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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之十
“咦？咦咦咦咦咦！？阿卡多小姐！？”飞鼠（Momonga）震惊地看着苏我，“真是好久不见了！”
“嗯……好久不见，飞鼠先生。”苏我不太好意思地打了声招呼，“阿卡多”是她的游戏名，飞鼠则是她以前常玩的游戏——《Yggdrasil》里的公会会长。
因为他们公会的入会条件之一是“社会人”这层身份，所以在苏我离职变成NEET后，总觉得无颜面对公会的同伴们，对此感到可耻的她A了《Yggdrasil》，转而去玩《第二人生》这款游戏。
不过最近她又有工作啦，便决定厚颜回到《Yggdrasil》。
得知她回归，飞鼠看起来特别高兴，即使他的骷髅脸看不出表情（在游戏中，飞鼠是不死族），但从语气和连发的表情图可以确定他的心情。
“阿卡多小姐能回来真是太好了，大家陆续离开，最近登录游戏的就只有我了……”
苏我歉疚道：“抱歉，我当初一声不吭就AFK。”
“欸？没事啦！回来就好！阿卡多小姐也有自己的事要忙嘛！最近过得怎么样？有时间可以上游戏，想必工作轻松很多了吧？”飞鼠想起当初的阿卡多，感慨颇多。连公会其他成员都吐槽过，阿卡多是个极端社畜这件事呢。
“嗯……我换工作啦，现在这份工作比较自由，以后应该可以常上游戏。”苏我隐去了自己当了三年NEET的事。
两人聊了好久，基本就是在说这些年《Yggdrasil》内的一些版本变动，飞鼠将苏我A游戏之前邮寄给他的装备都取了出来，还给苏我。他们还去打了几个副本，参加了一波野外团战。
可以感受得出来，这两年独自支撑公会的飞鼠非常寂寞，所以苏我的回归，对他来说也非常重要。
半夜下线前，飞鼠还问她：“阿卡多小姐，明天你还会上线吗？”
“当然！我们明天见！”
“嗯！明天见！”
与飞鼠的相处极为愉快，就算现实里的飞鼠是个人类，游戏里也看不出来呀。苏我的公会——安兹·乌`尔·恭——是一个全员异形种的公会，大家的非人外表，让苏我交流起来毫无压力。
如此，沉迷网游的苏我一宅就是一个月，时间过去得极快，要不是她每天都会制作大量的道具札和纸人交给狐之助，刀剑男士们都要以为她死在房间里了呢……不过即使她宅成这样，月终评审的时候，她的本丸依旧得到了最高评分。
且不说宝木真理听到这消息时，撕掉了多少块手帕，至少苏我的刀剑们是兴奋的。他们从狐之助那里得到消息后，便集体去她房门口汇报，满心以为她会从房间里出来……可惜，这次他们依旧失望了。
一期一振看着弟弟们失落的表情，心中不忍，安慰道：“没关系，才一个月而已，我们还有更多的时间，总有一天，主上会出来的……”
“哎……你们先来的倒是好，起码见过主上。我们这些后来的，连主上是高是矮都不知道……”解散的时候，加州清光失望地嘟囔着。
待刀剑们全部离去，狐之助进了苏我的房间，本以为苏我是听着他们的汇报，故意无视的，却没想到她连听都没有听，人躺在游戏舱里呢。
狐之助耐着性子，等了苏我一晚上，天蒙蒙亮了，这个废宅才从游戏舱中爬出来。
“早上好，审神者大人。”
“呃，早……”苏我没想到这个时候狐之助竟然在。
她之前另外申请了四只狐之助，作为各个部队的战斗辅助，本丸原有的狐之助负责统御它们。一般这个点，狐之助已经去工作了。
“是出什么问题了吗？”苏我担忧地问道。
狐之助摇摇头，回道：“昨天月终评审的结果出来了，审神者大人的本丸获得了最高评分，刀剑男士们来向您汇报，然而并没有得到您的回应。”
苏我苦恼地抓了把头发，“啊……嗯……你告诉他们，以后不用向我汇报这种事。”
“审神者大人，您的刀剑都是您的所有物，但他们又不同于真正的物品，毫无思想和情感。如果可以，您是否偶尔见一见他们？”
苏我沉默了一下，问：“这是工作必须的吗？”
“不是。”
“那我不见也无所谓呀。”
狐之助有些苦恼地歪着头，“为了得到您的认可，他们真的很努力……”
苏我没有说话，只是坐到桌前，开始制作道具札和纸人。
狐之助更加苦恼了。
它心里很明白，不仅仅是刀剑们很努力，审神者大人也是很努力的。光她每天制作的道具，已经是其他本丸审神者制作的总和了。要说她的工作态度，其实是无可指摘的。
狐之助除了辅佐审神者工作外，也负责评测审神者的心理状态。如果说，苏我的本丸是评分最高的，那她的心理状态，就是评分最低的……虽然只要不发疯，政府对于审神者的人品、性格基本没要求，但……这总归是不健康的。
面对苏我那种油盐不进的态度，狐之助束手无策。
反倒是被那么多人担心的苏我，感觉良好。她是一个心理有病的人，但毫无自觉。她非常满意现在的生活，工作不需要和人打交道就能完成，可以自由自在地打游戏，果然像月夜说的那样，即使住到本丸，自己的生活也不会改变。
这大概就是观点上的差异吧。
苏我觉得自己对刀剑男士们挺好的，毕竟不需要整天面对上司，安排的工作量也不高，后勤物资充足到溢出，任由他们取用，用一个扔一个也无所谓，更不会对他们的行动指手画脚，给了最大的自由度。
要知道，以前苏我最烦的就是去面对上司了，工作的时候被上司指指点点，胡乱要求些根本完成不了的任务，还得被批评能力不足……这么一想，像她这样的好上司，去哪里找呢？
苏我认为她在工作、娱乐、人际之间找到了完美的平衡点。
然而付丧神们却不这么认为——他们并不是真的人类，而是依托于人类，由“物”转变而来的“灵”，只有被主人需要、被主人使用，才有他们的存在意义，主人是他们唯一的归宿。
如果是独立的人类，自然有自己的私生活，工作之外也有其他更重要的事，工作是生活所迫，绝非存在意义这么高端的东西。现代人基本不存在那种将上司当成“全部”的人，那种人非常非常少见，也不正常。
拿现代人的价值观来看待付丧神，显然是错误的，但苏我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她在认生的情况下，不由自主客气了些，顺便被带了波节奏，看上去倒是和付丧神们相处得有来有往。而她多少熟悉了付丧神后，就开始懈怠了，不再那么客气……这约莫是复杂的人性之一。
若换了月夜来，面对苏我就会强行破门而入、诉说需求；换个对上司有想法的人类，也总能想出表达诉求的方法；更甚者，说不定刚好乐得轻松。
偏偏刀剑男士们太过规矩，一个个都是“古董”，来自讲究上下尊卑的时代，他们不可能施行任何冒犯主人的行为，又非常渴求主人的关注，导致本丸整体气氛阴暗沉闷。
狐之助纠结得原地转了好几圈，不死心地再次进言：“那……审神者大人至少收下短刀们的礼物吧？”
“嗯？什么礼物？”
“之前您在仓库里翻出不少种子，说要和大家一起种，但后来您不是再没有出过房间吗？刀剑男士们便将那些种子种下了，最近开出了很漂亮的花，短刀们每天都会摘一束放在您的门口……”
苏我很久没打开过房门了，白天的时间基本在睡觉，晚上的时间基本躺游戏舱里打游戏，这件事她完全不知道。
她安排的日常任务，也没有耕田这一项。很明显，种地是刀剑们的自发行为。
犹豫了一下，苏我回道：“知道了，我会收下的……”
狐之助这才高兴起来，走前还提了一句田里的情况：“审神者大人，您房间窗户面向的那块田，种的全部是花，有时间请拉开窗帘看看吧。”
“哦……”
苏我看了看窗帘，又看了看房门，总觉得心烦意乱。
狐之助每次进出她的房间，都是灵体化后穿墙而过，根本不需要开门，物资也是狐之助送来的。垃圾之类，扔进分解箱中就处理掉了。
她的房间犹如她的圣地，她一个人的“神之领域”。哪怕打开一丝丝细缝，都仿佛会流失掉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
好半晌，苏我才放下开门的事，转头继续手上的制作。
“下次、下次再开门。”她如此逃避地想着。
等苏我做完一大堆道具札和纸人后，将它们整齐地放进箱笼里，有需要的时候狐之助自会来取。
她起身洗漱了一番，钻进被窝，觉得今天的任务也完成了，闭上眼的时候特别安心。
然而……约好要收下花束的事情，被她完全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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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为骨傲天打c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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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尔”竟然是和谐词，为嘛啊！？
202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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