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琴遗梦[福尔摩斯同人]

　　我还没来得及回乡拜访周公，詹姆斯家就到了。一栋漂亮的小楼，花园里有积满白雪的植物。
　　正待上前敲门（“你退后黛，他可能有枪。”）,一辆小吉普驶过来停在迈克罗夫特的车旁。下来一对夫妇，奇怪地看着我们。
　　我们迎上去。“你们是电子工程师詹姆斯夫妇？”我问。福尔摩斯扫了一眼他们的行李箱，补充问道：“你们刚刚度假回来？”
　　“是的，我是詹姆斯，”他向福尔摩斯伸出手，无奈某人不给面子，“我们刚从女儿那里回来。你们是来找我们的？”
　　“我们来找薇薇安。”福尔摩斯抢道。
　　“薇薇安？”夫妇两人一脸茫然，“我们不认识什么薇薇安。”
　　眼见詹姆斯夫人的表情是已经开始怀疑丈夫的忠诚了，我急忙把福尔摩斯挤开，用E科的证件晃了一下：“对不起，只是警方的例行调查，我们会尽快离开。”而被我挤开的福尔摩斯绕着他们的吉普车走了一圈，回来冲我点点头，示意他们确实是刚从外地回来。
　　于是我们把薇薇安遭遇绑架以及我们怎么找到这里简略地做了说明。他们的表情越来越严峻。最后，老詹姆斯喃喃道：“上帝啊，难道是他？”
　　“谁？！”
　　“我们离开这几日，请了一位远方亲戚托马斯帮忙照看房屋，今天凌晨他发信息说圣诞节要回家，走了。”
　　“您有枪吗？”福尔摩斯眼神凛冽。
　　“有，一把左轮手枪，是合法的。”詹姆斯夫妇慌忙开门，“我带你们去看。”
　　然而，枪夹是空的，子弹也不翼而飞。詹姆斯夫妇面面相觑，我用胶带提取了枪夹上的指纹。
　　“请允许我们搜查一下托马斯的房间。”老詹姆斯赶紧去开那扇紧锁的门。“哦，不！他换了门锁！”他惊呼。
　　“抱歉了。”福尔摩斯向他们夫妇微一点头，抬脚就踹在了门上。一，二，三——门开了。
　　房间内井井有条。我和福尔摩斯戴上橡胶手套，开始搜查他的房间。抽屉，衣柜……最后我们掀起了床垫，发现了一根长长的金色卷发。我小心翼翼地把头发拈起来。
　　忽然，我趴在床板上不动了。“歇洛克，下面有东西……”
　　他一把把我揪下来，伸手去抬床板，我们急忙过去帮手。一团黑色的塑料袋出现，隐隐是一个蜷缩的人形，有微微地蠕动。福尔摩斯一把撕开袋子，金发碧眼的姑娘终于重见天日。
　　薇薇安？！我赶紧上前帮忙扶起可怜的昏迷的姑娘，手忙脚乱地解开五花大绑的绳子。福尔摩斯撕去她嘴上的胶带，急声令道：“快，快联系医院急救！”老詹姆斯赶紧去打电话。
　　福尔摩斯把她从床里面抱出来，平放在地上，可怜的姑娘气息微弱。我挽起袖子，跪在她身边为她做人工呼吸。詹姆斯的太太端来热水，擦拭她的脸，嘴里不停念叨着“可怜的孩子，可怜的孩子……”。
　　薇薇安很快被送入了医院。顺着我们留下的线索警方也很快赶来，交接了任务。哈德森夫妇赶去了医院，看来他们只能过一个“白色”圣诞节了；不过薇薇安还幸存，已经是最好的好消息了。
　　“又来了……”福尔摩斯摁断不知是第几个电话，“老哥你就这么舍不得你的车子么？”然后冲我微微一笑，“那么，黛，我们也可以回去过圣诞节了。”
　　“好得很。”我嘻嘻笑，把他的手套递给他，“喏，还给你。——戴着太舒服，我忘记还了。”
　　“送给你了，”福尔摩斯头也不回径直走过去开车，“就算是圣诞礼物好了。”

　　很快，警方在托马斯的老家将他抓捕归案。
　　当他的审讯记录传到贝克街时，我被他的作案动机惊在了当场，而福尔摩斯则冷哼一声，继续拉他的史特拉瓦里小提琴，《安魂曲》。
　　托马斯是男同性恋，一年前他的伴侣因病猝死了。平安夜那天，他遇到了和他的伴侣长得极其相似的薇薇安，便一路驾车跟踪薇薇安直到她下车加油，用手枪威逼劫走了她。薇薇安是个女孩，于是他决定永久保存她那张与伴侣极其相似的令他痴迷的脸。在我们发现奄奄一息的薇薇安时，托马斯正在置办防腐药物。
　　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我蹭到福尔摩斯身边。
　　“老福，你是不是GAY？”
　　冷哼，福尔摩斯抬手在我头顶狠狠敲了一琴弓。
　　“哎呦！哼，你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认了！”
　　我话音未落，接着就是两琴弓：“东方黛，你给我适可而止！”
　　这是后话。
　　那天在福尔摩斯家的圣诞聚会，是这么多年的圣诞夜里，最美好的夜晚。嗯……仅次于哥哥送我“银蝴蝶”的那晚。

　　当我们赶到福尔摩斯家时，大雪已经转小，碎屑一般在空中游荡。福尔摩斯家的房子张灯结彩，院子中间有一棵高大的圣诞树，被打扮出不一样的风格。不愧是有艺术家的家族啊。
　　福尔摩斯带着我走就屋子，雪地上留下两双一前一后的脚印。我对福尔摩斯家族充满了好奇，拥有福尔摩斯兄弟的福尔摩斯夫妇究竟是什么样子……我迫不及待地想要一窥究竟。
　　“Hello，小弟，”迈克罗夫特举着酒杯迎上来，哈哈笑着把酒杯强行贴在弟弟的脸上，“歇洛克，妈妈正说如果你再不回来就不要你这个儿子了。不过还好你把东方小姐带来了，妈妈会看在我和东方小姐的面子上原谅你的。——嗨，东方小姐，圣诞节快乐~”
　　“嗯，圣诞节快乐~”我幸灾乐祸地看着被冰镇葡萄酒冻得表情僵硬的冰镇福尔摩斯。
　　“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狠狠瞪哥哥一眼，“明天再跟你算这笔账。——爸妈呢？”
　　“爸爸和几个老头子楼上打桥牌，”迈克罗夫特吞了一口由弟弟的脸暖热的葡萄酒，指指方向，“妈妈么……妈！歇洛克和东方小姐到了！”
　　应声从我们身后走来一位妇人。啊，这就是传说中的福尔摩斯兄弟的母亲啊。迈克罗夫特长得更像母亲一些，歇洛克应该更像父亲；但兄弟二人的气度都不像母亲：温和、平易却气度自华，端庄美丽。如果两个儿子更像是两棵挺拔的树木，那么福尔摩斯夫人就更像一朵优雅平和的鸢尾花；从她身上自由自在地散发着文艺自然的风姿。我不由赞叹。
　　福尔摩斯夫人上前拥抱了自己的小儿子：“歇洛克！每年都是你最晚到。华生怎么没来？”
　　“华生结婚了，这个圣诞节当然要和妻子在一起。”福尔摩斯在妈妈身边表情终于柔和下来，“妈妈，这是我现在的新搭档，东方黛。”
　　“你好，从中国来的小姑娘，”福尔摩斯夫人微笑着握着我的手，“歇洛克这孩子不懂事，怎么能让你一个异乡的小女孩独自过圣诞节呢？歇洛克的性子和别人不一样，你多忍耐他些，谢谢你了。”
　　“妈妈——”歇洛克拉长了声音，“妈妈，华生当年第一次来咱家你也是这么说。拜托你先看看这回是谁忍耐谁再说好不好？”这是撒娇么？我偷偷一笑：“您太照顾我了，福尔摩斯夫人。歇洛克是个温和有礼的英国绅士，对我很照顾的。谢谢您。”
　　“哦？是吗？歇洛克你什么时候被华生调教得这么乖了？我都没做到呢。”福尔摩斯夫人笑着点点小儿子的额头，“好吧，东方小姐，在这里不要拘束，这是个快乐的节日。迈克罗夫特，你带着东方小姐去吃些东西。”福尔摩斯夫人微笑着安排，“歇洛克，你爸爸在楼上。跟我去和先生们打个招呼，他们很想听听这次的探案。”
　　“有什么好听的，主犯还没有抓住……”福尔摩斯嘀嘀咕咕地跟着母亲，“迈克罗夫特，好好招待东方黛。”
　　“嘿，小子，”迈克罗夫特威胁地扬起冰镇葡萄酒，“你要叫我哥哥！”

　　“慢点，东方，”迈克罗夫特笑着看我塞了满嘴的蛋糕，“刚才你看着我和歇洛克的妈妈眼睛都直了。”
　　“别笑！为了这次的案子我都几顿没吃饭了，”我喝了一口饮料，“当然会眼直了——那么有气场的美丽女人。迈克罗夫特，你和你们的妈妈长得很像呢。”
　　“是的，歇洛克长得更像爸爸。”迈克罗夫特坏笑着凑近，“哎，我问你啊东方，我和歇洛克谁长的比较英俊？”
　　“咳——”我被呛住了，“咳咳，有这么比的么？好吧，一定要比的话——咳咳，其实华生更帅一点。”
　　“呵，真是聪明的姑娘。”迈克罗夫特碰碰我的酒杯，“你自己慢慢吃着，我想去跳舞了。——我想你这个样子，今天是没有办法好好享受福尔摩斯家的圣诞舞会了。”
　　说着，他便向另一边的舞池滑去。看来兄弟二人的性格还是哥哥更讨人喜欢一点，那边可爱的姑娘们都挺乐意同迈克罗夫特跳舞的。
　　我这个样子？我耸耸肩。除了饿得要死之外，我还是一身冬日便装，在礼服翩翩的会场里，确实是格格不入。再耸耸肩，一口蛋糕一口酒，我吃的十分惬意。
　　“小姐，”终于，旁边有一位绅士看不过眼了，“您是……”
　　“我是被歇洛克骗过来的。”我笑眯眯地告诉他。
　　“歇洛克带来的朋友吗？原来如此。”那边有了些了然的神色。
　　“不，歇洛克除了华生没有朋友，”我怕故作严肃地纠正他，“我是代替华生来的。”
　　“啊？啊……”对方不明所以，“那么，小姐，您为什么不去跳舞呢？”
　　明知故问，还是福尔摩斯家除了兄弟二人就再没人会推理了？
　　“因为我的裙子……哦，先生，”忽然看见他手里的烟，我改了口，“先生，如果您能借我一支烟的话，我想我很快就可以回来跳舞了。我的礼服被勾开了一条线，我需要用火燎一下。——您知道，烟总比火机要安全些。可以吗？”
　　“哦，当然。”绅士果然是绅士，利落地递给我一支烟，“小姐，等你回来我可以邀请你跳舞吗？”我道了谢，端着酒杯换了地方。
　　我走了出去。坐在福尔摩斯家后院的篱笆上，欣赏着雪景和灯火。晃啊晃，我抓过一团雪，捏实，扔出去，把篱笆外一个雪人的鼻子砸歪了。再捏一团……
　　“真有聊啊，东方小姐。”熟悉的嘲讽从身后传来。我不觉勾了嘴角。懒洋洋地转身，扔——正中！
　　“哈哈哈……”我乐不可支，“圣诞快乐，福尔摩斯先生！”
　　“恶趣味。”福尔摩斯欠欠身子，抖落肩上的雪团，坐过来。“怎么不去跳舞？应该有很多人想要邀请你的。”
　　“我可没有穿着这身衣服跳舞的恶趣味，”我笑嘻嘻，“你呢？为什么不和迈克罗夫特一起去邀请别人跳舞呢？福尔摩斯家的兄弟应该很受欢迎的。”
　　“受欢迎的是哥哥，妈妈的话你也听到了，‘歇洛克的性子和别人不一样’，”福尔摩斯自嘲地笑笑，“何况，我请来的客人在外面冻着，我怎么好意思自己去跳舞呢？”
　　我岔开话题：“福尔摩斯，我为你准备了礼物，答谢你的手套——”说着，我把那支已经皱皱巴巴的烟放到他手里，“圣诞快乐，歇洛克。”这句话我说的很真诚，但是配上这个礼物实在是有点……
　　确定我不是在耍他后，福尔摩斯沉默了一下开口：“我戒烟了。”
　　“啊？”我挠挠头，“我还没有注意到。那么，那么……你留着当纪念吧……”呃，能够发现现场的蛛丝马迹，却没意识到他戒了烟？
　　依言把烟头装进胸前口袋。这时我才意识到福尔摩斯换成了礼服。
　　我们就这么并肩坐着，看着小小的雪花。宁静的世界。
　　“黛，对不起，”他没有看我，小声开口，“这种氛围恐怕让你不太舒服。对不起，我应该坚决帮你推掉邀请的。”
　　他意识到了？我鼻子有些酸：“没有的事，我在这里吃的很好。”
　　“嘴硬。”他淡淡丢过来一句。“黛，你是我的朋友。你不是华生的替代品。”
　　我惊得站起来：“你在哪里站着呢？！“
　　“楼上。我读得懂唇语。”福尔摩斯有些好笑地看着我，“本来我在家族里就是怪胎了，你居然又给我加了一条‘歇洛克没有朋友’。真是谢谢你。”
　　风，迎面吹向我。我出神看着他在夜色里的轮廓，神气的卷发在风里微微摇动。明明是带雪的风，却闻到一股暖暖的气息。“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福尔摩斯被我盯得不太自在，也跳下篱笆站起来，笑着低头看我：“黛，我们跳舞吧。”
　　啊？我看着他的动作——对不起，我胃疼，请给我一片药吧——福尔摩斯的姿态非常优雅潇洒，但配上我这样的画外音——哈哈哈，我笑场了。
　　“该死的，你笑什么？”福尔摩斯不满地皱了眉头，“我会跳舞很好笑吗？”
　　“不，不是的，”我强忍笑意，尽量装作优雅的样子，一行礼把手递给他，“非常荣幸，福尔摩斯先生。——但我不负责为你刷鞋啊。”
　　伴着从屋里传出的飘渺的音乐，我们踩着节奏慢慢动起来。依然很安静，就是被我不小心踩了脚他也没有说什么。很安静，连积雪在我们脚下被踩实的声音都隐隐能够听到。一二三，二二三……在没有圣诞树的屋后，我们跳着圣诞节的合舞。
　　轻轻地，福尔摩斯哼起轻柔但变化美妙的曲调。很美，淡淡的忧伤，淡淡的温暖，淡淡的闲适，淡淡的骄傲……我没有听过这样一首舞曲啊。默默地听了一会，我终于忍不住出了声：“歇洛克，什么歌？”
　　“即兴创作的《圣诞颂歌》，嘘——”福尔摩斯微微笑着，很安心的笑容，“跳舞。”
　　生疏的舞步在他的节奏下终于慢慢熟练起来。微弱灯光，《圣诞颂歌》，雪地轻柔……彼此的手都不温暖，但这不是瑕疵。
　　舞，舞，舞，舞……
　　圣诞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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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12月25日12：40
　　啊，啊……自从离开你之后，我连圣诞节都能安安生生地过了~~~
　　想往年……那都是什么啊……代签邮件，代收礼物，跟着你四处找案子……
　　要不是可以和迈克罗夫特聊天，要不是能见到福尔摩斯夫人……谁给你干啊！
　　可怜的东方啊……哈哈哈~~~~

　　网友回复：

　　烟斗：你有那么痛苦吗？
　　艾斯特：绝对有！
　　烟斗：是谁说很享受我家的葡萄酒和甜点来着？！
　　艾斯特：呃……那个……这是安慰！对，是对我们受伤心灵的应有安慰！
　　花生：小艾，福尔摩斯家的东西好吃吧？
　　艾斯特：嗯嗯！\\(^o^)/~
　　烟斗：……
　　豆荚：亲爱的，比我做的还好吃？
　　花生：那个……当然没有了亲爱的~~~~
　　烟斗：嗯？！
　　花生：(#‵′)是兄弟你就别火上浇油！
　　烟斗：什么？！你冲我吼什么？！
　　艾斯特：O(∩_∩)O哈哈~
　　大麦：花生你个不厚道的，欺负我小弟？
　　烟斗：老麦你省省……
　　大麦：咋了？心疼了？
　　烟斗：老麦！
　　大麦：让你放他回去结婚。——那个，豆荚夫人，我无意冒犯哈。
　　豆荚：……没关系……
　　艾斯特：哎呀，老麦，别打岔，我正准备看好戏呢~
　　大麦：哎呀，好的好的，我忘了。我跟你一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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