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神奈川物语

　　娑臣的身材对于一个十三岁的女孩来说，算是非常好的。

　　并未因为青春期的激素而发胖，也没有因为上半身的发育而失去了腿长的比例，因为早年的锻炼以及礼仪课的培养，娑臣的身体纤瘦挺拔，更因肤色白皙而显得愈发细嫩。

　　她的瘦是匀称健康的瘦，一字肩连衣裙的袖口没盖住的胳膊处，隐约还有肌肉的轮廓——得益于球技大赛前那一段时间的频繁练习。

　　店员打量了娑臣一阵子，又绕着转了一圈，最后问道：“风格方面有什么要求吗？”

　　“我们想多买几件。”观月淡淡道，“白色是首选，一条要休闲雅致的，一条要正式的。”

　　店员似乎已经有了主意：“请跟我来。”

　　娑臣和观月对视了一眼，跟着走了过去。

　　店员领着两人来到一个叫做Self-Portrait的专柜前，和这里的导购说了几句话，便对两人鞠躬告辞了。

　　导购笑着迎上来：“二位在寻找白色的连衣裙，是吗？”

　　“对。”娑臣点点头，扫视了一圈专柜内的衣裙。

　　观月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两手交叉叠在腹部，怡然自得地看着。

　　“请问怎么称呼？”

　　“真田。”娑臣指了指沙发上的人，“这位是观月。”

　　“好的，真田桑。”店员快步上前，扯出一条吊带连衣裙展示，“这条裙子怎么样？既优雅，又休闲，出门旅游可以穿，出席活动也可以穿。”

　　她热情地介绍了不少款式，娑臣和观月一起挑了两条裙子，进试衣间前，观月又挑了件黑色的一字肩蕾丝镂空上衣。

　　娑臣笑：“初，你是真的很喜欢蕾丝啊。”

　　观月唇边的笑意僵了一瞬。

　　他暗暗瞪了娑臣一眼，后者不为所动，和导购一起进了试衣间。

　　离开时，娑臣将两条裙子都带走了。

　　这两条裙子分别是齐膝的和齐脚踝的。齐膝的是透明薄纱上绣着银色星星的短款连衣裙，齐脚踝的是细肩带，纯白色。裙面由镂空的花朵组成，看着好似很漏，实则底下一层裸色打底，除了胸口开阔，挑不出毛病。

　　白裙子现在穿有点长，但娑臣觉得自己可能还会长高，只要身材不变，到时候应该也还能穿。

　　她试完衣服出来时，观月点评：“仙女下凡。”

　　上衣没买，因为太成熟了。

　　买完裙子，两人都算是了却了一桩心愿，娑臣已经准备回家了，却被观月拉住：“等等，穗子。”

　　“嗯？”

　　观月指了指身后鞋子专柜：“你不买双新鞋搭配新衣吗？”

　　事实上，娑臣在试衣间里的时候的确有这个想法，只是她并非热衷消费的人，觉得脚上这双也能凑合。

　　观月低头看了一眼她脚上白色缎面的尖头平底鞋，蹙眉道：“总不能配这双鞋吧。”

　　娑臣挑挑眉：“这双鞋怎么了吗？”

　　这可是迹部夫人买给她的——

　　解除婚约前的那个女孩节，迹部真夕一口气给她置办了所有一线品牌各色各材质的平底鞋，码数从她当时的鞋码一直备到大两码，以免她发育过程中鞋码变大。

　　事实是，即便娑臣和迹部解除了婚约，她的生活中还是有不少他的影子。

　　从小到大基本被包办的衣橱和鞋柜并未因为婚约解除而丢弃，这一年里娑臣和真田优子都买了不少衣服，但两人只是休闲购物，远不比迹部真夕那种大手笔的，一买就是整个百货公司都要围着她转的情形。

　　娑臣的反应让观月不由得仔细又看了一眼。这一次，他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母亲的衣帽间内见过类似的款式，于是闭上了嘴。

　　尽管如此，他还是拉着娑臣逛了一圈女鞋区。

　　娑臣道：“初，你拎着袋子不会累吗？”

　　观月笑了笑：“平时网球训练量比这个大多了。”

　　娑臣正色道：“那好吧，我走累了。”

　　观月这才不情愿地停下来，但也没说要走，而是指了指一双粗跟的凉鞋：“你试试这个吧。”

　　一旁的导购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早便等着他们了。见状，导购拿着鞋上前请娑臣试穿。

　　娑臣的鞋码不大，这双刚好。凉鞋是银色的，带细闪，有一圈带子环绕在小腿上，若是胖一些想必会很勒人。

　　好看是真的好看，但娑臣瞥了一眼价格，觉得眼下自己这双就很合适。

　　观月不知她的想法，在旁边道：“这和刚买的裙子很配啊，还带点跟。”

　　娑臣婉言让导购将鞋子收起，踩上自己的鞋子，拉着观月的手，摇了摇头。

　　“……好吧。”观月回头看了那双鞋一眼，挑挑眉，被娑臣牵着走了出去。

　　刚下课时路上也就是些游客，现在接近饭点了，路边西装革履的上班族也多了起来。

　　观月拎着袋子优哉游哉，娑臣松开了他的手，问：“我们在外面吃饭吗，初？”

　　观月似乎想伸手拨弄自己的头发，随即发现自己两手都拎着袋子，只好道：“嗯，我预约了一间吃烧鸟的餐厅。”

　　看了看时间，恰好也快到了他预约的时间，两人便直接去了。

　　进了餐厅，坐下来没多久后，观月说要去洗手间。

　　娑臣并未多想，先点了自己想吃的烧烤。

　　没过一会儿，观月发了条短信过来，让娑臣帮他点上。

　　他接着发了自己要吃的东西，连怎么烤，怎么放酱，都列出来了。

　　娑臣猜想他可能拉肚子了，然后悬崖勒马地停住了自己的思绪。

　　约莫半小时后，烧烤终于端上来，观月也从洗手间回来——

　　娑臣看清他手上拎着的袋子，不由得瞪大眼：“你这是去哪儿了？”

　　“回去把那双鞋买下来了。”观月面不改色地开口，任谁也看不出他刚才一路奔跑过，“拿着吧，就当是生日礼物。”

　　“……距离我生日还有很久。”娑臣迟疑了一下，不知道自己是否该接受这样贵重的礼物。

　　观月嘴角抽了一下，翻了半个白眼：“让你拿着就拿着。”

　　他坐下来，把袋子放在了娑臣身侧。

　　娑臣垂眼看了看，知道自己无法撼动观月的决定，道：“好吧，谢谢你，初。”

　　观月喝了一口茶，又吃了一口鸡腿肉，心满意足道：“这才对。”

　　娑臣在一旁看着他，见他微卷的短发都贴在了脸颊上，心里叹了一声，却微微笑了起来。

　　与此同时，百货公司内。

　　经理办公室里，先前娑臣和观月见过的那位店员正坐在电脑前。

　　她的胸口挂了一块名牌，上面写着，浅津松奈，服装部经理。

　　她面前亮起的电脑屏幕上，显示着打开的浏览器，以及搜索引擎。

　　如果娑臣在这里，看到浅津正在搜索的内容，想必会十分惊讶——

　　屏幕上，一排排都是她的照片。

　　出席钢琴比赛的，和绘画合影的，在花艺作品旁展示的……

　　全都是过去的她。

　　搜索关键字那一栏，赫然显示着“迹部穗子”。

　　时间倒回半小时前——

　　目送观月和娑臣并肩离开商场后，浅津便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先前在女装部惊鸿一瞥，虽然无法确定，但直觉还是让她停下脚步，询问两位一看便知还是学生的顾客。

　　得知两人来购买连衣裙后，浅津先是将人带到了最近流行的品牌专柜前，随后便在暗处观察着。

　　两位顾客十分年轻，衣着看不出品牌，但浅津总觉得女孩身上那条裙子和鞋子都很眼熟，且男生拎着橙色的袋子，两人举手投足间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气质也十分高雅，非富即贵。

　　看了一阵，浅津隐约感觉女孩的面孔有些眼熟，或许她在哪里见过。

　　浅津前几年大学毕业后便在百货公司内任职，从导购做起，不仅因为个人能力出众，也因为有个在上流社会赫赫有名的远亲，才这么快爬到了这个位置。

　　她回忆了一番自己出席过的一些场合，虽没想起在何处见过这个女孩，却是想起了，也正是在这间商场，她们见过面。

　　循着这个琐碎的印象，浅津在观月两人离开后，去查看了消费记录。

　　留的名字是观月初。

　　回到办公室后，她先是试着搜索了观月初这个名字，显示的都是些和网球相关的内容。

　　浅津果断放弃了这条线索，再次进行了回忆。

　　她并没能很快想起女孩的名字，毕竟，或许她从未知道过那个名字。

　　但她想起了，女孩脚上穿着的那双鞋，是他们商场限定的。

　　当初还是她的上司亲自去和品牌谈下的合作。

　　在档案库里搜索一番，浅津发现，这双鞋的所有现货和存货都被一个名字订下。

　　“迹部真夕……”浅津喃喃念着，豁然想起当时的场景。

　　贵妇人带着面容精致的女孩在商场里购物，女孩像是乖巧的瓷娃娃，笑容和举动都让人挑不出错来。

　　浅津猛然回忆起来，当时她在一旁的柜台服务，这位迹部夫人牵着女孩走过，温声问道，“穗子，有你喜欢的鞋子吗？”

　　她想起了，她当时正偷看，事后被老资历的前辈训话，斥责她在迹部夫人和迹部家少爷的未婚妻面前失礼了。

　　后来她回家后还特意托人问了那位远亲，得知迹部家的少爷的确有一位未婚妻，在他们的圈子里是“别人家的孩子”那样的存在。

　　浅津想起来了。那个女孩叫迹部穗子。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当年的她默默记住了这个名字，可随着时间流逝，她又渐渐忘了这个名字。

　　眼下，再看见“迹部穗子”，浅津松奈只觉得心情复杂。

《[综]神奈川物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