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神奈川物语

　　幸村一走，娑臣感觉周遭那股无形的压力顿时消散了。她呼出一口气，抬起头，才发现不二一直在看她。

　　娑臣几乎快喘不过气来了。她自觉没做坏事，可现在她真的就像是闯了弥天大祸，紧张得不行。

　　她自己都想不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是害怕精市会告诉弦一郎她早恋了？不，她并不怕弦一郎。甚至，她早也想过，要告诉父母和兄长，自己正在和别人交往。

　　那么……是害怕周助会误解？

　　不至于吧？他该知道的，精市是她的好友，是她兄长的挚友，又是她最好朋友的哥哥。

　　知世终于渐渐感觉到哪里不对了，疑惑地看了娑臣一眼，又看向不二：“不二前辈，你们三个是一个班的吗？”

　　她这么指名道姓地提出了问题，不二自然得回答。他浅浅笑着：“我和菊丸是一个班的，大石是隔壁班的。”

　　“啊，这样。”知世抬手搂了搂娑臣，意有所指，“我和穗子也不是一个班的呢。”

　　娑臣正喝水，闻言几乎呛住。她咳了几下，知世慌张地去找纸巾，轻轻拍着她的背：“没事吧，穗子？”

　　娑臣扭头看了一眼，感觉斜对面一道目光落在她身上，到嘴边的没事又说不出来了。

　　她摇了摇头，接过知世递来的纸巾，擦了擦嘴角，强行忍下了咳嗽。

　　菊丸和大石见她没事，便展开了话题。

　　知世本就对青学充满好奇，菊丸和大石性格友善随和，一时间三人倒是相谈甚欢。

　　娑臣看了看不二，他正静静地注视着她。

　　她被他这么看着，更是一阵心虚，赶紧起身去端了一盘章鱼烧过来。

　　路过堂本和小松所在的御好烧制作处，娑臣忍不住看了一眼。

　　堂本正坐在一旁玩手机，小松眼睛红红的，也不知是被油烟呛到了，还是怎么了。

　　娑臣在心里轻叹了一声，又去取了今天早上买的山葵芥末，回到了桌旁。

　　“尝尝看。”她将章鱼烧放下，开口时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涩涩的。

　　“看起来好好吃哦！”菊丸欢呼一声，迫不及待地夹了一个，又惨叫一声，“啊，好烫！”

　　大石赶紧给他倒水：“英二，小心一点。”

　　娑臣缓缓掏出芥末，磨在盘子里，慢吞吞地说：“小心烫……”

　　知世好奇地凑过来：“这是什么？”

　　“山葵芥末。”娑臣让她尝了点，知世被呛得几乎说不出话。

　　娑臣看着她，突然有点体会到不二看她时的感受，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他仍旧在看她，好在脸上终于露出了些笑意。

　　吃完章鱼烧，娑臣提议道：“我们出去走一走吧？带大家参观一下立海大的校园？”

　　大石和菊丸还是第一次来，自然很赞同这个提议。

　　知世现在是休息时间，便也跟着一起。

　　几人走出教室，没有注意到拐角后走出来的两个身影。

　　注视着娑臣和不二并肩离去，幸村感觉心脏抽了抽。

　　从走进教室的那一瞬，他就感到呼吸停滞。他刚刚还在想，好在他不必亲眼目睹娑臣和别人在一起的画面，没想到下一刻那个人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鲜少有过这么五味陈杂的感觉，他感到一阵酸意从心底涌上，舌尖一股苦涩，四肢虚脱般无力。

　　他以为自己知道了这么多，总该能平静地接受，至少，暂且做一个和平的旁观者。

　　可真的面对这些，幸村才发现，自己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强大。

　　他无疑失败了，可他甚至没来得及尝试。这算什么？

　　不，他不会这样承认的。

　　可这真的轮得到他来决定吗？

　　他鲜有地面色沉郁，柳在一旁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难得忧心。

　　*

　　娑臣想要带着朋友在校园里逛一逛的想法很美好，但海原祭太热闹，校园里到处都是人，她又算是风云人物之一（虽然她至今没有想明白自己凭什么这么出名），连带着不二、大石和菊丸三人都惹来不少注视。

　　几人在知世班的活动处玩了几个小游戏，拿了不少奖品。知世的同学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们，半晌后把知世拉到一旁：“知世，你这是带人来砸场子的吗？我们一上午都没送出去过这么多特等奖！”

　　知世吐了吐舌头，赶紧带人转移阵地。

　　因为联动的关系，他们除了奖品以外还获得了免费的冰淇淋球。知世今天已经吃过两个球，菊丸便毫不客气地接过了她的那份。

　　不二吃一个香草味的，娑臣在一旁看了会儿，被他注意到视线。

　　“怎么了？”他轻声问她。

　　娑臣意识到，这竟然是今天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她不是什么矫情的女孩子，但这时却突然觉得有些委屈，几乎说不出话。

　　她知道，自己其实没什么可委屈的，可一股酸楚涌上鼻头，她只能抿着唇。

　　不二轻叹一口气，背过身遮住她，在没人看的到的角度捏住她的鼻子：“生我的气了？”

　　娑臣大吃一惊，不二见状松开了手。

　　她刚才那点委屈不翼而飞，飞快地看了看四周，好在旁边的人都在做自己的事，知世和大石、菊丸正聊天，没人注意到她和不二。

　　见她没说话，不二抬手，似乎又要捏她的脸颊。

　　娑臣扭过头避开，又怕他误会，赶紧解释道：“没有。”

　　她才怕他生气呢。

　　“真的没有？”不二定定地看着她，舀了一勺冰淇淋，凑到她唇边，“吃一点冰淇淋？”

　　“……”娑臣震惊地看着他，一时竟也忘了维持镇定，“谁要吃你的冰淇淋？”

　　这可是他用过的勺子？！

　　她倒是不在意什么间接接吻，但这里人这么多，如果被看到了怎么办……

　　不二哦了一声，收回手，将那一勺冰淇淋送入自己口中。他叹一声：“明明就是生气了。”

　　娑臣实在想不通，不二怎么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

　　她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倏然发现他眼里的笑意，才意识到他在逗她。

　　“……周助！”她嗔了他一眼，绕过他，往一旁走去。

　　不二站在原处，并没有追上来。娑臣干脆加入了知世他们的讨论，但目光一直停留在不二身上，从未离开。

　　太好了，他没有生气。

　　阳光落下来，照在娑臣身上，她觉得浑身都暖洋洋的。

　　她忍不住也勾了勾唇，对不二露出一抹笑。

　　他站在不远的地方，也对她露出一个微笑，好像完全没有被先前的事影响到。

　　娑臣真正放松了下来。

　　*

　　吃完冰淇淋后，知世本想再和大家一起逛一圈，但被班上的人叫回去帮忙。

　　菊丸想去别的地方逛逛，大石打算陪着他，不二便顺理成章地落单了。

　　娑臣由于要在话剧中伴奏，一整个下午都不需要在班上帮忙。她是唯一的闲人，又是邀请青学三人来的人，便理所应当地承担起带着不二游览立海大的职责。

　　几人约好两点半在剧场门口见，此时一点，还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逛一圈校园绰绰有余。

　　然而，不二并非第一次来立海大，他其实也没什么需要参观的。

　　娑臣和不二在校园里闲逛了一会儿，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想了想，提议去剧场看表演。

　　不二欣然同意了。

　　剧场里空调开得很足，娑臣一进去就感觉起了鸡皮疙瘩。四处坐了不少人，已经开始表演第一个节目，是一支芭蕾。

　　她和不二猫着腰进去，试图寻找空位。

　　光线全集中在舞台上，台下一片黑暗，娑臣刚从明亮的室外进入，一时没能看清，脚下一个踉跄。

　　身后有人扶住她，手掌搭在她的腰间，皂角香味弥漫在鼻间。娑臣感到自己的心跳在黑暗中加速，那只手又收了回去。

　　她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和不二坐下。这一排暂且没有人，只有她和不二。

　　她没去看舞台上翩然起舞的演员，而是侧过脸凝视着不二的轮廓。

　　他察觉到她的注视，偏过头来。黑暗中，两人的目光相接，尽管看不太清楚，但娑臣感觉不二笑了一下。

　　他凑近了许多，压低声音，几乎是在呢喃：“娑臣？”

　　“嗯？”娑臣下意识扭过头，能感觉到不二的呼吸洒在她耳旁，挺直了腰。

　　“没事。”不二的声音里透出笑意。他又坐了回去。

　　有黑暗遮掩，娑臣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不二仍在看她，并且好像看清了她的表情。他无声地勾起唇角。

　　芭蕾舞结束后，主持人上台报幕。有人陆陆续续离开，也有人接着进场。娑臣的视线集中在舞台上，却也同时暗暗注意着陆续进场的人。

　　不要坐到这边来。

　　她在心里祈祷着。

　　不知是否她的祈祷奏了效，竟真的没有人往这边来。

　　娑臣渐渐放松了下来，靠在软软的座椅上，看台上的演出。

　　她依稀感觉到有人在看她，侧过脸，不二伸手过来，在她脸颊上捏了捏。

　　“真的没有生气？”他的声音太轻，即便凑得这么近，娑臣也要很仔细才能听清。

　　这已经是不二第三次问她这个问题了。娑臣觉得有些好笑，干脆也朝他靠了过去，放轻声音说：“没有。我真的没有生气。”

　　她为什么要生气？又有什么可生气的呢？

　　与其问她有没有生气，她倒是想知道，他会不会因为看到幸村而生气呢？

　　“那我们牵手吧。”

　　不二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娑臣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他刚刚其实是在开玩笑。

　　不等她同意，不二已经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掌，十指相扣，收紧。

　　娑臣感受着他的体温从掌心传来，既觉得感动，又有些害怕。

　　她凑近了一些，在不二耳旁问：“可是，周助……你生气了吗？”

《[综]神奈川物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