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阳光蝶舞(1)
“砰!”
“咣当!”
“不对不对,不是这里……”
“啪叽!”
“啊,哎哟!”
“黛!你在干什么?”终于受不了我的魔音穿脑,凌晨才停止练琴的福尔摩斯从床上爬起来,奔到我门前。看他无奈的样子,大概以为我在报复他昨晚的噪音吧。
“你这是……”福尔摩斯一手抚头,瞠目结舌地指着我的一室狼藉,睡意全无,头疼加剧,“你,噢,好吧,你果然……你要干什么?”
“找东西啊。”我没有回头,继续翻箱倒柜,“找我专门带来的中山装。”
“作什么用?你出门还要特殊的演出服?”头疼折磨得福尔摩斯就差翻白眼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我终于翻出了那一身青灰色,抚平细微的褶皱,“用你浅薄的政治学知识和归零的哲学知识猜猜看。”
“什么?”福尔摩斯眯了眯眼睛,“3月14日,白色情人节?你有一起过情人节对象么?——不对,你这衣服和情人节根本不搭。”他又自己否认了。
“当然不是,”我抖了抖衣服,然后套在白色毛衣外,规矩地扣好扣子,严肃回答,“3月14日对你们来说是个浪漫的日子,对我们来说是个沉重的日子。它不是爱情的纪念日,它是死亡的祭奠日。今天,是马克思同志的忌日,我要去陵园亲自凭吊。”
被我的严肃感染的福尔摩斯沉思不语,严肃地看我把白色绢花别在胸前,紧缩眉头,然后开口:“好吧,我理解。不过黛,我先问一句——他是谁?”
“歇、洛、克……”我闭目哀叹,“算了,反正这不属于你阁楼里的藏品,不用介意……”我摇头从他身边走过。
“你和他,很熟么?”福尔摩斯随我下楼,端起咖啡,继续不依不饶地追问。
唉,福尔摩斯一无所知的时候还真是……,啊。╮(╯▽╰)╭
我背对着他,面向初升的朝阳,轻抬45°角,满怀深情地说:“马克思啊……他,是我的信仰。”
福尔摩斯显然被劈了一下,手一抖,将咖啡一饮而尽,看向窗外。一挑眉,他回首:“黛,我想你也许去不了了——我们,有客人来了。”
我耸耸肩,拉开门:“先走一步。看来今天是你施展拳脚的日子,我就不奉陪了。”
擦肩而过一位学生服的年轻人,脸色惨白眼角泪痕——不是失恋就是命案,歇洛克,祝好运。
春华竞生的时节,陵园里也略有生机。马克思的塑像圆润厚重,目光邃远,令人心生敬意。“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英特尔纳雄奈尔,就一定要实现……”我久久凝视,深深鞠躬,将一束白玫瑰呈在先哲脚下。
“黛?”我循声望去,黑发黑眸的同胞向我跑来,“果然是你,我就说你一定会来。”
“程思远?”见到旧时同学,我也很惊喜,“你还在伦敦?”
“是的,我在剑桥教生物,你知道,我研究鳞翅目。”思远快乐地回答,“我想再积累些经验再回国任教。我在这里认识了一位业余的专家,水平很高的专家。”
“是么?”我饶有兴趣。
“乔治格林先生,私家收藏着难得一见的闪蝶。知道么?有闪蝶的翅膀和彩虹一样,不过……”
“谁?”我心里一动。
“闪蝶啊。”
“我是问人!”
“哦,乔治格林先生。”
乔治格林——那个年轻人校徽上的名字——惨白的脸,未干的泪痕——失恋或是……
“思远!带我去格林家!快,一分钟也不能耽搁!”我一把拉起他就跑。虽然搞不清状况,但思远在国内就见识了我的没头没脑,毫无异议句句照办。
汽车潇洒地拐向目的地,却没能平稳地刹车。思远目瞪口呆地看着热闹非凡的封锁现场,说不出话。
“看呆了吧?没见过吧?”我迅速蹦下车,把他拉出来,“看样子你的朋友出事了,蝴蝶先生,来帮帮忙吧。”
我踩上台阶,站岗的警卫早已认识了我,没有阻拦。进屋,福尔摩斯正陷入沉思。
“歇洛克,我来了。”我凑到他身边,“給介绍下情况吧,出了什么事?”
福尔摩斯仿佛睡醒般抬头看了看我,有些疲惫:“黛?来的很快啊。”
“巧合,”我帮他倒了一杯咖啡,“我遇见了格林先生的好友,也是我的老同学,程思远先生,剑桥大学的鳞翅目专家。”我把还处在茫然状态的程思远介绍给他。
“凌晨格林先生被发现死在自己的房间……”福尔摩斯的话被打断了:
“什么?!乔治他?!“程思远大惊失色。
“早晨格林夫人给您的办公室挂了电话,而没有人接。”福尔摩斯直视着思远。“为什么?”
“我去了陵园。”程思远强按悲痛,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的住所距离海格特公墓很远,我向学校请了假。”
“您去陵园干什么?”
“去祭奠马克思先生。您知道,今天是3月14日。”
“马克思?你也去祭奠马克思?”福尔摩斯更加惊讶,“你也他很熟?”
“嗯?”思远不解地看看我,又看看福尔摩斯说,“我不是很明白您的意思……我是说,马克思先生是社会主义国家的精神领袖,是无产阶级人民的偶像。如达尔文之于生物界,哥伦布之于航海界……他是我们的信仰,您,嗯,明白了么?”思远一脸温柔而诚挚的表情。我敢打赌,他就是因为讲起了蝴蝶时的这种表情,才吸引了无数学生来听他的课!
“明白了,谢谢你,先生。”福尔摩斯狠狠剜了我一眼,知道早晨被我耍了。“东方,现在你有什么想法么?”
“第一,格林先生应该是非正常死亡。第二,思远应该被警方列入了警方的嫌疑人名单。”我低声回答。
“什么?我?!”思远文质彬彬的形象彻底颠覆,他惊叫着一把抓住我的手,脸色煞白,“黛,这可怎么说?嫌疑人,我,我……”
“您确实是重大嫌疑人,说实话,我正等着警方把您带来。”福尔摩斯交叠了手指,“没想到,是黛把你带了来。”
“黛?!”思远扳过我的肩,怒吼,“你把我骗来,就是为了证明我是杀人嫌犯?!”
推开他,又被他一把抓住,我无奈:“思远,嫌疑人而已,公事公办,我们会找到证据说明你无辜的。”
“是的,只要你与此事无关,我和东方就一定不会让你陷入屈辱。”福尔摩斯站起来,“我承认,我和东方都对格林先生的研究一无所知,还需要您的配合,程先生。走吧,现场保存的很好。”
跟在他后面,思远松了手,轻轻唤我:“黛,对不起,谢谢你……”
“最大的安慰就是真相的水落石出,思远,是我们要谢谢你。”我和福尔摩斯站在门两侧,那扇门已经打开,通向现场。
思远深吸一口气,神情凝重却坚定地迈进他和老友无数次秉烛夜谈的房间。这是怎样的留恋与哀痛,怎样的幸福与遗憾?我担心地看着他的背影。
“我们也进去吧,”福尔摩斯拉了我一把,“这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命案现场了。”
房间昏暗——一壁窗户拉着厚厚的墨绿窗帘,冬日的阳光本就微弱,再穿过这层绿幕更是稀薄。味道古旧——一面墙壁是直抵房顶的书架,旧书那独有的味道就从这里而来。炫彩夺目——另两面墙壁挂满了各种昆虫标本,就是以我和福尔摩斯归零的鳞翅目知识而言,也觉得奇异和珍贵。中间是一张书桌,草草堆着书本、纸张、文具等。
而格林先生的尸体就同椅子一起倒在书桌旁边,四肢蜷缩,呈“卐”字形伏在地毯上。在他附近,有破损的展示框和玻璃碎片。展示框里空空如也。
思远的嘴唇动了动,对着格林先生慢慢蹲下身去。
“法医初步排除了致命外伤,下一步将送去进行毒理化验。”福尔摩斯轻声解释,“程先生,能否帮我和东方看看,这个破损的展示柜里应该是什么?除了这个,是否还有别的遗失?”
思远点点头:“格林的藏品不少,他曾发给我一份清单。”说着,他从手机里调出这份文档,准备递给我。
我忙摆手:“我一点也不了解,对着清单也看不懂的,还是你亲自来吧。”
在思远清查藏品的时候,福尔摩斯又拉着我查看了一遍格林书房的细节,并进一步告诉我他目前所掌握的情况。
书房的门没有被撬的痕迹,窗户上落着厚厚的尘。“小格林说他发现父亲尸体的时候,书房的门就是开着的。”福尔摩斯摘掉橡胶手套,“凌晨3点左右,小格林说听见父亲书房有响动,他喊了一声,格林先生回答说是书本掉了,他便又睡去了。法医说死亡时间也就在3点至3点半之间。”
“小格林是前天放假才回到家的。他平均一月回家一次,专业是机械,对父亲的研究和生活都不是很了解。格林夫人则说格林先生这个月有些反常,一项关于鳞翅目的重要研究被他搁置下来。她曾询问过,但格林先生说不用担心。”
插入书签
好久远的存稿了……啊哈,啊哈,啊哈哈~今天天气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