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如玉

　　第二日，厄儿自个儿在这殿中呆了一天，直到入夜后，那小宫娥又领着几个小灵蛇抗进一个大木桶来。

　　厄儿想起昨日的事，突然不太想洗这个澡了。

　　那小宫娥走到厄儿面前道：“大王说了，今日为姑娘沐浴的泉水里加了特别的药材，对姑娘身上的伤大有益处。”

　　厄儿“哦”了一声，却站在那里，并没有要去沐浴的意思。

　　小宫娥见状，又俯了俯身继续道：“大王还说，他若想要姑娘，无论姑娘洗不洗，都会是大王的人，让姑娘莫要纠结。”

　　厄儿闻言，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淡淡道：“知道了。我洗。”

　　如那小宫娥所说，这泉水今日泡起来，不仅伤口不会疼，尽还格外的舒服。

　　厄儿闭着眼，轻轻靠在木桶上，准备小憩一会儿。

　　“舒服吗？”一个声音突然在屏风外响起。

　　厄儿知道是伯苍来了，连忙将身子沉在水下，只露个脑袋，一脸警惕的盯着屏风外的身影。

　　伯苍绕过屏风，手里拿着那条桃儿给她的青丝带。

　　厄儿想去夺，却忽然意识到自己正在泡澡，便又缩回身子，皱着眉，不高兴道：“给我。”

　　伯苍看着厄儿被水汽蒸的通红的小脸，还有微微撅起的樱唇，笑了笑：“你自己拿。”

　　“你！”厄儿眼中隐隐有些怒意。

　　伯苍不理会，继续道：“不过一条丝带，丢了也没什么可惜。”伯苍顿了一下：“还是说……这丝带，确实有些与众不同呢？”

　　厄儿不再说话，只是一脸愤怒的盯着伯苍，心里却已是急的七上八下。

　　伯苍又往前走了两步：“你当时给芸豆儿指环的时候，我还好奇，你竟然把最后一个圣物给了别人，还给的这么大方，倒不曾想，你原来还有一个。”

　　厄儿依旧不说话。桃儿说过，这丝带不像其他圣物那样，可以直接形成屏障护她平安，但却能在无形间令她转危为安。换言之就是，这就是个吉祥物。不过，也正因此，这丝带才很少被别人知晓，就算修为高的人，也得拿到面前好好端详着，才能认得出来。

　　她不知道伯苍怎么会突然注意到这丝带，但他竟然认出来了，自己也不要多说的好，免得再暴露什么更重要的信息。

　　而伯苍，本来只是想过来吓吓她，却被那挂在屏风上的青丝带吸引了注意力。他忽然想起，当年他看到的那个画面中，厄儿被锁在冰火地牢里，衣衫早已破烂不堪，只有腰间那青丝带却格外的显眼。他当时便有些好奇，为何独独那丝带完好无损，如今见到，便走近拿在手里瞧了瞧，才发现，这竟然是另一个圣物，而且，还是灵君之首的圣物。

　　想到这里，伯苍心下忽然明了了，她一个凡人被关在那堪比炼狱的地牢中，想必，是有这丝带护着，才能撑些时候。

　　伯苍握着那丝带，一步一步走到厄儿沐浴的木桶前，氤氲的水气若有若无的遮着厄儿躲在水下的娇小身躯，清澈的眸子，有些畏惧却又不甘示弱的紧紧盯着他。他每靠近一步，厄儿的眉头，便皱的更紧一分。

　　等他走到她面前时，厄儿已经屏住呼吸，把鼻子都泡在了水下，只留一双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他伸出手，将那丝带递到她面前，轻声道：“好好收着，万莫离身。”

　　厄儿眼中一愣，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有些诧异的将脑袋慢慢探出水面。

　　盈润小巧的鼻尖上还挂着一滴亮晶晶的水珠，厄儿眨了眨眼，试探的从水里捞出藕段似的白皙手臂，犹豫着朝那青丝带伸去。

　　看伯苍没什么动静，厄儿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从伯苍手中拽过那丝带藏到身后，然后又屏住呼吸，将眼睛以下的部位重新缩回水里。

　　伯苍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转过身，默默的离开了。

　　厄儿不敢再久呆，连忙穿好衣服，系好丝带，悄悄的往屏风外望去。

　　果然没走！

　　厄儿抱着胳膊，开始发愁，昨儿是个意外，可今儿哪还有那么多意外啊。

　　厄儿开始思索，她还有什么事可以引发伯苍的好奇，能再引导他聊聊天？

　　还没思索出什么结果，厄儿便听伯苍冷声道：“洗完就出来。”

　　厄儿迟疑了一下，没有出去。

　　伯苍又道：“若不出来，后果自负。”

　　厄儿立马闪到屏风外：“出来了，刚……刚换衣服呢……”

　　伯苍转过身，踱到厄儿面前道：“明日带你去个地方，今日早些歇息吧。”

　　厄儿小声应了一下，然后目送着伯苍出了寝殿的门，这才放心走到床榻前，安心睡了起来。

　　她相信伯苍不会打着让她早些歇息的名号然后半夜再突然潜进来。恩，正如那小宫娥所说，若他真想动她，她是躲不掉的。

　　月上中天的时候，厄儿早已进入睡梦中，香甜的呼吸声，让坐在床边的伯苍听起来觉得格外心安。

　　伯苍看着厄儿清秀的睡颜，又突然想起那个画面，不禁皱了皱眉，究竟是谁将她关进了那个地牢，是他，还是玄泽？

　　伯苍叹了一口气，未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又要怎样，才能护她平安。

　　第二日，厄儿醒来的时候，伯苍已经守在了寝殿外。修长挺拔的身姿在日光投下的斑驳光影中，竟多了些飘渺出尘的气质，倒和白玉寒有了那么几分相似。厄儿眼中眸光黯了黯，再抬起头时，又强打起精神，挤出一个客气的笑：“大……大王早，这是要去哪儿？”

　　伯苍慢慢转过身，看向厄儿淡淡道：“你若叫不习惯，喊我大哥便是，若还不习惯，喊我伯苍也行。”

　　厄儿心下一思付，喊了一声：“伯苍大哥。”

　　伯苍看了一眼厄儿，没说什么，转身朝外走去。

　　厄儿挑了一下眉，连忙跟了出去。

　　伯苍带她穿过南侧的石峰后，又绕了几条山涧，便来到一个巨大的山洞前。

　　“这是哪儿？”厄儿看着那黑漆漆的洞口，只觉得阴气森然，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伯苍没有理她，径直向洞内走去。

　　厄儿却愣在原地，一时不敢往里进。

　　伯苍停下脚步，转过身，认真道：“没事。有我在。”

　　厄儿咬了咬唇，一狠心，硬着头皮走进山洞里。

　　湿冷的墙壁上，每隔二十步远，便挂着一个火把。火把上缠着的手指粗细的红色小蛇，正朝把芯里不停的吐着红色的火焰。

　　“这火把……”

　　“是火蛇。”伯苍冷冷道。

　　“哦。”厄儿言罢，便不再说什么，紧紧跟在伯苍身后，生怕那些小蛇一时看她不顺眼扑到她身上来。

　　伯苍皱了皱眉，突然停下脚步。

　　厄儿没留意，直直撞到伯苍背上：“伯……伯苍大哥，你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不要跟那么紧，你踩着我头发了。”伯苍没什么情绪的解释道。

　　厄儿一低头，才发现果真如此，谁……谁让他留这么长的头发的。虽然心里这么想，厄儿面上还是尴尬的笑两声：“是，不……不好意思。”

　　伯苍瞥了一眼厄儿，转过头，继续朝前走。

　　又绕了几个弯，伯苍终于带着厄儿出现在冰火两重天的地牢入口。

　　厄儿看着这被熊熊烈火吞噬的地牢，惊讶的张了张嘴巴。

　　“这是？”

　　“冰火地牢。白日被烈火灼烧。晚上则是冰天雪地。日夜交替，从不间息。”

　　厄儿皱了皱眉：“地牢？这也是地牢？那怎么没见有人被关起来？”

　　伯苍看向厄儿：“这里不轻易关人。因为无论谁关进来，只要死在这里，魂魄便无法进入冥界，得不到轮回，只能永远被烈火和冰雪交替折磨，无穷无尽。”

　　厄儿看着伯苍意味不明的眼神，突然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那望向她的眼神，好像……好像被关在里面的人是她一样。

　　果真，下一刻，伯苍便问她：“如果被关在这里的人是你，你会怎样？”

　　厄儿看着地牢中那方被烈火烧的有些干裂的石台和上面散落的锁链，有些恐慌的问道：“大……大哥，你要把我关在这里吗？”

　　伯苍看着厄儿眼中的恐惧，心中一酸，伸手将厄儿揽到自己怀里：“我不会。我宁愿一剑杀了你，也不会将你关在这里。”

　　厄儿愣了一下，那伯苍今日带她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但是，若关你的人是玄泽，你又会怎样？”

　　厄儿睁大眼睛，推开伯苍：“什么意思？”

　　伯苍盯着厄儿，认真道：“我是说假如。”

　　厄儿别过头：“没有假如，白玉寒他不会那样对我。即便他真的做了，也一定有苦衷，既有苦衷，那我就呆在这里等他来救我。”

　　伯苍抚上厄儿的发，缓缓道：“不管将来谁把你关在这里，你都要撑下去，不要死。死了，就没有来世了。”

　　厄儿不解的望向伯苍，却听伯苍继续自言自语道：“晚上凝结的冰雪，在第二日火焰初燃时，会慢慢化成水，从洞顶滴落下来。那时，一定要喝个够，不然被这热气蒸一天，很有可能会脱水而死。进洞时你看见的火蛇，会每日爬到那石台顶上吸食地火，然后继续回去点火把。若是饿了，就等它们吸食地火时抓一两条烤了吃，倒也美味。至于那些时隐时现的鬼影，只要视而不见，倒也没什么可怕。它们除了吓人，终究只是一个魂魄罢了。”

　　“伯苍……”厄儿突然直接喊出他的名字：“是不是，我将来真的会被关在这里？”

　　伯苍笑了笑，刮了刮厄儿的鼻尖：“我随便说说，你莫要放在心上。”

　　离开这座地牢后，厄儿心里像压了一块石头，沉甸甸的颇不舒坦。她不知道伯苍今儿个为什么带她来这里，也不晓得他说那些话是别有用意亦或只是说说。但，不管怎样，她都相信，白玉寒会来救她，而她，会努力活到他来救她。

　　厄儿在自己的殿里浑浑噩噩的过了剩下的半日后，到了傍晚，依旧有宫娥准备了可以治疗她伤口的泉水供她沐浴。介于这几日伯苍的表现，厄儿觉得，兴许，他没自己想像的那么坏，再加上那泉水的疗效甚好，厄儿便痛痛快快的泡了个澡。

　　事实证明，她是对的。

　　别说突然出现在屏风后面吓她，一整儿晚上，都不见伯苍的影儿。

　　那一晚上，厄儿睡得前所未有的舒坦。

　　月上中天的时候，伯苍单手撑着额角，在自己的另一处寝殿里看着那摊开的画卷发呆。

　　“大王……”平沙疾步走进殿中，单膝跪地禀报道：“魔界跟踪血煞的人来报，说灵君已赶往魔界……”

　　伯苍淡淡的瞥了一眼平沙，又将视线投到那画卷中，缓缓道：“四天……要是再久一些，就好了……”

　　平沙愣了一下，不知道大王所言何意，自己更是揣度不出个名堂，便静静的跪在地上，等大王发话。

　　良久，伯苍直起身子，冰冷的视线投向平沙：“那个叫芸豆儿的女娃，现在如何？”

　　平沙一低头：“回大王的话，遵大王指示，这几日一直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伯苍点点头：“先让她同厄儿处上一天，后天再放。”

　　“是。”

　　第二日清晨，厄儿还没醒透，便听到芸豆儿稚嫩的声音从殿外传来：“厄儿姐姐！厄儿姐姐！芸豆儿明天就可以回家啦！”

　　厄儿募得睁开眼，刚坐起身，便被芸豆儿扑了个满怀。厄儿摸摸芸豆儿的头惊喜道：“真的吗？芸豆儿可以回家啦？”

　　芸豆儿乐的直点头：“大王说要送我回去呢！”说罢，芸豆转身朝殿门前的伯苍指去。

　　厄儿这才瞅到伯苍也跟着来了，连忙走下床朝伯苍拜去：“多谢大哥……”

　　伯苍抬手拦住厄儿，没什么情绪的说道：“不必了。”说罢，又把芸豆儿叫过来，掏出轩尤的银簪，当着厄儿的面，插在了芸豆儿一边的发髻上：“我知道你心里不放心，现在我把这个圣物也给她，你总该满意了吧。”

　　厄儿一愣，咧嘴笑了笑：“满意满意，怎么会不满意呢……”

　　伯苍抬眼瞧了瞧厄儿欲言又止的样子，轻声道：“你是不是想问我，怎么突然要送她回去了？”

　　厄儿又一愣，干笑道：“自然是大哥心情好吗！”

　　伯苍笑笑：“随你怎么想。”顿了一下，又道：“今天芸豆儿留你这，明早平沙来接她。”

　　言罢，伯苍凝眉望了一眼厄儿，然后转过身，不紧不慢的离开了大殿。

　　厄儿觉得伯苍今日有些奇怪，却又不清楚到底奇怪在哪里。不过，不管怎样，终于可以把芸豆儿送回去了。

　　这一天里，除了陪芸豆儿玩玩儿，厄儿一直在想，要不要偷偷嘱托芸豆儿几句话，好捎给白玉寒，又或者，写个纸条子什么的？

　　思付一天，等晚上睡觉的时候，厄儿带着芸豆儿泡完澡，便把她悄悄拉到自己面前，小声嘱托道：“芸豆儿，等你回了青城，你帮姐姐传个话可好？”

　　芸豆儿眨眨眼睛：“是找白府的公子来救姐姐吗？”

　　厄儿愣了一下，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芸豆儿悄悄笑笑：“听我娘说，那白公子对姐姐可好了，上次直接去李府抢亲了呢。娘还说，白公子武艺高强的很，抓着那李公子跟阵风似的就消失了，厉害的不得了！”

　　厄儿笑着刮了下芸豆儿的鼻头：“你可真是你娘的丫头，说起别家的事连那说书的都赶不上。”

　　芸豆儿乐的傻笑两声，复又想起来什么，小声问道：“听那些宫女姐姐说，大王对姐姐可好了，姐姐还要回去吗？”

　　厄儿无奈的笑了一下，轻轻的捏了捏芸豆儿的小脸蛋儿说：“当然要回啊，等你回到青城见了那白公子，就告诉他，说厄儿姐姐心里只有他一个，然后……”厄儿想了想又道：“然后告诉他，说那晚是我不对，让他别生厄儿姐姐的气了，再然后就是……告诉他，我会一直等他来的。”厄儿一边想着一边把这些话说完，却见芸豆儿正用手指戳着自己的脸蛋，笑着嚷嚷道：“羞羞羞，厄儿姐姐真不害羞！”厄儿噗嗤一声笑出来，然后故作严肃道：“快睡觉，不然明天不让大王送你回去了。”芸豆儿一听，连忙把脑袋钻到被窝里，立马没了声。

　　等到厄儿和芸豆儿都沉沉睡去的时候，隐在殿外凝神偷听的平沙便悄悄退了下去，径直来到了伯苍处。

　　平沙跪在地上，低声道：“如大王所料，厄儿姑娘果然嘱托芸豆儿让二殿下来救她。”

　　“都是怎么嘱托的。”伯苍斜倚在软榻上，声音里隐隐透着寒意。

　　平沙按原话复述一遍后，伯苍的脸色突然变得很不好。良久，伯苍冷冷吩咐道：“退下吧。”

　　这边平沙刚走，又有另一人来报，说血煞灵君已在魔界，正同魔界少主僵持中，尚分不出高下。

　　伯苍唇角勾起一抹嘲笑：“尺墨竟只有这么点儿本事吗？”

　　那人将头低了低，不敢言语。

　　伯苍坐起身，缓缓道：“再等一夜，等那位灵君坚持不住的时候，放芸豆儿回青城。”

　　底下那人恭敬道：“是。”

　　第二日天不亮，魔界便传来消息，说三公主从恶灵谷收了十万煞灵对付血煞灵君，灵君现在已是自身难保，怕坚持不了多久。

　　伯苍点点头，冷声道：“送芸豆儿回去，既然她是个传话的，就连带着灵君的消息，一并告诉玄泽。”

　　伯苍的视线扫过桌上的束心笛，缚魂纱，还有装着无念雪的小瓷罐，瞳仁处渐渐泛出一点血泽。

　　他知道只要玄泽活着一天，他的王位就坐不踏实。上次，若不是因为有火虞这个假蛇圣，才好不容易将他逼退到人界。这次，若等他带了四位灵君过来，他定是必败无疑。既如此，不如先下手为强，那几位灵君，能少一个，他的胜算，便多上一分。

　　平沙来接芸豆儿的时候，厄儿正在给芸豆儿梳头发，见平沙进来，连忙把轩尤的银簪插在芸豆儿已经梳好的一个发髻上，一脸警惕的看着平沙。

　　平沙顿觉有点苦笑不得，大王将银簪还给芸豆儿，就是为了让二殿下知道，厄儿身上已经只剩一个圣物了，逼二殿下等不及血煞被救便赶到灵蛇界来，好趁他没多少帮手的时候一举击败。
　　所以说，倘若厄儿不把银簪给芸豆儿，他还得想办法骗她给她才行。

　　等厄儿收拾好芸豆儿的时候，平沙便要带芸豆儿离开，厄儿想再送送，顺道儿看看他们是怎么去凡界的，却不料平沙一抬手，然后低头恭敬道：“姑娘请留步。”厄儿只好干笑一声，呵呵道：“那……辛苦小哥了……”

　　平沙一听这称呼，身子僵了一下，二话不说，挟着芸豆儿立马不见了影儿。

　　厄儿站在殿门前，手指抠着门柱，心里突然有些紧张，不知道芸豆儿能不能平安到青城，也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见到他……

　　进入凡界之前，平沙蹲下来，看着芸豆儿，露出一个十分不自然的笑，哄道：“芸豆儿，你的厄儿姐姐昨晚都嘱托你什么了？”

　　芸豆儿连忙捂着嘴巴，摇了摇头。

　　平沙笑了笑，又道：“你若是不想说，就答应哥哥一件事，也帮哥哥传个话，可好？”

　　芸豆儿想了想，放下手，点了点头。

　　平沙眼中精光一闪，用十分和蔼的口气道：“那白府的公子你可认识？”

　　芸豆儿愣了一下：“你也有事要告诉他吗？”

　　平沙点点头：“对。你就说，灵君有难，让他们速去魔界相救，若是去的晚了，去的人少了，怕是不仅救不了灵君，自身也难保。”

　　芸豆儿歪着脑袋喃喃自语的重复了一遍后，一锤拳头，掷地有声道：“恩！芸豆儿记住啦！”

　　平沙勾唇笑了笑，披风在芸豆儿眼前一挥，芸豆儿便一头晕倒在平沙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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