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公子纨绔

　　这话说的，东方不败暗自咬牙——既然他坐拥无数美人，为什么偏偏要把自己绑在身边？
　　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简直过分！
　　其实，他倒真是冤枉无乐少爷了。唐无乐此人虽然放荡又任性，却从来不吃窝边草。这是一个风流浪子的基本操守。四个侍女虽然各有各的千秋，可唐无乐其实连她们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碰过。
　　“好了好了，咱们不说这些了……”无乐少爷见美人脸色不好，连忙把他揽进怀里拍了拍：“切莫辜负了这韶光~”
　　东方不败表面柔顺，乖乖趴在他胸口，指尖攥着领口小小一块衣料，嘟嘟囔囔道：“这么快就要走了……”
　　“怎么着？”唐无乐摸了摸他的头发，触手是一片丝绸一样的滑顺：“难不成你还要在这儿玩会儿？”他轻笑一声：“这倒也不是不行……”
　　星目流转间顾盼生辉：“只是……要看我们家东方……给不给得起那个价钱了……”他轻轻笑了一声，手就不安分地从青年的衣服下摆里钻了进去。
　　东方不败的脸埋在他怀里，狰狞一片，可声音却仍旧是甜腻腻的：“不要……”
　　“不要在这里……”
　　这样的话，若说不是存心勾引，怕是连鬼都不信。青年到底是高傲，两句话说完，脸就红得和旁边的桃花连成一片了。
　　东方不败的话，比鬼话还可怕。因为他的每一句话，永远都是有目的的。若说不久之前他还算是良心未泯，那么现在的他，就只能说是未达目的不择手段了。
　　凤凰涅槃，浴火重生。而恶鬼复活，却是带着阴谋与黑暗而来的……
　　唐无乐虽然荒唐又任性，却至少是个说话算话的人，自认为的豪门出身让他不屑于去做出尔反尔这种事情。
　　他说带东方不败出去玩，那当然就真的要带他出去玩了。可惜的是……东方不败以为：这出身显赫的纨绔子要是出去玩，也会开上他那艘华丽的画舫，叫上几个歌姬美婢，一边欣赏歌舞一边领略江南水乡的风光……
　　可实际上……
　　唐无乐整个人都换了张脸——小眼睛八字胡，就连那身很有标志性的锦衣也换成了粗布衣服，普通地不能再普通了。
　　姑苏城东面的集市是平常百姓赶集去的地方，三教九流鱼龙混杂。而现在，唐无乐就带着东方不败走在这样人山人海的街道上。两个人打扮得就像刚进城来赶集的商人夫妇。
　　南北朝时，武成帝高炜虽然出身高贵，却喜爱在宫廷中扮演乞丐，然后由宫女施舍东西给他吃。无乐少爷这样的行为，虽然比不上那位有名的荒唐皇帝，却也差不了多少了。
　　唐家人从小就练习暗杀之术，尤其唐无乐还是逆斩堂堂首。他不仅对于气息的掩盖极近完美，易容之术也是天下无双。
　　他顶着一张易容成普通人的脸在街上走，若不是那标志性的纨绔子弟行为，只怕连东方不败都发现不了端倪。
　　两个人手拉手走在人群里，身边时常会有人碰到肩膀。可唐无乐将东方不败的手攥得紧紧的，两个人十指相扣，掌心的温度早已奇异地融合在了一起。
　　“你可要乖乖地跟着我哦。”无乐少爷悄悄对身边的‘貌美女子’道：“千万别走散了。”
　　走在他身边的东方不败一袭水红衣裙，宽大的腰身遮掩了他相对于女子来讲过于干瘦的身材。一头青丝盘了垂云髻，坠了石榴钗，脸上还点了笑靥，十足十的女子打扮。
　　唐家三少爷游戏天下，不仅会拾撺自己，就连女子的妆容头发也信手拈来。此时的东方不败，看起来就和一个真正的女子没什么两样，出门的时候婠嫣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唐无乐一看就是经常来这种市井小街上玩的。一路上轻车熟路地和人讨价还价，买了一大堆小玩意儿拎在手里。
　　东方不败听着吵闹的街边叫卖声，忽然就有些烦躁——他本来就不是喜欢热闹的人。
　　“怎么着？”唐无乐见了他的神情，倒是笑了：“这集市上什么都有，吃的也好吃，怎么你就不开心了？”
　　东方不败抿了抿唇：“我没有不开心。”虽然他嘴巴上这么说，可是脸上的表情一点也不像开心的样子。
　　唐无乐被他一句话顶了回来，别也什么都不说了，自顾自地在一边卖梳子的小摊上挑挑捡捡。
　　“唉……”冷不丁地：“我说年轻人啊，媳妇儿不是这样哄的。”卖梳子的摊主是个老得脸都皱成一团了的老太太。她笑眯眯地看着唐无乐：“媳妇儿嘴巴上说什么，心里想的，其实是反的呀！”
　　媳妇儿？他什么时候和个男人成亲了？
　　无乐少爷一愣，忽然就笑起来，他看着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奶奶，我家娘子脾气大，我也没办法啊！”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将错就错？
　　老太太呵呵一笑：“傻瓜！”
　　“女孩子都是要哄的！若是你不去哄她，她还觉得委屈哩！”她搭上东方不败的手，粗糙的掌心擦得手背生疼，东方不败一个机灵，用尽全身的自制力才没把这老太太的手甩出去。
　　“你说是不是呀！姑娘？”
　　东方不败可不是姑娘。他和笑眯眯的老太太大眼瞪小眼，两个人谁也没说话，周围整个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里。
　　过了一会儿……
　　“得了得了！”
　　“我家娘子胆子小，您就甭吓她了。”无乐少爷莞尔一笑：“若是她耍起小性子来，晚上不让我上床……那该怎么办？”他这张脸皮虽然看起来普普通通，还有几分笨拙的憨实，可胜在笑起来乖巧，倒不至于让人讨厌。
　　小摊上的老太太咧嘴笑起来，露出缺了几颗的牙齿：“不怕不怕~依着我老婆子看哪~你这媳妇，在心里喜欢着你呢！”要不然，也不会紧紧拽着你的手，生怕走散了。
　　“老婆子我今儿个心情好！送把梳子给你们！”老太太笑呵呵地看着唐无乐，拿起了摊子上最漂亮最精美的一把木梳：“这梳子是一对的，名叫同心梳，是我家那个老不死自己鼓捣出来的。这手艺，别处可是都没有的哪！”
　　她颤颤巍巍地拿盒子帮这对年轻夫妻装梳子，两把木梳，一把大的一把小的，扣起来的形状刚好是个圆：“这两把梳子合起来呀，就叫花好月圆！”
　　唐无乐笑眯了眼，一边儿抓着东方不败，一边儿给老太太点头哈腰的：“不要钱哪成啊！”
　　“婆婆，这钱您还是收着，我家的娘子，东西怎么好让别人来送？”他一副谁敢和我争的样子，逗得两边的小贩哈哈大笑。
　　“你呀！”老婆婆颤悠悠地拿盒子作势要打他：“和你家小媳妇好好过日子去吧！”她一挥手就把放在案子上的银钱塞了回来，正午太阳已经升了起来，老婆婆一回身，身后就有一个沉默寡言的老头子，塞给了她一把蒲扇。
　　“谢谢奶奶了！”唐家的三少爷并不缺钱，可如今却是笑逐颜开，活像自己捡了块金子回来：“祝奶奶长命百岁！福寿绵长！”
　　两个人相携着走远了，还能听到身后那老太太的笑声，和她对老头子说：‘你看那俩小年轻！’的声音
　　唐无乐抱着木盒吃吃地笑，东方不败忍不住瞟了他一眼：“真的这么开心？”不过就是两把破梳子罢了，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无乐少爷挑起眉头看着男扮女装的青年：“嘿？是你说要出来玩儿的，板着张脸给少爷看是什么意思？”那老奶奶笑得跟朵花儿似的，东方不败居然还不给人家一丁点儿面子。
　　东方不败所希望的游玩，可不是现在这样——打扮成女人的样子，挤在人堆里，为了一问两文钱和人磨上半个时辰……
　　他也不说话，别扭地转过头不看那纨绔子。
　　唐无乐挑起嘴角嘲讽地笑了一声：“行了，现在都中午了，少爷我带你去吃好吃的行了吧！”东方不败觉得委屈，他还觉得莫名其妙！唐家的三少爷，什么时候都是受不得气的。
　　唐无乐拽着东方不败往前走，也不管人家身上穿的是行动不便的长裙。东方不败跌跌撞撞地跟在他身后，一不留神差点就摔倒了。
　　……
　　两个人赌气地坐进了大路旁边的茶摊，两旁四周坐的都是走脚挑夫之流的人，好奇的目光在东方不败身上扫来扫去，弄得他浑身都不自在。
　　“喂！吃东西了！”唐无乐大概是觉得这青年比女人还难伺候，说起话来的语气也带了三分情绪。
　　青年蓦地一转头，那油头粉面的纨绔子就递来一碗圆子，甜腻的气息一下子充满了鼻腔。
　　东方不败咬开一个，流了一勺子的黄糖。
　　他喜欢清淡的饮食，虽然爱吃甜的，可向来都是下人精心调好了味再端上来。就算是在唐无乐这儿，糕点甜食也只比原来更精美诱人，何曾吃过这市井上的粗粝小食？
　　他一抬眼，就见无乐少爷一声粗布衣服，坐在他对面吃的饶有滋味，就好像一个真正的走脚商人一般。
　　“怎么着？”唐无乐见面前的美人只咬了小小一口：“东西不爱吃？”他嘴巴鼓鼓的，配上唇上的两撇小胡子，倒像是一只硕鼠。
　　东方不败委委屈屈地含了一个在嘴里，用桌子上淡而无味的劣质茶水冲进了肚子里。
　　“得！”唐无乐见他这么不情愿的样子，叹了口气：“不爱吃就别吃。”他就好似是真正的丈夫一样，一把抢过那碗东方不败吃过的东西。也不嫌弃，就着青年吃过的勺子，三下两下就吃掉了半碗。
　　“你……”东方不败迟疑地看着自己面前的纨绔子——那碗是他吃过的。就算是他这样的人，也绝对不会吃别人吃过的东西的，更何况唐无乐一看就是从小被宠坏了的少爷。
　　若说这纨绔少爷这副模样是装出来的，那未免也装得太好了。现下这场景，倒有几分温馨，东方不败自己也不知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
　　他就只这么一愣了神，垂在脸庞的头发就被人撩了起来。
　　一个油里蜜调的声音在他耳边道：“哪里来的小美人儿？跟着这没出息的粗人不嫌委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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