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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即
——面包,黄油,蜂蜜,千岛酱,番茄酱,水果,蔬菜,牛奶……
也不知是子衿高估了自己的购物能力,还是小看了国内超市的齐全的食品种类。光是给点点准备的零食,子衿就在宝宝专区足足转悠了半小时。
左一袋右一袋选购完毕,正准备回家时,前方一个熟悉的背影从子衿眼前一晃而过。
“小姐,您的小票。”
“哦,谢谢。”
再抬头时,那个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难道是自己眼花了?也是,季子砚现在人应该国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呢。”
可刚刚那个一手搂着一女子的男人背影,真的跟季子砚很像很像。
当子衿怀抱着大包小包,极不利索地推门而入时,薛文谦正坐在餐桌前,优雅地喝着她亲手煮的白粥。
“啊,我是不是忘了关火了。”
薛文谦嘴角一弯,放下手中的勺子,慢慢走到子衿跟前,接过她怀里的东西,一脸正经严肃。
“忘了?我还以为你是故意要用煤气毒死我呢?”
子衿咬了咬嘴唇,在看了看餐桌上,被他吃得所剩无几的白粥,悠悠回了一句,“放心,只是药效会比较慢而已。”
转身走近冰箱的薛文谦心里更欢了。
她终于肯跟他“正常”沟通了。
都能变着法的挖苦自己,子衿寻思着他这感冒估计是好的差不多了。可见他一进厨房,就开始乒乒乓乓忙碌起来,一点也没把自己当外人的意思,看得自己有些发懵,想进去看看他在干嘛。又觉得他的闲事,最好不要管。
就在这去与不去的两难选择中间,自己的眼皮儿,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想回房间睡一觉,又不知道他是不是还要进去睡,便只能取了一条薄毯,蜷在沙发里,自顾自地打起盹来。
“季小姐,糖在哪里?”
刚要睡着,身后便传来薛文谦一声不识趣的提问。
“冰箱里。”
头都没回,子衿的瞌睡又来了。
“家里还有鸡蛋吗?”
“冰箱里。”
这薛文谦,就不能一次性把问题问完吗?
她现在,现在,是真的很想睡一下,就睡那么一下,一下下就好。
“你们家有番茄酱吧?”
“冰箱里。”
就这么,子衿的头每每即将砸到沙发上时,薛文谦总能及时唤醒她的意识。
这样的游戏,他乐此不疲。
“奶油放在哪儿了?”
“冰箱冰箱冰箱。”
最后一丝瞌睡也被薛文谦无情吵醒的时候,子衿终于忍无可忍吼了一声。
“薛文谦,你是故意的吧,那些东西都是你自己刚刚亲手放进冰箱里的!”
“噢,是吗?我忘了,大概是跟某人在一起久了,记性也跟着变差了吧。”一丝坏笑,一丝得意。
薛文谦,你真是无赖中的极品!
再一看,一声巨大的关门声传到薛文谦的耳朵里。
此刻,虽然他的头还是昏昏沉沉的,虽然全身还是有些乏力,但有她在身边,怎么样,都是好的。
放下手中的水果刀,抬头看着那紧闭的房门,轻轻一笑。
十分钟,二十分钟,三十分钟…
一小时不到,薛文谦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吵醒她了。
轻轻走近门边,轻轻用指尖一推,房门便已大开。
还好,她不喜欢锁房门的习惯,一直都没有改。
她的坏习惯里,这是薛文谦最爱的一条。
“薛太太,起来吃饭了?”
显然,他很肯定子衿睡得很熟。
“薛太太。”
薛太太正酣睡淋漓,被骚扰得不爽,还利索的转身,只扔给薛文谦一个华丽丽的背影。
有多久,没有这么光明正大的坐在她身边了?那时间太长太长,与他而言,像是隔了整整一世纪。
而她现在,终于回到了自己身边。
几小时前发生的一切,他并非一无所知。
他强吻了她,以她最抗拒最排斥的方式,可她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拒绝。
她悉心的照顾,难得的温柔,是不是也印证着,其实她,还是在乎他的?即便只是那么微乎其微的侥幸心理,只要是有一丝机会,于他而言,那便是希望。
“子衿,子衿,我们吃完饭再睡好不好,嗯?”
这一句,薛文谦是凑在子衿耳垂边柔声低语的。
原只是为了逗一逗子衿,却不曾想才刚接近她温热气息,他的心便忍不住剧烈的跳动起来。
她身上的香水味是勾引,是诱惑,是对他的挑逗。
——该死,她为什么偏偏把香水洒在耳后?
呼吸逐渐变得粗重急促,低语变成轻吻,轻吻变成了有节制索取,可那节制,似乎顺便就要突破底线……
隐隐觉得有些不适的子衿,下意识的推了推身后的障碍物。
要是她这个时候醒来,必定会暴跳如雷吧,薛文谦不想冒这个险。
不情不愿地离开子衿颈弯,动作过大,不小心撞倒了子衿置于床头柜上的日记本。
——又一次,差点就要擦枪走火了,薛文谦淡淡一笑。
再继续下去,他可不能担保自己不会做出什么禽兽之事来。
对她,他从来都君子不起来。
可他心里也很明白,现在绝不是操之过急的时候。
随手拾起掉落一旁日记本,那本子里却掉出一张信纸。
他本无意窥视,可信后的落款却让他心一沉。
白如许。
鬼使神差的,就看到了正文。
“若你变心,若我未娶,我们都还有选择的机会。”
下面那一行淡淡钢笔的笔记才是让薛文谦瞬间黑面。
“我早已变心。”
——早已变心?
“季子衿,你的心,变到哪里去了?”
一声几近愤怒的提问算是彻底惊醒了子衿,睁眼,转身,薛文谦愤怒又悲伤的脸赫然出现在她眼前。
“薛文谦,你怎么……”话未说完,子衿便看见他手里的日记本,日记本上摊开的那封信。
一切明了。
“告诉我,你的心,是不是到他那儿去了?”
日记本和信,被他甩在了一边,他的眼神透着阵阵陌生地寒光。
子衿不懂他的愤怒从何而来,那不过只是一封没有承诺没有期许的信,竟也能让他这般失态。可见那时,自己撞见他跟那个女人偷情那会儿的表现,是有多么的宽容大度,多么的优雅得体了。
何况,那时的他还是她的丈夫;而现在,她已不再是他的妻子。
子衿起身,捡起地上的日记本,小心翼翼的擦掉上面的灰尘,至于信件,反正已被他揉得皱皱巴巴的,不要也罢。把日记本摆回原来的位置,子衿这才走到薛文谦跟前,微微抬头,语言淡漠又疏离。
“薛先生,你不觉得你管得太多了一些吗?”
是呀,他充其量,就只是个前夫,他们俩,早已已经不是什么可以互相猜忌、互相嫉妒的关系了。
如今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已是逾越了他前夫的本分。怎么,这还不嫌够。连她的私生活,也要一并干预吗?
“所以,你是因为他,所以才回国的?”
“与你无关。”
一双大手牢牢钳制住子衿瘦小肩膀,力气用得很大,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灭一灭他心头那股火气。
这一刻,他乞求她能告诉她否定的答案,哪怕只是骗骗他。
可站在他面前的女人,是季子衿。
倔强又无情,骄傲又自负的季子衿,永远都要跟你唱反调的季子衿,怎么可能让别人称心如意?
陡然,子衿只觉得肩膀上来自他之间的力道又增加了很多,几乎,就要把她的骨头捏碎了。
“所以,口口声声让他不要再等了,只是为了勾起他的兴趣?”
“我说了,不管你的事。”
子衿轻蔑,嘴里的疏远只让薛文谦更为恼火。
薛文谦眼里发出一丝鬼魅的色彩,看的子衿有些发麻,她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曾对白哥哥说的话,现在的她没工夫想那么多,现在的薛文谦,让她有些害怕,害怕得一步一步往后退。
“说!”见子衿咬着嘴唇瞪着他不说话,薛文谦暴吼了一句。
“你到底想让我说什么?”双肩实在被他掐得生疼,子衿攀上他的手臂,“薛文谦,你放开我。”
她为了别人回来,她说她变心了,她的心里,不再有他~~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薛文谦的头脑里,只剩下一片空白。
“说什么,就说说你是怎么欲擒故纵,勾引男人的,好吗,季子衿。”他伏在子衿肩头,报复性的恶劣地这么说着,“不如,你现在先来勾引勾引我,我比他容易上钩。”
薛文谦说得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尖刀。
一刀一刀剜在子衿心头,鲜血淋漓。
见子衿不言不语,只冷漠的轻视着他,薛文谦心头那一股妒火赫然中烧。
“季子衿,你是我的,你的心里只能有我。”
他的吻不停落在子衿白皙脖颈之上,狂躁地,饥渴的,意在吞噬她的一切。
她怎么能,在让他神魂颠倒,神不守舍之后,爱上别人!
她可曾知道这三年他是怎么活过来的?
每个想着她的夜晚,触不到她的夜晚,他只能拼命压制着自己的情感,为的,不过只是等她打开心结,她倒好,居然真的爱上了别人!
这一次,他不管了,他再也不要理会她的心伤,他只要她,只要她。
疯了就疯了吧,爱上季子衿,他本来就是疯了。
直到子衿冰冷泪水一滴一滴,滴落他脸庞,薛文谦才慢慢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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