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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水自多情不懂月的阴晴
温湿的气息扑了一面,洛姬哪里还有力气说出话来,脑子里七荤八素的,身子早就软了下来,却被夏侯禹拿在腰间的手提住。
那撩人的双唇娴熟地游走在她的颈项间,她竟觉得他也有了一丝动情,她笑笑,笑自己真是无药可救了。
自问经历过许多,父母的嫌弃,心上人的背叛等等诸事,自以为最擅长的便是置身事外,冷眼旁观,却不想得会遇见他,他终是比她厉害,像他一样此一时还在动情,彼一时就能抽身抽的干干净净,她终究是做不到,办不来。
薄衫已经滑落,洛姬身子一凉,止不住一抖,深深呼了一口气,让心跳可以慢些,那人停在她耳垂的唇却忽然间脱离。
“明晚来书房给本王研磨”
待她那满脸的麻酥感退下去时,男人已然拿了脱下来的外袍,她迷迷糊糊没听真切就问:“啊?”
“明晚来书房给本王研磨”他少有耐心地给她重复了一遍,转身离开。
“砰”门被不重不轻的合上,虞洛姬才如梦初醒。
王福一行人跟在夏侯禹身后,径直出了流翠轩,那日回去以后,夏侯禹就派人打发了那个妈子出了王府。
翌日,是个大好的天气。
少见的风清气爽,院子里的郁金香早就已经开的挤挤压压,那是她特意种的,给他研磨,后来他说不许她去了,这里的花就没了用处,自然就攒下来了。
院子里几个丫鬟在采花,洛姬无事,便撑了一张桌子坐在院落里看书,她并不是个喜静的人,若是往常在太傅家里,她早就拉着灵儿到处鬼混了。只是这在王府呆了数月,硬生生把她的性子给练的越发的沉静了,若是太傅知道她有一日也能安安静静品经阅卷,一定会乐的嘴都合不上了。
这一日对于她来说倒是平平常常,不过那皇宫里早就已经风云聚变了。
晌午小憩,朱雀端了碧螺春来给洛姬暖身子,洛姬正喝着,朱雀忽然就神经兮兮地伏在洛姬耳边说了句话,活生生地让一口茶水咽在了喉咙里。
“什么?太子殁了”哪里有空理会喉咙里的火辣辣,她赶忙询问。
“据说是得了心疾,昨夜三更在东宫就断了气了”朱雀看了一眼四下无人小声道,这王府皇宫里,最忌讳下人说小话,她可不想连累了主子。
“心疾?”洛姬自己小声在嘴里嘟囔着,忽而觉得这院子里的风寒,搁下手中的书卷,连桌子都没收就进了屋子。
她以为今晚他会不在,太子出事,她以为大家都会在皇宫里,也果真,她到书房时书房里空荡荡半个鬼影子都见不到,明明刚刚还庆幸,这会儿心尖上竟又莫名多了些情绪,一时间竟说不清到底自己是庆幸多一点还是失落多一点。
管他呢,自己反正是来研磨的,不能忘了本职工作。
“王爷,书房里……”王福见书房里有灯光,眸子一亮,就要上前推门。
夏侯禹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出声,住了脚步,只是轻笑着从缝隙间看着书房里的人,王福诧异,顺着夏侯禹的目光,看到了书桌前研磨的人。
月光稀薄,落了一地,房间里的人俯身研着手中的墨,额鬓落了两缕发,遮住了眼角,房里的人动作不紧不慢,门外的人似乎看得更有耐心,眉目含笑,就只凝着那处。
王福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夏侯禹,不觉一笑。
却又见里面的人将砚台拿起来放到鼻端,嗅了片刻,心满意足道:“还好,技术没有退步”。
王福正觉得这侧王妃还真是好笑,身边的人却已经推门进了书房。
“研好了?”
洛姬一惊,吓了一跳,转过身直直盯着他,竟然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怎么是你?”
身后是王福退出轻轻合门的声音,男人好笑,挑眉反问:“如果没记错,这里应该是本王的书房吧?”
某人哑口无言,仔细一想,还真是。
花圃外小径,王福正好碰见提着竹篮迎面而来的戚柏瑶,面容俏丽,金钗碧翠,她的确是人间难得的美人。
“王公公刚刚从王爷处过来吧?”
王福一笑见礼,目光扫到戚柏瑶手中的竹篮,笑道:“王爷在忙公事,王爷素来不喜人去他书房,王妃还是”。
话尾收住,王福话毕告辞。
“这是哪里?”触目之处皆是满眼荒芜,身边是粗壮的参天大树,男人站在一块大石上,夜风虽大,男人的衣袍却不曾被掀动分毫。
这里?她总算知道什么叫作荒山野岭了。
刚刚在书房里正研磨,他就忽然出现,又忽然带她来了这里,到了这里又一句话都不说,心中忐忑,她张张嘴,却还是把想问的话咽回,这里荒山野岭的,他别一个发怒把她自己丢在这里喂野兽。
他的背影嵌在月色里,挺拔无比,却让她想到了一个词,落寞。
她承不住这压抑,在心头掂量了一遍,又思量了一遍,似是好奇道:“听说你小时候就可以徒手打死一匹狼?”
她发誓,她绝对只是想随意找个话题打破这诡异的气氛,当然顺带着狠狠地阿玉奉承他一番。
果真,他看到他身体僵住,却没有回头,她正思量着换一个话题,却听见淡淡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那晚母妃被人灌了毒酒,我被他们同母妃的尸体一起丢到了这里,他们以为这里的野兽会吃掉我”。
浑身一抖,洛姬震惊的几乎站不住脚步。
需要经过多少事,才能以这样平静的语气讲出这些话。
那堵在胸口的情绪让她发慌,那第一意识里涌上心头的情绪竟然,是心酸。
无意识之间,她已经握上了他的手。
他一怔,却没有将手抽离。
“都过去了”
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许他现在强大到可以抵御一切,可是她却似乎懂得那个十一岁的夏侯禹。
他的手心有厚厚的茧子,她用手指腹轻轻划过那些粗糙坚硬的茧子。
她感觉到他气息的变化,却还是不知死活地兀自说着:“不是所有人都会害人的,你要打开心扉接纳别人,相信别人,才会真正快乐……”
刚要出口的下一句话已被男人咽进腹中,洛姬惊慌间跌进他暴戾,却燃着熊熊火焰的漆黑眼底。
“虞洛姬,知不知道你在玩火自焚?”厮摩间,他沙哑的声音在她的耳畔低吼。
腰身被他的大手控在掌中,他逼她靠向他的身体。
他的火舌在她口中肆虐地吸允她的每一份生涩,不带一份余地,撬开她的牙齿长驱直入。
“我知道”。
唇齿缠绵间,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喃喃逸出,竟是一种卑微的孤注一掷。
不求其他,他就算只是喜欢她的身体又如何?只要他喜欢,又有什么是她不能给他的呢?
狠狠退回眼底氤氲的雾气,她颤抖着伸出香舌去回应他的,双臂像水蛇一般缠住他的身躯。
风声撩动,把她已经褪到臂间的罗衣吹得凌乱,她的发髻散乱,贴在她滚烫的脸庞与雪颈间。
入耳是他粗重的呼吸声,他的薄唇移向她肩胛上的玉嫩,却忽然脱离,眼里还有未褪去的火,只是默默看着她片刻,道:“你该回去休息了”。
在他离开她的那一刻,她确实是长长舒了一口气,可是比那更清晰的却是失落。
她定定看着他,像是不懂,倒也是真的不懂。
目光搭在面前衣衫不整的人身上,男人长臂一挥,刚刚还在他身上的袍子已经严严实实地裹到了她的身上。
默默跟在他的身后,迷乱的思绪再次混作一片,这个晚上到底算什么?
她不害怕一厢情愿,不害怕单相思,她可以离他远远的,至少能保全自己的世界,可是最残忍的却是他的接近,她明明知道他不喜欢他,却还是为他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自己把自己伤得遍体鳞伤。
书房里,桌案上是幽幽的郁金花香,还有一叠叠被摆放得整整齐齐的信笺和竹札。
大手揉上太阳穴,夏侯禹有几分焦躁地闭上眼睛。
“都过去了”
“不是所有人都会害人的,你要打开心扉接纳别人,相信别人,才会真正快乐……”
在月光下,是谁在这砚台里留下了扯动他心神的花香?
夏侯禹,你到底在干什么?
不过就是一个长得与芷卉有几分像的女人,清醒一点吧!
“王爷不舒服,要不要叫奴才王妃来服侍?”桌案旁的奴才见王爷略有异样,猜测是王爷心情不好。
“不必”
男人淡淡道,狠狠合上凤眸,一并连同那些不知名的狂躁一齐甩掉。
“传话给王妃,今夜本王在书房处理些事情,就不过去了”。
……
“主子,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清晨,洛姬还未来得及出门给王妃请安,正发愁,脖颈上那么明显一块嫣红痕迹,是穿什么衣服也遮不住的,要她如何出门?
这时朱雀慌慌张张从院子外面里跑进来,气喘吁吁。
洛姬眉头一蹙道:“这丫头,什么事大惊小怪的,别急,先喝口水再说”
吞了一大口水,朱雀喘着粗气道:“主子不好了,王……爷要纳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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