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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痛
第二天晨曦,姬远树离开的时候,脚步都有些虚浮了——这还是在花折枝没有特意吸取他精气的前提下。
隔天之后的夜里,又到他当值,他再次来到那座废宫的时候,花折枝已经不在那里了,宫殿也被打扫了一遍,再也找不到一丝两人曾经缠绵的痕迹。
姬远树怅然若失,怅然之后却又是深深地恐惧:不会是香清影发现了什么,把花折枝私下处理了吧?
想到这里,姬远树再也坐不住了,他心急火燎的敲开了太平宫的大门,去找姬远音,请姬远音帮他查一下花折枝的信息。
姬远音开始有些疑惑:“折枝姑娘?她是太女的贴身侍婢,自然是随侍殿下身边啊?你这么问什么意思?”
“我是问今天她在哪里。”姬远树有些着急,他本能的不想把他和花折枝的事情告诉姬远音,所以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对花折枝的关心。毕竟,这关心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我今天见过她,她在殿下身边!”姬远音斩钉截铁的说道,“说,你跟她怎么回事儿!”
“我……”姬远树语塞,私通宫女的罪名,就算不会重罚,但却是极不体面。要是被姬远音知道了,肯定又是一翻训诫。
“你不想说,我便不问了,只不过有件事情我得告诉你,后面怎么办,你自己掂量好了。”姬远音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告诉过你我来这皇宫是为了太女殿下,可是却不曾想到,殿下不喜欢男人,为了遮掩此事,与那些驸马们日日欢好的,就是这位修习欢喜禅法的花折枝姑娘。”
说到这里,姬远音便停下了,给姬远树留出时间思考。
“那又怎样?”姬远树想了半天,有些痴傻的问道。
“那又怎样?”姬远音压低了愤怒的声音,有些恨铁不成钢般的看着姬远树,“那又怎样?你说那又怎样?修习欢喜禅法不得交欢就痛苦异常,殿下就是要凭这点儿拿捏花折枝,你要是给她当了免费的解痛药,殿下能不对付你?就算殿下不在意,默认你可以这样做,我来问你,你要跟这样一个女人纠缠下去吗?我可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修习欢喜禅的人,是不可能从一而终的!”
姬远树一时间呆立在那里。
“我看你是鬼迷了心窍了!”姬远音的语气有些压抑不住的烦闷。
姬远树深吸了一口气,却仿佛露出了轻松地笑容:“师兄,你这不是典型的半斤说八两嘛?要说鬼迷了心窍,还有谁比得上你被迷得多?”
姬远音一怔:是啊!自己才是彻彻底底鬼迷了心窍,姬远树的付出值不值且不说,至少他还得到了回应,自己呢?连个回应的机会都没有。
他还在怔忪,姬远树已经踌躇满志的走开了,他决定去找花折枝了:嘿,姑娘,我爱上你了!虽然先欲后爱听上去有些没诚意,不过我很确定。
姬远树是个行动派,他第二天就找了个机会向花折枝表白了。
他是禁军统领,这样的机会还是能寻到的。
他说的很流畅,眼睛亮亮的看着花折枝,满怀期待,一个磕巴都没打。
花折枝却听得哈哈大笑,笑的花枝乱颤,最后都笑出眼泪来了。
“禁军统领,官不算太小,但本姑娘还不曾看在眼里!”花折枝用嘲讽的语气说道,“那天不过是便宜从事,换了别的男人也是一样。你虽然不丑,但确确实实是不曾入了我的眼!哪儿凉快儿哪儿呆着去!”
姬远树大囧,羞怒异常,心里有无数个念头把花折枝剥皮焚尸挫骨扬灰,最后却只是猛地扑上前抱住她一通狂吻。
他初经此事,自然是没什么技巧,直到嘴里感觉到血液淡淡的甜腥味,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咬破了谁的嘴,他才气喘吁吁的把花折枝放开:“你再说,换了别的男人也是一样?”
花折枝却只是一声轻笑,这个吻几乎用尽了姬远树的所有力气,吻的他自己意乱情迷,可是对花折枝确几乎毫无影响。
她多少年浸淫此道,岂会被这生涩无比的吻左右?
“你!”姬远树看她的表现,却是更加的生气了。
可是,他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只能是把自己气得浑身发抖。
他天赋没有姬远音好,修为自然没有他高,但这么多年却还是第一次如此失控。以前遇见种种事端,不管难易,总有解决之道,此刻面对花折枝,却是第一次感觉像面前矗立了一座笔直的大山,让人无从翻越。
“没别的事儿的话,奴婢便退下了!”花折枝对姬远树的愤怒痛苦不屑一顾,轻轻行了个礼,转身便走,“奴婢平时忙得很,姬统领以后没事儿不要在宣召奴婢了!”
“忙得很?你有什么好忙的?”姬远树却是本能的不想这次对话就这么结束,抬脚欲追。
“自然是忙着找男人了!”花折枝轻蔑的哼了一声,单手举起示意姬远树不要再追,自己也停住了步伐,“姬统领,奴婢说的很清楚,你有性趣当我的入幕之宾,我却对你没什么感觉!不要自取其辱了!”
“你!”姬远树觉得自己胸口都快炸开了,可是,花折枝却已飘然离去,再没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
几乎是逃一般的回到了自己的住所,花折枝看着窗外的天空泪流满面,无声哭泣。
在这个憋闷的皇宫里,她的确是连放声痛哭的权利都没有。
她多少年浸淫风月,如何看不出姬远树眼睛里的真情意?就算不知道这情谊能持续多久,但确确实实是真挚的!只是她配吗?且不说两人地位悬殊,就说现在自己修炼的这门心法,自己在宫里的真正作用,她如何有脸面站到姬远树身边?
她一生坎坷心酸受尽磨难,却并未因此就对生活心生怨愤,相反,她珍视这难得的情谊。
她表达自己珍视的方法也很简单:她诱引禁军,尤其是那些和姬远树相熟、平时跟他关系不错的兵士。
总之,她要彻底断了姬远树对她的念想。
那一段时间,禁军接连有人折损,死的莫名其妙。
香清影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花折枝只要能把驸马们稳住,找几个男人算什么?姬远树只要能把皇宫守好,杀几个人算什么?至于关于姬远树和花折枝的绯闻,她更是视而不见,如果双方愿意,她自然是乐见其成,因为这于她的利益根本无损。
不管怎样,花折枝和姬远树的关系就这么一直僵持着,因为与自己欢好过的禁军士兵全都,莫名其妙的死去,想想也知道谁动的手,花折枝倒是也歇了继续刺激姬远树的心思。
当然,就算她不歇,也没人敢招惹她了:美色当前,也得有命享才是?
当然,这两个人都很痛苦,不过,姬远树的痛苦总算有个出口,他可以随时出入太平宫,在姬远音的宫殿里喝个酩酊大醉,姬远音虽然见他一次骂他一次,可最终还是要给他擦屁股。可是花折枝就没有任何办法了,她除了偶尔一个人的时候,可以沉默哭泣之外,只能把伤痛放在心底。
孙小虫的到来算是为她的痛苦找到了一个出口。
她看的懂姬远树的真心,自然看得懂孙小虫的善良,和她心底的伤痛。两人算是有些同病相怜,倒是很快成了知心好友,彼此并没有隐瞒太多。
因为孙小虫如香清影的相似,为了保证不再出现被驸马识破的情形,香清影希望孙小虫能代替花折枝与驸马们行鱼水之欢。
孙小虫大惊失色,且不说她从未经人事,就算经过人事又能怎样,她跟香清影一样,天生的不喜欢男人!
香清影对孙小虫的抵触倒是多了些宽容,毕竟两人长得太像,很多其他的场面她还得用她,不能把她吓坏了逼急了以免上不去台面。若是花折枝敢跟她讨价还价,想必又是一场“教训”。
香清影还在沉吟,花折枝已经开口说道:“奴婢修习欢喜禅法,跟驸马们欢好的经历自然不同常人,若是换了孙姑娘,想必他们反而会有所察觉。”
香清影微一皱眉:她倒是没想到这一点儿。
孙小虫有些震惊的看着花折枝:在香清影还未正式向她提出这个要求之前,花折枝曾经告诉过她,自己最大的愿望,就是有朝一日,可以离开皇宫,然后去找个高人废去自己的欢喜禅真气,不再过这种沉沦欲望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可是,今日若是自己能代替了她,她不是就有这样的机会?为何还会开口主动请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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