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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莲说(2)
“这就是我侵入他们的电脑所能搞到的所有的了。”他耸耸肩,“总之,我的兴趣全然在‘情人’身上,而乔纳森将军的组织的性质……和兰德公司很相近了。”
随后他又压低了声音:“据说,乔纳森将军和莱瓦德先生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做过一些心理学上的活体实验……而‘情人’可能是其中之一。”
有酥麻的凉意顺脊柱慢慢爬上:“活,活……活体实验?”
“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追踪到我的,毕竟……我用的是迈克罗夫特办公室的电脑。”福尔摩斯缓缓舒气,“乔纳森将军直接同六处进行了交涉,把我抓个现行。”
“关于‘情人’,还有什么资料吗?”我抓住他袖子急急问道。
“嗯……你知道‘The Love’的由来吗?”福尔摩斯想了想说,“‘赛斯沃勒’,‘Seth Verlo’,——‘The Lover’,他是世界的情人,因为他没有本我。——虽然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工作起来也缺失了本我。还有,‘情人’的左手永远佩戴黑色手套,从不示人,没人知道手套之下是什么。他惯常使用的武器是‘凯斯拉’和9mm口径的柯尔克巨蟒型转轮型手枪。”
他忽然表情严肃:“不知道你怎么突然开始追踪乔纳森将军,但是这些资料千万不能形成书面文字和文档,牢记就好。也不要问我那些细节是如何得知的。你应该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对吗?”
我看着他的眼睛,不知道该怎么点头。
“答应我啊,快!”他严肃之下有些慌张,“说你绝对会保密!我绝对不想看你有生命危险!”
“歇洛克,”我声音颤抖,“艾莲他……不,是‘情人’……他在伦敦。”
福尔摩斯一把扣住我的肩膀,双目圆睁,却不接话。
“他在伦敦,他在伦敦……”我喃喃重复着,“——而我,我喜欢他!他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不不,他是杀手!……不不!你不知道,他是多好的人……”
福尔摩斯舒了一口气:“你说你已经爱上他我都不会奇怪。——黛,你这次真的低估了我。我不但同样喜欢他,而且比你更明白他是怎样‘好’的人。——但是,”他松开手,“黛,这件事关系重大,现在可不是只有乔纳森将军在追查‘情人’的行踪。黛,不止是为你自己的安全考虑,同时也关系到‘情人’的安危,所以今晚我们所说的的一切,你一定要保密!”他顿了顿,还是低头对我踌躇耳语,“包括下面我要让你看的东西——
“2004年‘情人’再次失踪前留下了亲笔的手稿,乔纳森将军和一个叫麦涛的中国人,可能都在追查这份稿。出于对手稿原来的保管人、‘情人’前妻安妮的侄女妮可尔的安全考虑,我冒险秘密接收了这份手稿。它,就在这个房间里。”
这回换我圆睁了双目,捂住嘴战栗。
福尔摩斯拉上窗帘,关上灯(“黛,打亮手机屏。”),又锁上门站在桌上,伸手慢慢卸下吊灯,在灯光周围拨弄几下,取出一卷卷轴。打开递给我:“这是《碎便士》,记录的是赛斯在美国上学还未加入乔纳森将军组织时的生活,与文森特弗朗西斯一起师从莱瓦德先生。期间遭遇自己美国女友失踪杀人的案子,他的印第安名字由此而来,‘风碎便士’。”
随即他卸开台式电脑的机箱,拿出第二份纸:“《浮墙》,赛斯和文森特奉导师之命,前往精神病院卧底研究。期间赛斯失踪加入了乔纳森将军的组织。5年后,文森特惹上杀人嫌疑,赛斯归来想为他洗清罪名。但是,凶手确实是受到塞斯失踪刺激而精神分裂的文森特……”
之后他小心拿开书架上的几本书,取出第三份手稿:“《在中国》,此时赛斯正是乔纳森将军的御用杀手,左手已经开始异变。没能完成‘杀死红月’任务的赛斯回到故国休年假,却卷入父母的养子麦涛——对,他们是养父母收养的无血缘关系的兄弟——被连环杀手袭击的事件。真正的凶手归案,但是模仿利用这一案件影响去杀人的麦涛也被赛斯所杀——这也许是赛斯所希望的,但是实际上据可靠消息,赛斯没有杀死他,麦涛后来去了美国。”
最后,福尔摩斯从墙上的画后取下了最后一份手稿:“《ID》,是赛斯在俄勒冈州波特兰市做开业心理医生时的记录,在互联网女王那加的协助下,和警方一同破获了‘面具杀手’案,洗清了自己的嫌疑。此时他失去了十年的记忆,处在乔纳森将军的关注内。似乎结案时他恢复了记忆,和安妮一起到了印第安聚集区,这些手稿就写于这之后。”
拿着四份中英混杂的文稿,我不知所措。艾莲,‘情人’,赛斯……借着手机的冷光,我不知道该先看哪一份、怎么看——最后我颤抖着挑出了妮可尔整理手稿时并依靠与警方朋友的联系列出的年表:
“1070年7月4日(这是我难得能了解的准确日期),艾莲出生,出生地似乎在香港(这我也拿不准)。
“1978-1980年间,艾莲的父母带着养子麦涛,举家迁往内地,也就是中国的首都,北京。
“1987或1988年,艾莲和麦涛考入同一所大学,在此之前,艾莲的父母失踪。四年后,两人毕业,麦涛留在国内,艾莲到美国深造。同年,艾莲改名为赛斯沃勒,就读于哈佛大学詹姆斯心理研究所,并认识了文森特弗朗西斯。
“1993年,塞斯与文森特一同经历了某起案件,涉及前者在美国最好的异性朋友被绑架。两人最终化解了那起案件。
“1995年,赛斯毕业前夕,接到导师莱瓦德先生的命令,一起赴精神病院进行秘密研究,在此期间,赛斯神秘失踪。大约一年后,他成为乔纳森将军组织中的一名职业杀手。
“1999年,赛斯利用假期回到中国,遭遇了‘在中国’一案,最终发现潜藏的另一位凶手——昔日的兄弟麦涛,杀死麦涛的第二天,艾莲深受刺激,当日便乘飞机返回美国。(另外加上的笔迹)同年八月至九月间,艾莲在中国的忘年交刘罡明队长遭遇车祸。其原因究竟是否普通的车祸?
“2000年,昔日的朋友文森特已成为赫赫有名的作家,却阴差阳错地经历了被内部人称为“浮墙”的杀人案件,赛斯似乎并没有参与到此案中,却有人怀疑,研究生导师来瓦德的被害与赛斯有关。
“2000-2002年,失去所有消息的一年,赛斯可能在那段时间里真的失去了记忆,其原因何在,有待考证。
“2002年,失去记忆的赛斯出现在俄勒冈州波特兰市,成为一名开业心理医生,请安娜威廉姆斯,即我的表姑安妮做他的助手。2003年,被牵扯到‘ID’一案中,与破获‘风铃草案’的黑人老警官萨姆兰一起破获了此案。随后,赛斯带着安妮逃到了印第安聚居地,同年,两人结婚。
“2004年,赛斯完成了数部记载其生平的手稿后,抛弃妻子安妮,至今下落不明。”
“妮可尔随父亲的工作原因前往过中国,接触到了麦涛。她通过自己的关系查到过一些赛斯未曾提到或隐瞒或修改的细节。而我接收了手稿后也秘密做了一些修订。”福尔摩斯替我打着手机解释。
“歇洛克,这些手稿……”我颤抖着请求,“我想看完再还给你。”
福尔摩斯忙一把抢走,看了我好久,才犹犹豫豫地递给我:“也好……不让你看完,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呢。但是你看的话……”
“今晚我就在这里看完,”我拉过椅子坐在桌旁,“我又怎么敢带出这个房间。”
点点头,福尔摩斯去翻应急灯。
放下最后一页手稿,我不由狠狠伸了个懒腰:仿佛抢救珍贵档案似的,整整一晚高度集中精力并运用最高效率,把这四份厚厚的手稿篦了一遍,未免对自身有些暂时性的损害。就是为了提神而“吃”的咖啡,也因为福尔摩斯房中没有热水而一袋袋倒进嘴里含化了。但是最终赶在天亮之前最深的夜里看完了一切,可以及时收回原位而不用担心行动落在窗帘上的影。
收好一切,陪我看了一夜书的福尔摩斯双目有血丝:“怎样,黛?”
我稳稳心神,眼眶一定乌黑衬得眼睛发光:“我越来越喜欢这个家伙了!无论如何,歇洛克,他不能再落入乔纳森将军的组织——他会死的。”
福尔摩斯揉揉太阳穴:“把你接触‘情人’的始末告诉我,详详细细。怎么失踪了那么久,突然出现在伦敦?”
“他出现在了贝克街附近。”我从那盒香烟开始,把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总之,”我说出自己的推测,“从他说自己在欧洲各地游学来看,他可能是在这些国家间逃亡,以混淆踪迹。”
福尔摩斯抽过一张纸,提笔“唰唰”写着:1月,德国汉堡地区新纳粹受莫名重创;4月,意大利西西里黑手党莫名内部火并……“我有理由相信,这些事件中至少有一半与‘情人’脱不了干系。”他又翻出一张欧洲区域地图,把列出的地名一一标记,最后一个红圈落在伦敦,又在贝克街画个五星。
“歇洛克……”我拿着他列出的事件看了又看,再看看地图,“但凡‘情人’过境都有事情发生,那么伦敦……但是我还没有听到什么风声呢。”
“这就是我正在思考的问题,”福尔摩斯靠在椅背上,拿着琴弓敲地图,先指在E科总部,“大冢彻子的死与E科有关,”又划向贝克街221B,“我这里有他的手稿——到底哪个才是他的目标?”
“无论对哪一个先动手,都可能会惊动另一个,”我托腮趴在地图上,“如果换做我,我会直奔E科,因为你这里是存放手稿的好地方,我大可以留待风声过后再到伦敦取走。对了,大冢彻子到底是怎么死的?”
“行踪情报由E科提供给国际刑警,最后执行的是国际刑警的狙击手。但是,据说E科的情报由乔纳森将军提供。”福尔摩斯顿了顿,看我目瞪口呆,“大冢彻子的最后一案犯在伦敦,但是最后这几案都不是乔纳森将军的授意。乔纳森将军可能是出于失控的考虑,借E科之手除掉了大冢彻子。”
我沉默。盯着纸上所列,终于开口:“歇洛克,他在欧洲捣了这么多乱,怀疑他的难道只有我们吗——”
“——这就是我想到的第二个原因,”福尔摩斯对齐指尖,“也许‘情人’已经确定了出手的目标,但他没有出手的原因是——
“乔纳森将军也发现了自己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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