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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是命数嘛？
在魔族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宛若静止的时间，天色永远都是灰暗暗的，毫无光彩。
顾慕烟从偏殿走了出来，她已是一具没有血液的躯壳，能够苟活……不经自嘲起来，不过是靠着耿斯那大半的魔力，曾经信誓旦旦说要杀了他……
可如今竟是他救了自己……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够撑多久，或许连着九九八十一天也活不过……
她的生命已经毫无预知，可她不可以放弃每一秒钟，少恭已然闭关筑造他的身躯，那么她的使命也该完成了……
她终究是会失言的，少恭，这样的一个仙人，她如何有福气能够拥有他？
顾慕烟望着魔族无边无际那灰暗的天空，眉间有化不开的忧愁，爱你的心不变，可我却无法一直陪着你。
苦涩的一笑，这便是命数嘛？她不会就此罢休的，仇要报，人要杀……亦要救。
经过长时间的煎熬，风晴雪等人早已无力支撑，累的都坐在地上，强撑着疲惫的眼皮。
大殿之门推开的那一霎那，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门口那一身红衣女子所吸引，随风飞扬的长发，飘逸的红衣，配上那邪魅红眸。
红衣白肤，红白相间，美轮美奂，妖艳无比。
这样改变，这样的震撼，这样的她，是经过七七四十九天时间，她彻底改变了自己，顾慕烟双眸中的血腥感，每扫视过的人，角落，还是物品都好似被灼烧过一般。
火辣辣的热度，就告知了他人，她内心的怒火。
“烟……烟……”耿斯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同样吃惊的望着她，知道她会改变，却不曾想过她的改变会如此之大。
他这一生的魔力在她的身上反而比在自己的身上更加强大百倍，她的身躯就好像专为魔族所建造的一般。
她注定不是一个平凡的人了。
“悭翰呢？”那一声音的叫出口，就连自己都有些震惊，那般自傲，那般命令，那般慵懒，似乎慵懒的、命令、自傲是魔族人专有的特性。
“我自是知道，你会来找我。”悭翰从内殿走了出来，面上多是疲惫之色。
见到他的那一霎那，红眸闪耀，似是千千万万的温泉蛇族之人的眼眸都怨恨的看向了他，他却只是垂下眼眸，深深痛……
“知道便好，你欠下的多少条我族之人的命，便是你死千万次都是死不足惜的。”只要一想到那么多的族人死在她的面前，她心底那一份燃烧着的怒火便似乎灌溉了油一般，更加火烈。
气恼的一掌打向了悭翰，凌厉之色分毫不减，悭翰应掌倒地，强撑着虚弱的身子。
“这两百年来，你可是功力败退了？竟连当年的一丁半点都比不上！”顾慕烟似又了然一笑，“啊……我怎么忘了，当年你是借助的魔力呀，不然……”
沉下声音，“你连我表哥的一个手指头都碰不到！你就是一个废物！如果没有我的表哥，你早已经死了，你个恩将仇报的废物！”
“我不是废物！”悭翰愤怒的站起身，“我不是……我不是！”可有失落的自嘲起来，“不……我就是一个废物，彻彻底底的废物……”
“哈哈哈哈哈……”顾慕烟含杂着泪水大笑起来，一直一直笑着，响彻整个大殿。
殿里的每一个人都被这笑声所感到尖锐，他们旁观着，全然不明这到底是在上演哪一出戏码。
许久，笑声戈止，“你终于肯承认了？”一掌又挥了过去，本是站起的身子又摔倒在地上，“废物废物废物！你起来啊，你还手啊，你的曾经的气势都在哪里？拿出杀我族人的气势啊！”
说着说着，她亦哽咽，跌坐在地上，“曾经……我们也是挚友，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我恨你，我恨你……不……我爱你，是我爱你……”悭翰摇着头，“不……是你不爱我！你不爱我！”
悭翰猛地爬到顾慕烟的身边，抓住她的肩，摇晃起来，“你也嫌弃我，你也觉得我是废物！所以你不爱我……所以你只爱你那个完美的表哥……而我呢？我呢！”
*
悭翰是一条水虺，众所周知，水虺貌丑，可温泉蛇却是美艳无比，天生有优越感的温泉蛇族，总是会嘲笑漆黑又丑陋的水虺。
然而不仅如此，悭翰偏偏还是水虺族最差劲的水虺，修炼了百年仍旧毫无成果，被水虺族排斥，唤之“废物”，温泉蛇族见他自然而然的嘲笑之“废物”。
久而久之他便有了自卑，不甘心，恨……凭什么这么说我！难道修炼无果就是我的错嘛？
一日，被水虺族人和温泉蛇族人两拨人马欺负时，正好遇上温泉蛇族最优秀的青年，泉澈！
泉澈救下了他，不知为何两人就情投意合成为了好友。
自此虽是顶着‘废物’之名的悭翰，大家却也不敢对他多有嘲讽，谁敢和温泉蛇族的泉澈所抗衡？
而悭翰也争气，跟着泉澈修炼，倒是颇有成就，渐渐地他也出落的完美，也有了自己心慕已久的女子泉蜜。
不管在温泉蛇族还是水虺族，只有泉蜜和泉澈是不排斥他的，不觉得他是废物，他的这颗心都遗落在这两人身上。
一个挚友，一个心爱之人，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心爱之人爱的是自己的挚友，那个完美到极致的男人！
难道他的改变还不够嘛？难道他就真的比不过泉澈嘛？他不甘心……
心底那深藏已久的恨，连着新恨在一瞬间一并爆发出来，他不会放过他们的，不会！
私下结交魔族，带着魔化人杀尽了温暖蛇族，就连他的挚友也一起杀了，唯独留下泉蜜，他挚爱的女子，他下不了手。
本以为她会自杀，却没想到她竟然还活着，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族人被毁，自己所爱的男人死了，她一个弱女子还能活得下去嘛？
*
“你为什么不爱我，我真的比不上泉澈嘛？就连现在，你爱的人，也不是我！不是我！”悭翰失控的大叫！
“你该死！”顾慕烟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对于悭翰她不是没有情，但只是友情，毕竟是好友，她亦会心痛，她抓住自己的胸口，“我们把你当成好友，你却杀了我全族之人，可我依然会因为你感到心痛，不忍，你呢？杀我族人之时，可有一丝的不忍心？一丝的悔痛？你竟可以残害我全族后还能心安理得的活在这里？”
“你怎知我不悔？可我也恨！我也恨！为什么这般对我！”悭翰重重的锤地，“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
“就算杀了你，我族人也回不来了，再也回不来了！”天啊，说好的要报仇，为什么……为什么我下不了手，下不了手……
悭翰早已懊悔的头靠在地上，两百年未曾留下的泪，终于掉了下来，一滴一滴的滴在大殿的地上，“澈……澈……”
我的好友……我这一辈子唯一的朋友，我杀了他……是我杀了他……
“你不配叫他的名字！”顾慕烟将他拉了起来，又推到在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既然你那么不愿承认自己是废物！我就让你变成废物，一辈子成为一个废物！”
“废物？是不是废物我早已不在乎……”悭翰认命的闭上眼，顾慕烟颤抖的握紧拳头，不可心软！决不……
“我会把你放回榣山水虺族，一辈子，生生世世！”
就在她要废他魔力时，“会不会太残忍了？他已经忏悔，为什么不能放过他？逝者已逝，节哀顺变！何不好好珍惜眼前人呢？”
风晴雪悲天悯人的心总是能够在任何时候发挥到极致，顾慕烟望向她，“哦？照晴雪这么说，被他杀死的生命都好像不是命了一般？难不成只要我杀了人，在对他说声抱歉，我就可以免罪了？”
“话不是这样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只要诚心悔过，大家是会原谅他的。”
“哈哈哈……”好似听过一个最好笑的笑话，“若你幽都一日之间毁于一旦，你还能这般心平气和的对着你的仇人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那我便放了他！”
“你……”
“我没你这般大度，没你这般气量，我们本就不是同类人！别多管闲事！不然我连你一起废了！”警告的瞪了她一眼，在风晴雪等人面前撒下一个结界，谁也不可靠近。
“等一下，等一下……”风晴雪焦急的叫了起来，顾慕烟不耐烦的看向她，“苏苏呢……”
“晴雪……”从殿后看见一个透明的躯体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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