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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
第五章
记得看过这样一段话,每一段爱恨情仇背后,都有一个寄人篱下的表妹和一个英俊潇洒的表哥。
殷颐芸现在的心情就是这样。只是有些不同的是,表妹不是寄人篱下,表哥却是英俊潇洒,错
了,用英俊潇洒完全不足以描绘出殷颐芸第一次见到马君宜的震撼。或许每个女生心中都有对于男性的幻想。殷颐芸只觉得马君宜的出现简直就象是《大话西游》中紫霞仙子对孙悟空说的“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身穿金色圣甲,脚踏七色云彩来迎娶我。”的心情一样,马君宜符合了她对于男性的一切幻想。
用过饭,殷颐芸坐在书房中,虽然手中握著书页,心却飘到了今日清晨,初见马君宜的瞬间。
乌发束着白色丝带,一身雪白绸缎。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绦,上系一块羊脂白玉,外罩软烟罗轻纱。眉长入鬓,细长温和的双眼,秀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静静地坐在锦园中的长椅上。殷颐芸悄悄地走过去,生怕惊醒梦中人。只见那男子回头,殷颐芸只觉头脑一片空白,心如兔撞,什么奇花异草,怪石嶙峋都不能入眼,只剩下眼前一双钟天地之灵秀、清澈却又深不见底的眼睛,好似把人的魂魄都吸走了。
怪不得,真是怪不得府中众人对于殷颐芸痴迷于马君宜毫无异色,甚至殷父在殷颐芸同皇帝大婚前,不许二人相见也就不难猜测了。这样的男子,果真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合该是闺阁女子最佳的丈夫人选了。
“芸儿”马君宜的声音打断了殷颐芸的遐思。马君宜看着沉默不语的殷颐芸只觉得人世无常,一直当做是未过门妻子的表妹竟有缘无分,前些日子接到家书,昨日同表姨夫的谈话也彻底打消了念头。
“芸儿,这些天姨夫让我修书,你过得好吗?”马君宜低声问道。
“我,还好。”殷颐芸实在不知如何是好,听其他人说自己与马君宜两小无猜、如今看到眼前男子不经意流露出的痛楚只觉惭愧。
“父亲身子不好,母亲让我参加来年恩科,今日就要回府了,你保重。”马君宜清浅一笑,便告辞了。殷颐芸不敢想太多。只是答道“表哥保重。”便无声了。
殷颐芸不敢抬头,只是感觉到马君宜的目光留恋地持续地看着她,却未置一词。
看着马君宜翩然若仙的背影,殷颐芸第一次感受到了穿越而来的无可奈何,再出色的男子都抵不过家族利益,再深刻的感情都抗拒不了赫赫皇权。对古代的皇权,殷颐芸第一次有了震动。
“小姐,您在想表少爷吗?”紫丹一脸天真茫然地问。
殷颐芸索性想要知道府中的事,于是便趁机引出府中琐事。便道:“表哥明日就回去了。”果真,小丫头上当了。
“小姐,我听表少爷身边的奉竹说马大人得了风寒,一直病着,便叫表少爷回去了。”
“是么?”紫丹闻言只觉小姐话中带着难过,又突然想到小姐即将入宫为后,便后悔自己不该提起表少爷,徒惹小姐伤心。便低头沉默起来。
殷颐芸正思量着如何引紫丹说话,只听门外喧哗声。便让紫丹去打听发生了什么。
不久,紫丹兴冲冲地跑回来。气喘嘘嘘道:“小姐,是张姨娘身边的凝月将张姨娘退到了,没想到张姨娘竟然见红了。三个月大的孩子没有保住。”说罢,叹了口气,“凝月姐姐这下可怎么办啊。”便细细将事情的经过一一道来。
原来是,昨日老爷又去了张姨娘那儿,惹得赵姨娘心生不满,她们都是老夫人给老爷指的,可老爷更偏爱张姨娘,已经好些日子没去赵姨娘那儿,今晨老爷赏了张姨娘一对赤金镶贝壳玉兰花耳坠,张姨娘便到赵姨娘那儿显摆了,似乎还说了些不好听的话,这不,赵姨娘就和张姨娘犯起口角来,结果争执中,凝月就不小心把张姨娘推到了。
“那宋姨娘呢?”殷颐芸不由地想起了昨日在膳厅中出言挑拨张赵的宋姨娘。
“宋姨娘在房中抄写《女戒》,一直没有出来。”紫丹诧异道,不明殷颐芸缘何有此一问。
“那张姨娘和赵姨娘一个住在暖香坞,一个住在烟雨阁,离这惜墨屋相隔甚远,如何会在门前吵闹不休?”殷颐芸蹙眉不解。
“啊,对啊,我怎么没想到?”紫丹听着殷颐芸的话也好生疑惑。
“你这丫头,”殷颐芸素手斟了一杯茶,推给紫丹,“喝吧,可是辛苦你了。”
紫丹牛饮而入,“还是小姐好。”
“对了,母亲知道这事吗?”殷颐芸想到殷夫人身为当家主母,姨娘小产这种事,可是要亲自过问的。
“这到不知,只是老夫人已派人将两位姨娘带到春在堂了。”
殷颐芸不由地感到可疑,不管是张姨娘对于怀孕之事的绝口不提,还是她身边的婢女丝毫不知,竟冲撞了主子,最为重要的是向来只逞口舌之争却胆小如鼠的赵姨娘竟然敢和受宠的张姨娘动手?想到上次在膳厅,宋姨娘便煽风点火,暗讽赵姨娘,此次发生如此大的事情却紧闭房门?还有以身体不适为由而多年不理家事的祖母竟在这个当口不顾及母亲的颜面,亲自处理儿子的两个妾氏,着实让人担忧。殷颐芸不免担忧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个对她关怀的母亲。
于是起身道:“随我去祖母房中看看。”
一路上,殷颐芸不断揣测祖母究竟意欲为何,母亲对这事是否知晓,还有父亲对于此事的态度。正想着,便到了春在堂。
门口有个老婆子正领着一众男仆搬来家法,见到殷颐芸到来:“小姐,您来了,别让这腌脏东西污了您的眼。”说着便拦着殷颐芸不让进入。
“江嬷嬷,您这是什么意思,小姐来给祖母请安,您做哪门子主。”紫丹说着便站在殷颐芸面前将江嬷嬷拦住,不让她靠近小姐。
“你个小贱蹄子,”江嬷嬷话音未落,便被从房中出来的碧倩打断了,“小姐,老夫人请您进去。”碧倩瞪了江嬷嬷一眼,“江嬷嬷,还不给小姐赔罪。”
江嬷嬷不情愿地跪下,向殷颐芸赔罪,“小姐,老奴错了,请小姐从轻发落。”殷颐芸连忙扶住江嬷嬷,“嬷嬷说哪的话,是紫丹不懂事,冲撞了祖母。”说罢,紫丹便朝江嬷嬷赔罪,江嬷嬷连道“不敢不敢。”
碧倩看了一眼江嬷嬷,使了个眼色,道“老夫人渴了,还不去将今年宫里太后娘娘赏的贡茶端来?”江嬷嬷见状,便向殷颐芸告退了。
“小姐,您请”碧倩替殷颐芸将帘子掀开。
一进门,殷颐芸只觉比昨日更重的檀香味,几乎将人熏得背过气来。
“老夫人,小姐到了。”碧倩将殷颐芸领到老夫人面前,恭敬地道。
“祖母,芸儿给您请安。”殷颐芸跟着便弯身行礼。
老太太笑得慈爱,只是却不让人起身,殷颐芸感到一阵不安,听到:“芸丫头来了,来,到祖母身边坐。”
殷颐芸缓缓抬头,却见老夫人只身坐在花梨木雕的扇形扶手椅上,身边并无任何坐处,不由地望向老夫人,“都不长眼,不知道给大小姐看座。”老夫人喝道。
殷颐芸忙道:“芸儿不累,芸儿陪着老夫人。”
老夫人语重心长,指着周围前方跪了一地的姨娘和婢女,“芸儿,看看她们,看老婆子老了,一个个吃里扒外,黑心烂肠。不把老婆子当回事。”殷颐芸总觉老夫人话里有话,似乎在敲打她,忙道:“祖母您可不老,小姑母都说您风采如昔,谁敢慢待您。”
老夫人哼了一声,“还是芸儿体贴祖母。”殷颐芸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你看看,你父亲这些姨娘,一个个不知在房里引线绣花,天天只晓得争宠献媚,把孩子都流了。简直无法无天。赵氏行事无状,冲撞了张氏使其小产,鞭笞二十,闭门半年,以观后效。”老夫人轻捻手中的佛珠,微微抬眼,漫不经心道。
殷颐芸不敢接话,只见几个粗壮的婆子将哭得梨花带雨的赵姨娘拖了出去,剩下的一屋人跪作一团,战战兢兢。
满室寂静无声,只能听到鞭子打在身上“啪啪”的声音和被堵住嘴的赵姨娘“呜呜”的呜咽声。不久,鞭子停了,碧倩进门“老夫人,赵姨娘晕过去了。”
“够数了吗?”老夫人低头啜了口茶。
“还差两鞭。”
“那就给她记着,抬回去吧。”老夫人向碧倩招招手。
“你母亲怎么没来?”老夫人看向殷颐芸,殷颐芸害怕极了。
“老夫人,夫人许是病了。”老夫人闻言便将手中的佛珠丢在一旁,阖上眼,“嗯”了一声。
佛珠落在桌上“砰”的一声重重地打在了殷颐芸的心中,不知如何是好。
“芸儿,一会儿去看看你母亲,让她好好顾及着身子,我们这一大家子可离不了她。”老夫人不辨喜怒、不知阴阳的声音让殷颐芸十分忐忑,忙谦恭地说:“是。”便没了声音。
“好了,回去吧。”殷颐芸闻言,连忙告退。
出了春在堂的大门,殷颐芸猛然松了口气,这古代的后宅真是让人心惊胆战。回想起老夫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简直让殷颐芸无从招架,只知道老夫人罚了赵姨娘,却松口放了众人,只是不知道那凝月是何来历,如何处罚。
正想着,便远远看到母亲身边的信芳远远地走来。殷颐芸便急忙和紫丹紫竹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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