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越·心魔

　　+游戏向。

　　*设定已经变得神棍了注意_(:з)∠)_

　　+这一章圆得超级不科学预警！

　　+超级不科学预警！

　　+超级不科学预警！

　　+打人别打脸！！

　　（九）

　　五年后。

　　百里屠苏离开昆仑山的时候，并不知道有怎样的命运在等着他。

　　煞气发作头疼欲裂噩梦连连,他人生中曾遇到的人几乎都来梦中走过一遭，唯独没有师兄。

　　也幸好没有师兄。

　　自己已是如此状态不知师兄是否安好。百里屠苏最多也只想到此处，便不允自己再往下想。

　　一路上结识同伴，卷入红尘，百里屠苏在一步步接近自己的过往和命运的同时，心中也在权衡到底是回到昆仑山枯寂此生还是趁着尚有的年岁走遍天下。

　　他同时还怀着复活族人的私心。

　　所以在甘泉村师兄亲自前来时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五年间他们已经习惯了那样生冷的相处方式，说出的话句句伤人。百里屠苏感觉到陵越的焦躁，他直觉地知道师兄的怒气并不是指向他的，然而这急躁却太过不合常理，最后，师兄居然连试剑之言都说了出来。

　　百里屠苏被激困入三才阵时真有了一丝怒意，原来师兄从来都是懂他的，就算是算计也算计得分毫不差。他想在陵越脸上寻找解释，但最终也不过徒劳。

　　铁柱观一役他隐约有些猜到了师兄的意图。师兄不愿他死。

　　然而有些东西有些心愿会比性命还重要，百里屠苏希望也能让师兄知道。虽然他不确定那个常常立于昆仑山巅风雪之中的师兄是否真懂得凡俗之情。

　　懂也罢，不懂也罢，陵越放走了他。

　　百里屠苏一路被龙女绮罗应龙悭臾等告诫不可大喜大悲妄动心念，他也时时警醒，然而复活母亲终成虚妄之时还是险些入魔。他自持心智坚毅，但因夙缘太深而无法脱出，那么，那个从小就生活在天墉城没有凡俗干扰的师兄又是因为些什么才会有如此痛苦的心境呢。

　　百里屠苏突然有些想向陵越问上一问。

　　紫榕林大火后百里屠苏被师尊逐出了门墙，他是何等聪颖的心思，在猜出师尊早已知道他身中封印之事后，便也明白了师兄急切地想带他回去的理由，以及，多年前那一夜师兄与师尊的争执所在。

　　那一夜之后，百里屠苏的秘密守护者从师尊一人变成了两人。陵越对所有涉及他封印及煞气的事情都闭口不谈或装作不知*，与师尊一同暗中寻访斡旋，只愿百里屠苏能多活些时日。然而他们毕竟是修道之人，山中清苦人情冷暖都不太在意，也许那确实叫活着，却不叫生活。

　　百里屠苏默默立在紫榕林的入口。

　　可惜我已决意不回昆仑。

　　师尊……师兄……恐怕来世也……无缘再会。

　　命运总是会给人些意想不到的机会的，哪怕是告别。

　　百里屠苏重上天墉城的时候，远远就看见山门前站了个人。

　　那个人平静地说：“屠苏，这就是你的顺从心意而活么。”

　　百里屠苏觉得眼睛酸涩，走过去拥抱了他。陵越似乎对这样贴近的接触有些不知所措，最后还是缓慢地抬手回抱，安抚地拍了拍师弟的背脊。

　　“师兄，你不知道那样行侠仗义跋山涉水有多么快乐。”

　　“师兄，你不知道顺从心意而活的日子是多么开心。”

　　“师兄，我必须得这么做。”

　　“师兄，你的心愿又是什么呢？”

　　“师兄，我……”

　　那么多年没说过的话，百里屠苏像是想要一口气说完一样。

　　晚上，百里屠苏像小时候那样小心翼翼地站在了陵越居所门前，陵越看见，抬手让他进来。两人面对面盘膝坐在床上。百里屠苏有些局促，陵越则将手头的文书挪到一边，静静说道：

　　“我从没想过山下的事情，此生也不过希望修道学剑，若能将天墉城发扬光大便是最好。山下之事我帮不了你多少，然而如果那是你真正的心愿，我也没有阻拦的理由。“

　　百里屠苏埋头拨撩着灯芯。深深点了点头。

　　陵越看着师弟头顶的发旋，思索了一下如何开口，他已经太过习惯将所有的心思藏在心底，然而有些话，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

　　“每个人的执念不同，若能从心而活，当真是一大快事，然而又有多少人能够如愿？我所求本不多，然而业已辨不清执着的是那剑术，还是那个人——“

　　话说到一半陵越突然被大力扑倒。他师弟跨坐在他身上，全身肌肉紧绷着。百里屠苏双手捧着陵越的脸，黑亮的眼睛里清晰地映出了他平静的脸孔。

　　“师兄。“

　　百里屠苏的声音隐忍而克制。

　　陵越闭上了眼睛：“我知道。“

　　哪怕从此将执念深种，仙缘尽断，却是再也不会入魔。

　　百里屠苏下山前与师尊那一战，陵越御剑远远观摩着，解封后师弟那汹涌的煞气激得他胸口隐痛，而他的心却异常平静。如此英雄少年，卓绝剑术，当真让人自豪。三年之约不过是个致意，各人有各人的志向与坚持不可强求，在永决之前能心意相通，便已是幸甚。

　　陵越抬头看向展剑坛上集结的人群，御剑回返。

　　陵越在青龙镇组织抗灾时，许久不见的那个粗豪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老子和那小子都要走啦，你要不要去见他最后一面？

　　陵越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看向尚且危急的海堤：“不必了。“

　　呵呵，亏你们都坦诚相待了居然还是那么无情。

　　陵越祭起御土之术加固了一段岌岌可危的堤防，脸色有些苍白：“你不懂。“

　　是，老子不懂。你们两从小到大牵扯不清要死要活的最后才把话说开然后就再也见不到了，何苦呢，唧唧歪歪浪费时间。那小子若听我的早推了你，也许现在你们躲在哪逍遥也说不定呢。

　　陵越闻言没有生气，却是浅浅一笑：“不可能的。“

　　切。本来觉得你是个有趣的人，最终还是和所有牛鼻子一样死硬脑经。算啦不和你计较啦，抬头吧大师兄大人，见你们的最后一面。老子走了。

　　陵越抬头，阴沉的雷云之间，隐约有一条黑色的龙影。

　　似乎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细细碎碎地飘散着，他感觉到许久不曾有的灼痛在胸口蔓延，是思念么？他不知道师弟与那龙族有何种机缘，然而乘奔御风，遨游天地，看尽这大好河山，却是个不错的终局。

　　虽憾无悔，一定是这样吧。

　　陵越返身回到即将发动的大型地脉法阵阵眼，竖直了手中的长剑……

　　陵越刚接任掌门没收弟子的时候，偶尔会独自一人在剑塔舞剑。见过他身姿的弟子都有种神魂摇荡的感觉，就像是一阵飘渺的风或是随时可能醒来的梦。不知为何所有人都觉得他周身的云影里似乎另有一个人在与掌门共舞，然而剑塔自从上任执剑长老卸任离去后，就只有掌门会踏足。

　　那么也许是月影吧，或者残像。

　　见过掌门舞剑的人没有谁敢觊觎空悬的执剑长老之位。掌门都已是如此风神，那位为掌门所看重的远游的师叔，不知将会是何种光景？

　　若干年后。

　　陵越倚窗看着屋外的纷纷细雨，已成为执剑长老的玉泱来看他，刚煮好新茶想要奉上，听得师父轻轻叫了声“屠苏“，从此再无声息。

　　那声音里带的清浅笑意，玉泱从不曾听到过。

　　《心魔》正篇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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