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当脑残粉占据了男神壳子

　　——There is no difficult thing rather than observing grow-up person.
　　——没有比观察成长期的人更困难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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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井泽的山里碎石奇楞而从山脚一路生长蔓延到山峰之上郁郁苍苍的翡绿分辨不清到底是桧柏还是杉树，偶尔能碰到几株山樱生长在高海拔的黑土地上绽放出几重花冠重重叠叠密密匝匝攒聚在一起，有山风吹来时便会将整个山岚点缀出挑淡淡的淡粉色。

　　山间烟雾沆荡，日辉无法穿透浓密叶影给予足够的光亮，所以采山菜的地方最终选到一座峭拔凌厉的山峰剖面，海拔颇高氧气略稀薄却纯度很高。

　　在这种地方呆的时间过长很容易出现氧中毒，但在某种程度上很是挑战一个人的身体素质——甚至为因为得天独厚的地理因素突破一些一直以来无法得到改善或长足进步的体质瓶颈，能很好地锻炼到脚力和腰力，这恰恰也是一个优秀的网球选手需要着重锻炼的位置——不过青学这位前部长大和用意是不是如此就难以知晓了。

　　越前把这些乱七八糟的猜测抛在脑后，神思放空的走在队伍最后的——最后那个位置向来是留给他的，这次也不意外。前面一边走崎岖山道一边吵架的桃城前辈和海堂前辈嚷嚷着看谁能让走在最前面领路的前部长先记住名字，大石前辈追问墨镜前部长爬完山后是不是还要对他们的训练做些指导……得到的是英二前辈相当乐观的“光是见到大和部长就值这次集训回票价了！”的戏谑。

　　摒弃一切嘈杂，越前走在山道上感受着山间的碎石磨蹭鞋底时的那份不同往常的感觉，当他到达峰顶站在峰面边缘的最高位置抻展臂膀，眺望着远处雾霭间流云飘动于锋芒毕露中的奇景，抬手拭去额间细密滚落的汗珠深深呼吸慢慢吐气，直感觉到一股清凉从鼻腔直冲头顶——爬山的趣味就在于一览众山小时和汗水被山风拂去时那份酣畅淋漓的痛快。

　　“真没想到这里竟然会有猪肉草。”最先到达山头的青学神秘的前部长大和还戴着那副墨镜低头弯腰在脚边的草丛里摸索寻觅片刻，拔起一株在越前看来跟野草没什么区别的翠绿色植物，起身放在手心摊开给众人看——“怎么样，这片薇蕨群生地很壮观吧。”他所关注的重点和沉醉在山间景观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越前走上几步望过去，那是一株山野间很是常见的蕨菜的一种——薇蕨。

　　“这块地方属于不需要征求许可就能采摘的区域，大家尽管采没关系。”和所有前辈们把视线转移到脚下，越前低头去看所谓的薇蕨长的细长却在顶端的芽儿却是弯曲如拳状，他吃过这东西结出来的果实——野豌豆的一种。

　　“薇蕨和野蕨一样都是属于羊齿科的多年生植物。”大概生物学得很好的青学前部长开口解释道——“晒开了以后炖东西，味道很棒。”越前用鞋面拨弄这些蕨菜，抬脸金瞳停在斜前方说这话的墨镜前部长片刻又转移开来，他挺惊讶这位据说直升青学高中部的前部长竟然如此了解这些野菜，毕竟一般都是为贫苦者所常食，生活安逸的现代人会吃这些的一般都是忆苦思甜时会去山里弄回来些。

　　“哇啊——！大和前辈！你好像什么事情都知道呢！”扬言要让青学前部长记住名字的桃城前辈一脸佩服的看着捏着刚才采来的薇蕨侃侃而谈的青学前部长，得到的却是这位受到在场三年级前辈们一致尊敬相待的青学前部长谦逊的回复——“没有，其实我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所以我天天在学习……”

　　“原来如此！好深奥——！”前部长大和的话音刚落，站在人群里的另外一位也曾扬言要抢先桃城让这位前部长记住名字的海堂前辈煞有介事的点头认同，这卖蠢求关注的模样让越前掩目难以直视——前辈们不要就这样放弃治疗啊！！！

　　“嘛~不管怎么样，现在就开始采吧！”行动向来最迅速的英二前辈观察仔细了薇蕨的样子又知道了这东西能吃之后立刻兴致更加高涨起来，转眼找到一片生长相当茂密的薇蕨伸手就要去摘——“慢着慢着。”青学前部长制止他的动作——“摘得时候要把手肘固定在膝盖上，运用前臂的肌肉找出根茎延伸的方向，谨慎的把根拔起来。”

　　这非常龟毛的摘采动作让大石前辈两眼放光——“我就知道采山菜果然也是我们的训练项目之一！”越前闻此差点脚下一滑被碎石绊倒，感情大石前辈你之前也一直在怀疑这到底是不是训练项目？！看你之前那么吹捧这位青学前部长的所有言行还以为你一直都心里清楚呢→_→

　　“好叻！既然这可以锻炼前臂肌肉——那我可要拼了！！”马上来劲儿的桃城前辈很积极的给青学前部长捧场，海堂前辈也毫不示弱的挤上前喊着要比桃城前辈先采的话，越前现在嫌弃这俩前辈嫌弃的要命，他还记得早上的时候两位前辈高喊要替他教训这个差点让他受伤的家伙，结果一顿早餐的时间知道人家身份后马上转变成了前簇后拥的拥戴小弟——这态度转变之迅速让越前很是心累。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先不要慌。”这位说话总喜欢说一半卖关子的前青学部长最后才慢悠悠的交待重点——“由于薇蕨是一种非常苦涩的植物，所以只有刚发芽的嫩芽才适合食用…很遗憾，你们刚刚找到的那些都太老了。”

　　“……”围观了从头到尾所有事情的越前少年终于把最后一点耐心也败光了——“呐，还有什么事情没有交代的能一次性都说完吗。”在所有忙活找蕨菜的正选当中，少年漠然嫌冷的表情从来都没有试图遮掩过，他很清楚这样可能会毁掉所有前辈们试图营造的这种积极互动配合的热闹氛围，但是有些话总是要有个人讲出来比较好一些。

　　“毕竟放着练习不做，来这里白忙活一场——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不是每个人都有耐心的。”他说的相当直白一点委婉都没有。

　　“喂——越前！”大石前辈赶忙跑过来试图阻止越前说出更过分苛责的话来，越前无视大石前辈焦虑的表情，毫无波澜的金瞳直勾勾的盯着因为脸上戴了墨镜而遮住眼睛看不到表情也猜测不出想法的青学前部长大和，锐利的目光刺破阻拦一切打量的墨镜仿若盯进大和心底最深处。

　　“你放心好了，越前龙马。”大概来之前就做了足够准备的青学前部长对于越前的挑刺只是微微一笑——“虽然今天是摘不到好吃的薇蕨，但现在正是摘竹笋的最好时候。”

　　“……”越前静静的听对方无视他方才言辞重点的回答，脸上瘫冷没有任何反应——他没有办法把青学前部长归为如同现在部里前辈们那样最特殊愿意亲近信任的存在，完全对待陌生人的态度抗拒着青学前部长所有试图靠近的行径，不给一丝一毫的机会。

　　“不论是水煮还是清蒸，竹笋吃起来都香甜可口~真是令人期待呢。”青学前部长说着手掌一合——“好了各位，快去采吧！”山上除越前之外的所有正选前辈们都动起来，每个人采摘的动机可能都不一样，但无疑所有人都愿意卖给青学前部长一个面子。

　　适才越前抗议的行为已经被彻底当作小孩子任性胡闹给放置处理，完全无视了……越前叹了口气，既然前辈们都愿意配合那个墨镜前部长他也没什么意见，但是要他去配合还是算了——这样想着少年相当不合群的在山峰边缘位置捡了个树荫地儿看着风景吹吹山岚风，意识半昏半醒打算小睡一觉。

　　当捧着不少竹笋向越前走过来的青学前部长大和发现他时，歪戴着白色棒球帽完全舒展四肢放轻松的少年倏然睁眼回神，相当警戒防备的翻身站起——看清楚来人是他之后动作停止，满是戒备的金瞳稍稍放软，露出一副「原来是你啊」的嫌弃模样。

　　大和脸上很是淡然，丝毫没有对少年这一连串突兀的过度反应有所疑惑，只是心底暗叹越前果然如同手冢所说的一样——较之常人而特殊的存在。

　　大概同样成长于平和世界里的孩子再也没有人会像他一样有这般杀气腾腾的眼眸了，大和很难想象龙崎教练口中被传说中的网坛武士南次郎一手教大的少年到底曾经经历过什么事情以至于塑造成了这样畸形却自己毫无意识的人格存在。

　　初次见面的时候他就隐约察觉越前龙马是一个极为有自己想法和原则的人，这使得他不会轻易信任别人更不用说听从他人——这应该算是优点，不过这样的人固执起来却同样很容易变成偏执；而足够骄傲以至常人往往认为是狂妄的少年对于自我领地的占有欲出乎意料的强悍，完全排斥他的存在不给他任何一点儿靠近熟络机会，不动声色间将自己完全同群体疏离隔绝的少年眉目间的冷漠深可见骨。

　　想起手冢电话中让他帮忙敲打敲打青学未来小支柱的任务，大和自觉头疼——他知道这个青学未来的小支柱已经拒绝手冢的交付两次了，他可不认为连少年相对更愿意信任亲近的手冢的请求都可以毫不犹豫拒绝两次的少年，会被他说服。不过有些事情就算知道不会成功，也是要坚持努力一下的，万一成功了呢？大和就是这种人的最佳代表。

　　于是他捧着怀里的竹笋走过去——“越前君不喜欢吃竹笋吗？”明明是疑问的话，大和却根本没打算得到越前的答案，他掠过坐在树荫下细致观察他一言一行的少年径直走向山峰边缘生长着竹笋的地方——“没想到这里也生长了这么多竹笋呢……”他本来是打算对少年欲擒故纵一下的，熟料脚下的土地却毫无防备的松软，边缘地带并不牢固的山土瞬间滑落让他整个人还没反应过来便朝着谷底掉下去。

　　“呜啊啊——”大和吓了一跳，想抓住什么东西阻拦自己下降的趋势和力道时感觉衣领一紧——在他掉下来那一瞬间迅速作出反应的越前捞住他的衣服后领正用力把他拉上来，大和抬头正想给营救自己的少年一个微笑说声谢谢的时候，越前身下跪趴着力的那块三尺宽的岩石也松动起来并随着很不牢靠的山土朝下面滑落。

　　大和赶忙用力尝试着把被自己牵连掉下来的少年拉进怀里护住，而在他发力时他却被更强悍的一股力道拽向了相反的方向——令他吃惊的是，一直以来都对他相当疏远冷漠的少年在下落过程中毫不犹豫的选择把他护住没让他受丁点儿伤害，就如同初次见面时少年出言拦住了要替自己出口恶气上前给他一个教训的前辈们一样。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少年会把更为年长的他护住，而越前想的却是自己对于这种程度的危险有足够丰富的应对经验，况且他的前辈们似乎都很尊敬爱戴这个墨镜前部长——所以把对方护住脱离危险完全是一件不需要过多思考的下意识选择。

　　好在他们选择采山菜的峰面跟其他犹如巨人用山斧劈开来直插谷底形成悬崖的山峰不同，就算山体滑落掉下也不过几十米不超百米的高度，虽然这样的高度完全可以摔死人。

　　越前左手拽着大和，右手死死扣住崖壁侧长的一切植物或突出的岩石块减速——好在他徒手攀岩的经验还挺丰富的，这种难度的山坡即使还得护住一个人只用一只手也完全不成问题，只是他右手的手指在滑落过程中受力摩擦——等他们终于停下来的时候指甲都崩裂了好几个，顿时血流如注染红了褐色的崖壁。

　　“喂，你低头看看离地面还有多少高度。”似乎完全不受疼痛的影响，越前牢牢扣住那块让他们停止掉落的最大功臣——是一颗根部死死扎进山体里的黄桷树，也多亏了它生长的位置相较山里别的植物尴尬太多，使得他们没摔残或者摔死在崖下而有了一线生机。

　　“大概五六米。”大和收敛了方才眼里的慌张，此时淡定的模样跟扒着黄桷树指使他去判断离地面有多少高度的越前如出一辙。

　　“五六米啊，那足够了——给你十秒钟准备时间，我松手你自己跳下去。”越前磨了磨后槽牙根本没打算听大和的回答，也根本没在意五六米大概就是两层楼的高度，他觉得他手里拎着的这个墨镜前部长能做到，那么大和就应该能做到。

　　“……”饶是大和这种心理素质比别人都过硬的人都被哽了一下无语片刻，他无奈抬头正想说好的时候，上边的越前已经开始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的倒计时了。

　　倒计时的速度之快实际上不过给了大和一秒半钟的准备时间而已——而说到一的那一刻松开手指的越前没再管掉下去的墨镜前部长是否平安落地，左手搭上右手同样的位置，脚踩住下方还算坚固的一小块壁岩，力道一改，变了个位置——他不再面朝崖壁，而是背靠其这样使得他向前一跃如同正常跳高一般轻松落地，动作轻巧的宛若猫咪。

　　“越前——！！大和前辈——！！你们两个没事吧？！”上面采竹笋的前辈们总算是发现他们两个不见了，此时纷纷站在崖边向下喊话。

　　越前皱眉看着俯身在崖边的前辈们，他很担心像刚才那样山体滑落使得前辈们遭遇同样的危险，于是推搡了一把已经站起来并没有受丁点儿伤的大和——“你跟前辈他们说我们没事，大声点。”理直气壮命令的语气让大和无奈一笑打算戏谑少年的不坦率时，余光瞥到对方掩在身侧鲜血淋漓的右手手指后把所有已经到嘴边的玩笑话全部咽回去。

　　从掉下悬崖那时起，被包容，被保护着的人一直都是他——他这个做前辈的可真是失败极了。

　　“我们没事——！！”张嘴冲上面大声喊话的大和挥了挥手——“你们离崖边远一点儿！那块地方危险别掉下来——！！”一番把山野中的飞鸟都惊起飞走的艰难大喊对话过后，大和总算跟上面的后辈们好好解释了他们现在的情况，表示让大石采完竹笋后先带着全员先回别墅（越前→你都变这样了还记得采竹笋！！），而他们会穿过这片茂密的森林自己找到回去的路——大家到时候别墅会面。

　　越前在大和忙着喊话的时候已经对右手做了初步的清理，他随身装着几片湿巾本来是用来擦汗的现在只能用来清理伤口了。被湿润的纺布擦拭干净的手指总算能看到大面积擦伤的伤口，中指和三指这两根用力最大的手指受伤最严重，两根手指的指甲都崩掉了露出模糊的血肉来。

　　越前呲牙咧嘴颇是心疼，这次受这么严重的伤还是手指部位——如果不是神经和骨头都没有什么损害，不然他指定要抓狂。而这么严重的皮外伤被越前用现有的干净纺布清理干净后裹住也再没有别的什么办法，只能等回别墅后再进一步处理。

　　“手指怎么样了？”大和把事情给上面安全的后辈们交待完之后朝越前走来，白色棒球帽拍掉灰土反扣在脑袋上的少年低头看了一下自己不断涔血的几根手指后撇了撇嘴——“断了几个指甲，过几天就能好，不会影响比赛。”这般冷漠对待伤痛的态度就算在大和这种性格温和的人面前都相当刺眼，大和几个深呼吸按耐住自己给少年来一个深刻教育的冲动。

　　对方是被他牵连掉下来，更是因为他手指受伤的——他自知没有资格去教训少年这样敷衍对待自己身体一点也不爱惜的态度，但仍然是蹭蹭蹭的怒气火气上涨。心里自我建设好久才硬生生转移了话题——“为什么不自己喊话呢？”大和试图笑一下让少年感受到自己的可靠。

　　越前不知道大和是这样想他的，如果知道肯定大喊冤枉——没有人比他更爱惜这具身体了，就算是他自己的身体他在有条件的情况下也绝对不会允许伤到手指这么敏感的地方，要知道对于一个学习乐器的人来说手指手肘手臂绝对要比他们其他任何一个部位来的重要！

　　他对于疼痛向来是绝对漠视的态度，可是对于受伤还是能避免绝对避免的——况且就算是他也知道比起手指受伤还是人命更重要的好吗？！如果右手手指崩裂能挽救一个人的生命，或者是避免终身瘫痪的下场——就算再让他选择一次，他也会这么选的。

　　对于大和的提问，越前少年抬头觑着他们掉下的这个山崖——“两个人一起掉下来这种事情→_→还大声呼救，能再丢脸些吗？”自尊心不能再高的骄傲少年眉目间满是嫌弃，似乎比起从这近百米的山崖掉下来差点没命这种事情也没有他的自尊心来得重要。

　　“……你一直都是这样吗？自尊心这么高。”大和看着他嫌弃的表情沉默片刻后说道——“你就是一个人这样战斗到今天的对吧…虽然自尊心是件小事，但这跟鞭策自己很有关系。”逐渐恢复冷静的大和又开始了自己喋喋不休的模式，越前甩了他一个白眼觉得他实在是太烦人了。

　　“是是是，你对此有什么意见吗？”越前甩了甩左手酸软的手指漫不经心的说道——“有意见保留，不服憋着。”就算此刻落难也难掩骄傲。

　　大和自然有意见选择了憋着，他现在并不打算跟这骄傲到宁折不屈的少年唱反调惹他生气厌烦——“话说回来，你还挺有讲义气的嘛。哎…算我们俩倒霉——不过这点小事你不用担心，倒霉之后一定会有好运跟着来。”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地上捡起一根长长的树枝握在手里，越前瞥了一眼以为对方要做爬山杖，转念又觉得这树枝也太细了能撑上什么劲啊。

　　但话到嘴边却又消散，越前并不像借此让墨镜前部长再有任何絮絮叨叨的机会。

　　而那边，大和把安慰的话全部说出口后自认已经成功的让少年放心，于是他拎着那根细长的树枝带着少年迈向那深处的森林，他们要从森林里找到路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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