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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路倩影
薛灵君把一些银饰装进她灰紫宽边滚口镶蓝连衣裙的衣袋里。她跑下阁楼直奔梅子巷尾,在巷尾她瞧见一位叼着卷烟面容有几分清俊的男子。她从兜里拿出一支盘发的银钗,柔声道:“嗳,我把这钗给你,你只要陪我两个小时就好。”
听罢,男子把卷烟扔在地上黑亮的皮鞋顺势就踩灭了卷烟。在他的眼界里,眼前的女子虽有几分病容,但容貌还是极好的。那双有着些许血丝但扔不失澄澈的修长明眸让他心动不已。还有那连衣裙下颀长白嫩的美腿……
“嗳,先生,请给个答复。”男子突然惊醒,一手接过银钗,“我答应,我答应。”
他们起初牵手走着,后来男子把手搭在她的肩上,又在她平滑的后背上摩挲着。
薛灵君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奇异感觉,她觉得男子的手像蛇一样所过之处一阵麻苏。
他突然双臂环抱住她,他想要吻她,眼神里却有几分顾忌。这时耳畔传来轻柔的声音,“别惊慌,像你吻其他女人一样,吻吧。”
他把嘴挪向她的唇边,薛灵君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急促的呼吸,感觉到这男人身上独有的气味,这是她以前从未感受过的。
男人有些粗厚的嘴唇贴在了她柔软细腻的樱唇上,她闭上眼睛,男人的舌在一次次摩挲她的两片嘴唇,痒痒的,痒痒的,心底里有些压抑已久的东西似乎被释放出来,那就是情欲吧。她开始抱紧他,双唇迎合着,吻着,吻着。
这期间的一切不过只有一分钟,这之后,她突然感到心悸,她用力扯开他的身子,俯下身子不停地咳嗽着。
男子有些惊慌,上前扶起她,“我刚才是不是做得过火了,让你难受了。”
她摆摆手,有些沙哑地说道:“别担心,一切安好,晌午了,咱们去风萧阁吃紫熏鳜鱼去,我买单。”说着叫了身旁的一辆马车。
在风萧阁她选了一处能遥望远处江景的临窗雅座。她叫的全是这里的特色菜,紫熏鳜鱼,杭白雪花糕,荷香白芷回鱼,蟹粉海底松,一盆清心莲子鲜汤。她很殷勤地给男子夹菜,自己则吃得极少,每道菜只吃了一口。
她让他讲讲关于这座苏州城的故事,男子耐心地讲着,她饶有兴致地听着,听着那些平凡,奇妙,多姿多彩的故事。
她愈发确信她自己的世界与这外面的世界相比是渺小而黯淡无光的,而她在这黯淡死寂的世界里活了整整27年,她在那里消融着,破碎着,□□与灵魂不知在哪一刻就要灰飞烟灭了。
想着想着,薛灵君的眸子里流出了灼灼的泪,男子走近她身旁,递过一方丝绢,她伸出右臂前倾着,示意他回到座位上。
她开始急速喘息着,面容有些苍白。她拿出身上的几粒丸药就着一杯白水就要喝下去。可是当嘴唇触及杯子的瞬间,一道血流从嘴角处溢出染红了一杯水。男子惊慌失措,撤身而走。
她嘴里还留着血沫,沙哑低微的声音在四周弱弱地回旋着,“嗳,走了吗,约定的时间到了吗,还是吓坏你了,看样子还得我一个人走完最后的行程,终究还是一个人呢,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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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的结尾言已尽而意无穷,留给读者无限的想象空间。薛灵君是干什么的?她没有家人吗?她病得那么重,却依然渴求体验普通人的生活和情感。可是,她的心愿终究无法实现,她注定要一个人走完人生最后的旅程。如此苍凉的人生,让人不禁为她掬一捧同情之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