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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病发
莫荆途冷冷地打断她:“你让开!”言摆一时被他的话给镇住,但仍然是双臂大张立在门前不让他进去:“相爷吩咐过了……”
莫荆途冷笑一声:“相爷吩咐?别说你们昨天办事不利,让人明目张胆的将她从相府劫走,就是刚刚你睡在这我都可以随时把你赶出相府!”
言摆愣住半天回不了话。
她和言求是相爷从牢狱里救回来的,相爷虽直言说是看中了他俩的武艺,平日里对二人也是不错的,相爷虽对人冷淡,但至少有个定性。而荆途公子却喜怒无常,让人打心底里直害怕,而他在相府里的地位仅次于相爷,言求不敢多言,只得悻悻的让了道。
莫荆途正要推开门,唐止走了出来,她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内衫,没有穿鞋,赤足走在光滑的地板上,一股沁心的寒意从脚底传到身体里,让她更为清醒。她心有不悦道:“吵什么?我还能淹死在这浴缸里不成?”她虽是对着言摆说话,莫荆途却觉得她是有意无意在说与自己听,他看了半晌,忽而笑道:“是我过于担心了。”
他在中院里等了一个半时辰之久,备好的饭菜热了好几回 ,也迟迟不见她来用膳,心急之下居然想要闯进她的浴室,莫荆途垂下眼,是什么时候?他已经沦落为这般模样!
“还请相爷去用膳。”莫荆途不动声色。
不等唐止回话,他却邪魅一笑道:“我既是凤来仪的琴师,还得回去才好。”
唐止听他语气,似乎是非常乐意而为之,只是隐约中又含着几分的怒意,她刚想开口,莫荆途已经越过大门走了出去。
夜里又开始下起雪来。
莫荆途出了相府,也不见他备马,趁着夜色在房顶飞身越过,动作之快,不过一刻钟的时辰他就已经来到了凤来仪。
凤来仪位于京城繁华地段,平日里多有达官贵人来往,这个时辰多半都是和姑娘在房里欢好,楼里并不见多少人,他才走进去,苑戈就已经迎了出来:“公子,怎么回来了?”
这一个月来,他大多数都是在凤来仪里住着,她原以为唐相出事,公子会留在相府,哪知他竟还是来了,欣喜之下命人备了酒菜,那酒是她亲自酿制,取自不归。
“公子,您尝尝,这是才酿好的。”苑戈将酒倒进杯中,一股清纯的幽香随之溢出,杯中的酒水清纯透彻犹如明镜,他心中烦闷,尽数倒入喉中,呛得他口中辛辣难受。
苑戈面有诧异,却也不阻止,一壶不归很快就见了底。
又吩咐她再去拿酒。
房里的熏香甚是好闻,淡雅宜人,他躺进榻上闭目,却听见身后传来细微的响动,他以为是苑戈将酒拿回来了,便问道:“这么快回来了?”
没有回声。
他不由侧身睁开眼,才一动,身上便有一股莫名的燥热传来,尽管是冬季里天寒地冻,也压抑不住他下腹窜起的热意。
这种感觉?
他心中一凛,外袍和内衫都被他解开了大半,露出了麦色的胸膛。他撑着站起来,却又惊觉浑身使不上劲,才沾地,他险些滑倒。
却有人扶住了他。
那人穿着一身玄色的百褶长裙,发丝随意挽着,脸上娇媚百转,甚是动人。莫荆途微微一笑,已然吻上她的唇。
香甜可人。
她含笑看他:“荆途,你可有想我?”
这个是自然,莫荆途不语,脸上仍是一片笑意,他揽住她,双双跌进榻中。他欲要除去她身上衣衫,却见她翻身横跨在他身上,弯下身子慢慢吻上他。
这个场景他梦中不下千百回,如今如愿以偿,果真是十分欣喜,莫荆途缓缓地闭上眼,任由那人伏在他身上亲吻。
原是浅尝辄止,却又越来越急迫,她褪下他衣衫,在他胸膛上重重地咬了一口,他吃痛,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一手将她双臂箍在身下,果然见她脸上一片绯红,说不出的娇媚。莫荆途埋进她颈中,在她耳边轻呼唤:“阿簌,阿簌……”
身下的人浑身一僵。
胸前一凉,他已接掠过脖颈转而向下吻去,隐约见到她胸前的春光,只听她低沉呻吟,莫荆途再也抑制不住,正想抽身而入,身上陡然传来一片寒意侵来,冰冷刺骨,他一惊,身上燥热已然不在,细看身下那人,不是苑戈还是谁!
莫荆途浑身战栗,周身散发着戾气,他伸手掐住苑戈的手,眸中尽是冷意:“苑戈,你好大的胆子!”
他厉声呵斥,苑戈虽是有错在先,却也心有不甘:“公子我已经长大……为什么你不肯……”她陪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他既然肯和楼里的其他姑娘欢好,为什么就是不肯要她?那些庸脂俗粉哪里陪得上公子!
“你做了什么?”
以他千年的修为,不至于就栽在了几杯不归里,不归虽能够让人入幻境,却也不至于让他失了理智,他抬头,蓦然瞥见了燃得正旺的香薰,他脸色陡然一变,握着她的手更紧了几分:“你居然给我下药?”
眼看被他看穿,苑戈也不反驳,漠然相对。
身体一阵一阵的冷意传来,他无暇再和苑戈周旋,只是将衣服穿好兀自走了出去,待他回到相府,果然见府中通火灯明,言求和言摆二人在她卧房里急的手足无措。
见他进来,二人心中巨石顿时落了大半,心下却疑惑,他们派出去的人不过一阵,竟这么快通知了公子吗?言摆道:“公子,相爷病发……”
他径直坐到床沿将唐止揽到了怀着,但见她双眼紧闭,睫毛和头发上沾上了雪白色的霜,脸上毫无血色,整个身体寒冷如冰,颤颤发抖,口齿不清:“冷…好冷…娘……”
“有没有煎药?”
言摆有些哆嗦:“回公子,离相爷发病的日子还有两天。”
莫荆途面色一沉:“那还不快去?”
“是、是。”言摆和言求紧接着就奔出门去,但见二人走远,莫荆途立刻咬开食指,小心翼翼地放到她唇边,任她吸食,很快她身子就有些许暖意,莫荆途又给她盖上了京罗被,这是京城质量最为上乘的被子,甚是暖和。
似乎感受到身边的热源,唐止不由得更贴近他,莫荆途先是一僵,接着心底里一片柔软化开来。但是眉心里是挥之不去的忧愁,唐止的寒毒原是每月二十五才病发,而这个月却提前了俩天,他转念一想,大概她是昨晚在破庙受了风寒,诱发寒毒发作。
他身体传来的寒意,原来是唐止寒毒发作时他身上的反应,他和唐止签下了血契,所以就能随时感受到唐止,而那日她被京天霸劫走,原是他在凤来仪里宿醉没有反应。
言摆端着药进来的时候,他怔怔出神,有些恍惚,竟像没看到一般,言摆忍不住低声唤道:“公子……公子……药熬好了。”
莫荆途听到她叫唤,方才回过神来。药是火灵芝配着千年人参熬的,莫荆途给唐止服下,再有之前她吸过妖血,她体内的寒气才慢慢散去了。
言摆心里欢喜得紧,似乎只要有公子在,没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她不免又忧愁起来,好像公子一直都在收拾自己和言求的烂摊子。
唐止服过药,莫荆途就挥手打发言摆回去了。唐止提前病发还是头一遭,莫荆途权衡再三便守在了外厢,他平日里少有睡眠,躺在床上睡不着,隐约听闻唐止房里传来的呢喃:“二娘…你不要…害我娘…爹…你救救娘……”
她话语极乱,迷迷糊糊说什么二娘虐待她,爹爹也骗她云云,大概是太过难堪的过往,说到后来竟然带上了哭腔。莫荆途正想起身去看个究竟,她突然又安静下去了。
莫荆途不禁想起五年前初见她的那个黄昏,她奄奄一息地躺在乱葬岗的一堆尸体里,浑身伤痕满是血迹,他花了整整几年的时间才让她身体逐渐好转,然而她体内的寒毒却一直没有办法根治,五年的时间里他只能用妖血和火灵芝来压制她的寒毒,才渐渐有了好转。
这样折腾了差不多半宿,唐止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她自前晚被劫去就没有进食,醒来时饥肠饿肚,恍惚中似乎看到了有人坐在窗前,唐止原以为是言摆守了一夜,撑起身子,抬眼才发现是莫荆途,光影照在他身上,衬得他一身衣服艳丽照人。
他转过身来,脸上带着不羁的笑意,似有关切之意。他走到床边,仔细看了她面色,说道:“你身体恢复了。”又问道:“可还有不适吗?”
唐止淡淡地答道:“没有,劳烦你挂心。”
他起身退了出去,待她梳洗完毕,言摆端着盘子走进来,隔着好远唐止就闻到了香气浓郁,顿时觉得腹中空空如洗,盘子里原来放着一碗白粥和几块栗子糕。她以前吃惯了山珍海味,从不觉得一碗白粥也可以这般可口香甜,吃完了,言摆又从厨房里端来药递给她道:“相爷,这是公子吩咐煎的药,您趁热喝了吧!”
唐止静静看着那碗药汁,面色稍缓,她幼时遭家人设计毒害,除了母亲疼她,再没人肯对她好,荆途虽和她是各取所需,但到底对她还算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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