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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千里追杀遇故人
平静了不多久的江湖又兴起波浪,西门吹雪竟然追杀陆小凤。
大家不由纷纷猜测陆小凤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惹得西门吹雪千里追杀。然而谣言虽多却没有人知道哪一个是真的。但所有人能都确定的就是陆小凤这次定是在劫难逃,因为被西门吹雪追杀的人,不管武功多高,名声多响,从来逃不过十九天。
青天如洗,阳光明媚。
不知名的小酒店里,热闹嘈杂,劝酒划拳、聊天吆喝的声音此起彼伏。
突然,整个嘈杂的大厅慢慢静了下来,因为大厅出现了一个人。
那人苍白如雪的肤色,身着苍白如雪的衣服,泼墨般的青丝衬得更为冷峻逼人,更何况手中的乌鞘反射这一层冰冷寒凉的幽光。
这么一个人往那一站,再没有人能肆无忌惮的动作言语,大家不约而同的想起了那么一个人——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目不斜视的上了二楼,点了白开水和白水煮蛋。西门吹雪将乌鞘放在桌上,不同以往剑不离身,因为他已经到达了手中无剑万物皆可为剑的地步。之所以还带着乌鞘是因为这次也许是最后一次用这柄剑了。自叶孤城之后天下唯一能用上这柄剑的人只有一个人——陆小凤!而这柄剑刚刚才饮过那个人的血!那人是自己追杀了八千里仍旧活着的第一个人!
二楼的客人都匆匆离去了,只剩下角落里一桌的两人。一人身着青衫,背对着西门吹雪,另一人隐在阴影里,只能看见白色的袍角。
西门吹雪避无可避的看着青衫人,心中兴起微澜,开口道:“表弟。”
青衫人没有动,嘴角勾起一抹讥诮:“庄主认错人了,在下可没有一个剑比天高的表兄。”
坐在青衫人一旁的人包裹他放在桌上紧握的拳头。
西门吹雪垂眸,抿了抿唇,道:“我总是人你这个表弟的。”
青衫人再也忍不住,腾地起身,转过身,赫然是明笙的表弟兰夏。
兰夏沉沉看着西门吹雪,一会道:“在下福薄,消受不起。走了。”说完,扬长而去。
坐在阴影处的白衣人终于暴露出全貌。
“叶兄!”西门吹雪惊道。若不是那与白云城主一模一样的样貌,西门吹雪简直不敢认定眼前浑身上下透着平凡普通的气息的人会是那个已经死去的“一剑东来,天外飞仙”。
叶孤城起身颔首:“西门兄,在下程古夜。先告辞了。”说完,追着兰夏去了。
那夜,西门吹雪的剑的确刺进了叶孤城的心脏,但叶孤城便没有死透。在叶孤城出发前,兰夏在给他敬的酒中放了改进过的假死药,能够在人濒死激发潜在的生机,护住心脉。后来,兰夏从西门吹雪手中接过叶孤城的“尸体”,马上运到太傅府中,一直等在那里的云溪和明笙联手救治。云溪抄刀进行手术缝合,明笙引导叶孤城的运功路线按照自家心法上流转,又传了一半修为给叶孤城,护着他脱离了两天一夜的危险期。这也是为什么明笙生产时那么凶险的原因之一。那半身修为,配上各种灵丹妙药也要好好修养两年才养得回来,更何况,明笙怀孕后不适合大补,顾忌颇多。
西门吹雪看着自称程古夜的叶孤城追上兰夏,说了什么,两人相携而去,心中一时滋味杂陈。他忽然想起很久以前自己也总是牵着明笙的手漫步四季。他没有发觉自己看见叶孤城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不是剑。
四月十五午后,天色已近黄昏。佳木葱菇,春草深深。
武当解剑池下的水快要红了,不知是被鲜血染红的还是无边的彩霞映红的。
两个白衣剑客挥剑收割着一条条或许无辜或许有罪的生命。身着青衫的兰夏立在解剑石上淡淡的看着这一切。
一阵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混战终于停下,大家看向来人的方向,正是新任武当掌门木道人,随后跟着陆小凤和武当弟子以及一些宾客。
兰夏见到来人,一跃而下,扬声道:“洛阳兰府兰夏特来请武当掌门赐教。”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向木道人和长身玉立的兰夏。
这时变故陡生,一个穿着白麻孝服的人,忽然从草木丛中穿出来,手里提着柄出了鞘
的剑,一剑向木真人的心口刺了过去。
木真人的手正握着剑柄,本来很容易就可以拔剑击败这刺客,很容易就可以要她死在剑
下。但是也不知为了什么?他的剑竟没有拔出来。看见这穿着白麻孝服的女子,他竟似忽然被震惊。
就在这一刹那间,这白衣女子的剑,已毒蛇般刺入了他的心。
他还没有倒下去,还在吃惊的看着她,好像还不相信这是真的。他脸上的表情不仅是惊讶,还带着种无法形容的悲哀和痛苦。
“你……你杀了我?”
“你杀了我父亲,我当然要杀你。”
“你父亲?”
“我父亲就是死在你剑下的老刀把子。”
木真人的脸突然扭曲,这句话就像是一根针,又刺在他心上,甚至比那致命的一剑还锋利。他脸上忽然露出种无法形容的恐惧。那绝不是死的恐惧。他恐惧,只因为天地间所有不可思议,不可解释的事,在这一瞬间忽然全都有了答案,所有他本来绝不相信的事,在这一瞬间,都已令他不能不信。
他忽然叹了口气,喃喃道:“很好,很好……”
然后他就倒了下去。
陆小凤看着那柄剑刺入他的心脏,也看着他倒下去,只觉得全身冰冷,脸上也露出种无
法形容的恐惧。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冥冥中竟仿佛真的有种神秘的力量,在主宰着人类的命运,绝没有任何一个应该受惩罚的人,能逃过“它”的制裁。这种力量虽然是看不见,摸不到的,但是每个人都随时可以感觉到他的存在。
木道人的恐惧,就因为已经感觉到它的存在。
现在陆小凤也已感觉到,只觉得满心敬畏,几乎忍不住要跪下去,跪在这黑暗的穹苍下。
别的人也都被震惊,过了很久之后,才有武当弟子冲过去围住那白衣刺客。
她立刻大喝:“你们退下去,我自己做的事,我自己会解决。”她苍白的脸在夜色中看来显得无比美丽庄严,就像是复仇的女神。“我叫叶雪,我就是老刀把子的女儿,若有人认为我不该替父亲报仇的,尽管过来杀了我。” 她忽然撕开衣襟,露出晶莹洁白的胸膛。
可是没有人过去动手。
每个人都似已被她那种神圣庄严的美丽所震慑,尤其是陆小凤。只有他知道她真正的父亲是谁,因为,“木道人就是老刀把子。”
他不能说、不忍说、也不愿说何况,他说出来也没有人相信。这结果本是木道人自己造成的,现在他已自食恶果,他的计划虽周密,却想不到还有更周密的天网在等着他!
“我本来已该死在沼泽里,可是我没有死。” 她是个猎豹的女人,她远比任何人都能忍耐痛苦和危难,她早已学会等待,所以才能等到最好的机会出手!
“我没有死,只因为老天要留着我来复仇。”她的声音冷静而镇定,“现在我心愿已了,
我不会等你们来动手的,因为......”直到现在,她才去看陆小凤,眼睛里带着种谁都无法解释的表情,既不悲伤,也没有痛苦,可是无论谁看见她这种表情,心都会碎的。
陆小凤的心已碎了。
她却已昂起头,能再看他一眼,仿佛就已是她最后的心愿。现在她心愿已了,她绝不会等别人动手。
“因为我这一生中,只有—个男人,除了他之外,谁也不能碰我!”
应该流的血都已流尽,解剑岩下的池水依旧清澈,武当山也依旧屹立,依旧是人人仰慕的道教名山,武林圣地。
改变的只有人。由生而死,由新而老,这期间转变的过程,有时竟来得如此突然。所有的情爱和仇恨,所有的恩怨和秘密,现在都已随着这突来的转变而永远埋葬。
天边的云彩已经转暗,西门吹雪立在解剑岩下,似乎与周围融为一体,没有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
“我一直以为庄主是一个敢作敢当的大丈夫。”孙秀青从薄雾中走出来。
孙秀青是代表峨眉来恭贺武当新任掌门继位大典的人之一。之前,在解剑池远远看见西门吹雪冰冷无情的样子,想起去年六月那惊心动魄的事情,心中升起一股愤懑。当时人多事杂,孙秀青只好忍下。此时,下山之际,又碰见了西门吹雪,实在不吐不快。
然而,西门吹雪一动不动,仿佛说的人不是自己。
孙秀青也不在意,继续道:“可惜,我错了。被一死物所控,抛妻弃子,让自己的妻儿在生死之间挣扎,而不自知。西门吹雪,不过如此。”
西门吹雪听到“生死之间挣扎”,猛地心悸一痛,顾不上孙秀青的后言。
西门吹雪冷冷看向孙秀青,道:“她在哪?”
孙秀青被这一眼只觉得浑身冰凉,脸色一白。
“秀青。”等在一旁的东方云见孙秀青脸色苍白,走过来唤道。
孙秀青点了点头,终于镇定道:“洛阳龙门明家村。现在还在不在就不知道了。”
孙秀青转向东方云,道:“云哥,我们回家吧。”说完,再不看西门吹雪一眼,拉着东方云走了。
西门吹雪按下心中躁动,看向走过来的陆小凤。
陆小凤道:“这月色真是凄凉啊。曲终人散,西门吹雪,你应该去找回自己的心了。”
西门吹雪道:“人虽已散,曲犹未终。”
陆小凤道:“你还准备吹一曲什么?”
西门吹雪道:“我追踪八千里,只为了杀一个人,现在这个人还没有死,我还准备吹一
曲为他送丧的死调,用我的剑。”
陆小凤道:“你说的这个人就是我?”
西门吹雪道:“是你!”
陆小凤道:“你难道忘了你并不是真的要杀我?”
西门吹雪冷冷道:“我只知道江湖中人一向不分真假,你若活着,就是我的耻辱。”
陆小凤看着他,忽然笑了:“你是不是想逼我出手,试试我究竟能不能破得了你的天下无双的出手一剑?”
西门吹雪并不否认。
陆小凤道:“我知道你很想知道这问题的答案,我也知道这是你的好机会,只可惜你还是试不出的。”
西门吹雪忍不住问:“为什么?”
陆小凤的笑容疲倦而憔悴,淡淡道:“只要你的剑出鞘,你就知道为什么了,现在又何
必问?”
难道他已准备抵抗闪避?难道他真的已将生死荣辱看得比解池剑下的一泓清水还淡?
西门吹雪盯着他看了很久,池畔已有雾升起,他忽然转身,走入雾里。
陆小凤大声道:“你为什么不出手?”
西门吹雪头也不回,冷冷道:“因为你的心已经死了,你已经是个死人。”
“我的心是不是真的已死?”陆小凤在问自己,“我是不是真的已像死人般毫无作为?”
这问题也只有他自己知道答案。
晨雾凄迷,东方却已有了光明,他忽然挺起胸膛,大步走向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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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是小孙给了剑神“一棒”吧,终于将剑神敲碎了,感觉到痛了。这只是刚刚开始,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