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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失去
火海,望沿回来时看见竹林的第一眼便想到了这个词,那不是清雅迷人的竹林,而是一片炼狱一样火光冲天的火海,还在燃烧着的竹屋像个血盆大口的怪物,如此的触目惊心,若是竹屋毁了,竹林毁了,那么里面的人呢?谷言,落逐,小哥…还有回儿……
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们都不见了,为什么只留一个燃烧着的竹屋给他?
不论他怎么吼,怎么喊他的名字,回应的也只有凛冽的风声和噼啪的烧焦声音,竹子燃烧过后的味道并不难闻,但在他看来还是如此的不堪,熏得人想要流泪。
“回儿……”
头脑有些不清晰,看不清眼前的事物,耳边没有任何声音,推测不出自己现在在哪里,唯一明朗的只有伤口的疼痛,“唔…”撕裂一样的痛感让被束缚住双手的莫回闷哼一声,试着动了动,回应的却只有锁链的声音。
垂着眸忍住头痛努力地回想,望沿走了之后自己很平常的等他回来,天上突然乌云密布,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一阵强光刺进眼睛,他看不见东西,只能听到谷言和落逐的声音。
“凭这些杂碎便想抓我!你们也太小看我了!”
“如果你们肯放过他,我就跟你们回去。”
“落逐!”
“放过他?可笑,落逐你尊为天神,居然与魔为伍,成何体统!触犯天条罪不可赦!”这次是一个陌生的声音,粗犷豪放。
“既然如此……落逐恕难从命!”
“如果你敢乱动,我们便杀了他,”何等威胁的语气。
突然感觉到一种冰凉的金属触感蔓延在颈间,“我和落逐的事不要牵扯其他人!放开他我跟你们走!”
“束手就擒吧,孽障。”
……
“不要乱动。”
终于听见有人说话,他抬眸望去,谷言和自己一样被粗大的锁链绑在石柱上,那身原本雪白的狐裘已变成暗灰色,布满了明显的烧焦痕迹,谷言像往常一样冷着脸,只属于魔的邪肆却掩饰不住,“乱动的话会更疼。”
“对不起……”回想起原委,莫回感觉到了愧疚。
“为何说对不起。”
“如若不是我……你们也不至于被抓……”
谷言轻启唇瓣,话在嘴边又被落逐的声音堵了回去,“是我们先把你牵扯进来,不用说对不起。”
“他们准备怎么处置我们?”
“我私通别族,应该是逃不了死罪了,”他语气淡的像在说别人的事情,听见了的谷言却激动地吼出声来,动作的幅度带着锁链发出声响。
“他们若敢碰你!我便大开杀戒!纵使是高高在上的天界!我一样推翻它!”
“口出狂言罪加一等!”莫回认得这个声音,是在竹林里抓走他们的人,现在一看,是个彪形大汉,火红色的胡子和头发,饱满结实的肌肉上满是怪异纹身,身后背着一把足有一人高的巨斧,上身只有两条用来固定巨斧的黑色皮带,古铜色的胸膛裸露在外面,散发着火热的朝气。他说着朝谷言伸出布满厚茧的巨大手掌,握了握拳,谷言身上环绕着的铁链立刻有了生命一般收紧,被勒紧的人疼到脸色发青,依然不肯出声,锁链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住手!”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莫回就这么大声喊出来,他不是不知道后果,却还是控制不住。
大汉出乎意料的收了手,抬起赤裸的脚走向莫回,粗糙大掌一把捏住他细滑的脖颈,“小仙,这事本与你无关,你何苦被牵扯进来。”
“咳……”他被掐的难受,忍不住咳出声来,嘴上却还是不输,“若不是你用我……威胁他俩……我又怎会被牵扯进来……”高大的身躯对比着莫回的纤小,他稍微一用力,莫回便会断气死去。
被巨大的影子埋没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莫回讨厌这种压迫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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