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凰梦

作者:短歌夏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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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尘故梦


      “这天气也真是奇怪,时冷时热,弄得夫人都病了。”
      梅子给我端了壶茶。
      冯兰一听,很是担忧的伸过手来抚着我的额头,过了片刻,她才轻舒了口气,说道,
      “并不发热,还好。小姐既然病了,何故又来看我们母女?”
      我喝了口热茶,舒服了些,说道,
      “听说我长兄他去乡下,这几日回不来,我才寻了机会来看看您。”
      “诶……”
      冯兰听罢叹了口气,说道,
      “这也全怪我,如罗子三岁之后便被带离了女监,老身就没了办法管教他。这才难为了小姐……”
      “这怎么能怪兰姨呢……”
      我放下茶杯说道,
      “欠下的帐,总是要还的,还是容我想想办法吧……”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冯兰点了点头,说道,
      “辛苦小姐了……”
      “兰姨,要不……您跟我们说说以前的事吧,这样或许也能有些帮助。”
      梅子坐了下来说道。
      “……”
      冯兰听罢,转头看着梅子,不发一言。
      梅子被冯兰盯得颇为不适,低声问我道,
      “……兰姨这是怎么了?”
      “老身说之前,倒是想听听女郎的身世。”
      冯兰说道。
      “……”
      梅子有些吃惊的睁大了眼睛,欲言又止,垂下了眼睑。
      “……”
      我看着梅子,想到当年宫墙外,梅树下她默然的瞳眸,突觉有一丝恍然。
      “是啊……”
      我放下茶杯,正色道,
      “我也有些好奇呢……”
      “……”
      梅子垂目不言,她渐渐的握拳,好似有些伤感。
      “……奴婢是个孤儿……”
      许久,梅子神色幽幽,说道,
      “奴婢是当年独孤将军出兵荆州之时捡来的孤儿。当年战况惨烈,奴婢是将军在死人堆里刨出来的。那时奴婢还不到三岁,如今唯一能记起的,就是血流成河,和残破的尸体……奴婢的养母叫梅姑,是崔夫人房里的侍女。养母她本是将军的贴身侍婢,夫人嫁入府中之后,将军将养母给了夫人,照料夫人。因此……于奴婢来讲,从小是养母和崔夫人一同照看长大的。奴婢懂事之后,便是一直由养母教授武艺。养母武功高强,虽然对奴婢管教甚严,但是却是倾囊相授……”
      “那个时候,奴婢总是被梦魇困扰,梦中时常会出现记忆里可怕的一幕……每每见到四小姐带着夫人在院中玩耍,以及后来高郎君入府,与夫人和小翠嬉笑玩闹的场景,奴婢很羡慕……总是忍不住躲在养母身后偷偷的瞧。可是奴婢从来没有和夫人一同玩闹过,因为奴婢很害怕。快乐的时光太短暂,怕自己沉迷,便无法接受有朝一日,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不复存在……”
      梅子渐渐握紧了拳头,眉头深锁,似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我静默的看着她,回想起当年独孤府灭门那一日,我的感受是何其的相似。
      而梅子眼神中的寒冰,此时回想起来,更多了几分沉痛。
      “奴婢在养母的照料下,童年虽然清苦,却过得很充实。”
      梅子深吸了口气,平复了心绪,继续说道,
      “十岁那年,奴婢听养母说,寻到了奴婢的亲生父母。奴婢对‘亲生父母’很是陌生,心里却对养母和独孤府恋恋不舍。养母向来严肃,奴婢很少能在她的神色中看出一丝情绪……但是那天,奴婢记得养母她的眼圈微红,声音也颤抖着。她说……她会亲自将奴婢交还到爹娘手中……”
      “后来养母带奴婢离开了长安,去了荆州……那时奴婢十岁,养母怕奴婢女郎的身份会被地痞流氓,或者一些不法之人盯上,于是给奴婢扮了男装。奴婢穿着男儿的衣服,一路与养母去了荆州。路上一切顺利,然而到了荆州地界那一晚,我们住的客栈突然闯进不少精壮大汉,直冲入我们的房间。养母想将奴婢锁在房里,奴婢明白那时出去是什么结果,百般不愿,养母就把奴婢捆在了房里。她给了奴婢一把匕首,让奴婢等她出去后,自行划开绳索。奴婢当时拼命的喊,可是养母却仍是无动于衷,奴婢记得她临走前,奴婢哭喊着让她不要离开奴婢。她当时背对着奴婢,似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孩子……没了养母,你也要好好活着……因为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
      梅子停了下来,她眼眸中的悲戚犹如腕骨。
      纵使她努力的掩饰,却是掩耳盗铃,藏不住的。我握住了梅子的手,冰冷的让我心颤。
      她沉默不言,而冯兰的眼里,却噙满了泪水。
      “……奴婢记得外面惨烈的打斗声,就好似阴间勾魂的丧钟。奴婢忍着泪,拼命地用匕首割着捆绑奴婢的绳索,可是那绳子不知为何绑的极其的紧,好久奴婢才割断它。奴婢连滚带爬的冲到门口,想推门,却发现有人在外面顶住了大门。奴婢从门缝里往外瞧,看到了养母的背影死死的抵在门上,外面有两三个男人,正在用大刀拼命的砍着养母。每一刀……都是血花飞溅……甚至奴婢的脸上也沾上了血……奴婢盯着外面的场景,脑中却是一片空白……奴婢眼睁睁的看着养母的背影一点一点倒下,那一瞬间,奴婢觉得天塌了……奴婢就站在原地等着……等着这些人推开房门,一刀砍向奴婢,结束奴婢的生命,让奴婢去陪养母……可是奴婢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他们。奴婢听见外面的砍杀声不绝于耳,却觉得与奴婢毫不相干,就像……就像平时戏台上看到的戏一样,生动但却不是自己的故事……后来门终于开了……独孤将军他站在门口。他身上都是血,奴婢有些怕。他一步一步走过来,步伐沉重有力。奴婢记得他蹲下身子,轻轻的帮奴婢擦干眼泪,奴婢才发现,自己早就泪流满面了。他的眼神极度的慈祥,就像……就像父亲一样……他轻抚着奴婢的头发,说‘好了,没事了,我们回家……’那一刹那,奴婢彻底的崩溃,在他怀里嚎啕大哭……”
      “……梅子……”
      我没想到,梅子竟然有如此经历。
      我看着她异常坚毅的眼眸,又觉得,不经历此番劫难,怎么会锤炼出这样的奇女子呢?
      “养母过世了……府里的梅树,也在一夜之间枯萎了……奴婢一直觉得,梅花是有情的。养母在的时候,府里每当梅树盛开,都是无比灿烂。天气虽然寒冷,但是幽幽暗香对奴婢来讲才是最暖的。可是养母走了,那些梅树便也义无反顾随着养母去了。所以奴婢便也以’梅’为名,立志要像养母一样,做一个尽职尽忠的人……独孤将军救了奴婢两次,在奴婢看来,独孤将军便是奴婢的再生父母。他临去前,最后的心愿就是保护好夫人。奴婢自会拼尽全力,保小姐周全。”(梅子第一次出逃,是侯景之乱。)
      “当年独孤府惊变,就好像从天堂坠入地狱,现在想起来,也会让我心痛不已,”
      我叹了口气,说道,
      “不过你养母说得对‘只有活着才有希望’,或许这也是我能坚持活下来,我们相扶相伴走到今天的原因吧。”
      冯兰目不转睛的盯着梅子,她眼里隐隐的泛着泪花,却始终没有掉下来。
      许久,她轻轻叹了口气,拉起了梅子的手,
      “可怜的孩子……”
      她的手掌摩挲着梅子的手背,
      “我竟然不知道……她死的这样惨……”
      梅子用异样的眼神望向冯兰。
      冯兰轻轻一弹,眼角的泪,便消失无踪。她回过头看向我,说道,
      “事情其实并不复杂……只是时过境迁,老身年龄大了……许多事也只能记个大概……”
      “只要冯夫人直言相告,我便万分感激。”
      我回道。
      “……我们冯家,有四姊妹。”
      冯兰轻点眉头,说道,
      “长姊冯梅,三妹冯竹,小妹冯菊,还有老身冯兰。”
      “……”
      梅子听罢睁大了眼睛。冯兰说道,
      “对……你养母便是老身长姊。那日老身见女郎与如罗子比拼,伸手与老身长姊颇为相似,便有了此番猜想。”
      “……对不起……”
      梅子说道,
      “我不知道是这样的关系……”
      “……”
      冯兰摇了摇头,深吸了口气,继续道,
      “我们姊妹,是小姐的祖母费连氏的陪嫁,从小在独孤府长大。可以说,独孤将军是我们姐妹看着长大的……后来六镇起义爆发……将军随军入关,我们便随着将军一同到了中原。那时我们姐妹也算各有所长,长姊武艺高强,阿竹轻功了得,老身擅长暗器,小妹阿菊虽然不会武功,却颇为精通医术,擅长制毒。我们四姊妹一路陪着将军南征北战,五湖四海,闯荡天下。后来,将军遇到了如罗夫人。如罗夫人有江湖侠气,自从随了将军,便也与我们一起陪同将军征战四方。夫人豪气,从来没有架子,与我们相处就像亲姐妹一般。后来夫人有了身孕,不能再随军出征。将军便把老身和阿菊派去照顾夫人……然而世事难料……宇文泰突然决定率兵入关,那时正是夫人临盆前夕……”
      “这些我听前随国公提起过……”
      我说道,
      “如罗氏为了不拖累我爹爹,在大人公的帮助下连夜离开了军营,从而让我爹爹遗恨终生……”
      “是啊……”
      冯兰别过头去,叹了口气,
      “老身和阿菊也是帮凶……夫人她心意已决。若我们不帮忙,她也愿意放我们走。只是……她说……如果她不能顺利离开,便不会再苟活……老身和阿菊不忍夫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便掩护夫人离开……”
      “夫人身子重,其实根本逃不了多远……普六茹将军替我们寻了独孤永业,然而事实上,还没有等到独孤永业的救兵,夫人便已经要临盆了……我们寻了一处山野农家,让夫人安顿下来……生产过程极其凶险,夫人怕是受惊过度,羊水破了,孩子差一点生不出来。阿菊拼尽了浑身医术,才将产后血崩的夫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可是,夫人还是伤了身子,产后虚弱无比,甚至连奶水也没有……可怜的孩子饿的直哭,幸好农家好心,把家里的羊奶拿给孩子喝,才保下了性命。阿菊胎里便虚空,从小体弱多病。再来医者从小尝百草,有些剧毒之物藏于体内。原先跟着将军,将军颇为照顾,阿菊还算安好。然而那次舟车劳顿,担惊受怕,又因为照顾夫人,阿菊的身子便再也承受不住了。那日她怀里抱着孩子为孩子医治,自己却突然咳血,昏迷不醒……诶……医者却不能自医……不出三日便……”
      冯梅说道这里哽咽着说不出话,梅子见状急忙递上茶杯说道,
      “冯夫人喝口茶吧……”
      “谢谢……”
      冯兰说着,接过茶杯喝了口茶,算是把心中的悲愤平息下来。她继续道,
      “阿菊临去前,还不忘夫人的身子,嘱咐许多让老身照顾好夫人和孩子,见老身答应才闭眼。老身将阿菊葬在了那农家后院的山中,可还来不及为阿菊守灵,却等来了高欢的军队。老身纵然伸手再矫健,也无法敌过那么多士兵。夫人心善……让老身停止反抗,为了不让老身受伤……然后……我们便被送进了邺城的天牢。期间独孤永业来看望过我们一次,那时夫人已经虚弱不堪。他非常惊讶,半晌不语,随后便急匆匆的离开了。后来……阿竹却来了……独孤永业把夫人病重的消息告诉了独孤将军,将军竟然派阿竹带了独孤府上最为精锐的‘黑衣’潜入了邺城,下令要不惜一切代价,救夫人和如罗子回长安。高欢虽然荒唐,却不昏庸。邺城的天牢,岂是好闯的……阿竹算是轻功高手,却还是死在了高欢的强弩之下……将军派来的黑衣,也都有去无回……此事激怒了高欢,他觉得自己的守卫如此懈怠,竟然让将军的府兵有可乘之机。于是大发雷霆,斩了诸多朝中将领。此怒火一烧,便燃到了夫人身上……”
      冯兰突然呼吸急促,好似喘不过气,我急忙递上水去,而梅子则给她顺气。
      “兰姨别激动……”
      我说。
      “夫人她被……被……被高欢下令……五马分尸……头颅悬在城头直至白骨……”
      冯兰颤抖着,眼泪终是流了出来,
      “夫人走的时候……并无惊恐……她好似解脱般的对老身笑着……老身……老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夫人……被拖走……老身……老身……死不足惜……”
      “……”
      我震惊的看着冯兰,没想到,如罗氏的结局,竟然如此惨烈。
      “那时的如罗子才只有三岁……高欢却把他从天牢里带了出去……高欢把他关进了一个单独的房间。那个牢房没有窗户,只有墙角一个小洞,给如罗子送饭食。夏日蚊虫瘙痒,甚至老鼠蟑螂皆在。可是没有光,如罗子只能看到黑暗里老鼠犀利渗人的眼睛。冬天天寒地冻,他也只有单衣。一个人从三岁开始,便生活在如此暗无天日的地方,那里岂是地狱可比……他二十三岁被放出来之时,才是第一次亲眼看见外面的世界……他怎能不恨独孤将军……”
      冯兰说道。
      “……”
      我无言以对。
      如果冯兰说的是真的,那么独孤罗没有疯,而只是痛恨独孤信,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因为独孤将军之事,如罗子才得以释放。如此,恐怕他才会为独孤将军之死而如此兴奋……”
      冯兰说道。
      “……我一直认为,家中对如罗氏讳莫如深,是因为我爹爹心中思念她,而怕伤了我娘的心。原来……原来如罗氏和我长兄,才是我爹爹心中最大的那根刺……他怕是早就猜到了如罗氏的结局,才会害怕见到那把剑……”
      我说道。
      “这个齐国高家简直丧心病狂!他们不得好死!”
      梅子听罢愤怒的握紧了拳头。
      “……是啊……”
      我幽幽说道,
      “他们是不得好死……不过放心……比起我们……有人更想让他们国破家亡……”
      “……”
      冯兰不言,而是抬眼看着我。
      我看到她眼神悲切,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那小怜女郎……是从何而来?”
      “……”
      冯兰见我问,说道,
      “小怜是当年与老身在同一监牢的女囚所生。那女囚是个妓.女,被关进来之时已经有了身孕。她被诬陷与前魏余孽有勾结,被处以腰斩之刑。生下小怜没多久,便被处死了。她死前跪着求老身收下这个孩子,老身于心不忍,而小怜也让人万般垂怜,老身便留下了这个孩子,取名小怜。后来高欢过世,天下大赦,老身和小怜便被释放。独孤永业收留了我们,老身便每月去监牢看望如罗子。小怜她从小便粘着老身,不愿与老身分开,于是老身只得带着小怜去探监。如此……如罗子直至二十三岁之前,只认得老身和小怜两个人……”
      “……小姐……这便是我知道的一切,如今全数告诉小姐,希望对小姐有所助益……”
      冯兰好似丢了半条命,神色疲惫,颇为倦怠的说。
      “多谢兰姨。”
      我回到。
      看到冯兰似乎已经体力不支,我明白不能再多问,只得说道,
      “兰姨今日怕是累了,我和梅子便就先回去了。”
      说罢起身打算离去。
      “小姐留步。”
      冯兰见我要走,提起精神尽力唤我。
      我闻言回过头,然而冯兰却欲言又止。我见状回头对梅子说,
      “你先出去,我与兰姨有话要讲。”
      梅子看了冯兰一眼,点了点头,便出了门。
      “兰姨还有何事?”
      我见梅子出去,重新坐了下来。
      “……小姐……”
      冯兰正色道,
      “今次听闻梅女郎所言,我才知道长姊已逝,而且死的如此悲惨……”
      “……”
      我也为梅子的往事伤痛,心情沉重。
      冯兰微蹙眉头,若有所思的说,
      “只是……老身的长姊老身清楚……纵然她无比喜爱这个孩子,她也不会因此而枉顾自己的使命。她是将军派给崔夫人的贴身侍婢,她不会为了一个捡来的孩子,而如此丢了性命。”
      “……”
      我嗅到了一层不同寻常的气息,问道,
      “兰姨有话请直说。”
      “老身的意思是,梅女郎身世绝不简单。长姊如此豁出命去,如果不是受了崔夫人之命,恐怕就是独孤将军的命令。否则如此拼出性命保护梅女郎,用意何在?”
      “……”
      我低头沉默不语,而心里却觉得冯兰所言非虚。片刻,
      我抬起头,对冯兰行了一礼,说道,
      “多谢兰姨提醒。”
      冯兰轻轻摇头,说道,
      “老身一辈子效忠独孤家,这是老身的职责。只望能帮到小姐,老身便安心了……”
      “兰姨不必如此……”
      我说道,
      “我如今身陷囹圄,能得到兰姨照料,已万分感谢了……”
      “小姐这是哪的话……”
      冯兰说道。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冯兰话音未落,便有悠悠歌声传来,伴着琵琶声。
      声音轻柔甜美,清丽脱俗。琵琶灵动,就如坠落玉盘的珠穗,清澈透亮。少女的歌声伴着琴声,柔情似水,倾诉衷肠。
      冯兰听罢,面露慈祥笑意,说道,
      “应是小怜。自入宫之后,便有一段时日不曾练习……还好,没有生疏。”
      “没想到,小怜女郎如此多才多艺。此曲可谓是情意绵绵啊。”
      我说道,
      “这孩子的亲生阿娘便擅长琵琶,这琴还是她阿娘的。俗话说母女连心,小怜天生便喜欢琵琶,老身便寻了师傅细心教授,也不算白费了苦心。”
      “……”
      我静静听着,看了冯兰一眼,说道,
      “她在唱谁?”
      “……呵呵”
      冯兰笑着说道,
      “不过是随手而弹,并非思念某人。”
      “……”
      她似乎不愿多说,于是我问道,
      “小怜女郎回家已有半月,为何还不回宫?”
      “本是要回去的,只是……”
      冯兰似是也很疑惑,皱着眉头说道,
      “只是约莫两三日前,接到宫里的通知,弘德夫人又给小怜宽限了月余时日,说是让她好生陪伴老身。”
      “……”
      我听罢沉默不语,然而心里却有了计较。
      原来冯小怜是穆邪利的侍女,而此时穆邪利却不愿让她回宫,这事听起来却颇为蹊跷。
      然而此时已然天色不早,就算心中有想法,也应尽快回府去。
      于是我辞了冯兰,与梅子一同启程回兰陵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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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1]此时南朝发生的重大事情是侯景之乱:侯景之乱,又称太清之难,是指中国南北朝时期南朝梁将领侯景发动的武装叛乱事件。侯景本为东魏叛将,被梁武帝萧衍所收留,因对梁朝与东魏通好心怀不满,遂于548年以清君侧为名义在寿阳(今安徽寿县)起兵叛乱,549年攻占梁朝都城建康(今江苏南京),将梁武帝活活饿死,掌控梁朝军政大权。侯景起兵后相继拥立又废黜萧正德、萧纲(简文帝)和萧栋三个傀儡皇帝,最后于551年自立为帝,国号汉。梁湘东王萧绎在肃清其他宗室势力后,派徐文盛、王僧辩讨伐侯景,战局逐渐扭转;驻守岭南的陈霸先北上与王僧辩会师,于552年收复建康。侯景乘船出逃,被部下杀死,叛乱终于平息。
    第一次梅子被独孤信所救,发生在548年。侯景发动叛乱,沉重打击了南朝梁国。第二次被独孤信所救,发生在552年侯景出逃之后的一段时间,南朝政局不稳,又有人追杀,因此才会发生冯兰被杀之事。所以……
    所以梅子到底是什么身份呢?显然她和南朝是息息相关的,梅子出身应是江南。
    冯小怜唱的是谁呢?
    阿罗敏锐的捕捉到了冯小怜和穆邪利的关系,不会又要作妖了吧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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