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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此离去
月黑风高,头顶云层跌宕起伏,乃是翻墙入室的好时机,西凉皇宫内一处较为偏僻的城墙外,黄荌琪一身不知打哪儿来的宫装,面上依旧是一副人皮面具,看上去倒像是个柔柔弱弱的宫女,但事实却是,除去面具,整个人就是一个女汉子。
整装待发之后,拍了拍十指豆蔻,甜甜的嘴角上翘,浮现一丝狡黠的笑意,如墨黑瞳,霎时精光四现。
此时此处没有侍卫把守这事儿这可是打听了许久,用了不少的美人计才得出的消息,也不知花费了多少银子,荌琪心下可是无比肉痛,要不是过两天就是西潋滟大婚,要不是自己喜欢他,哼,他哪里来的那么大面子,敢让本小姐如此大费周章。
自从那次在客栈那碰见了他,这些个日子无不心心念念着,做什么事情都不顺手,心思总是不自觉的就跑偏,这可怎么成啊......手上的人那段时间,个个都把自己当怪物看待.....接过的单子,那是一个都没成功,不是让自己的属下杀错人,就是自己把佣金弄得不清不楚,自己再东离奋斗了几年的产业,可不能就这样毁在一个“情”字上,于情于理可是不符合逻辑滴,情是什么?我想有就有,不想有就不要,什么时候如此被动过?细细想来,要是再不找他好好说个清清楚楚,自己这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心态那是对自己非常不利的。
既然如此,索性就马不停蹄的赶来西凉,见也要见上一面,成婚?没本小姐允许他敢!
再说了,他那妻子有我好么,横竖一个不受宠的娇小姐,在本小姐眼里可什么都不算,哼,今晚就先去会会那个所谓的太子妃。
想必,随即一个利落的翻身就越过了墙去,回身一看,这城墙还算挺高,方才眼尖的看到墙顶上还放置了倒钩,还好动作干净利索,没在钩上留下罪证,思此,得意之色微微浮现眼帘,眼眸轻佻。
向前走了几步,然身形一定,似是想到了什么,将手伸入裙底不雅观的掏了掏,眼带疑惑,翻找些什么,半响,竟是从裙底掏出了一张五米长卷起来的地图......荌琪如释重负般的呼了口气,还以为不见了呢,那么大一个卷福会不见吗......这个可也是重金之下才套出来重要的宫中路线图啊,精确到每个宫殿的亭子坐落的方向,每个殿内所居住的主人,甚至殿内的婢女人数总管是谁都标明的清清楚楚,安琪打开地图的那一瞬间,心脏每一处都在雀跃着,晓是同往常习惯有关,一旦有什么情报,或者重要的消息落入手中,打开信笺时的心情就像是如获至宝,所以说白了就是身上的八卦细胞异常活跃,也怪不得那日自己的手下会对自己和西潋滟的事情感到无比好奇了,有其主必有其仆,这话是非常正确的。
打开之后,荌琪的一双眼睛,像雷达一样快速的搜索着西潋滟的潋滟殿的所在位置,手指灵巧的按在地图上算了下百分比,合计到现实需要多少路程与时间,一定要精细到不能再精细,毕竟现在自己是闯入者,不得不提起百分之百的戒心。
待荌琪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合上了手中的地图,心算才到此结束,还好不算远,找了一个较为隐秘的路线,来回也就十一公里的路程,但是也要耗时一个时辰,现下应还不算晚,抬首望向空中月,正巧处于正上空,人的最佳睡眠时间,正是防护最为薄弱的时刻。
但是......一双巧手又将地图打开,方才未看仔细,现下又不确定似的再看了看,发现......要不要啊!要不要还没成亲的就住在一块啊!看着地图上潋滟殿旁标注的两个名字,堂而皇之的亮到了荌琪的眼眸,荌琪不得已的向着苍天翻出了白眼。
这也说明了消息真是精细到一定程度了,竟然连半个月前才到达的人都能刻画在案,看来西凉皇宫的人也不全是忠心耿耿的。毕竟能在皇宫内买到这样的消息,可想而知,这个管理上的漏洞,大的可不止一星半点。
去往潋滟殿的路上已经不知道骂了多少次粗话,差不多整个皇宫的人的祖宗都问候了个遍,短时间内,皇宫内的所有人无不感觉宫内阴气沉沉,就连宫外的千青掐指一算,也觉得方才心下闹得慌,如何算也算不准到底所为何事,只隐约估到,这天,要为一个女子变了,是谁,却不得而知。
此时宫内,到处静谧悠然,中秋快到了,周围却还有些许知了的叫声,不曾停歇。荌琪正走在一条林间小道,为了防止不被宫中之人撞见,又有口难言,一路上自己都说自己是潋滟殿的宫女,往来的侍卫闻言,也都没有多加猜测,毕竟听也听说过,潋滟殿的女主人带有两个贴身婢女前往西凉,且样貌都在上层,再看安琪,虽说有平淡无奇的面具遮脸,但露出的眼眸,足以比拟天上的繁星点点,璀璨动人,故此就没多想,只嘱咐了句“夜深,还请姑娘自己一个人少走夜路。”
荌琪闻言,立马堆叠着笑脸灿灿一笑,顿时天地间失了颜色,趁着侍卫被迷糊的瞬间溜走,心下鄙夷,戴着面具也能把你们迷倒......是你们没见过世面呢,还是本小姐的貌美连面具都无法阻挡?怎么想都是第二个答案,当下就更加打心眼里鄙视他们。
秋夜寂静,无风树却自摇,枝上翻腾着一名桀骜不驯的男子,俊目焦色难掩,正是西潋滟。方才一事实在是自己太过疏忽,太过沉浸于自己的悲伤当中无法自拔,从而忽略了婉嬨......是自己不该,不该将以往所有一切都归结到婉嬨的身上,可若不是记忆太过深刻,骨子里透出的对狼深深的愤恨和恐惧......算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此时再提不过是徒增伤悲罢了。
此时最重要的事是先寻到婉嬨,方才自己没注意,恍神间婉嬨已经不知所踪,现已过去一刻钟,若再找不到婉嬨,被人将她的那副面貌看了去可就不好办了。
当下立马继续在树丛中翻越,树枝飞速向后移动着,西潋滟的眼眸目不转睛的看着地上的一切变化,防止漏过一些细节,生生错过了寻到婉嬨的机缘。
此时的婉嬨,已经回到潋滟殿内,褪去了一身的银丝狼面,美绝人寰的面上尽显疲惫,还有脸上被自己划伤的两道血印。
喜儿与乐乐听到脚步声忙迎了出来,本是一脸喜悦的表情,当瞧见小姐一身的狼狈之相时,只剩下满眼的担忧,问也不问,两个人便将婉嬨扶进内寝坐着,乐乐去端盆温水给小姐梳洗,喜儿就在自家小姐跟前检查着有没有哪里受了伤,而婉嬨却是呆呆坐着,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乐乐端了水进来,看了一眼小姐,再看了看喜儿,充满了疑惑,喜儿也不知为何,只好用眼神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小姐已经这么坐着挺久了,自己也不敢先开口说话,一时间内寝中充斥着满满浓韵的悲伤气息。
乐乐见此,只好自顾自的帮小姐整理好脸上的伤口,这手上和膝盖的伤还未好全,怎生又增添了新伤,这可如何是好......到底小姐的选择是错还是对......
“你就是华婉嬨?北护那个不受宠的左相府嫡小姐?啧啧啧......”蓦然间一个人声,在内寝响起。
来者便是黄荌琪,没想到那么快就能寻到潋滟殿,实在是出乎意料,这个地方山路十八弯的,跟女人的心思一样像个弯弯肠子,还能让自己准时到达看来也是自己的轻功尚好啊。
乐乐与喜儿闻言具是一惊,纷纷将小姐围在里面,一脸的警惕,乐乐还大声的叫着“快来人啊~有人擅闯~”经过上一次在悬崖的遭遇之后,这两人的神经变得特别的警觉。
荌琪暗叫不好,立刻飞身将她们俩封住口,点穴,不让她们出声,也定住了她们的动作。就看她们眼神着急,有苦难言的摸样,荌琪却是兴致高高,媚眼一挑,喜悦尽显,喜儿开不得口,只能眼神控诉,恶趣味!
但是低头一看,坐在椅子上的华婉嬨却是一副呆滞的模样,虽说一开始就被这副容颜迷去了魂魄,但是似乎从自己一开始进来的时候,她的状态就已经是如此的了,死气沉沉,再美的容颜,也失去了意义。
没有什么能打破她这个状态的认知,让方才对此有些沾沾自喜的荌琪,开始觉得无趣,心内腹诽,什么嘛......
荌琪伸出手,玩味似地在婉嬨面前试探性的晃了晃,“喂?你傻了啊?”
后来又无聊的拿起婉嬨的头发端在手中把玩,发质还不错,放下头发之后,又开始鼓捣着婉嬨的衣裙,拇指和食指合起,特别嫌弃的翘着兰花指,将婉嬨的上着轻轻挑起一角,怎么那么脏兮兮的......
一旁的喜儿心想,要是眼光能杀人,眼前这位该死的婢女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居然敢这样戏弄小姐!一边想着却又无济于事。只希望小姐能快些醒来,别再呆坐着。
半刻钟差不多要过去了,荌琪甚是无聊,坐在婉嬨一旁,晃着俩腿根子,随即疑惑的开口“你没事干嘛嫁给西潋滟?在北护呆的好好的不就好了。”谁知,这句话却是触到了婉嬨的点,只见婉嬨幽幽抬眼,眼眸无颜色,说道“所以也不必多留了。”
闻言,荌琪有些不明所以,什么?我没听错吧?不多留?那意思就是......
“你要逃婚。”安琪很上道的回应了婉嬨。
婉嬨看了眼前的婢女一眼,“你不是这皇宫中的人。”荌琪撇了撇嘴,她才不稀罕好吗,“我来自东离,我叫黄荌琪。”
婉嬨却是不管她是谁,只开口问了来意“你为何来。”听闻此言,荌琪也不隐瞒,直说“本小姐看上西潋滟,听说他准备大婚,就过来瞧瞧,如果可以看看还能不能将他撬了去。”语毕,还特意瞥了一眼端坐在一旁的婉嬨,想看看她的反应,谁知,婉嬨只是眉梢微挑,并未有任何反应,看来这两人都在“情”字之外。当下微微紧张的心情不知不觉就放松了下来,看着婉嬨也觉得她愈加美丽动人了,得知这个消息的荌琪,心情甚好。
但是只有婉嬨自己知道,表面的一切,不过是伪装,心内的一缸静水,早已因为此话,打翻了,破碎了。
一时间,只听她淡淡的回答“是吗,你打算如何做。”
荌琪闻言,私下想了一大堆,眼眸盘算着,立刻反问“我可以帮你逃离,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婉嬨侧首看了她一眼,示意她继续说。
荌琪娓娓道来“大婚你是一定要参加的,大婚前的这段时间守卫最是森严,所以,我只能助你中秋家宴之时逃走。”
顿了一下,又继续“当然,我帮你也是需要等价回馈的,这个我暂时还未想好,等我想好,我会再联系你。”
婉辞闻言,心下有一个想法开始蔓延。开口“你又如何知晓我会答应。”
荌琪听后哈哈爽朗笑了几下,好不乐趣,“这是我生存的本事,我自然拿捏得准。我信你会逃的。”
语毕,就提起真气,飞檐走壁而去。留下了还在定住发不出声音的喜儿与乐乐,直到很久以后,喜儿这个记仇的个性还是没办法忘记这件事,每每提起,总是哭笑不得。
后日便是大婚,婉嬨心中的计划,也就此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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