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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百里屠苏与欧阳少恭再回到花满楼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百里屠苏与欧阳少恭对众人只说是与蛇妖一战夺取了玉衡,个中细节自然是省略过去,百里屠苏虽然受伤严重,但所幸只是伤及皮肉,大家见又取得一片玉衡,都很开心,便不再多问,只有君慕天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眼神却像要吃人一样。
蛇妖一事告一段落,花满楼里的人也都知道了伶青是蛇妖,且已被屠苏他们除去,为了保全花满楼的名声大家便将此事隐瞒下去,花满楼里的人也都对屠苏他们感恩戴德,敬重有加。众人见百里屠苏的伤势需调养一阵子,便在花满楼暂停落脚。江都是繁华胜地,这日又逢集市灯会,方兰生便把大家都拽出来上街游玩。
这一夜江都街道之上灯火通明,熙熙攘攘的人群涌动着,热闹非凡,来自各地的摊贩都聚集到江都兜售着各种各样新奇好玩的东西。
“襄铃,你快看这个,喜欢吗?”方兰生手里拿着一枚精致的玉簪,讨好的笑着。
“呆瓜!我才不喜欢什么首饰发簪的,我喜欢小铃铛,叮叮当当的又好听又好玩”襄铃不理方兰生手上的玉簪,拿起面前一串金色的小铃铛,将它系在腰上走动两步,襄铃咯咯的笑声伴着清脆动听的铃声,天真烂漫,可爱至极。
方兰生一拍脑袋“哎呀,我真是笨啊!你叫襄铃嘛,当然喜欢铃铛啦!老板这铃铛多少钱,我买了!”方兰生低头拿荷包,背后却被人拍了一下,方兰生一抬头,是晴雪
“喂,你们见到苏苏、少恭和慕天大哥了吗?”
“啊?!他们人呢?”方兰生转来换去,这才后知后觉
“啊…好像刚才人太多,走散了……”
欧阳少恭坐在河边一座小亭内,静静的抚着琴,琴声婉转悠长,流淌着上古仙风,与身后嘈杂的人声格格不入,却别有一番韵味,杏黄色的衣衫与阑珊的灯火应和着,好像误落凡间的仙人,沾染着俗世间最美的光华……
一阵叶鸣和着琴声从欧阳少恭身后传来,清灵的绿业之声给这绵延悠长的琴声填入几分清新灵彻之感,好像静美幽寂的湖面荡起层层的涟漪……
曲罢,欧阳少恭起身望着屠苏,笑靥如花“这次屠苏怎么没默不作声的站在暗处?”
百里屠苏有些惊讶的看着欧阳少恭“少恭……早就知道,那夜在琴川的……是我?”
少恭笑意更深“从见到屠苏的第一面起,我便认出来了”欧阳少恭音调一抬,收起笑容,换上几分无奈委屈“只可惜啊……某些人…却不愿相认”
“少恭!……不是……我……”百里屠苏以为少恭生气了,急得脸通红,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噗~”欧阳少恭笑出声来,他不知怎的,很喜欢看百里屠苏着急脸红的样子。
看到欧阳少恭是在逗他,百里屠苏这才面色一松,跟着笑起来。
“少恭,我听你刚才的琴声中似乎有些心事……我不太懂音律,却对少恭的琴声,似有所感”
“屠苏虽自言不通音律,却每每能够明白少恭曲中深意,君子之交淡如水,不尚虚华,得一听者如此,已算一世知音”
“情愫感念汇作音律,音律附着于乐器。能在琴声中有所寄托,心中必定有解不开的执念。少恭弹琴之时,……可是在想巽芳姐?”百里屠苏心头有些堵
欧阳少恭走到河边看着繁华绚烂的河灯说道“都道是人死灯灭,便如这灯会盛景,终有尽时。人生岂非正如夜间行船,黑暗之中时而光华满目,时而不见五指,然而灯会熄灭,船会停止,时岁与生死本是凡人无法可想,无计可施,少恭自不量力,妄想逆天行事,看一看凡人若有朝一日超越生死,又将是何种光景!”
欧阳少恭广袖一挥,一改往日温润,霸气凌厉!
“若少恭人生如夜间行船,那我百里屠苏愿做少恭水中的倒影,让少恭之行不那么孤单……”
百里屠苏定定的望着欧阳少恭,继而眼中一抹苦涩
“超越生死虽是人人渴求,但若在生死的那头无人相伴,孤独永世,,,永生又有什么意义……只是,我身上的煞气……不知我还能活几日,陪少恭几日……”
百里屠苏突然冲少恭微笑起来,纯纯的,却又坚定
“不过,少恭放心,我相信你一定能复活巽芳姐!超越生死本是逆天之举,,,少恭,可…若这是你的愿望,我便助你!”
欧阳少恭的脑袋有一刻的空白,再回过神时,百里屠苏的手指已经点在眉心
“少恭怎么又皱眉了?”手指轻轻抚在眉头,指尖很温暖
欧阳少恭看着百里屠苏明亮温柔的眼睛……
自己刚才…又皱眉了?……
“少恭!找了你半天原来在这儿啊!”君慕天向亭阁跑来,黛蓝色的身影映着身后的灯火十分俊逸。
看到百里屠苏也在,君慕天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但当他的目光落在那把古琴上时,看到琴上所配饰的是自己所送的龙凤双佩,就又笑眯了眼。
百里屠苏和欧阳少恭就这么愣愣看着君慕天这么短的时间变了几次脸。
“慕天兄,这么着急,所为何事?”
“少恭,”君慕天凑到欧阳少恭身边“你不是说过,要复原玉衡得先找到龙渊残卷吗?”
“正是,龙渊残卷上记载着复原玉衡的方法”
“那少恭快跟我来!”君慕天拉起欧阳少恭便向拥挤的人群跑去,百里屠苏看着君慕天拉着欧阳少恭的手,皱着眉头急急的跟上。
君慕天巧妙地避着人群,欧阳少恭一路被君慕天拉着护在身后,很快便到了一个摊位面前。
别的摊位面前都是人潮拥挤,却唯独这个摊位前没什么人,但是屠苏他们却看到了方兰生,襄铃和晴雪。
方兰生见少恭他们走过来,跳着喊“少恭!这里这里!我发现了好东西!这个人说这是龙渊残卷!”
欧阳少恭看到那人前面的桌子上只放着一只卷起的棕色皮卷。
君慕天走过去敲了一下方兰生的脑袋,笑道“就你眼尖!”继而拿起皮卷递给少恭“是这个吗?”
欧阳少恭打开皮卷,却发现里面空无一字“这张皮卷确是龙渊卷载,可这里面却为何无一文一字?”
“老板,怎么回事啊?”方兰生道
那个老板是个有些发福的中年人,穿的破烂,脸上有些疤痕,褶子皱纹横生,一副龌龊邋遢的模样,此时那人的一双眼睛正粘在欧阳少恭身上,放着猥琐的精光,激动地嘴唇都颤抖了。
“喂!”方兰生大力的拍了一下桌子“问你话哪!”
“哦!奥……咳咳”那人装模作样的咳两声,直了直腰板“这龙渊残卷可是宝物啊!我要不是走投无路也不会变卖家传宝物,这上面记载着许多失传的古法,可谓精深奥妙……”
“别废话啦!那这上面怎么没有字啊!”襄铃不耐烦的打断他
“这上面被下了符咒,肉眼看不到半个字。这符咒十分厉害,任你是大罗神仙,没有解语也是解不开的”
“那你快点把它解开,开个价,我们买啦!”方兰生一拍腰包
“嘿嘿”那人猥琐的眼睛在欧阳少恭身上转了一圈“我平时就见你们出入花满楼,这个美人肯定是楼里的新头牌吧,我也不要什么银子啦,只要这个美人陪我一晚……嘿嘿,我便解开符咒,白送你们”那人有些趾高气昂的一挺腰“要是你们不答应……这咒,你们就别想解开啦”
“啪!”“啪!”两声巨响,那人面前的桌子被拍成了三段,左边那一掌出自百里屠苏之手,右边那一掌则是拜君慕天所赐。
“哦?是吗?我倒要看看,你若是死了,这咒还能不能解!”君慕天的剑已经放在了那人的脖子上,脸上笑盈盈的,眼中却冒着凛凛的杀意!
方兰生赶紧压下君慕天的剑“慕天大哥,别冲动,这么多人看着呢,杀人总是不好的嘛……”
那人脸上冒着冷汗,看到君慕天的剑落下,转身一下子逃进熙攘的人群
“哎!……你……”方兰生再转头已经没有人了,“现在怎么办?”
风晴雪撇撇嘴“现在我们只能自己想办法了,不过还好,龙渊残卷还在我们手里”
众人无奈,便先回花满楼商议对策。
“还好我跑的快,要不然小命就没了”那个中年男子气喘吁吁地逃到一个僻静的小巷中,这才停下来顺了顺气“真是晦气!美人儿没得着连宝贝也没了!”
“唰!”一道寒光闪过,一把锋利的宝剑架在喉间!
“说吧,解咒是什么?”君慕天的脸没在那人身后的黑暗里,邪魅的桃花眼在黑暗中挑出一抹狠戾。
“大……大爷……饶了我吧,其实我也不知道解咒是什么,那……那宝物是我抢来的,符咒的事…也是那人临死前我逼问……不!不!也是那人说的,他没告诉我解咒就……”
“真的?……”
“真的!真的!我唬你们,不过是想要那个美人儿……”
那男子的脸猛地僵住,直挺挺的向前倒去,脖子上血流如注!
君慕天看着地上的尸体,脸色冰冷,语气却讽刺的有些无奈
“竟想动我的少恭……你说,你是不是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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