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Lets have dinner

　　“今吉君，今吉队长，人选已经决定好了吧？不告诉当经理的是不是不太好？”

　　“哦，决定好了哟，但我想你应该知道了的。”

　　“如果是青峰大辉的话，那我就是猜到了。”

　　“看吧，你那么聪明，一定会知道的。”

　　“但男人不喜欢太聪明的女人。”

　　“没有这回事哦，男人只不喜欢长得不够好看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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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这个理论，“前辈觉得我长得够不够好看”或者“前辈会不会不喜欢我，又会不会喜欢我”这种问题高田雪绪从没问过，表现得对今吉的审美品位很不感兴趣。的确她的观点多加一个定语会更加准确：男人不喜欢长得不够好看又太聪明的女人。

　　看来桃井五月长得是好看的。

　　帝光粉色头发的球队经理正被一个献殷勤的男生缠着，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看得出来不是很乐意，于是高田雪绪上前插到两人中间：“桃井同学，介意我和你一起看他们的比赛吗？”

　　“不啊，一点也不介意，”相反，很乐意，比起追她的学弟的话，“那个，你是桐皇的高田前辈对吗？”

　　“桃井同学什么都知道啊。”

　　“前辈也知道我嘛，彼此彼此啦。”

　　同样都是以收集数据见长的球队经理，但高田告诉过今吉，如果青峰加入了桐皇，那她就会退出。“你对青峰有成见？”当时那人眼镜后的眼睛眯得好像很无辜。

　　“青峰若来到桐皇，桃井也会来，一个球队不用有两个经理，我不如她，自然是我辞职，”阐述事实的口气，她看出对方对于她的回答一点也不惊讶，显然是早已知道她的理由，“今吉前辈，明知故问是好习惯，但不适合你。”

　　“没有哦，确实是不知道才问的。”明明是关东人，操什么关西口音。

　　“今吉前辈，”她没有继续那个话题，“一起吃晚餐吧。”

　　一起吃晚餐吧。

　　说完这句话她才发现几秒前还在她旁边的今吉翔一不见了，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落单很糟糕，连问人都问不到。但既然目标在于青峰大辉，那他应该会去体育馆。

　　这个时候，正值学期末，国中三年级面临升学。各大高校篮球部理所当然地将视线放到帝光“奇迹的时代”之上。桐皇的教练原泽克德目标明确，不像有些学校漫无目的企图游说全部奇迹。桐皇只要青峰。

　　镜头转回当下，今吉不在体育馆，青峰也不在。

　　场地中，篮球部二军正在进行一对一练习。平心而论，高田赞赏他们明知会被“奇迹的时代”掩掉光芒却仍没退出的精神，除此之外她不作评价。

　　“高田前辈，我们来猜他们谁会赢吧。”桃井狡黠地眨眼，笑得古灵精怪。

　　是“我”而不是“我们”吧，你怎么可能不知道。高田在心里纠正，然后指向其中一组的一方：“十秒内，他要输这一球。”

　　九秒，正确。

　　手指依次指向会输球的一方，预测没有任何失误。

　　“高田前辈好厉害啊，”语气倒一点也不惊讶，桃井接着又接上一句不明就里的话，“虽然只是B……”

　　指的是……罩杯？

　　高田总对那些胸大无脑的姑娘嗤之以鼻，说她们脑袋里大概和胸部里一样全是脂肪，比喻恶心了点儿。但桃井不一样，高田更愿意相信她的大胸里本身也是脑子。

　　“赤、赤司君！”突然桃井从座位上弹起来，因为自家红头发的队长走了过来，“那个，这位是桐皇篮球部经理，高田雪绪前辈。高田前辈，这位是赤司君。”

　　世界上不能惹的第一类人是矮子。

　　赫鲁晓夫一米六；拿破仑一米六八；斯大林一米六八……相比之下，赤司征十郎只是“不高”，但不代表他就能去惹。高田于是站起，微微欠身：“初次见面，赤司君，”语气很谦逊，她对他微笑纯属礼貌，“今天，青峰君没来训练吗？”

　　“阿大，不，青峰君已经有好几天没来训练了啦……”桃井凑在高田耳边，替队长作了答。

　　“独孤求败？”体育白痴什么都不缺，就缺败。

　　赤司对她报以一笑，微微眯起眼：“贵队有信心说服我们的王牌？”

　　“那赤司君认为，我们该不该有这个信心？”问题抛了回去。

　　“现在的大辉缺少了些东西。”听起来好像答非所问。

　　“赤司君说的一定不会有错。”语气七分认真，三分讽刺，敬他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独働裁者姿态，某些角度上看活像盖世太保。赤司当然会听出来，但高田知道他懒得在意。

　　“但桐皇不会改变心意？”陈述事实的语气来讲出问句，是不是不太有诚意？

　　“独孤求败，一定有一场比赛，青峰君会输，只不过没有人比他更能够给桐皇带来胜利。”球队选择球员，重要的不是看中而是适合，球员只有在最适合的队伍里才能发挥最大的能力。

　　赤司发出一个轻笑，眼睛闭了闭又睁开。又不是波斯猫，长的什么异色瞳。“哦，桐皇就那么愿意招收一个明知会输的球员？”枫叶红色的头发鲜艳得晃人眼，“高田经理应该知道，比赛也像弈棋，一步失误，全盘皆输。”

　　“他或许会输一次，但之后他会继续赢下去，”带关西腔的声音从高田身后响起，回过头她就看见了自家队长满溢着笑的狐狸脸，“青峰会来桐皇的，没有别的队伍比桐皇更适合青峰。”

　　“诶，阿大已经决定了吗？”桃井睁大眼睛，语气有点不满。那个无脑笨蛋，竟然不先告诉她。

　　“不，还没有，”今吉表情很无害，表面现象，“但，他会决定的。当然如果桃井同学也愿意加入桐皇的话，十分欢迎哦。”然后他拍拍高田的肩膀，说我们回去吧，高田同学，时间不早了。镜片后的眼睛眯成一条线，心情很好的样子。

　　走出帝光时夕阳正斜，暮色放血，教练原泽克德与今吉并排走着，高田一言不发跟在后面，低头踩今吉的影子。今吉与教练说话的时候，她更习惯于听着而不是发表言论，感觉好像没什么可说的。

　　原泽问今吉“能和他相处下去吗”，“他”当然是指青峰大辉。

　　明明笑得无耻，但今吉嘴上还是很客套谦逊地说着什么“对话层面姑且可以”，以及表达对青峰的强大予以信任。高田的角度只能看见他的后脑勺，但用膝盖想也能知道他表情多像看到腐尸的秃鹫。

　　与教练在一个路口分道而行，高田与今吉有了独处时间。她不说话，等他先开口。显然在与她“走散”的那段时间里，今吉在学校某处见过了青峰大辉，或者说他就是专门去找他的。那他大概也会知道落单的高田不出意外会去体育馆，故意让她找错地方，是不是又动机不纯？

　　“一法郎买你的心事。”

　　《卡萨布兰卡》式的搭讪，从今吉嘴里说出来违和感爆表。哦，江湖骗子也看这种陈年爱情片？高田稍稍惊讶了一下。

　　“一，这种台词不适合你；二，在陌生的地方留下女士孤身一人可不是绅士的行为。心事告诉你两件，共计两法郎，亲友价为全额，要打欠条？”

　　“啊，抱歉抱歉，学校太大，一走神就不知道拐到什么地方去了。本来想赶快找到你的，但碰巧遇到了青峰，结果就耽搁了。”把错揽在自己身上，还真是个好听的说法。今吉人畜无害地耸耸肩：“不过高田你那时说的话，真没想到有一天会从你嘴里说出来。”我以为你不屑那些体育白痴。

　　她当时好像很认真地说了“没有人比他更能够给桐皇带来胜利”。

　　“就事论事罢了。”切换到就人论人，她会说青峰的加入只会使桐皇篮球部除了若松外又新增一个脑袋长着形同虚设的蠢货。

　　今吉抬起头看夕阳，说：“我很期待全新的桐皇。”

　　“在那之前，先考虑一下怎么补偿我，为你落下我一个人这件事，”高田打断他的悠哉心情，“要不，回头哪天，一起吃晚餐吧。”

　　事实就是，之后谁也没再提起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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