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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并嫁人
“我,我真是无意的……”老旦立即眼泪汪汪,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两位弟子见状,立刻迎上前去,好言劝道:“夫人,红颜刚到炎梓教,不懂规矩,夫人还请见谅!”
见三夫人不说话,其中一名弟子使了个眼色:“红颜,你先下去吧。”
白三夫人眸光一寒,冷笑道:“谁说要让她走?她走了,你来服侍我吃饭?你们给我退出去,我偏要她来服侍。”
两名弟子面面相觑,其中一人当机立断地跑去找教主,另一人则留在门口看守。
“事不宜迟。”门刚关上,老旦又搭手在白三夫人手腕,凝神把脉。
“三夫人的确是中毒了,这毒也不难解,只是耗时。我为夫人输入真气,气传至夫人身上三大穴,再配以这颗药丸,明早便可恢复内力。”老旦说着便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青瓷瓶来。
三夫人激动得连连点头:“好!多谢姑娘了!”老旦又附在三夫人耳边说了一通话,是关于明日的计划的,三夫人听得认认真真,听到最后,心中的大石头落定了。
最后教主急急赶到时,看到的便是“红颜”安静地服侍三夫人的场面。他傻眼了,不是说两人之间风雨欲来,气氛无比紧张吗?他瞪着领他过来的弟子,那弟子连忙摇头:“阿,不,教主,刚才夫人的确一副要折磨红颜姑娘的样子。我……”
“不必多说了,”白三夫人起身,轻声打断,“红颜的一席话让我明白了许多。明日,我嫁你便是了。”
教主愕然瞪眼,惊讶得都忘了欢喜。自己苦口婆心威逼利诱这女人都不领情,反而这个红颜,才刚来,她就妥协了?
“红颜,你说了什么?”
老旦垂眼道:“我并没有说什么特别的。我见夫人面露忧色,猜测夫人是思念家中亲人,便随口劝了夫人一句。既来之则安之,女子一出嫁,家中长幼均是再难相见的了。与其苦苦思念,不若收心待在这儿,与教主安安分分地生活。”
教主一双短小的双眼惊疑不定地紧锁着老旦,心中暗暗思量。这番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赵婉然原本还抱着期望娘家能来救她的心思,被红颜这样一说,倒是心灰意冷了。只是她性子刚烈,真有这样容易被说服?
“另外还有一事,婉然想做个主,”白三夫人低声道,“我见这红颜生得好模样,脾性也好,不如与我一同嫁给教主,一并侍奉如何?”
教主原本还在思量,此时听到这番“深明大义”的话,立即被喜悦冲昏头脑,连忙点头如捣蒜,话不成句:“好!好……”
老旦面色微红,盈盈一拜,把这谎圆得更像样:“红颜自觉身份卑微,配不上教主,一直不敢有此念想。谁想到夫人竟这样看重红颜,红颜真是……”
“什么都不用说了,”教主一脸亲切地走向她,半扶半抱地托着她的身子,笑得几乎看不见眼睛了,“红颜太过自贬!本教说你配得上,你就配得上!”这话一说完,他立刻扬声吩咐道:“通知下去,备两套喜服!本教明日要一起娶了这两美人!”
白三夫人与老旦对视一眼,露出只有彼此才明白的笑来。
入夜,老旦躺在床上,心想这次的行刺算来也不难。南方武林中,少林规模最大,可谓一家鼎立,却是个不问世事的,剩下的东西南北各方都由几大势力分割。像炎梓教这种不入流的小门小派,根本入不了江湖大人物的眼。这样的邪教,纵然是一教之主,又能有几分能耐呢?
所谓色字头上一把刀。炎梓教教主惹上白幕山庄的三夫人,只为美色,真是得不偿失。现在那个教主,大概还在做着“齐人之福”的美梦吧。她与白三夫人商量,都认定洞房花烛是最好的下手时机,但总不能真的跟教主拜堂吧?就算是为行刺,怎么也不能便宜了那教主。老旦暗暗生恼,随手往袖中一摸,忽然面露喜色。有办法了。
第二天,老旦早早便起,为教主送去早膳。灶房里头的人见到她,都感诧异。看到她要端食盒,一个身形短小的男子连忙阻止:“欸,二夫人,这等活怎么可以让您来做呢!给我吧,我来送给教主就好。”
老旦眼眸暗转,掩嘴一笑:“我与教主尚未成亲,你这声‘二夫人’叫得早了。”
那人也是精明得很,连忙赔笑:“是是是,一开始我看红颜姑娘就觉得是贵人面相。如今果然如此!”
区区炎梓教夫人也敢称贵人?这话说得好听,若换做别人,一定受用。
“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等本事,”她轻轻一笑,却在对方要上前来拿食盒之时旋了个身,半挡着他低声发问,“大夫人可起床了?”
对方眼眸一转,很快明白:“尚未。”话一说完,他盯了她看了一会儿,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既然如此,红颜姑娘快快去吧。”
她笑着点头,捧着食盒招摇而出。
她故意问及三夫人,为的就是误导其他人认为她是要与夫人争宠,先一步向教主献殷勤。那七尺身量的男人倒也是个“聪明人”,一下子就被她圈进去了。不然怎肯轻易让她这个“二夫人”做这些端茶送水的活?
一直走到拐弯处,老旦面色平缓,只觉身后,似乎有人一直盯着她看。
敲开门,房内的教主见到是她,愣了一下随即笑逐颜开。此时她算是他的半个夫人,有了这层保障,教主难免不规矩起来,凑过去就要亲她。
老旦不动声色地拿食盒挡了开来,一面娇嗔道:“教主这样猴急,难道还等不得洞房花烛夜吗?”
教主见她目若秋水,美艳愈加,不由心神荡漾。她的口气带着几分撒娇意味,听得他更是心里头发软,恨不得现在就拥了她一亲芳泽。可是这话说得的确在理,洞房花烛夜呢,那才叫春宵!
“我来伺候教主用膳。”她笑着把食盒一层层掀开,摆了一桌,又替他倒茶。
“也不知烫不烫。”她的纤手轻轻探向杯身,试好温度后才递给教主。眼见教主不假思索地一口饮下,她不着痕迹一笑。特制迷药经由她手沿着杯口抹了一圈,她算得准准的,恰好是在拜堂那会儿会发作。届时教主拜堂时发晕,她与三夫人把他扶回房间,趁着炎梓教内防备最弱时抹杀再好不过,也免去了假戏成真的麻烦。
“教主。”门外有人敲门,老旦放下茶壶,前去开门,发现原来是灶房里那个身形短小的男人,身后还跟着几个男人。
“是你阿,柴邵,有什么事吗?”
柴邵紧紧盯着屋内的教主看,满脸的笑容:“两套喜服都已备好,教主要去看看吗?”
这个柴邵……老旦微微皱眉。刚才同自己说话时,他亦是如此,目光肆无忌惮地。炎梓教里的弟子可以用这样的目光看一教之主?
这个念头刚掠过脑海,她心头一沉,便见柴邵脸色大变地扣住她的手。
“你给教主吃了什么!”柴邵冷喝出声。
老旦瞪大眼,猛地回头,惊见教主已然倒地,面色发紫,一动不动,分明是……死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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