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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山受阻
踏出屋外寒气袭人,心道这气温降得厉害,我关上屋门,转身拢了拢身上的斗篷,提步朝外走,拂晓忽然在我身后出声唤道:“尹大夫。”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我一跳,转身疑惑的看着她道:“你怎的一大早就起了?”
她未回复我的问题,快步走到我面前开口说道:“请尹大夫回屋,这几日下雨,山路湿滑,外边天寒地冻,实不宜外出。”
我朝她浅笑道:“无妨,此时还早,拂晓回屋再歇会儿。”说着我转身就走。
拂晓绕过我,拦着我的去路“请尹大夫回屋,这是王爷吩咐的。”
我转头看了眼闵辞宣的房门,尔后无谓朝她说道:“不用担心,你回去歇着吧。”
说完就绕过她,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我转身不解的朝她问道:“拂晓,你跟着我做什么?”
她朝我低眉颔首道:“既然尹大夫不愿回屋,拂晓只好相陪,与尹大夫一道上山。”
她这是在威胁我,我无奈的看着她,随即摆摆手“你回去歇着吧,我回屋了。” 我提步朝回走,开门,进屋,关门,心里埋怨着闵辞宣。
早膳时我对闵辞宣不予答理,他却一笑置之,耐心的夹菜与我,提醒我出门时加衣。
去药斋的路上芷儿责怪我道:“早膳时你怎可对王爷那般?”
我毫无愧疚的回道:“我怎的了,谁让他让拂晓挡着我的去路。”
芷儿抱不平道:“那还不是王爷担心你的安危,虽然你是我姐姐,可我这次帮理不帮亲,我算看出来了王爷是真对你好。”
我撇着嘴角,不耐烦的说道:“那你要我怎么做?”
芷儿斩钉截铁的说道:“王爷回来后,道歉。”
我讶然的看着她,见她眼带鼓励的看着我,我妥协的点了下头,谁叫我这次站不住理呢。
开门没多久,就见昨日救人的那位大哥进来,我从椅子上起身,走到他面前招呼道:“大哥看症?”
他摇手,难为情的说道:“我是来抓药的。”
我浅笑道:“大哥可有药方?”
“有的。”说着他从身上掏出一张方子递给我。
打开一看是治疗喘症的,朝他打探道:“请问大哥,用这方子的人是由风寒或痰浊、痰热等所致的喘息,还是发作时喉中哮鸣有声,呼吸困难的病症?”
他不解的朝我望来“姑娘怎的这样问?有何不妥吗?”
我朝他解释道:“大哥千万别误会,只是这个时节是哮症多见,我想鉴别看看。”
他抓着头道:“姑娘说的我都听不懂,可是俺娘有时突然会气难喘,服下这药就会好些。”
“不好意思大哥,您能把大娘带来我看看吗?”
“为何?”
我郑重其事的朝他说明原由“这方子是治疗肺气喘症的,可听您说大娘的情况远不是这方子可治的。”
他不太确信的看着我“真的?”
“来了又没害处,再说就在这村子里,就当带大娘来这串串门。”
他思量了一会儿下了个决心道:“那好吧。”
他把大娘带来时,大娘面色如常,呼吸平稳,只是唇色青紫,并无气喘之兆,我朝大娘做了个请的手势“大娘,请您把手放在脉枕上。”
大娘不太信任的看了我一眼,尔后又转头看向身后的儿子,那位大哥催促道:“娘,你就照着姑娘说的做吧。”
她不太情愿的把手放在脉枕上,我抚上她的脉,呈浮紧脉,“大娘,请您把舌头伸出来,我看看。”
她张大嘴把舌头伸了出来,舌苔白滑,紧接着我问道:“您是不是时常咳嗽咳痰,天冷或受寒即发,形寒畏冷,气急难喘?”
大娘听后忙点头回应道:“对对对。”
我心下有数,拿笔开方,写好后递给芷儿道:“芷儿抓药。”
芷儿接过方子后,我朝大娘嘱咐道:“大娘,您的哮症中还兼有喘症的症状,所以稍不留心就会被定为喘症,我开了个方子您吃吃看,那药要锉碎,用水四碗半,煮取三碗水,每服一碗半,不拘时,徐徐服之,要注意气候变化,避免受寒,防止外邪诱发。慎戒异气异味,避灰尘、花粉等刺激,饮食宜清淡,节厚味,忌生冷、辛辣、肥甘之品,也要避免情绪激动。”
我起身走到药柜前打开药屉取出药包递给她道:“这是平哮的药包,喘时放在鼻前深吸,您不妨试试。”
大娘接过药包闻了闻,将信将疑的朝我说道:“谢谢你啊,姑娘,你贵姓啊?”
村里的人总是朴实的,即使眼里不全是信任,却仍朝我道谢,我浅笑的朝她道:“我姓尹,那是我妹妹。”
那位大娘还想说什么时,那位大哥插话道:“尹大夫这诊金是多少?”
“五文钱。”
他惊诧的看着我,我心知他所想,依旧浅笑的看着他,一片诚恳,他付过诊金后,朝我说道:“尹大夫留步。”
我朝他点头道:“二位慢走。” 手里拿着温热的铜板,感觉着热度,由此看来他多珍视这钱,或许这就是他们一家子的三顿饭钱。
牛大扶着他的老娘慢慢的往家走,他娘欣喜的朝牛大说道:“希望这药真有效,这样咱就不用花昂贵的药费了。”
牛大赞同的说道:“是啊娘,看了病还加上这么些药,才五文钱,这尹大夫人真好。”
“可是这大姑娘家子的,出来抛头露面,不是好事,瞧她的年纪也该成亲了吧。”
牛大无奈的说道:“娘,你瞎操那个心干啥。”
“我这不是奇怪嘛,她们是啥时候来的,她们在咱村何时开的药斋,恐怕都没几个人晓得,再说这姑娘看着不错,没成亲咱也可张罗张罗。”
两人对尹游很是好奇,一路讨论着回家。
芷儿煮上茶,搓了搓手在我身旁坐下“姐姐,你说会下雪吗?”
冷风从门外灌了进来,转头朝门外看去,天空浅浅的蓝,阳光时有时无,我缓缓的说道:“或许吧。”转眼看着她说道:“芷儿,我是认真的,是时候该给你物色个人家了,这几日我就去找媒人,你看行吗?”
她不回反问“姐姐的意思是咱们要在这定居了?”
我哑口无言,见我未回答,她接着说道:“等姐姐你先成亲再说吧,我回去做饭了。” 说着芷儿起身朝外走。
我看着她的背影急切的问道:“好好的说着你的事,怎么又扯上我了,到底行不行?”
到门口时芷儿转头浅笑着道:“姐姐没听说过长幼有序吗?”没等我说什么就走了。
我坐在药斋内发愣,芷儿的话让我烦闷,定居?意味着我妥协了?闵辞宣的存在于我来说是什么?想起他时会惆怅,不忍,可内心因着反抗在作祟,又想着离开,连茶煮开了也没发现。
在我愣神间,一位大婶走了进来,好奇的朝我问道:“姑娘你这看症?”
见她已在我两三步的距离,收起胡思乱想,起身道:“大婶是哪不舒服吗?”
她不好意思朝我笑道:“听牛大他娘说,村头开了间药斋,我来看看。”
我朝她浅笑道:“您坐。”尔后提起炉火上的茶壶为她倒了杯水。
瞧她打量着四周,我把水杯放在桌上“您喝茶。”
她转头朝我点头道:“谢谢你啊,姑娘。”说着抬起茶杯捂在手中朝我打探道:“姑娘你姓啥啊?”
“姓尹,大婶如何称呼?”
“夫家姓张。”她吹了吹茶面喝了一口,惊奇的说道:“尹姑娘,你这茶可真香。”
“您喜欢就行。”
说话间有人进来了,我抬头一看是那位受伤的大哥,见他杵着拐棍一蹦一蹦的走来,我忙起身扶着他在床铺上坐下。
张大婶看着他的脚关心的说道:“南北你这脚伤了,干啥不在家好好待着?非要要出来瞎跑。”
他坐在床沿边朝那位大婶解释道:“我来给姑娘送诊金。”
“不急。”我拿着药,帕巾走到他身前蹲下。
卷起裤腿,解下布条,揭开之前敷上的帕巾,伤口周围的肿胀散了许多,锯齿印还在,伤口周围仍还鲜活,张大婶在我身后惊呼道:“怪见深的,南北,你娘要是瞧见定会吓死。”
南北提醒道:“婶子,那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您别跟我娘说啊。”
张大婶不耐烦的说道:“晓得啦,你婶子嘴有那么松吗?”她看着这在包扎的女子,心道她胆可真大,一点也不害怕。
我不动声色的为他上药,包扎,尔后起身道:“好了,伤口千万不可碰水,汤药要按时服用。”
他朝我点头道:“多谢姑娘,这诊金多少?”
我背对着他净手道:“六文钱。”
南北心里犯难,心道连着上回的不会很贵吧,不好意思的问道:“连着上回的药钱呢?”
我转身擦着手看着他说道:“总共六文钱。”
张大婶就是来打探这个的,这会儿子也见识她的手艺了,心道这姑娘换药时像个熟手,价格也公道,心下一欢喜“那就谢谢尹姑娘了,南北快把钱给姑娘,婶子送你回去。”
虽说现今国泰民安,可是庄稼人靠天吃饭,日子好不好全在地里,对于庄稼人来说一次的药费够自家大半个月的开销了。如此便宜,南北现下放心了,撑着拐棍站起身,就朝尹游蹦去,可脚下没站稳差点跌倒,尹游眼疾手快的上前拉住他的手,他站稳后我忙询问道:“你没事吧?”
南北看着扶着自己的芊芊玉手,羞赧的摇头道:“没~事。”
这一幕恰巧让进门的闵辞宣看见,他脸色不善的上前拉开尹游,挡在她身前冷眼的看着眼前之人。
在闵辞宣的震慑下,南北的伤脚毫无知觉的后退了一步,忽的疼的蹙眉,一个趔趄就摔倒在地,见状我绕过闵辞宣,蹲下查看南北的腿伤,摸了摸没加重伤势,放心的朝他说道:“还好没事,张大婶您快去唤人来送他回去,我先扶你起来。”
闵辞宣弯腰拉起我,直直的盯着我,冷声的唤道:“卫风。”
卫风进来立马把南北扶起来,架着他就出了,我探头看了眼,闵辞宣挪步拦住我的视线,本想责怪他的鲁莽,可见他怏怏不乐的注视着我,我别开眼看着他处问道:“王爷怎的会来?”
闵辞宣不悦的说道:“芷儿说你找我有事?”
芷儿这丫头真是自作主张,看了他一眼,心一横认错道:“王爷是为我着想,早膳时我过分了,还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
闵辞宣握着我的手满脸愠色的说道:“你出诊时还是换上男装吧,省的有人对你居心叵测。”
我抽回手,无奈的说道:“强词夺理。”
他再次握住我的手,殷切的问我“找我只为这个?”
我朝他点了下头,见他眼里的失落,我随即说道:“陪我出去走走。”可说完我就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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