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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早在搬进来时就被白玉寒结了封印的院门,却在“吱呀”一声中,自己缓缓的打开……
一袭紫衣的女子渐渐出现在院里一众人面前。
眉若远山,眼如黑子,白皙的脸庞上浮着浅浅的笑,端庄而大方。额间一颗水晶石在月下发出幽幽的紫光。明明是无风之夜,那女子却好似迎风而立,衣袂翻飞,发丝轻扬,周身如玉般,发着温润的紫光,真正如那天上的仙子下凡,惊艳了院里的一众女花妖。
未等白玉寒开口,那紫衣女子便娓娓道明来由:“舍妹贪玩,在贵府叨扰许久,妾身心急,特来此将舍妹接回。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公子海涵。”
白玉寒将手指搭在弦上,略一思付道:“姑娘说的可是这几日正在被景王追查的飞仙?”
“正是。”
白玉寒笑了笑,波澜不惊的问道:“哦,既如此,姑娘为何半夜来此,还扰了全府安宁?”
紫衣女子微一点头:“妾本无意,只是因府里有邪念,怕伤了舍妹,特以此为警。”
白玉寒皱了皱眉,突然想起那股无端飘来的夜来香,让他心有警戒,倒不知这紫衣女子指的可是这个。
思索片刻,白玉寒复又开口道:“在下定会查清府中恶类,只是……飞仙现在有伤在身,整个青城又贴满了她的画像。姑娘若是将她接回‘原来’的地方,怕是多有不妥。”白玉寒看着那紫衣女子,特意强调了原来两个字。
紫衣女子收了笑容,朝白玉寒投去两道凌厉的目光,白玉寒并未避开,反而直视那道目光,嘴角浮上一丝浅笑。
紫衣女子收回目光,脸上又浮现处刚才那抹端庄大方的笑容,对白玉寒道:“公子说的有理,既如此,舍妹便劳烦公子继续照顾数日,妾先告退。”
白玉寒站起身,缓缓道:“姑娘且慢,飞仙就在房中,姑娘不去见一面吗?”
紫衣女子摇头笑笑:“舍妹贪睡,不喜打扰,明日舍妹醒来,公子也莫要提起今夜之事,以免舍妹伤心。”
白玉寒点了点头,算是应了。紫衣女子也笑着点了一下头,然后院门“砰”一声突然被关上,一切恢复原样,寂静如初,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白玉寒收了琴,想起刚才那紫衣女子灵力之强大,普天之下怕是无人能及,只是,她竟然和厄儿扯上了关系……
不过现下,得先解决掉府里的恶灵。
想到这里,白玉寒面上泛出一丝冷意:“牡丹,府里来了其它花妖,你竟不知吗?”
“公子……”旁边执剑的红衣女子答话到:“是奴婢大意了,这两日却是闻到了其它的花香,但奴婢只当是到了花期,园里新开了些许花,并未在意。”
“现在知道怎么做了吧。”白玉寒淡淡的说道。
“是。”话罢,名唤牡丹的女子执起手中的银剑,朝空中劈下一道闪电,一阵眩光之后,一个身着浅绿色罗裙的女子突然出现在众人眼前,眸子里闪着泪光,娇弱无力的倒在地上,身上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原来是朵夜来香……”众花妖们纷纷窃窃私语道。
“你这女妖,既在我白府安生,还敢心生邪念,说,你有何阴谋?”牡丹将剑指向那朵夜来香的喉咙,目光凌厉的责问道。
倒在地上的女子被这一剑吓得连忙朝后缩了几步,又转头看看白玉寒,突然跪行到白玉寒脚下,抓住白玉寒的袖袍,柔弱的哭诉道:“公子,小女仰慕公子已久,只因修为浅薄,无法在白日里化为人形,只能夜夜守在公子附近。这几日看公子对飞仙关爱有加,心生妒忌,仅此而已,绝无恶心,求公子……饶恕小女吧……”
白玉寒抽出袖袍,淡淡的吩咐牡丹:“废她三百年修为,从此不能化为人形,关在园子里,派人看管。”
那朵夜来香听闻此言,失声痛哭道:“公子……小女修行不易,求公子高抬贵手,小女愿做牛做马,从此绝不敢招惹公子半分……”
“公子……”牡丹插话道,“我等皆非草木,能修成人形,着实不易,若就此废了她三百年修为,实在是……”
牡丹犹豫着并未说下去,其她一众花妖看着这朵夜来香,想想自己修炼时的不易,纷纷求情道:“是啊,求公子饶恕她这一次吧……”
白玉寒皱了皱眉,沉默片刻后淡淡的说道:“既如此,暂且放过你这一回,不管白天夜里,你都在园子里安分呆着,不得跨出园子半步。”
那朵夜来香听闻此言,喜极而泣道:“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白玉寒却并未搭理,转身拂袖而去。
那夜来香用袖子揩着眼角的泪,目送着白玉寒离开,带着泪花的眼眸里,却突然闪过一丝不甘。
这般风姿无双的人,她怎么舍得就这样罢手……
第二日清晨,日头被几片云彩遮住,刮了小小的凉风,李默然坐在书案前,看着景王贴满全城大街小巷的飞仙的画像,眉头紧锁。
他在画飞仙的时候,越发觉得像一个人,但是……怎么可能会是她。李默然笑着摇摇头,若是她,怎么平时连飞仙的半点神韵都没有。
“公子……”知行跪在门外,轻轻喊了声。
李默然收起画像,淡淡吩咐道:“进来说吧。”
知行走进厅内,单膝跪地,皱了皱眉说:“主子,这两日……属下并未见到过厄儿姑娘本人,但是……院里每日都有炊烟升起。”
“知行,你现在只有这些本事了吗。”李默然说的倒是云淡风轻,可是知行听后立马将头叩在地上,紧张的解释:“属下无能,不知为何,每次守在院外等炊烟灭掉的时候就会觉得有些头晕目眩,隐约见到有女子的身影从灶房出来,却看不真切,不敢对主子妄言,只能实话实说。”
“头晕……目眩?”李默然看着知行质问道。
“是,属下不敢欺瞒主上,每当有人从堂屋走出来或者走进去的时候,属下就会头晕目眩,哦,对了,身旁还能闻到些许桃花香气。属下怕误了公子的事,特来向公子禀报。”
李默然眉目低垂,默了一会儿,摆手道:“退下吧。”
知行闻言,连忙点头回了一声“是”,便立马不见了踪影。
待知行离开,李默然又拿出飞仙的画像细细看了一会儿,心里突然慌了一下,这件事,他得亲自去确认。
酉时,天边远远的飘来大片浓黑的云彩,李默然坐在院里的海棠树下,看着即将而至的暴风雨,心里隐隐有了一些不安。
一只白色的鸽子跌跌撞撞的突然扑进李默然的怀里,李默然愣了一下,然后不紧不慢的抓住它纤细的脚踝。
是老夫人的鸽子。
李默然皱了皱眉,取下绑在鸽子左爪旁的字条,打开来看,确实是老夫人的字迹。
“终于到了走下一步棋的时候了……”李默然喃喃自语着。
“公子……公子?”
李默然突然回过神来,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竹月,揉了揉额角,轻轻问道:“伤好些了吗?”
“公子的药已帮属下解了寒气,剩下的皮肉伤,无妨。”竹月的声音有些虚弱,但字里行间仍如往常一样,带着对公子的敬畏,带着对世事的冷漠,包括对伤痛的不屑一顾。
李默然将鸽子递给竹月,淡淡道:“去准备下,今晚我们要出发。”
竹月皱了皱眉,谨慎的问道:“公子……是下一步棋吗?”
“嗯。”李默然闭上眼睛,继续吩咐着:“你去告诉景王离开的事情,让他也准备一下,另外……想办法支开景王半个时辰……”
“是……”竹月应声答道。
“最后……陪我去看看厄儿。”李默然说到最后,微微抬了抬头,半眯着眼睛,看了看云缝中洒下来的些许日光,自言自语道:“她应该是在家里,好好呆着的……”
入夜,暴雨从天边席卷而至,竹月为李默然打了伞,一起从后院离开。
“景王那边办妥了吗?”李默然淡淡问道。
竹月点点头:“公子放心,景王听说今晚要走,急着跟飞仙楼的头牌道别呢,哪有功夫来找公子的事。”
“嗯,那就好。”李默然轻轻叹了一口气,朝厄儿家走去。
暴雨敲打在灰色的院门上,留下片片的水渍。外门没有上锁,屋里也并未有烛火。
“兴许……是睡了吧。”李默然自言自语道。
在门外站了许久,李默然握着门环,轻轻叩了几声。
片刻之后,院里传来“吱呀”的开门声,然后是一个女子轻柔的问话:“是何人在叩门?”
是厄儿的声音,李默然的嘴角浮上一丝浅笑。
竹月闻声,连忙搭话道:“厄儿姑娘,我是竹月,我家公子今晚要离开青城,特来向姑娘辞行。”
院门被打开,李默然看着眼前的女子,眼里透着融融的暖意,他唇角带笑的问道:“厄儿,这几日,在家里呆的可有些闷?”
眼前的女子似乎愣了一下,转而眼眸带笑的答道:“多谢公子关心,这几日呆的并不闷。”
李默然点点头:“嗯……明天,你就不避在家里躲着了,我和景王要去一趟京城,你若有事,可到我府上差人告诉我。”
“……公子,为何要去京城?”女子微微侧了头问道。
李默然垂下眼眸,思付道:“我想护你周全,所以,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你在这里好生呆着,等我回来。”
女子闻言抿嘴笑了笑,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风吹的有些大,李默然看见她额前的碎发被吹的有些乱,便犹豫着伸出手,想要帮她捋到耳后,而她也并未闪躲,只是笑着将头低了低。
李默然嘴角浮上一丝浅笑,轻声道:“那你……早点歇息吧,我……要回去了。”
“嗯……”女子抬起头,看着李默然,眼眸中也带着满满的笑意。
待李默然离开,那女子关了院门,一转身,化成了昨夜出现在白府的紫衣女子。那紫衣女子轻倚在门后,看着吊在树上的桃儿,冷冷的问了一句:“你笑什么。”
“不像,你学的一点儿也不像。”桃儿把自己倒挂在树上荡着秋千,轻轻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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