
“Shit……”Tina低低咒骂一声,指腹轻轻抚过裂缝。
Aom慢吞吞的靠过去,一瞧,不屑的哼了一声,“哼,那也是你的shit,这玩意儿肯定是那天你在书房里扔包的时候给砸坏了的。”
“咦,等等,里面好像有东西!”Tina没有回应Aom的讽刺,因为她瞄见裂缝里有不同于木卡颜色的白色。她伸出手小心的沿裂缝把木卡掰开,一卷羊皮纸慢慢展现在眼前。
“羊皮秘闻??”Aom和Tina异口同声,没想到她们苦苦寻觅的羊皮纸就在她们随手牵回来的国画里。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打开看看!”本来对秘闻没有什么兴趣的Aom这时候却来了兴致,到手的秘密,才更加吸引人。
Tina解开绑羊皮纸的细线,将羊皮纸展开,捋直,上面用钢笔细细的写了一段字,她把眼睛凑近,开始诵读起来,“我龙某于四十年前和我们红心帮的开帮元勋共三人被3A党的部众困于奥克兰附近的一个牧场中近一个月之久。这一个月来,我们喝雨水和牧场中的牛奶,杀了牧场中的牛作为粮食,苦苦支撑,寻求突围机会。吃喝都不愁,最困难的,是我们三人的欲望无处发泄。我们精神越加萎靡不振,无心恋战。为了振奋士气,寻求出路,我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了一个解决方法就是——用牛出火!于是我们兄弟三人在荒野中与母牛交合,欲望终于得以平息,我们一鼓作气,冲出了重围,后来终于成立了红心帮。没有当年那一战,就没有今天的红心帮。那次的经验,并不可耻,实是光荣万分的。将此事记于羊皮纸上作为振帮之宝,只传于下任帮主,告知任帮主当年的开帮不易,以及本帮‘出奇制胜’的秘诀。”
“哈哈哈~~~~”念到最后,Tina已经读不出完整的句子了,只听到她疯狂的笑声。
Aom更是笑到不能自已,整个身子抽搐着倒在床上,“哈哈……镇……镇帮之宝……就是……哈哈哈~~~~”
“龙……龙新泽,我第一个佩服的人……”Tina也笑倒在Aom身旁,“我……我们千辛万苦要去偷的秘闻……就……就是这种东西,哈哈哈哈~~”
两个人笑到肚子酸痛,上气不接下气,如果不是快断气,她们还会继续笑下去。
卧室里渐渐安静下来,只听到断断续续的笑声。
“在荒野里和牛……嘿嘿……”Tina笑红了脸,看着一旁笑得妩媚的Aom,欲念上来,半眯着眼睛把唇凑向Aom的。 "
“操!我可不是牛!要是你是!”Aom一翻身把Tina压在身下,吮吸着Tina的唇,可是嘴角却是向上扬着的,怎么也收不回来,以大笑的表情接吻,还真是第一次。
“随便了……”欲念牵引着Tina的手四处游走,管他的谁是牛!都应该平息欲望才能振奋士气嘛!
笑声渐渐演变成了嗫嚅的低喃,喘息还未平息又被增加了频率,不过偶尔,还是会蹦出几声大笑,因为那个镇帮之宝,实在是威力持久,胜过龙泽新的药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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