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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之前风既月和狂蜂两人联手尚对付不了这只领头妖，何况是在这种危急关头。
比海还要深还要冷的绝望瞬间将风既月淹没至顶，毫不容情地钻进了他的眼耳口鼻，让他最真切地感受到了溺水窒息的滋味。
“不要！”嘶吼声，肝肠寸断 。
明明答应过自己要保护他的，可是如今他却在替自己承受这些。
风既月只觉得的大脑一片空白，视觉、听觉还有触觉全都不见了，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知道自己的手脚是怎样的动作，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心脏是否还在跳动。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飞身挡在了天朗清的身前。
……
那短短的一瞬，放佛比几年几百年的时间还要久。
“既月，不要啊。”
“朗清，你害怕吗？”
“我、我不怕！”
“嗯，别害怕啊……不会再有下一回了，我跟你保证，这一定是最后一次了。”
“可是，既月，你不是说要跟我一起活下去的吗？”
“是啊，一起……对不起，我终究还是食言了……”
我答应了自己要保护你，同时也答应了你也跟你一起生活，可到最后，我居然只实现了对自己的承诺。
别怪我啊……
“娘要我一个人好好活着，可你要我跟你一起活着，我听了你的，没听娘的。”
“呵，后悔吗？”
“没有，我不后悔……但是，就算不能跟你一起了，我也不要再重新孤独一个人！”
心语没有声音，却振聋发聩。
在后来无数个或欢心或痛苦的日子里，风既月都在问自己，为什么当时就没有看清天朗清眼神里的意思呢？不然可能也就不会有后来这许多的纷纷扰扰了。
没人知道天朗清是如何驱动麻痹的身体的，也没人知道他怎么会有那么快的速度，更没人知道他当时为什么要那么做——可能这些，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吧。
可他偏偏就是做到了。
等风既月意识到有一些他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就在自己面前无比真实地发生了的时候，领头妖的右爪已经洞穿了天朗清的胸膛！
原来，总有些事情比绝望，更要令人绝望。
百念皆灰。
“……你害怕吗？”
“……我不怕。”
我不怕我不怕我不怕……
“啊啊啊——”
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蓦地，风既月全身上下骤然射=出了刺目的白光！
这世界上绝对不会再有比这更亮的光了，简直可以直接刺瞎人眼，进而刺穿人的脑子！一切阴影皆在其中无所遁形，而这往日里象征光明与温暖的光，此时却比神鬼都要另人胆寒，光芒不断汹涌着向外扩张，似是完全足以吞噬掉周遭的一切。
“惊天劫起，竟是惊天劫……”见状，霸天不由喃喃念着。
那两个道行不够的小妖，就这样在白光里湮灭于无形，甚至连句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
法力稍高的领头妖大惊，当下想也没想就提气运功，连连后退，快得只在原地留下了一道幻影。可即使是这样，他也依旧未能逃过这宛若有生命的白光的照耀，“噗”地猛吐了一大口鲜血，但他脚步不停，纵身一跳，终于跳出了窗外，摔在楼下的草丛里。
原本领头妖一击得手，顺利地杀掉了主子要求的任务目标“风既月”，接着就是打算要斩草除根，永绝后患的，可眼下这样的情形哪里还容得他这样做？毋论自己差点就被打到形神俱灭的重伤之体，就算是他豁出性命不要，也绝不会是屋内那来历不明的陌生人的对手！反正任务已经完成，不如及早抽=身回去复命才是正理。
想通了这一层，领头妖不再耽搁，当即踉踉跄跄地拖着残破的身躯瞬间消失在了杂草里。
风既月任那领头妖离开，并没有管，更没有心情去管。他只是抱紧了怀中的人，想让这人暖一点，再暖一点。大量灵力的损耗已经让他感到了眩晕，他甚至以为自己下一刻就能倒下。
鲜血越流越多，流过天朗清的身体，染红了风既月的衣衫，也染红了他的眼。
狂蜂站在两人身后，低头默言。
“是碎心掌。”霸天沉闷地说道。
“怎么救他，该怎么救他……”风既月回问，语调空洞，眼神更空洞，好似方才的白光已经洗去了他所有的感情一般。
“救他的办法是有，但他是不可能撑到那时候的。”
霸天从不撒谎，可它说的却是风既月最不愿意听到的实话。
“既……月……”天朗清挣扎着唤道，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他奋力喘息着，血液呛进了气管，整个胸腔就像一个破败的风箱，在呼呼响着。
此刻的他每说一个字都宛若在受凌迟之苦，可他却还想叫风既月。
“我在，朗清，我在。”风既月说着，再没忍住，大颗大颗的眼泪砸到了天朗清的手上。
“既月……”天朗清再一次念到，脸上忽然绽开了一个满足的笑容。
他没再说别的，好像就算到了这最后的时刻，他也只是想叫叫风既月的名字一般。
风既月愣愣地望着他的左胸口，那里宛若一个艳丽的泉眼，正向外汩汩流着鲜血……流逝着他的生命。
好似是一朵妖娆而艳丽的花开在了天朗清的身体上，比风既月本体开出的花还要绚烂，还要耀眼。
风既月无助地望望自己也被染成了红色的手，他有冲动想要伸手上前堵住那个血洞，似乎那样天朗清就会好起来一样，可是他却又怕那样会弄疼了天朗清，毕竟他知道天朗清是那么的怕疼。
就在风既月不知所措之时，突地一道红光自天朗清的左胸口=射=出，没有刚才的白光刺眼，也没有那道白光的来势汹汹，却让风既月不敢置信地蓦地瞪大了双眼。
就在下一刻，那红光陡然爆开，刷地四散向四面八方，仿佛那朵妖娆的花一瞬间就凋谢碎落。
“不好，碎心掌让他的心脏崩裂了！”霸天急切地喊道。
风既月大骇，什么都已顾不得，慌忙伸手死命地捂住那血洞，试图让他的心脏碎片留下，可惜……为时已晚。
最后，风既月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眼睁睁地看着，看着天朗清渐渐合上了那双灵动的眼睛。他是那么的安详，甚至嘴角的笑容犹在。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两声颤抖的质问过后，风既月就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了。
第一次见到天朗清时他便已是魂魄，可他才只恢复了这短短的几分钟啊，甚至还没来得及说上几句话，难道就要再变回魂魄吗？
为什么上天要这样对待这个善良而纯真的人？！
风既月的思绪开始混乱，他突然想起前世的义父在临时之时难听的咒骂，那个男人当时全身筋脉尽断，却依旧未失狠厉，趴在地上恶狠狠地骂他是天煞孤星，说任何人只要与他稍微亲近一点，就定会死于非命。风既月记得自己当时只是回以那男人一个嘲讽的冷笑，他不信命，可到了这一刻，他却突然开始怀疑起来，怀疑那男人说的是不是真的就是事实。
不然天朗清为什么自从认识了自己之后，就没有一刻好过的呢？
“主上，您请节哀。”狂蜂突然出声，拉回了风既月的神志。
我不用节哀，风既月在心里叫道，我需要的不是这个。
渐渐的，那崩乱的红光挟着天朗清的心脏碎片四散而去，将其散落在了神州大地上的每个角落，尔后缓缓趋于暗淡。就在这光快要彻底熄灭之时，倏地其中一道微弱的红光射进了风既月那与天朗清紧贴着的胸膛，旋即没入了他的身体，速度之快，使得在场不管是人还是系统都未能察觉到。
风既月深吸一口气，再开口时的情绪就已然平稳了许多：“柚子，我要救他。”
平静的语气，说出的内容却叫人完全无法平静。
“阿月，就凭现在的你那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别再……”
“告诉我方法，你只需要告诉我方法。”没容霸天继续说下去，风既月冷冷地打断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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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祈回来了，今后依旧保持日更偶尔隔日更的情况，不会再变了，你们一定要相信我啊！！！小祈的坑品有保证，不信你们去看专栏！
感谢奋进的大学亲为本文灌溉了一瓶营养液，嗷嗷嗷~~奋进！也感谢大家的不离不弃，不！离！不！弃！
怕大家把之前的内容忘了，所以将前章衔接的部分复制在开头这里↓
那领头妖一冲出来，就在众人尚未看清的情况下，如闪电般迅速扑向了桌边尚动弹不得的天朗清！
见状，风既月大惊失色。
完了，他也把天朗清当成了自己！
——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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