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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病
G市,警察医院。
躺在床上的乔烈儿闲得数完手指数脚指,有个鸡窝头在门口鬼鬼祟祟地探进来,“宝贝,我来看你了。”
“你不恶心自己么?”乔烈儿不用看脸也知道是谁,“还喊宝贝。”
“想你呗。”张一坐到对面的空床,情深款款地唱道,“没有你的日子里,我会更加珍惜我自己;没有我的岁月里,你要保重你自己。”
“呕~”乔烈儿作了个干吐的表情,“留着唱给小C听,她不是实习告一段落回学校去了?”
“嗯!所以我才想起你,这么多活我一个人做不来。”张一踢掉鞋子大字一样躺在空置的病床上,“我现在是罢工了。”
乔烈儿用手在鼻子前扇风,“怀疑你是不是大王花异种。”
“什么大王花,你在看啥?”
“小说,寒武再临。”乔烈儿拿着手机,“整天躺着闲得慌。”
护士美眉拿着托盘走进来黑着脸对张一说:“内谁,不能躺病床上。”
张一悻悻地坐起来,发现护士美眉已经换了一副嘴脸,甜丝丝的对乔烈儿说,“乔法医,该吃药了。”
果然帅哥的待遇就是不同,张一瞥了眼高冷的乔烈儿,遇到搭讪的女子他就自动切换到这个模式,冷若冰霜、不拘言笑、不吃人间烟火的小龙仔状态,内心不由得窃笑,低声说道:“装逼。”
等护士离开了,乔烈儿问道:“我的案子怎么样?”
“哼,哼哼!”张一冷笑了几声,拿出一份报纸,“看看通稿,你死心呗。”
“我去~”乔烈儿扫了一眼内容,大大标题写着,“街头械斗,警方勇擒恶贼。”
这等事上头要压下去,他们这些蝼蚁一样的基层注定被忽略,说得好听一点就是顾全大局。
“征征萎了,硬不起来。”张一抠着脚丫,“在省厅跟Z市谈判了一上午就这样的结果,现在没颜面来见你。”
“我是被追砍,什么时候成了械斗。”乔烈儿抬起眸子,“Z市,知道是谁不?”
“不知道,上头压下来,动用网警把当天拍的视频只要传上网就秒删。”张一摊了摊手,“警察开车撞自己人实在丢脸,你当时有没有看清撞你的人?”
“没有。”乔烈儿甩了甩有点发胀的脑袋,那条红绳隐约在脑海中浮现,但他不确定是不是幻觉,看得不太真切。
“那可就更没希望了。”张一衬着护士不在,双手放在脑后又躺在病床上,“听说会赔你一大笔钱,算是补偿或者说是填封口费。”
乔烈儿想这死猫吃定了,有钱赔总比没钱强,“砍我的人招了吗?”
“下水道消息,追砍你的人坚称他是认错人。”张一侧头看向乔烈儿,“你信么?”
乔烈儿苦笑了一下,想起严靖曦的话,心里也有几分愧疚,“当初不该答应出庭作证,受了伤也不能还我一个公道。”
“你能不答应吗?”张一挑了一下眉,“周昆一向跟你不对付,早想找理由换掉你,小报告都打到上面去,如果不配合出庭,你知道后果的。”
赵汉江导演是焦点人物,警方急着洗白之前的狱照外传、刑讯逼供等负面新闻,庭审还没开始就放出了消息,全城大报小刊都登了法医会出庭作证,这是新诉讼法实施以来G市首次执行对法医的质询,检方力图争取挽回公众形象。
“不去就把我扔回支队。”乔烈儿眯起眼,眼里头隐隐有着怒火,“对吧?”
“中!”张一鲤鱼打挺坐起来凑近乔烈儿,“宝贝,我可舍不得你。”
“你的嘴好臭,又吃了蒜头。”乔烈儿用手扇了扇风,“滚远点,少来恶心我。”
“我就爱看你炸毛的样子。”张一笑得直捶床。
乔烈儿无奈地白了他一眼,两作瞎扯了一下午。
等张一离开后,他躺在床上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外面有守着警卫,乔烈儿感觉自己有点像被圈养的猪。
小说看完在药物的作用下这只猪很快又入睡了,睡梦中还握着手机,被子落到了腰间。
绒绒细雨润物无声,窗外的枝桠吐出了新芽,潮湿的天气让凝结的水珠顺着玻璃镜面滑落,抽湿机低沉的响声证明它一直在工作。
回南天湿得泛出水的地砖,即使清洁大婶不停拖地也无法让它干爽起来,沿着楼道垫上纸皮吸水。
无声的脚步越来越接近乔烈儿的房间,守卫检查过证件后予以放行。
阴雨的傍晚光线有点暗,房内仅亮着昏暗的壁灯,鹅黄的光线落在白色被褥上,抹上一层金色让人看起来更柔和、更温暖。
左手的手背因为吊针一片青紫,右手换上了留置针头,挂瓶的药水一秒一滴缓慢地注入体内。
躺着的姿势看起来有点怪异,左腿厚重石膏让他不得不平放双腿,睡久了又想侧身,却只能别扭地侧着上半身。
滑落的被子让肩背受寒,床上着凉的人轻咳了两声,动了动蹭到了针头有点疼微蹙起眉头。
站在床边的人静静地看着他,伸手拉高被子轻轻地覆上他的肩背,也许感受到温暖,他往被窝地缩了缩,头埋得更低。
乔烈儿握着手机的手垂落到床边,手机险些坠落之际那人伸出手抓着。
睡梦中乔烈儿微颤了一下,似梦似幻,感觉手里头突然空了下意识地去握,碰触到的手温暖湿润,指腹上的厚茧让人莫明地生出安全感。
抽出被握着的手,他把乔烈儿的手机放到床头柜上,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祝你早日康复。”
睡得迷迷糊糊的乔烈儿听到室内异响,他长长的睫毛颤动着,微微睁开疲惫的双眼,待适应了室内的光线,映入眼帘是一个高挑的肩背挺得很直的男性背影正往外走。
手腕上的红绳栓着一枚小小的玉扣,乔烈儿正想喊他时人已经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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