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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
距离我来Z城已有五六个年头,这里说是城市似乎并不尽然,古色古香的屋房被小桥流水环绕,不同于一般都市的喧嚣,Z城的宁静与慢节奏生活让我更愿意定义它为一个独立而存的世外桃源。当初不顾家人反对辞去薪资丰厚的工作,在北街路口处开了一间小相馆,每天前来光顾的客人也就屈指几个,但我依然乐得清闲。
将最后一朵沾着水珠的百合cha进瓶子里,我像往常一样拉开了店铺大门。夜晚似乎下过雨,石板路上隐隐约约的水渍还未干透彻,我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拂帘的手却顿在了半空。
一个女人正歪斜地靠坐在门口,棕黄色刘海湿哒哒地粘在她的额头上,发尾部分已经开始微微打起卷来,那张略显憔悴的脸几乎被宽大墨镜盖去了大半,笼在清晨细碎的柔光里有了些许不真实感。当见到我时,女人终于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勉强算得上笑容的弧度。
“清清,好久不见。”
她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左手顺势撑上行李箱,看样子似乎是想从地上爬起来。我震惊于其声音的涩哑,一时半会儿竟没能恍过神,直到听见皮箱子在地面拖动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时,这才幡然清醒,赶忙伸手过去扶她。“谢谢。”女人小声道了句谢,隐在墨镜下的半张脸却不可思议的红了。
果然还是没变啊……
我在心中暗自揶揄道,面上却未曾有何变化,侧身将她让进屋里,我接过行李安置妥当,又上楼去取了毛巾和睡裙给她。
“只有这条相对长一些,你先将就穿一下。”
女人点点头,动作倒丝毫不含糊,轻车熟路摸进摄影棚,三两下便脱得只剩下内衣。
大约先前那场雨势有些生猛,女人luolu在外的皮肤覆着细密一层水汽,小小的水珠子顺应动作汇聚成线,划过脊梁骨,最终隐进淡粉色蕾丝Bra里,她用毛巾粗略擦拭了一下,伸手去勾椅背上的裙子……
我望着她盈盈一握的腰肢眉头越锁越紧。相较于一年前,她似乎更瘦了。
并不清楚这一年以来发生了什么,只是这次她贸然前来,必定有其特殊的缘由,而我已经可以猜测出,这约摸和俞可脱不了关系。
我对俞可的印象深刻,源自于她很像我一位故人。其实她们的相貌并未有何共通之处,但周身笼罩的那股子沉着与端庄的气息却都叫人过目难忘。第一次在北街桥头见到俞可,她正冲着对面捧相机的女人展露微笑,画着精致眼线的眼睛弯成一个温暖的弧度,从叶缝间倾漏而下的阳光刚好打上她的脸。对面的女人迅速按下快门,举起相机献宝似的跑到跟前:“小可,你看我技术好么?”
我至今仍记得她黑色镜框下闪烁着幸福的眸子,以及那略带风尘感的成熟嗓音。
后来因为一些事情,我们竟意外的相熟起来,我这才得知,女人原是有一个极其文艺的名字,叫作曼衫。
(中)
我曾逗趣曼衫,你爹妈给你取这名字时考虑过文青的感受么?
她迎着我上下打探的目光,鼓起腮帮子的模样颇有些嗔怪的意味。
“清清,连你也要来调侃我?”
我依旧面瘫着一张脸,微微眯起的眼睛却忍不住暴露了情绪。
大概这些年一个人终究有些寂寞,向来只会逢场作戏的我却对一个相识不过数月的女人敞开了心扉。望着她摁消息时专注的背影,我不禁若有所思。
Z城的冬天总是来得特别冷,不同于北方纯粹透骨的低温,湿漉漉的空气更是让人有种走到哪儿都被冰水包裹的错觉。低头看了看表,17:46,正赶上下班时分人流高峰期。曼衫在身边用力往手心呵气,冻得发红的鼻尖和倾吐而出的白雾相映成趣,好笑地看她时不时四处张望,期待的眼神却突然让我有些难过。
“清清,你最喜欢什么季节?”
“恩…秋天吧。”
“为什么?”
摇了摇头,我望着她笑而不语,曼衫冲我做了个遗憾的表情转过身去,半晌才听她低声道:“我最喜欢冬天,也许是因为出生在冬季,它的冰冷给我一种亲切的感觉。小时候我喜欢蹲在路边堆雪人,南方的雪太小了,可以堆上小小一个,我就已经很满足了。”她的声音淡淡的,带着一丝憧憬与怀念,我仿佛可以透过那些描述,在脑海中构建出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女孩捧着雪末无比认真的画面。
“你知道吗?小可说她也最喜欢冬天了,雪很美啊,下雪的时候总是格外安静,用小羊皮靴踩在上面的话,会发出吱嘎吱嘎清脆的响声。”她边说边作势在地上踏了踏,侧过来的脸上神情温柔。“如果可以选择死亡,就让我在冬天离开吧,我会让小可将我埋进那一年的初雪里。”
我张了张嘴,胸口没由来一阵酸楚,伸手扯了下她的衣袖,我轻声叫道:“曼衫。”
“恩?”
“没事。”
橙黄色的车灯照亮了我的脸,曼衫眯起了眼睛,我笑着将她推上前去。“喏,她来了。”
俞可身穿黑色呢大衣,修剪得层次分明的长发被风吹鼓得有些凌乱,她对我点了下头以示寒暄,面上显而易见的疲惫却怎么也收藏不住。事实上俞可这次到Z城是来办公事的,她居住的城市离Z城并不远,一般自己开车也就2个小时左右,只是曼衫听闻她要来,没有事先通知便订好了机票,等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这才一条消息传来要我去接驾。电话里俞可少见的气急败坏,我甚至可以通过她的语气猜测出她此刻表情一定是紧绷的。捧着手机,我有些哭笑不得,好在曼衫并不是第一次出门,对于各项流程已基本摸得熟络,不过俞可终究还是不太放心,匆匆谈完项目便片刻不停往这儿赶。
晚饭定在一家传统湘菜馆,独具特色的烹调模式使得整个用餐过程都显得轻松愉快,俞可的气估摸已消去大半,只是脸色依旧不很好看,她身边的肇事者大约知道自己犯了原则性错误,正讨好般往她盘子里夹肉。我有一搭没一搭的同曼衫说着话,其间俞可始终埋首一言不发的吃饭,在曼衫第三次与鹅肝奋斗宣告失败后,她终于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将自己盘子里的那块夹到了曼衫的碗里。看着她满足地咬下第一口,俞可转过脸去,夹起刚被调换过散成三瓣儿的鹅肝送进嘴里,她咀嚼得那样认真,似乎早已经习以为常。用餐过半我起身去卫生间,路过俞可的位置时不经意瞥见她的侧脸,那有些轻薄的嘴角处,正噙着一丝浅浅的弧度。
怎样的感觉叫做幸福?它可以落实到生活中每一个小细节,也许简单,也许纠缠波折,无论以何种形式呈现,但你确实真真切切感受到了那份发自内心的温暖与感动。
我相信每个人都是有故事的,而她们只是这万千主角中的某一个,这世界每天都在上演着不同的剧本,苦涩亦或甜蜜,我驻足倾望,却终究不过是个局外人。
当我睁开双眼,无尽漆黑提醒我这一切原是一场清梦,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梦见过去的事,亦不能再辗转成眠。从床侧下来,我按开了手旁的小灯,昏黄的灯光映照着我的脸,梳妆镜里那张总被夸赞辨不出年龄的面容,何时起也渐渐有了岁月细微的痕迹。我自嘲地勾了勾嘴角,笑容却显得有些僵硬。渡步到走廊,对面房间微弱的光亮让我不免怔忡,迟疑地推开房门,我的双腿却再也无法迈出分毫。曼衫就那样一动不动的坐着,她背对着我,纤瘦的轮廓如同一触即碎的幻象般虚无而飘渺。
“曼衫……”我开口叫她,声音里竟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她转过身来,眼睛里亮晶晶的,神情却出乎我意料的平静。
“清清,我做了一个梦。”
(下)
“清清,我做了一个梦。”
曼衫低下头,已经许久未经修剪的额发垂落下来,将瞳孔遮去了大半。我无法辩出那隐藏在眼眸深处所糅杂的情绪,如今的曼衫眼神依旧澄澈,却早已不复当初天真。我知道在她光鲜外表下触目惊心的伤痕,一如这条路的艰辛,没有走过的人必然无法体会。曼衫从床边站起来,光裸的脚趾触碰地板发出有节奏的钝闷声响,我盯着她不自然内侧的脚腕,视线有了片刻的凝滞。“你瞧,无论白天如何喧嚣,一到了夜里,却总是这般安静到可怕。”她拨开帘子,驻足而立的模样让人陌生,我不知该如何回应才好,嘴唇翕动半晌也未能吐出只言片语。她倒也不介意,双手覆上窗沿轻轻往外送去,本就未曾关紧的木窗便被轻巧推开了。夜风卷着丝丝凉意漏进屋来,曼衫平静地凝望着远处,过了许久才忽然开口道:“清清。”
“嗯。”
“如果我说梦见自己正躺在产房里你会不会很意外?”
眼皮没由来地一跳,我下意识地捏了下手指,犹疑道:“什么…?”
“冰冷的手术刀划过我的身体,剖开皮肉,那种被切割的感觉异常鲜明,而我却丝毫体会不到痛楚。”曼衫转身面向我,细长的手指缓缓抚上腹部,仿佛在确认什么一般游移着。盈盈月光下,她就如一副精心描摹的墨画,没有半分温度的脸庞竟恍惚有了一丝凉薄的味道。
“很不可思议对不对?”
终于,曼衫还是冲我笑了出来,那混杂着媚气的嗓音听起来甚至称得上诱惑,只是她的语气太过认真,让我一时间倒有些琢磨不透彻。“他就这样巴掌大小,浑身被血污包裹着,但是依旧可以看出和小可很像。”曼衫将视线投向窗外,微微上翘的嘴角却隐约沁出些许苦涩意味来。我撇过头去,从衣架上扯了一件薄外套替她披上,犹豫半晌,才试探性地问道:“你们……最近还好么?”曼衫并没有回答,她抱着双臂慢慢蹲坐到地上,手指一点一点捉紧了身上的衣衫。
“清清,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的声音逐渐小下去,最终归于一室宁静。我并非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曼衫,她空茫的眼睛像一对黑洞,从内漫溢而出的悲伤浓重到几乎要将我吞噬。
曾经我总固执地认为,她们之间不该存在着争吵,因着爱得那样刻骨,仿佛融入了彼此生命般紧密而绞缠。这种固执一度成为了一种信仰,它坚不可摧,支撑着我熬过无数个不眠的夜晚。
我俯下身去抱住了曼衫,她愣愣地盯着我很久,这才忽然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大概一个人在心底扎根太深,无论占据亦或抽离都会疼痛难当,我不得不钦佩起爱情的威力,清淡如俞可,终也未能幸免。
窗外的天空隐约泛起了亮色,曼衫最终扛不住倦意沉睡过去,我将纱幔缓缓拉上,转身望向她蜷缩成一团的身体,不知为何觉得这初夏的黎明竟是如此寒冷。
“你一直都很勇敢不是么?”
曼衫安静地闭着眼睛没有动,可我却似乎读懂了她疲惫面容下掩藏的深情。轻轻带上房门,我朝着走廊尽头走去,感应灯的投映将我的影子拉得颀长,那扇落灰的木门承载了太多尘封的记忆,而如今,我终于有勇气去触碰。
“我们执着于一座城,多半是因为那里住着某个心心念念的人。”俞可低垂的眉眼在深红色酒液折射下呈现出一种颓冷的艳丽,她专注的侧脸其实很迷人,比一般人要柔和的线条勾勒出细致的轮廓,五官虽算不得特别出众,但拼凑在一起却意外好看。我不置可否地晃了晃酒杯,几乎是下意识弯起了嘴角。俞可神情复杂地望着我,欲言又止的样子让人莫名心慌,我转过头避开她的视线,听到身旁传来细不可闻一声叹息。“其实时间并不一定会让某个人在我们生命中褪色,有些东西一旦成为执念,只会日复一日烙得愈发深刻罢了。”俞可的声音很轻,带着些许无可奈何的嘲讽,又仿佛只是在自言自语。我错愕地对上她的眼,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此刻却饱含了太多情愫,脑海中忽然便浮现出曼衫略带俏皮的笑容来。
“爱上她,你后悔么?”
“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别喝了。”按住俞可再次伸向酒杯的手,我终于忍不住开口。她操着微醺的眼风勾住我看了很久,面上勉强维系的光彩才如垮台一般一层一层剥落,愣愣地盯着自己右手腕上的红绳,俞可似乎哽了一下。“肃清,我大概不能兑现对你的承诺了。”
我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听见自己的声音都因激动而变了调。“你说什么???”俞可微抿着唇,温婉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是手掌下她的身体却迅速冷却开来。
“我选择了向父母妥协。”
“你是说……你要结婚…?!”几乎是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我重重喘着气,感觉到五脏六腑都被拧捏了起来,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感笼上心头。
俞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镀着金色光晕的面庞一如初见时那般清雅美好,好像什么都没有变,然而她的轮廓却在我的视线中渐渐模糊了。
分手这件事完全在我预料之中,只是我万万没想到会那么快。印象中第一次看到曼衫流泪,她怔然地蹲在地上,蜷曲成一团的瘦削身躯止不住瑟瑟发抖,不断有眼泪从她的眼眶里滚落,她拼命伸手抹去,又汹涌出来。我暗自握紧了拳头,心中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难受得厉害。这个骄傲的女人从来都不舍得叫别人看去自己的半分软弱,有时候我甚至觉得,她的坚强算不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灾难。
“你听说过蝴蝶效应么?”
“丢失一个钉子,坏了一只蹄铁;坏了一只蹄铁,折了一匹战马;折了一匹战马,伤了一位骑士;伤了一位骑士,输了一场战争;输了一场战争,亡了一个帝国。看似微不足道的东西,很有可能带来的是无法逆转的伤害。”
我沉默地看着曼衫收拾包裹,被汗水濡湿的侧脸显出一丝决绝的味道。将最后一件衣物按进行李箱,她抬起头对我凄然一笑。
“事到如今我唯有放手一搏,清清,你知道我没有办法割舍。”
“只要她在,她在就好了,所以……就算结婚又有什么关系呢?”
房门被推开,我慌忙开口叫住了她,曼衫有些迟疑地转过身来。“等一下。”我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块玉质福牌塞到她手中,羊脂般莹润细腻的玉石中央,端端正正刻着四个字:
一世长安
“请一定要幸福。”
曼衫一瞬不瞬盯着掌心看了很久,眼角渐渐泛起红来,半晌,她收紧了手指,冲我用力点了下头。
“我会的。”
一晃眼一年过去,在此之前我们再也没见过面,事实证明曼衫大概是对的,她们终究舍不下彼此又重新走在一起。历经过种种磨难,这一次也一定可以熬过去的不是么?
一边调整着拍摄角度,我在心底这样想。万里无云的天气对于外景再好不过,连续采了好几处景点后,今天的拍摄总算告一段落。回到店里时天色已经微微暗了下来,曼衫并没有在屋里,我放好道具换了一身行头,这才径直往后院走去。这一带原本是一片空地,后被房屋主人改造成院落的形式,倒也方便我种些花花草草,以往曼衫总是很喜欢来这里逗弄我养的金毛。轻手轻脚拧开阳台的门,我止住了脚步。今晚的夕阳似乎要比往常都来的美,晕染成粉紫色的天空将院子里的一切都笼罩了起来。曼衫半仰着头,睡得有些发翘的发尾随意披散在肩头,三三就趴在她脚边,好像已经睡着了。本该是很触动人心的画面,我却忽然感到悲伤。也许是那个背影太过孤独,让我有了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晚饭时曼衫依旧显得很恍惚,就连她钟爱的桂花糕也只是象征性地动了两口。我看着满满一桌子菜叹了口气,起身正准备收拾碗筷,不料门铃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曼衫朝我投来一个疑惑的眼神,我微微一笑,走过去将大门打开。当看到门外所站的那个人时,我甚至有些如释重负,曼衫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仿佛一尊凝固的雕像。
女人似乎并没有进门的打算,只是缓缓伸出一只手来,声音里是浓得化不开的温柔:“傻丫头,我们回家吧。”
曼衫终于是坐不住了,她用力眨了眨眼睛,突然拔腿就往楼上跑去。屋内瞬间安静下来,我异常尴尬地干咳两声,俞可这才收回手,一双深眸水雾萦绕,有细小的光点随波汇聚,又逐渐碎裂开来。半晌,她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盖住波澜,嘴角扬起一丝惯有的官方式笑容。
“抱歉肃清,给你添麻烦了。”
当我敲开车窗玻璃时,曼衫已经开始向俞可撒娇了,我强忍着笑意将东西递到她手里。
“这是什么?”托着厚厚的牛皮纸信封,曼衫的眉拧成两条困惑的倒八字。我按住她正打算拆封的手指,故作神秘道:“回去再看。”“什么嘛……”
逗够了曼衫,我抬眼向俞可望去,她的视线落在那叠厚重牛皮纸上,似乎正在若有所思。我叩了叩车门,俞可会意地摇上车窗,冲我点头以示道别。
“路上小心。”
“清清,我会想你的!”
曼衫趴在后窗玻璃上使劲朝我挥手,她柔软的声线最终被吹散在风里,再也听不清晰。
在原地站了很久,我才转身往回走去。我知道这条路还是会和往常一样,需要我一个人走完。
将脖子里的吊坠放入黑色骨瓷盒里,我盖上了盒盖,冰冷的触感提醒我这一切当是到了了结的时候。照片里女人的容貌已经开始模糊,我闭上眼睛,那些过往的画面如同倒带一般在我脑海中重现。曾经有很多次可以牵起她的手,而我却一次次放过,终于有一天,我还是彻底失去了她。大概是时间太久远,又或许早已习惯麻木,我捧着瓷盒,如何都流不出眼泪。
我明白我要等的人再也不会回来,但我依旧还在等待着,一直一直等下去。
我还欠她一句回答,很多年前就已经想好答案。
“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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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呢,其实写完这篇文心情很复杂,两个女人之间,维系她们的只有爱情。她们本都是柔弱的群体,却可以为了彼此忍受各种精神或是□□上的折磨。都说感情是最脆弱不过,然而我却忍不住反驳,因为它也是最顽强存在的物事。只要坚持,就会有希望,就如何肃清送给曼衫的那块玉佩:愿大家,一世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