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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半年后的一天,黄濑把黑子约出来,说大家聚一聚。可能是失真的原因,电话里黄濑的声音很奇怪,似乎有些犹豫不决,还包含着很多复杂的情绪。
大家,奇迹的时代。
奇怪,他怎么有些开心?黑子哲也,你在期待什么?
他们去的是当时一起买冰棍的店门口,这本不是他们初中时常聚会的地方,只是那些餐厅早已改头换面,只有这个小小的便利店还保存着罢了。
黑子是最晚到的,尽管他比约定时间早了十分钟。
黄濑,紫原,青峰和桃井,绿间。
之前诡异的愉悦顿时戳破。那抹明媚的红色,不在。
“赤司君还没到吗?”黑子哲也努力地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自然。
那天,黄濑给他的只有一个手机。
“小黑子,其实半年前小赤子就得了癌症,当时癌细胞已经在向心脏扩散,医生说没救了。”黄濑是这么说的。他没有看黑子的眼睛。
“小赤子不让我们告诉你,对不起,小黑子,但我认为你有权利,也有义务知情,所以尽管小赤子再三叮嘱,我们还是决定告诉你这件事。”
黑子看起来很平静,至少看起来是这样的。
“我能去看看赤司君吗?”为什么拿来的只有一个手机?
黄濑的眸色变得很深,他什么都没说。
但紫原没有沉默,他猛地抓住黑子的衣领,提起黑子。
紫原说,赤司两天前走了。
葬礼昨天办了。
所以说,他连葬礼都没赶上是吗?这算什么?
“黑子你知道吗?赤司他清醒前还在嘱咐我们不要告诉你,昏迷后喊的都是你的名字。你知道他喊的什么吗?他说‘哲也,你忘了我吧。’‘哲也,我那么幼稚,我死了之后你一定不要伤心。’。黑子哲也你抬头看看我!这样的赤司征十郎你说他幼稚?”紫原说得声嘶力竭。
黑子挣脱了紫原,他打开那个黄濑给他的手机,这个手机他太熟悉了,他曾经亲手把这个手机扔进了垃圾桶。
青峰说,赤司知道自己癌细胞扩散那天,旷课了一天。他们放心不下,就跟在后面。赤司去的是东京大学。他们看不清楚赤司在干什么,只记得晚上的时候,赤司把东京大学的一个垃圾桶翻出来拼命地找着什么。然后,他拿着从垃圾堆里找出的手机,在酒吧醉了一晚。
黑子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翻开手机的手有些颤抖。
通讯录里只有一个人,永远只有一个人。
赤司征十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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