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神奈川物语

　　为了这场比赛，娑臣准备了不少曲子，但最后小田彻也定下的还是那首《D小调托卡塔与赋格》。

　　上台前，小田彻也到娑臣面前，半是叮嘱半是鼓励：“记得按照标注的指法弹奏，这对你有好处。真田桑，你是个聪明刻苦的学生，祝你好运。”

　　娑臣点点头，目送他离开。初见时小田彻也就教她遵循琴谱上的指法，当时她不以为意，觉得能弹就行，后来才慢慢觉出，老师之所以这样要求，是因为她那随意的指法如果彻底形成习惯，日后演奏时总会显出弊端。

　　他对她进行矫正的同时，也在慢慢将她往更好的方向上培养。

　　娑臣上台时，目光扫过台下的小田彻也，不禁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她想，毕竟是名师啊。

　　铃木园子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她一边听娑臣朗声报出弹奏曲目，一边拿出手机准备录像。

　　旋律响起的瞬间，铃木园子不由专注了几分。乐曲从高八度到低八度，再回到中央C。节奏渐快时，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忘记按下录像键。

　　她有些懊恼，手忙脚乱地调好了设置，开始录像时顺便张望了一下。嗯，录像的人不少，不过大多都带着摄像机，并且也没她这么明目张胆。

　　铃木园子把手机放好，不由仔细看向台上的女孩。她从前就觉得这女孩长得好看，但那时娑臣不过是个小学生，现在步入青春期，童稚感褪去，纤细修长的四肢莹莹白皙，合身的黑色连衣裙显出一种精致典雅的气质，配迹部家那小子其实还是很合适的。

　　想到这里，铃木园子下意识扫了一眼周边的不少女孩。这些都是所谓的上流社会名媛，这个身上穿的是Chanel前几天秀场上模特才穿过的裙子，那个是Dior的私人订制，衣着精致话华丽不说，小小年纪就化了浓浓的妆，好看是好看吧，但看看这没发育的身材……

　　再看娑臣，铃木园子看出她涂了睫毛膏和唇膏，但她本身睫毛就浓密纤长，此刻垂下眼弹奏，偶尔眨眼像是蝴蝶扇动翅膀。她的嘴唇微微张着，唇瓣是滋润的红，并不太抢眼，只是提升了气色。

　　正思索着，手机上进了条短信。铃木园子下意识去看，不小心停止了录制，并且选择了“不保存”。

　　她强忍住尖叫的冲动，手抖着点开了短信，是工藤新一发来的。

　　[工藤：谢啦，园子。]

　　铃木园子瞪着屏幕，恰好又进了一条短信。

　　[小兰：我刚告诉新一了，谢谢你，园子。对了，柯南说他好像见过这个女孩，你能拍张照片吗？]

　　铃木园子一阵无语，随手拍了一张照片发过去，有些疑惑。

　　[园子：工藤那个人疑神疑鬼就算了，柯南是怎么回事？]

　　[小兰：这个女孩好像是柯南隔壁班一个男孩子的亲戚什么的？我也不太清楚呢。你知道的，柯南总是有很多小秘密。]

　　铃木园子回了个呵呵就没再看手机了。她听完了整首曲子，莫名对娑臣生出几分好感。

　　一共五位评委，其中一位点评道：“想不到真田桑会选这首曲子。这是根据风琴改编的，弹奏效果不如风琴有庄严感，但你演绎的很不错。”

　　“我注意到你的弹法其实非常古典。现在的年轻人很少这么遵循指法的了，我曾经也这么做过，现在嘛，就一半一半了。我不好说我们是否该严谨地按照指法来弹奏，但条条大路通罗马，你按照你自己的方法能演奏出这种效果，十分出色。”

　　几位评委各自点评了接近十多分钟，一水儿都是夸娑臣的话。铃木园子听了一会儿，正想着英雄所见略同，便听到附近有人小声讨论。

　　“切，什么古典弹法，唬谁呢？”

　　“还不是见人下饭。没听到小田先生之前说迹部夫人么？评委又不是傻瓜。”

　　“就是啊，说是解除婚约分道扬镳了，现在还不是靠着迹部这个名头在这里浑水摸鱼。”

　　“真恶心。”

　　“呵，活该被退婚。”

　　“换我是迹部少爷，我也看不上她！”

　　铃木园子听得直皱眉，狠狠地瞪了那边的人一眼。

　　当下整个日本最有钱的不过是迹部和铃木财阀了，她这一眼过去，那几个女孩都噤声了。

　　她们面面相觑，还不知道哪里惹恼了这位铃木家的大小姐。

　　铃木园子虽然早就知道这些所谓的名媛小姐们其实嘴也碎的很，但说话这么难听还是有些超出她的预料。

　　她有些不悦，几乎想起身走人。但她又有些好奇：这位真田小姐能拿下第一名吗？

　　正想着，娑臣已经下台了。她很快又回到了刚才的座位上，小田彻也笑着和她说了几句话，娑臣脸色很平静，只有眼睛里透出些笑意。铃木园子猜应该是称赞，毕竟她这个外行人都觉得娑臣弹得很好。

　　又坐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宣布了结果。娑臣果然是第一名。

　　她上台领奖，台下摄影师早就准备就位。一时间闪光灯一片。

　　铃木园子远远地望着台上纤细少女的身影在炽亮的光线中明明灭灭，突然有些分不清，这位到底是和眼下的环境格格不入，还是已经完美融入了。

　　*

　　娑臣在回家的路上就给妈妈发了短信，说自己拿了钢琴比赛的第一名。真田优子很快打了电话过来。

　　“恭喜你，娑臣。我很骄傲，也很开心，你的努力获得了回报。”

　　“谢谢妈妈。”娑臣微微笑了笑，“下周就是花艺比赛了，我会继续努力的。”

　　真田优子又问了些生活上的事，最后道：“对了，娑臣，前几天你爸爸抽奖中了个北海道双人豪华旅游，下周出发。到时候我就不去看你比赛了啊。”

　　娑臣惊讶于父母的好运，没太在意比赛的事：“一路顺风，玩的开心。”

　　真田优子正准备挂电话，又想起件事：“对了，你大哥前几天打电话时提起你了。你和他联系一下吧。”

　　娑臣嗯了一声，挂了电话后给真田平藏发了短信，汇报自己的“战绩”。

　　她想了想，又把自己拿第一名的事告诉了知世、弦一郎、观月和不二。

　　知世很快就回短信了，剩下的三人倒是因为训练没有回复。

　　娑臣心情很好。这倒不是因为拿了奖，而是因为比赛结束意味着她的钢琴课程也告一段落，每天可以支配的自由时间更多了。

　　当然，这不代表着她不需要上钢琴课了，只不过接下来的课会轻松很多，主要会着重培养一些意识，不再需要大量时间的练习了。

　　到家时真田平藏的电话就来了。他听起来很高兴，问娑臣晚餐有无安排，他预约到一家新开的法餐，主厨拥有好几家三星米其林，想带她一起去吃。

　　娑臣干脆也懒得换衣服了，在客厅里看书，等真田平藏来接她。

　　晚餐前一个小时，真田平藏抵达了观月家小区外。娑臣上车时发现嫂嫂和侄子不在，不由有些疑惑。

　　真田平藏将副驾上的纸袋放到后排，娑臣坐下后看着他，发表无声的询问。

　　真田平藏疲惫地揉了揉鼻梁：“环奈和我吵架，带着佐助回娘家了。”

　　娑臣：“……啊。”

　　突然直面成年人的感情世界，她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不过真田平藏的性格比起弦一郎来说开朗许多（以至于知世见过他之后怀疑剑道是不是会让人性格扭曲），为她寄上安全带后就恢复了如常的神色，仿佛吵架这件事对他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娑臣悄悄瞥了他一眼，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之前联系真田平藏的时候他那么开心——独守空房的滋味肯定不好受吧！

　　真田平藏感受到她的目光，啧了一声：“别想太多了，娑臣。我没事。”

　　“哦。”

　　“对了，听说你之前高烧到昏迷，还住院了？现在好了吧？”

　　“嗯。”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等红绿灯时，真田平藏突然问道：“十月份要海外研修吧？你想去哪里？”

　　“我还没有仔细考虑过。”娑臣如实回答，“你当年去了哪里，欧尼酱？”

　　“当时去了关岛、北海道和中国。你的话，要不要去一趟台湾？”

　　“台湾？”娑臣记得他先前在台湾旅游了一段时间。

　　“是啊。那里日语环境不错，离得也近。”

　　“我再考虑一下吧。不过，这个应该也要看学校安排吧？”

　　“立海大的话，每年会安排好几个地区，让学生自愿选择，再根据个人意愿进行分配。”

　　“Soga.”

　　聊到学校，真田平藏又问了些课业上的事。娑臣的成绩优秀，真田平藏指点了一两句，便转移了话题。

　　一路和谐地到了餐厅，主厨安排好了菜单，不需要点菜，等就行了。餐厅环境很好，光线相对昏暗，显得气氛不错，桌上还放着红玫瑰和蜡烛。娑臣不动声色打量了一下其他的顾客，基本都是情侣。

　　她隐约感觉自己是来凑数的——

　　这个猜测很快得到了证实。经理端来饮料时询问：“真田先生，真田太太，请问二位需要红酒吗？”

　　真田平藏轻咳一声：“谢谢，不必了。另外，这位是我妹妹，不是我太太。”

　　经理有些尴尬：“抱歉，真田小姐。”

　　“没关系。”娑臣礼貌地笑了笑，探究地看向兄长。

　　一个服务员走过来在经理耳旁说了几句话，经理再次表达了歉意，匆匆离去。

　　真田平藏拿起杯子挡住自己的脸：“我本来是想约环奈在这里吃饭，顺便求她原谅的。没想到她根本就不接我的电话。”

　　娑臣想起车上那个纸袋，猜测是大哥买来求和的礼物。

　　再次直面成年人情感世界的她脸上露出些怜悯，轻声道：“祝你好运……”

　　真田平藏叹了一口气。

　　“不过，”娑臣难得好奇，“你们为什么吵架啊？”

　　“……前几天出去应酬的时候出了点事。”真田平藏艰难地回答。

　　娑臣多少清楚“应酬”这回事，但兄嫂间能产生这样大的矛盾，显然问题超出了她的想象。她正要问，视线尽头的入口走进一道挺拔的身影，黯淡的灯光映在他脸上，独独显出眼角那颗泪痣。

《[综]神奈川物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