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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这感觉……也不坏
虽说远坂凛出于关心让Buchak好好休息，但Buchak完全睡不着，重要的是他压根不需要睡眠。盯着床幔数了三次一百，依旧精神抖擞的Buchak放弃的从床上爬起来，揭开衣服查看自己的状况。
肋骨和肩膀早就好了，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远坂小姐说自己的左边身体被完全打烂，但现在除了轻微的酸痛外什么异常都没有，就连这点酸痛也能在天黑前消除。
裹好衣服，Buchak拿过床头柜的那堆凶器开始护理，一边还叹了口气。昨晚他已经抓住那个小女孩了，可惜最后功亏一篑被Berserker给救了回去，不过对方也以为自己死亡，所以不用担心会被追杀——虽然兄弟会的刺客们谁没被追杀过的，以前一个前辈还曾被十七个势力同时通缉，这记录好多年都没被打破。
↑等等，刺客们都很闲吗？还有空做这种记录。
远坂凛把Buchak的大部分武器都拿去了魔术工房，说是要帮他改良一下，附点什么魔术效果上去。Buchak问了一句是像游戏里那样的附魔吗？结果不知道哪里戳了远坂凛的怒点，对方压着额角的青筋回答：“我是魔术师不是魔法使哦，更不是专业附魔师。”
Buchak：“……”
闲来无事，本着刺客的职业病，Buchak把整栋远坂宅都转了一圈掌握地形。不过奇怪的是哪里都没看到Emiya，直到Buchak无意中用鹰眼看向天花板才找到那团如火焰般的光芒。
唔，先生这是在房顶上巡逻？好，那他也一起~
“你上来做什么？”Emiya看着轻轻巧巧就翻上屋顶的Buchak问。
“【帮先生一起巡逻。】”
“不需要，你去休息就行了。”
“【谢谢先生，但是我是不需要睡眠的，所以睡不着。】”
“不需要睡眠？”
“【是。因为已经死了，所以不用睡觉和进食，虽然痛觉系统保持完好、受到过强的冲击也会昏迷，但实际上完全不会疲劳。】”
面对一脸“我很有用的请让我留下来吧我保证不吵闹好好帮忙”表情的Buchak，Emiya差点没忍住以手捂脸：“……随便你。”
“【是！谢谢先生！】”
Emiya：“……”啊，又看到了杜宾。
以前也常做哨岗类的任务，Buchak熟门熟路的蹲伏在一个不易察觉的角落里，打开鹰眼开始认真巡查。当然，偶尔会偷看一眼Emiya。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靠在阁楼窗棱上的Emiya低声发话：“你说过，我死的那天……有人来劫刑场？”
“【是的，先生。一共23人，17个中东人，3个英国人，1个美国人，1个俄罗斯人，1个日本人。】”
“……没有生还？”
“【抱歉，先生，一个也没有。】”
“……”心脏疼痛，Emiya有些茫然的看着自己的手心，喃喃自语：“他们没必要这么做，我死有余辜。”
“【——我不同意，先生。】”Buchak离开岗位，站到Emiya面前仰头直视他的双眼：“【先生，他们都是发自内心的。除了他们，您不知道全世界有多少人都想这么做，但是因为各种原因没能实施。】”挫败的垂下头，Buchak低声嘟囔：“【我也很想去……但是在那之前我还是名刺客，在完成对兄弟会的责任前，我没有资格去做丧生率超过50%的私人事件……对不起，先生。】”
沉默在屋顶蔓延。Emiya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放在Buchak的头顶，揉了揉他金棕色的头发。
“【先生？】”
“谢谢。”
“【诶？不，应该是我对先生说谢谢、不对、应该是我说对不起。对不起，先生，如果那天我参加的话，至少能给他们一个正规的行动计划，而不是拖了两年才进行后续处理，说不定您也不会……】”
Emiya稍微加重那只手的力道，打断Buchak的话：“无论如何，能知道这件事，我都要对你说句谢谢。”
眼泪一瞬间涌上来，Buchak低头使劲瞪着双眼，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那太没用了：“Ye...yes， Sir。”
从鼻音听出来对方在哭，Emiya体贴的等了一会，估计对方已经把眼泪藏的差不多了才开口：“你说，你在两年后有后续行动，是指什么？”
“【是的。虽然不清楚原因，但您的尸体被一帮混蛋给瓜分了。我花了一年半来收集他们的资料，最后锁定三个和圣殿骑士有瓜葛的家族，和兄弟会报备后把它们都杀了。】”Buchak说的轻描淡写。但实际上，那一年里连续出现了三场轰动全球的灭门惨案。
Emiya心里的滋味很复杂，原本他还对Buchak抱有警惕，但现在却一路软化。这个年轻人对他的态度真心实意，已经接近疯狂了。远坂凛说的没错，Buchak的确是个狂信徒。
“我不明白——”Emiya低声说，“就算我曾经救过你，你这样子也太过异常了。”
Buchak闻言苦笑了下，低下头：“【或许您不懂，先生。我从出生以来就没有被当做‘Buchak’看过，所有人——包括我的母亲和导师，都只把我看做Harrington，看做是兄弟会的一把刀。虽然我并不否认这一点，因为我确实是以这个目标成长的。】”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有些难以启齿：“【搭档说过，我这样是不正常的，没有人可以不为自己而活。但是……】”
Buchak再次停住。Emiya没有催促，只是静静的等着。最终Buchak抬起头，眼中写满了迷茫：
“【但是，我真的不知道，如果失去‘成为兄弟会最锋利的刀’这个目标的话，我还有什么意义。】”
Emiya怔愣住，面对Buchak那双茫然无措的眼睛，他觉得自己的喉咙被什么东西给哽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但很快Buchak就褪去了那层迷茫，他重新活泼起来，满怀虔诚的说：“【但是先生不一样。先生救了我，只是我，而不是名为Buchak Harrington的那把刀。父母给了我生命，因此我继承他们的遗志成为刺客，兄弟会指引我、赋予我意义和方向，因此我将生前全部奉献给它。而您，先生，您给了我第二次生命，因此我死后的时光全部属于您，这也是我的意志。】”
来自异国的俊美大男孩站在那里，认真而执拗的看着Emiya。夕阳从背后照射过来，那一瞬间他整个人都犹如一幅名画：
“【先生，我什么也不会，但至少我可以做您手中的一把刀。您可以用我做任何事，不论是杀人、劈柴、还是削水果，哪怕您厌烦了把我给折断也没关系，我都只是您的一把刀。】”
被Buchak的话逼的不知所措，在长久的沉默后Emiya偏过头去：“我的世界里，刀剑已经足够多了。”
“【但再多一把匕首也无所谓吧？】”Buchak满怀期颐的看着Emiya，“【我以我的袖刃发誓，先生。】”
“……”
Buchak把这沉默当做是默认，欢天喜地的笑起来，如果不是在房顶上他估计会跳一段恰恰舞来表达自己的激动——当然了，Buchak没学过舞蹈，他只在酒吧里被搭档硬拉着蹦过一段，但这不妨碍他跳起来。
看着Buchak重新蹲回岗位上，身周几乎要具显化出朵朵小花，Emiya头疼的揉了揉额角，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狂信徒？扯吧，这家伙根本就是个疯子。
不过……
Emiya无奈的看了眼Buchak，嘴角微翘。
——这感觉也不坏。
——————
夜幕降临后，三人整装待发去冬木市里巡逻。远坂凛不愧是魔术天才，她在Buchak的枪管上做了特殊处理，让射出去的子弹附带魔法伤害效果，刀具上也有类似的增幅和加强坚韧度的魔术。
“【……真的不是游戏里的那种附魔吗？】”
“【不是呦，只是单纯的魔力伤害而已，是没有属性的。】”
“【嗯。总之谢谢你，远坂小姐。】”
“【只是尽一个盟友的职责罢了，你的战斗力提高对我也有利啊。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出发吧。】”
按照远坂凛的计划，他们要搜索整个冬木市。Buchak的鹰眼能看到魔力、还有一定的透视功能，这对他们来说增加了很多便利，毕竟出色的魔术师是可以把自己隐藏起来的，但那隐藏对Buchak无效，只要身具魔力他就能看到对方。
“【魔力的话，除了你的房子，隔壁街上还有一栋洋房也有魔力，昨晚的那个教堂也是的。】”走在街上，用兜帽遮掩自己金色眼睛的Buchak对远坂凛说。
“【呣，我想你是指间桐的房子吧。他们也是魔术世家，不过早就没落了，这一代甚至连魔术回路都没有继承，是不可能诞生Master的。至于教堂，那里有魔力反应很正常，毕竟——】”
“【等等！】”
“？”
Buchak伸手拦在远坂凛身前，指向远处的一栋大楼：“【那里面有以紫色为主体的魔力，还有大量鲜血……太混乱了，我总结不出来，但不是好事情。】”
远坂凛睁大眼睛：“【那里是两条街外诶……你的眼睛也太让人惊讶了。啊，总之我们先过去。Archer！】”
Emiya应了声，率先朝那栋大楼进发。但在远坂凛和Buchak赶到那栋楼所在的街道时，两人不约而同停住脚步，一齐摆出戒备的姿态。
——在空旷的街道上，莫名响起无数咔唰咔唰的声音，让人想到朝捕蚊灯聚集的昆虫一样将他们包围。
“【骨头……？】”Buchak不怎么肯定的说了句。
路灯忽明忽暗，配合那声音很有恐怖电影的气氛。Buchak反手拔出武|士|刀，另一只手握住枪，突然冲刺出去，长刀横扫劈碎了什么东西。
“【呣，还真的是骨头啊。Buchak，我越来越觉得和你结盟真是赚翻了哦。】”远坂凛认真的调侃道，射出魔力弹击碎好几架走出黑暗范围的骨头架子。Buchak以右脚为支点整个人大力旋转，长刀舞动劈碎一整排的骨人，闪身躲过一具骨架的攻击后他顺手抓住对方颈骨，像扔重物那样扔出去，正好撞上远坂凛身后的一具骨架，那力道让两副骨架都碎了。
几发子弹帮被包围的远坂凛解了围，Buchak一个肘击击退抓住自己胳膊的骨头架子，转身又是一发入魂。
头顶的大楼传来轰鸣，Buchak一抬头就看到Emiya撞碎玻璃倒飞出来，手中握着黑白双刀，踩在对面大楼的墙壁上弹跳起来躲避轰炸。
“【先生！】”Buchak想跑过去帮忙，但周围的骨架太多了，把街道塞的满满当当，他根本就过不去。他眼神冰冷的握紧武器，声音低哑的道：“【——你们这些东西，很烦啊。】”
下方远坂凛和Buchak被龙牙兵包围，大楼上Emiya已经把干将莫邪换成了长弓，以极快的射速和敌人的魔弹对轰。他们在大楼剑飞速跳跃着，变换着位置，红色和紫色的魔力不停的撞在一起产生爆炸。
“哼，看来你就是Caster了。居然靠吸食人类的生气来收集魔力，也非为正统的英雄。”
“啊啦~用那种词来形容我，真是错误的令人作呕啊。”
“原来是魔女吗？抱歉，下次会注意使用正确的称呼的。”
“咯——你说、魔女？”
“怎么，又错了吗。”
“呼……啊哈哈哈哈——！Archer，就冲你这个词，我可绝对不会饶了你！”
“诶呀，貌似被小看了呐。”Emiya勾起嘴角，六箭齐发弹开Caster的攻击！
两个servant的位置不停变换，逐渐从大楼转移到不远处的大桥底端。Caster召唤出数量众多的龙牙兵来拖延Emiya，自己则伺机用魔弹瞄准对方——
“砰！”
“唔——！”Caster即将挥下的手臂突然被子弹贯穿，她诧异的捂住伤口看向攻袭来的方向，却什么也没找到，但紧接着一个圆溜溜的东西就被扔到她脚下。
看到这一幕，Emiya不禁笑了。
比之前的枪击要远远猛烈的多，特制手榴弹的爆炸让物理防御很低的Caster不得不暂时躲避，完全不明白理应被神秘所守护的servant为什么会被这种东西伤到。
一个人影蹿到Emiya身前，刀光闪烁间扫清了一大片龙牙兵：“【先生，这里交给我。】”
Emiya没有说话，他直接架起弓瞄准狼狈的Caster开始蓄力。对方见势不妙企图离开，却被一阵青色的魔力暴雨当头笼罩。
“【哈啊~Buchak，和你合作真是太畅快了，不如你来我们远坂家怎么样？】”
“Day dream（白日梦）。”Buchak严肃正经的回了句。
“呼——你们两个小鬼，让我惊讶了哦。”魔力暴雨散尽后，露出的Caster却毫发无损。
“啧，看来和Caster拼魔术果然是错的。”远坂凛有点心疼她用掉的那颗青玉。但那也不是没有效果，利用这拖延，Emiya成功蓄力后的一箭逼的Caster狼狈不堪，他趁机近身打算送上致命一击，却突然脸色大变的后撤。
“【先生？】”
“怎么了Archer？”刚合力清扫掉一大片龙牙兵的远坂凛和Buchak不解的问。
Caster拿着一把闪电型的匕首，朝着不敢靠近的Emiya低声窃笑，展开衣袍飞上天空。
“Archer，追上去！起码弄清楚对方的基地！”
“知道了。”Emiya应了声，朝Caster追上去。Buchak下意识的跟上去，却在跑了十几米后停下，挫败的垂下肩膀：“【先生的速度好快，追不上……】”
身后的远坂凛扫掉最后几只龙牙兵，双手抱胸喊道：“【Buchak？Archer只是去追踪，应该能很快回来。我们去那栋大楼里，你说过那里面有受害者吧？】”
叹了口气，Buchak转回身朝远坂凛点头：“【是的，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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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Buchak】是土耳其语中“刀”的英文变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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