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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节、锲而不舍
他说到这里一顿，孔宣见他不往下说，忙问：“掌门，但是什么呀？！”
慕朝云想了想才道：“亲传弟子大试，是在所有没有拜师的弟子当中遴选。每一级中，总会因各种原因，有那么些没能参加亲传弟子大试，或是第一次拜师不成功的弟子。即使比试当中不允许使用法术，也讲究点到即止，但你的年纪较轻，也不是出身仙界，这些弟子的功力，只怕都远在你之上。到时就算你能凭借招数不输，也很难赢他们，而相持的时间一长，你就必败无疑。”
孔宣可怜兮兮的扯住慕朝云的衣角道：“那……掌门，你教我练功好不好？！”
慕朝云板着脸道：“不好，那岂不是帮你作弊？有失公允！”
“呜呜呜……掌门，你见死不救！那我怎么才能在这几月内就赶上他们啊？！”
慕朝云明知她是假哭，还是无奈的摸摸她的头道：“跟夫子们好好学就是，别再上课睡觉了。”
孔宣撇着嘴，脸上一副“你是坏人”的神情，委委屈屈的看着他道：“就知道罚人家，这个又没有门规！”
慕朝云淡淡一笑，孔宣只觉得胜过满室华光。就听他温声道：“那你又来做什么？”
“额，这个……”
孔宣摇头晃脑道：“荀子有云，锲而不舍，金石可镂。掌门，你的字帖还没有给我呢，我就自己来找了！”
慕朝云皱眉，跟这样性子泼赖的孩子来往多了，他只怕都要重新修行，这一会子，他已经不记得摇头了几回了。
慕朝云随手一招，将一本书册接在手里，递给孔宣，“这个给你，拿去吧。”
孔宣大喜过望，接来一看，见上面写着《慕奚合集》四个淡雅恬然的篆字，倒不像是慕朝云的手笔。她轻轻翻开，见首页果然是另一人的题跋，而其中写了许多经文的见解与领悟。
看着那一个个瘦劲冷硬，如屈铁断金，却又骨肉遒美，逸趣霭然，瘦不失润，于转折处见锋芒，就像他给人的感觉一般无二的字迹，孔宣高兴的简直要蹦高。没想到这次偷偷潜上来，他不仅不罚自己，还真把他的字送了给自己，还是他与朋友合著的！这定然是他很看重的东西，竟能送给自己。
“掌门……”孔宣望着慕朝云，大眼睛里就有泪花在打转了。
不知为什么，慕朝云看了她这个样子，也觉得有些开心，将拂尘递与她道：“你的伤还没好，山路崎岖，叫它送你下殿去吧。”
孔宣刚想接过来，忽然想到这个拂尘有个跟他一样的习惯，顿时涨红了脸道：“掌门，不用了，都由还在外面等我呢……”
慕朝云微微侧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这么容易，就出卖朋友？”
“人家才没有呢！”
这样的神情，带一点点戏谑的口吻……叫孔宣心头小鹿乱撞，差点直接摔地上，胡乱喊了一句就想跑，又把她还是个伤患的事给忘了。
拂尘飞过来接了真要趴下的孔宣，飞出两仪殿去了。
“喂喂喂！放我下来。”孔宣按着木柄，指挥拂尘，在半山腰上转了一大圈，也没看见都由，就准备回客社去。
“媳妇儿！”
慕笙却跳出来截住拂尘，姿势极娴雅的给孔宣递上一朵开得碗口大小、甚是娇艳的牡丹花，“送给你的！”
银衣红袍，鹅黄牡丹，配上这面如冠玉、色若春晓的青年，当真是风流无双。小姑娘嘛，大都喜欢个花儿鸟儿。孔宣也不是不喜欢，然而，加上刚才那称呼，这就是个糖衣炮弹来着！
孔宣极清醒的一撇嘴，抵御住了拉拢腐蚀，“这玩意有什么用，又不能吃，又不能玩，我才不要！”
慕笙也不恼，笑嘻嘻的收了花道：“我就知道刚才是你，老实说吧，你又去找我云哥干什么？！”
孔宣把头一抬，下巴简直要昂到天上去道：“要你管！”
“你是我未过门的媳妇儿，云哥是我堂兄，此关乎人伦大事，岂可轻率任之？！”
慕笙再接再厉，“唰”的把纸折扇一展，拿画了一副兰草图的扇面半遮了脸看她。那真叫一个风流韵致中带两分轻愁薄嗔，何处不关情啊，简直迷死人不偿命。
奈何世间事，最无奈的就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拿慕朝云一对比，落在孔宣眼里，就是矫揉造作外加脂粉气。
孔宣抬手在鼻子上扇扇，一脸嫌弃道：“我说慕夫子，刚才掌门不是说了吗？咱们蓬莱门规，弟子与生员之间，绝不能有暧昧情事。你身为夫子，理应以身作则，岂能以身试法？！”
慕笙“哗”得收了纸折扇，做深情款款状道：：“媳妇儿，为了你，我愿意放弃这里的一切，什么名誉、地位，统统于我如浮云……”
“打住打住，赶紧打住！”孔宣简直要将满口牙齿酸倒。
慕笙笑微微的问道：“你刚才还没告诉我，又上两仪殿干什么呢！”
“呐，我这人呢，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我父亲把我送到这里来，我一定不能给他丢人，亲传弟子大试，我一定要夺魁！我功力不足，想问问掌门，有没有什么能叫内力快速精进的方法。”
孔宣小胸.脯一挺，半真半假的忽悠着。
“嗨，我当是什么事，这有何难？！我教你慕家的《太一心法》与《云荒三式》。不到五个月的时间，别说那些普通弟子，就是仙家出身的学生，你赢他们也是轻而易举！到时候你直接做我的弟子不就完了……”
“切！”孔宣掐腰道：“都说人家要做就做到最好了！我要找人教，自然也要找个最厉害的。我听说掌门不仅是蓬莱第一高手，还是仙界第一高手，你又不是。而且，掌门说了，这叫作弊。我堂堂的孔大小姐，用的着作弊吗？！算啦，掌门那种境界，你这样蝇营狗苟的人是不会明白的。起开起开，别挡路！”
孔宣伸手一扒拉慕笙，拍着拂尘飞走了。
只留下独自石化，无语望天的慕笙。蝇营狗苟，那是什么鬼？他做了什么就被人这样说？！个小丫头片子，咱们走着瞧，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慕二公子我一生纵横花丛，连草丛都算上，从未尝败绩，就不信拿不下来个小毛丫头！
这天一开课，梅字甲班的督师、水经堂长老商洪阁就带了个人一起走进来。
商洪阁清清嗓子道：“众位生员，这是新来的弟子石默洲，请大家欢迎新同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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