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表姐VS 有为堂哥

作者:唐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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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1


      妙玲姑娘是洛阳城最有名的聚花楼最红牌的ji女。

      三年前,谁人不知,妙玲姑娘不知搭错了哪根神经,瞎了哪只眼,所有相中她的豪门富户她通通不要,独独看上了唐记喜品店的没落少爷唐有为。

      那真是一段少女怀/春,少男动情的绮丽岁月,却成了有为堂哥心头一辈子的痛。

      因为,有为最终没有违背父命而娶了无双。

      妙玲姑娘在有为和无双成亲后,一下子由最红牌跌落到无人问津的地步,其后三年她门庭冷落的凄惶日子,也没有人再有兴趣去探究了。

      受过她拒绝的人,在背地里不怀好意地骂一句,活该!

      同情她沉沦的人,则满怀感慨地评论道,命运弄人啊!

      无双表姐也知道这件事,在全洛阳城喜爱猎奇的人们的注视下,她没有给出理所当然的尖酸刻薄的反应,而是一贯的冷漠无语,淡然自持。于是,有为和妙玲的这段“情史”也只得随波而散,云淡风轻了!

      谁也没有想到,无双和有为成亲的三年后,妙玲姑娘竟扣门造访。

      她来的目的,是要让有为替她做媒说亲的。

      呜呼哀哉,昔日情郎要成亲,新娘不是她,她今嫁作他人妇,却要情人置嫁衣。

      且不说,这妙玲姑娘动的怎般心思,她就没有想过,当年未能抱得美人归的有为堂哥会作何感想?

      我的堂哥是那种大大咧咧,自信甚高,轻信他人,义气为重的人。

      妙玲姑娘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三天来频频拜访,两人在有为的那间西厢房“密谈”了好久好久。

      终于,有为推门而出,自信得颇为夸张,拍着胸脯保证,“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这桩婚事我包定了!”

      当有为和妙玲在房内的时候,无双是站在房门外,不动声色地看着的。她看的时候,腰背挺直,嘴唇紧抿,不发一言。

      然后,有为跑进跑出,为妙玲置办婚嫁礼品的时候,无双也是隐在不受注目的角落,对着激/情/满怀的有为的背影,只吐露了一句,“惹祸上身!”从声音中是听不出她的喜怒哀乐的。

      妙玲姑娘曾经有三次穿嫁衣的机会。之所以说“曾经”,是因为她三次都没有出嫁成功。

      她十五岁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地来到洛阳,在街边乞讨时被聚花楼的老板娘慧眼识珠。挂牌不到一个月,她的身价就一路飙升,成为当年洛阳最红最贵最拽的ji女。

      给她破/身的第一个恩客姓闵,也是后来轰动全国,十年来最臭名昭著的欺诈案犯。

      这位闵大爷的真名,洛阳人是记不太清楚了。

      案子真相大白时,人们给他起了个外号,“闵换名”。

      此人拥有极高明的模仿字迹的本领,逮谁像谁。

      闵大爷自称是外地来京做丝绸生意的,当年见过他的人都说这位爷长得特忠厚老实。他在京城开张不到一年的丝绸铺也是价廉物美,诚信公道。

      十年前,整整一条吉祥街的老百姓,在他的动情游说下,终于坚信跟着这位闵大爷买卖丝绸,是只赚不赔的。

      人之本性一个字,“贪”。

      人人都想自己手中的血汗钱能以一变十,一夜暴富。

      闵大爷就是摸准人们的这种心思。

      买方交了定金,闵大爷煞有介事地立了票据。他竟由买方书文定合约,看过无丝毫反对意见,很干脆地在合约下角按了他的手印,还口口声声不用买方加按手印了,因为他完全信得过洛阳百姓。当时,所有人都暗地笑话,这姓闵的不知是真傻还是真老实,他这么做表面看来吃亏的只有他自己。人们都抱侥幸心理,增了一重贪念。

      ——好吧,是闵大爷自个儿要吃亏,我们又阻止不了,对不对?我们大家啊,嘻嘻,只要坐享其成,等着收利罢了,这样的生意太简单太和算了!

      可是,谁也没想到,到了明月高升,夜雾缭绕的晚上,洛阳城内闵记丝绸铺的书房中,这个人人以为犯傻憨厚的闵大爷,一夜连一夜干着后来让洛阳人心惊悚然的事情。

      他仔细看过立据人的笔迹,另立了一张张字迹一模一样的,当然内容是面目全非,导致的利益结果是,白花花的银两全都朝着闵大爷的口袋里流了。

      后来,在公堂对质时,买方拿出的票据,只见文字和手印,闵大爷拿出的,又见手印又盖章。字迹一模一样的情况下,官老爷也没法判啊!

      人们至此才明白,自己才是那个真正的傻瓜。要贪心,要占便宜,到头来却偷鸡不成蚀把米。天下哪有坐享其成等着天上掉馅儿饼的美事啊!闵大爷真真是个肠子绕了十八弯的生意精呢!

      五分之一的洛阳人恨得没有办法,却只能看着面目忠厚的闵大爷,逍遥自得。

      这儿就要说到我们妙玲姑娘的伟大事迹了。

      许是一夜夫妻百日恩,又许是这姓闵的恶棍真沾了什么邪恶魅力似的,妙玲姑娘对他喜欢得不得了,不顾老/鸨的反对,闵大爷付了足够的银两,妙玲就住到了闵记丝绸铺去了,俨然一个真正的妻子。

      他们也曾商量着要成亲的。就在万事俱备,喜鹊闹枝头的那天早晨,闵大爷及所有人找不到新娘子了。

      平地炸雷般,闵记丝绸铺冲进了一大群的衙门捕快,捕快中间围着的,是穿着新娘嫁衣,光鲜亮丽的妙玲姑娘,红红耀眼。不过,人们都觉着,这样的色彩在那个阴沉的早晨像是为后来的诡秘事情,增加了气氛似的。

      妙玲姑娘一手拿着被闵换名藏起来的真正票据,一手拿着伪造的票据。

      差役扣住闵大爷时,当时在场的所有人以后十年都不会忘记,姓闵的那一刻眼中迸发的强烈恨意和森冷杀机,死死地像铁网一般缠住了妙玲美丽的身子。

      他被带走时没有说一句话,但是所有人都可以替他喊出心里的那句话——

      如果,我能活着,今后一定像厉鬼一样缠住咬住你,啃干你的肉,吃干你的血!

      那时候,妙玲姑娘身上的那件红嫁衣就显得讽刺而鬼魅了。

      早晨凛冽的风吹到妙玲姑娘身上,她自己还不觉得,可在场所有人都看到——

      妙龄姑娘的那件新娘嫁衣,红得仿佛是沾满了血。

      妙龄姑娘第二次穿上嫁衣,是与有为堂哥的那次私定终身时。当天不知怎的,会被堂叔叔找到他们,硬生生/剥/下有为和妙玲身上的新郎新娘装,羞得惭得妙玲无处躲藏。我听了这个故事后,虽然也想过堂叔叔的做法过分了一点,但毕竟,唉,妙玲姑娘的第二次出嫁也无疾而终了。

      妙龄这次登门造访,请堂哥为她说的媒,是城中刚开了一年的醉仙酒楼的老板,姓姬。

      姬老板是外省人,老实本分,家中守着一妻一弟,踏实认真地做生意,家境并不是太富裕,却典型的是个会疼/女人的人。妙玲姑娘前两次是有机会做妻的,但这一次却只能做妾了。有为堂哥却夸她这次选得对,算是一生不幸中唯一的大幸了。

      姬老板把妙玲姑娘从聚花楼中彻底地赎出来,当然这年头,妙玲的身价也值不了几个钱了。

      姬老板为妙玲另外置了田地,盖了独门独楼的小院,算是成婚后的爱/巢。

      妙玲也许当不了大夫人,可在这片小天地里也俨然是唯一的主人了。

      这第三次穿嫁衣也是她人生的最后一次,因为这回她也没有嫁成功。

      这一次,她死了。

      在成亲的前一天晚上,她躺在新房内的新床上,胸口直直地插/入一柄匕首,浑身是血,染满了身上穿着的那件新娘嫁衣。

      只不过,这一次染上的是她自己的血。

      在床上,她的旁边,有同样满脸是血的姬老爷。

      而无双表姐的那句“惹祸上身”也应验了。

      在躺着妙玲姑娘和姬老爷的新床旁边的地板上——

      是昏迷不醒的有为堂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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