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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六苏醒
青衣带着之瞳一路赶到白幕山庄,绕过门口的侍卫闯了进去。之瞳紧跟着他,然后低声问:“师傅,你知道白六住哪?”
“不知道,”青衣并不怎么在乎,“到有亮光的屋子里随便找个人问问就是了。”
师傅,我们可是擅闯阿……之瞳满脸无奈,青衣还真是把什么都看得很随便。
可能是他们没有刻意隐匿行踪,弄出了点动静,不远处一个点着灯的院落里有一人突然飞身上了屋瓦,隔着一两座院落与他们相望。人影还算远,看得不是很清楚,但那人头上戴着的斗笠让之瞳一下子就认出了对方身份。
月亮被浓云掩去,渐渐的,看不到什么光了。青衣当机立断,把伞丢给之瞳,然后低声说一句“站远一些”便一个人先掠身过去了。
只见白五猛然出招,先施展拳脚功夫与青衣相抗衡,再抛出毒粉。青衣飘然后退,没有拔剑,仅以剑鞘同白五过招,躲过一阵毒粉后,他岿然不动,等待白五再度攻击。
这是怎么回事?之瞳看傻眼了,怎么师傅一过去那个白五二话不说就跟他打起来了?
点灯的院落里跑出一个人,之瞳借着光看见那正是老旦,她赶紧从这一段屋瓦上一路踏着树梢飞身过去找她。纸伞虽然可以挡一点雨,但此时边使轻功边撑着根本就是碍事。之瞳把伞一丢,加快速度到达老旦所在的地方。
“老旦姐姐!”
听到这称呼,老旦转头看去,无不诧异:“小青衣,你被救出来了?真是太好了……”
“老旦姐姐,先别说这个了,”之瞳急得很,“跟白五打的人是我师傅,快让白五住手!”
老旦愕然,这天色暗的,要不是小青衣这么一说她还真认不出那是青衣。她赶紧飞身也上了屋瓦,一把扣住白五的手:“住手,那是青衣!”
白五微微一愣。
“原来是他。我以为是鬼不归为下蛊一事追来,倒是错怪了。”白五住了手,与青衣和老旦三人一同下落到院落里。
老旦继续追问:“小青衣,你们怎么会来这里了?对了,劫走你的那个鬼不归……”
“我就是来说这件事的!”之瞳拉过青衣,“鬼不归给白六下蛊,他的蛊虫我给带来了。”
老旦心头一喜,赶紧把两人带进屋,白五也紧随其后。
一室奇香的屋子里还有另外两人比较年长的女人,都是陌生面孔,之瞳看向床上蜷缩着的小男孩,笃定他便是白六,他的脸色的确很不好,但胸口还是可以观察到细微的起伏。还好,还好白六还活着。
青衣摊开左手手掌,把蛊虫交给老旦,老旦又转交给了周佩卿。
“就是这个了,只要此虫一毁,这孩子就没事了,”周佩卿吩咐白五准备一个火盆,然后一把把这只丑陋的蛊虫扔进去,“蛊这种东西阴狠异常,需要烈火才能教这源头的虫子化作灰烬。”
只听得滋滋作响,蛊虫在火盆里痛苦地扭曲着,不一会儿就被火焰吞没,然后渐渐没有了动作,作为一撮仍带温热的黑灰。火光映在众人脸上,卷来一股热浪。
也就在此时,床上的白六猛地一咳,三夫人赶紧过去扶他起身。只见他半睁着眼,吐出一口黑血来,然后脸色明显变好。三夫人感觉得出他的体温在一点点恢复,不再那么冰冷,而他双手手腕处的黑线开始缩短,直至消失。白六的意识已然恢复得差不多了,他侧头看着屋内的一干人,虚弱地一笑。
他的变化之明显,就好像脱胎换骨了一番。
白五和三夫人的神色缓和下来。
“这次阿六中毒,多亏各位拼尽全力相救,婉然在此谢过了。”三夫人站起身来,行了个礼,老旦连忙扶住她。
“言之有理,若无你们,阿六恐怕性命难保。”白五难得也行了个礼。
“还是靠了小青衣,不然这蛊虫哪那么容易找。”老旦笑笑。
之瞳连连摆手:“我,我只是顺便拿来而已。”举手之劳,怎么敢邀功?
“好了,大家别再客气了,”周佩卿一笑,“这孩子醒了那就好了,想必大伙儿各自还有琐事要处理,不如就此别过吧。”
三夫人连连挽留:“这么晚了,不如各位在山庄内歇息一晚,明日再离去如何?也好让我白幕山庄尽地主之谊,好好答谢各位恩人。”
“三夫人客气了,我们这次出来只是匆匆请示了门主,还应早点回去,省得他担心。”老旦婉拒。
“既然这样,便让我二人送各位一程吧,”三夫人说完又转向白六,“阿六,你身子刚好,就先留在这里休息吧。”
白六本来也想跟出去送他们,毕竟他们救了自己,不做点什么总觉得不好意思,但三姐姐说的也有道理,万一出去,毒刚解,又染上风寒,那确实不太划算。他只是点头作罢,乖乖躺回床上。
三夫人放下帷帐,与众人一道儿合门而出。
白五和三夫人走在前头,带着众人走向白幕山庄的门口。一路上,雨渐渐变小,到后来直接停止了。夜空又一次星光闪烁,很美,如同大好的结局。老旦有些感叹,这一次遇到了不少坎坷,但也多亏了这次的契机,时隔多年她才能再见到师傅周佩卿。
她压低声音:“师傅,现在见你有了好的归宿,我打心底高兴。”
周佩卿笑笑:“你是说阿寻?是阿,他除了爱逛青楼也没什么缺点了。不过他的胆量也就那么点,平日里嚷着要绝世美人陪伴,要真给他一个,指不定他还不敢接受呢!”顿了顿,她又道:“傻丫头,替我高兴什么呢,个人缘法不同,遇到的人也不同。我这个归宿的确不错,你又会差到哪去?别打岔,我倒要问问看了,你跟那个白五是什么关系?”
老旦脸一红,没想到这话题最后会扯回自己身上,她赶紧道:“只是朋友罢了。我曾接过他委托的一次任务,然后就此认识了,仅此而已。”
“噢,乖徒儿,回答得怎么快,心虚了?”周佩卿没有放好好好调侃自己多年不见的徒弟的机会,穷追不舍,“原来你对朋友这样好。‘飘零’一香珍贵得很,空迟那个混蛋自己也没有多少吧,你就这样毫不犹豫地用上了。你呀……”
“师傅,你就别取笑我了。”老旦难得陷入窘迫。
“我哪是取笑你,”周佩卿继续道,却是正经意味,“我虽然退出江湖了,但这几年各种江湖传闻还是听了不少。白五这人在江湖上名声不太好,但我们空门也总被某些名门正派所诽谤不是吗。通过这几天的观察,我觉得这个人的确不错,他对你也好。徒儿阿,日后你纵是成了毒尊,身边也要找个依靠,再不把握住,被别人抢走了,到时候就是跑到我这儿来哭我也是帮不了你的。”
老旦别过头去:“谁、谁会跑去你那里哭,你也太小看我了。”
周佩卿笑而不语,知道这两个孩子之间还会发生很多故事。年轻人的事,她还是别插手的好,自己的阿寻就够她管的了。白五绝不是省油的灯,这傻丫头不听劝,到时候被他吃得死死的也只能说是她自作孽了。
白五和三夫人送一行人到了门口,就此作别。白五看向青衣,有些遗憾:“若无此事,能与你一战也好。”青衣不置可否。紧接着,白五又朝老旦一笑:“毒美人,送你一份大礼好了。这是我自制的毒药,挺好用的,你不妨研究看看。”他说着就把一个锦囊抛了过去。老旦接住,锦囊有些沉,真的只是毒药吗?
四人走到几乎无人的大街上,老旦开始介绍:“青衣,小青衣,这位就是我的师傅,上一任的老旦周佩卿。”
之瞳连忙点头问好,青衣只是略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周佩卿打量了两人一会儿,然后笑道:“都是青衣,到底和空迟大不相同。这也好,也好。”说着,也不让他们相送,自己慢慢走了回去。
老旦凝视着周佩卿的背景,心想此一别不知何时能再相见,有些感怀。周佩卿的背影潇洒干脆,她的生活也过得很充实,能知道这些,对她来说已是最大慰藉了。
云破月出,满天星辉,三人谁也没有说话,在空门的断崖处看着夜景,站了好一会儿才走进去。
花犯阁内,老旦打开白五给的锦囊,发现里面根本没有什么毒药。只有一块通体晶莹的紫玉佩,以及一张纸条,上面未着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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