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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日子
0.
时光弹奏的音乐总是平平,一二三四五六个突出的音节,总会让我想到类似小石子投入河中泛出的一圈圈涟漪,半径逐渐变大,谁知道是好还是坏。
总想在这样的日子里咂摸些许不足为外人道也的玄机。
1.
今年的夏天都没有往年那般燥热,蝉似乎也开始学着看开,不再大无畏地为心爱的人发出一整个夏天的聒噪,断断续续的,像奄奄一息的老人。
没有自然风,阳台上的黄色窗帘被头快摇断了的电风扇吹得鼓鼓的,好像私藏着什么不可见人的秘密。我突然想起了藤井树在图书馆窗帘里的模样。
记忆里的少年未必就那么美好,只不过在我们已经无法回头的年少,那些过往就弥足珍贵。我知道,只有得到过的方能放在冰箱的冷藏柜。
我已经好久没有见过沈遥了。昨晚半夜他打了一通电话给我。模糊醒来按了接听键,结果电话那头一声不吭。这种戏码看过太多太多,前任打电话过来的目的也是应有尽有,可是归根到底分为两类,一是以问候为辅,炫耀自己过得多好为主的骗子,二是有求于你,不得不向你低一低他高贵的头颅。没有一种目的是出于自己想要的,可你还是没有狠狠摁下挂断键。
12分31秒,听筒那端传来声音,“对不起,我按错了。”
我心中仅有的一点点想死灰复燃的小火苗也熄灭了。
那短短的几秒钟给我反应的时间,脑子里默默播放了一场只有我观看的黑白电影。说的是关于我和他的故事。
那天我在清吧里唱着歌,为了营造出一种飘逸的仙儿气,我特地戴了黑色长款的假发,是挺假的,紫色灯光落在头发上,像是被猪油蹭过似的。可那时的我是个怀揣着音乐梦想的有志青年,只想好好唱歌,好好赚钱,买个好的吉他,留着不喜欢却有气质的短长发,在汹涌人潮里唱着我喜欢的。曾以为我能够唱进每个人的心里,后来才发现唱进他们的耳朵都是如此的艰难。
我闭着眼唱完了一整首《阴天》,下台时还被乱七八糟的电线差点绊了一跤,沈遥扶了我一下。只这一刻,我就以为什么都是命定了的。
“哟,大班长也会来这里啊!”我故意装惊讶。
“不比你,头发一夜之间长了这么长。”他开了一个小玩笑。我只好冲他笑一下,他松开手,我也没有说谢谢。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的朋友和我在清吧里认识的高音乐的朋友其实是同一堆朋友。所以,在一个多小时之后,我们又见面了。
那晚是以我的一首劲爆的《九妹》开始的。接着大家就算是不熟悉的也都疯了似的玩了起来,反正大都是玩音乐的。我看见沈遥把自己埋在一个小角落,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我就坐在了他的身边。
“你为什么不唱啊,班长!”我承认我是故意的。
他挑眉看了看我,“我的名字是什么?”
这人真是奇怪,你叫什么跟你唱不唱歌有什么关系。“班长。”
“我是说名字,你要是能说出来,小爷我就露两手。”他得意地笑了笑。
我装作想不起来的样子,“你叫……”他好像真的有点生气。对啊,他那样优秀的人多少有点自负吧。
“沈遥。”
他拍了拍我的头,就像是老师表扬小朋友一样,还是表扬幼儿园的小朋友。
“去帮我点王菲的《邮差》。”
我突然想起了我第一次听这首歌情景,早就买好了录音带,赶在公交车抵达学校之前听完。急匆匆地听完所有歌,却对这首歌印象很深,尽管粤语分明一句都听不懂。
就像是我花了好多年经历了沈遥的很多面,却唯独对那个玩世不恭而又认真的样子印象很深,尽管我可能从没住过他的心,尽管我可能从来就不懂他。
时隔多年,就如同现在。
他唱《邮差》时的专注模样总是在我难过的时候一遍遍地浮现出来。
他唱道“你是一封信,我是邮差。”
就好像在对我说。
我突然就明白了蝉的无奈,时光的苟延残喘。
2.
我对着听筒平静地说出,“恩,我们好久没见面了,什么时候有时间呢?”
他不知道我会这样回答他,“这周末吧,我会回来出差,正好有时间,我们一起去吃午餐吧。对了,你还住在那里吗,要不要我到时候来接你?”我知道他没有丝毫嘲讽的意味,只不过我无法不想到他曾经了解我的一切,而我却渐渐对他一无所知。
“好啊。”我故作轻松。
我又不小心掉落进了忙音的世界里,无边无际。他或许不知道,每次煲完电话粥,总是他先挂。
有点伤心,不过都已经无所谓了,反正我会尽量让自己觉得关于沈遥的一切都是无所谓的。
那天,出了包厢以后。我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之后在班里,他照样做他的“大官”,我还是默默无闻地做着一个中下游成绩的小炮灰。
也只是走在回家僻静的小路上,偶尔会想到沈遥。对啊,人家是高高在上、万千宠爱集一身的班长,他有大好前途,我还是不要拖累他好了,哎呀,我多贴心。说的就好像,他是真的很喜欢我,愿意为我放弃了一切。而我这个伟大的化身,不要他为我做任何的放弃。的确很像台湾偶像剧里的小白女主为了男主的前程似锦就再也和男主老死不相往来的俗气桥段。但最后,他们不还都是在一起了吗?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美好的结局没有任何道理对美好的过程作出评判。
可是他总在观众席上听我唱歌。专注、欣赏的模样就好像是拼命想要我喜欢上他一样。
每次我在追光下一睁开眼,看到的就是他的笑。到底是谁刻意,恐怕这辈子都无从知晓。
我第一次在清吧演奏我的吉他。这一次我没有戴假发,上台前我还去洗了把脸,不仅是为了表现出我的真诚,更是为了过会儿的表演效果,看上去好像流过眼泪。
《邮差》的前奏刚刚流泻出来,我猜就算沈遥是傻子也应该猜得出我什么意思。
我知道我蹩脚的粤语不好听,但我急于想要沈遥明白我的少女的心事。我想要知道他到底喜不喜欢我,可是他又怎么可能喜欢我,可我却又能从他身上找出他喜欢我的证据。他到底要怎么样。
当时想到,能为他独孤一掷,感觉还不错。
一在台上与他四目相对的时候,我就怂了。但我能感觉到他的惊喜,他肯定是喜欢我的。做出这样判断的不只我的第六感。
唱完我就没有丝毫羞涩地来到他的桌前,反正我一不做二不休。我后来才发现,这个世界上有种比数学还要难的东西,就是人与人之间千变万化的关系,没有答案,简单之处却也是它的复杂之处,因为人心易变,因为时光难捱。
“你觉着怎么样?”我很严肃。
“好听,可没我唱的好听。下次我教你粤语吧。”他笑呵呵的,让我不得不怀疑他真的不懂我的那点小心思。
“不是,我是问你我怎么样?”干脆打破砂锅问到底。
“很好啊。”
“我喜欢你,你喜不喜欢我?”说出来其实也不怎么难。
他认真地想了想,准备给我答案。“挺喜欢的。”
“那你想不想和我一起。”我大胆怂恿。
“好。”
我很开心,但我觉得自从他故意出现在我的朋友堆里,幸福和快乐本就应该是我们的结局。
3.
我们从相熟到在一起只花了12天而已。当天晚上他便带着我“私奔”。
他说他从他的朋友那里借来了一辆摩托,他说我们要不要私奔。我二话没说,只是拿起他递给我的头盔就一屁股坐在他的身后。
我避开少女的矜持,抱着他的腰。他突然说,感觉到我靠在他背上的脸好烫,我知道他在故意逗我。
“这是我第一次开摩托,你抓紧了。”
我努努嘴,“我才不信。”
这是条宽敞的路,因为夜深了,路灯基本上都灭了。
前方路漫漫,可是只要有人陪伴,就算走不到世界的尽头,也会努力地向前。只是为了不被任何人辜负,也不辜负任何人。
他似乎是要带我去看未来。
我趴在他的后背上快要睡着之际,他叫我下车。
是一个破旧不堪的小亭子,真的是破旧不堪。亭子里的柱子上不仅刻满了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不清的字迹,上面还用泥土糊上了稻草,紧紧与其相依为命。
“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啊?”
“因为这里够黑啊。”他坏笑,弄得我想揍他。我就知道他在别人面前温文尔雅的样子极有可能是装出来的,小痞子的态度才是他最最真实的样子。
他拉过我的手,悄悄地握着,可却又挣脱不开。
“你肯定肾虚,不然手心怎么这么多汗。”他瞥了我一眼。
我无言以对。
他替我将座椅掸掸干净,“小姐,请坐。”还谄媚地行了个礼。
他大大的手掌遮住我的眼睛,他自己倒计时。我不禁有些期待。
他的手从我眼前拿开。
“哇!”眼前是没有想到的美景,三两点繁星正对着亭子上方的破洞。好像是好不容易才从云的手掌里逃脱。
“班长好厉害呀。”他笑笑,不置可否。
接下来就是半瓶黑墨水一样的沉默,我觉得要说点什么。我也很媚俗地问几乎每个小女生都问过的问题,“你为什么喜欢我啊,班长。”那语气的却很像数学老师提出难题时的语气。
他的回答也像学生回答老师那样的语气,“一你唱歌挺好听的,二你弹吉他挺不错的,三你好像挺喜欢我的。然后,然后没了吧。”我不禁有些失望,但也不想反驳,让他说出违心的话,那样我会更难受。
他知道我失望了,却没打算说任何话来挽回。
“那你呢?”他说完,我便指了指自己。
说实话,我不打算告诉他实话。
当他在台下认真听我唱,就像我脑海中无数次幻想起自己有朝一日开个小小的演唱会,所有的观众就像此刻的他一样的专注模样。
当他那日在包厢里,望着我用着男生特有的深情声音唱着“你是一封信,我是邮差。”
当他刚刚因为我的问题而冥思了一会。
或许是更早。
当大家来到新班级彼此还不相熟,我去交表格,顺便说了一句“我叫林涯。”他忙着记录什么东西头都没有抬,可却对我说,“我记得你的名字。”
当我在操场无意看到烈日下的他又进了一球,自然而然地耍帅。
我只知道,他真的很优秀。
“我觉得你唱歌好听。”我随便搪塞过去。“反正我就喜欢你。”我又补了一句。
他又露出面对幼儿园孩子的笑容,拍拍我的肩膀。“可我不想当你的舅妈啊。”
我尝试着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闻着他身上的特殊味道。渐入梦乡。
我在梦里和他一起看了第一个日出。我们的日出。
4.
就在快与沈遥见面的日子越来越近时,我却越来越有一种无力感。
觉得想他没意思,还留着他的照片和白衬衫没意思,用尽方法地想要见他也好没意思。
记忆里的他,精力旺盛,永远灿烂,永远身处夏天,永远绕着我转。
大学暑假我和他分别出去打零工,它凭借着好的头脑去做了家教,而我呢,就在一家甜品店里帮忙买甜点。
记得他第一次发工资的时候,给我买了一个超级大礼——冰激凌机。我们把它放在沈遥租的房子里,然后便买来了奶油。
真的很好吃,我对他说,你看看你老婆是不是很心灵手巧!他把我揽进怀里,笑着说,是机器好吧,谁做肯定味道都一样。我说才不呢,那些配料我都是算好了量的。接着他说,那是我帮你算得好不好!并且用一种无辜的眼神看着我。他白白的像奶油的皮肤,我忍不住,明目张胆地亲了一口。他眼里是遮不住的笑意,嘴里却说,“好多口水。”
大四的时候,明明每天都很忙,来不及见他。可他却没有对我有多少的抱怨。我的生日在秋天,本以为像往年一样和沈遥一起去餐馆吃顿饭就完事了,结果沈遥却和我玩失踪。打电话给我们共同的好友。他说你在一家清吧,还叫我赶快来。我到了门口,朋友来迎我。清吧里一片幽暗。
又是那首熟悉的《邮差》。
紫色的追光落在舞台上。
那个穿着黑色毛衣弹着吉他的就是我深爱的沈遥。与记忆力的场景完美地无缝对接。我突然觉得这辈子赖上他了,其实是我的幸运。
那一刻我才意识到,我必须要好好对他。
“你是一封信,我是邮差。”
然而他为我做的远远超过我所想到的。
“今天是我老婆生日,希望大家祝福她生日快乐。”他冲我抛了一个媚眼。
自从我们在一起以来,他从未和别人说过我们在一起的事。年少时的爱情是极其极端的,要么高调得想要人尽皆知,不许有丝毫的搪塞。要么就是对对方无条件的相信,只要我们在一起。显然我是后者。
全场尽是吹口哨和鼓掌的声音。我怕我笑得嘴巴变得越来越大。
“接下来就是她的SHOW TIME了。想听我们夫妻档的也可以举手示意啊!”他的声音让我感觉暖洋洋的。
在场的人几乎都举手了。
我上了台。我们的默契一如既往。
他拿着我放在家里许久未动的木吉他。我对着话筒说,我就给各位唱《小城大事》吧。他点头表示同意。
“吻下来豁出去
这吻别似覆水
再来也许要天上团聚
再回头你不许
从前多登对
你何以双眼好像流泪。”
每每唱到动情处,我都不再闭上眼睛,看着每个人的神态各异,就好像有无数个故事曾在我的身上百转千回。不小心窥见了他人想要妥善收藏的秘密。
沈遥抱了我一下,在我耳边说了一句“生日快乐”。
5.
回家的路上,我们分享着同一件风衣的同一只口袋。是沈遥的东西,我都觉得美好。
他给我煮了一碗长寿面,我对他说,哎呦,你现在成贤妻良母了啊。我都比不上你的手艺了。
他白了我一眼说,还不是都为了你。
我们一直在跟着感觉走,开心了自己就多做一点,不开心了,就让你多做一点。爱情里伟大的不是那些顶着责任的幌子替你打算的那些人,而是那些跟着感觉走的小傻瓜。
“好吃吗?”
“必须必啊,你煮的能不好吃吗。”
“我有个事要通知你,林涯同学。”
沈遥变了很多。自从与我在一起后,他只会偶尔嘚瑟。每次有重大事宜都要到家里开会,如果今天不是我生日,我猜他会提一壶碧螺春给我沏上。
“我已经提早拿到offer了,年后就要去南方了。”
“那很好啊,那不是你梦寐以求的吗。”我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了。
然而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收拾好盘子。叫我先去睡觉。
他上了一会儿网,然后到被窝里拥住我。
“我都听到你哭了。”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不啊,我只是知道你很爱很爱我啊。”被人了若指掌的感觉总让我恼火。
“那你呢?”我反问。
“我也是。”他从不直面我的问题。但我不在意。
“你能坚持吗?想放弃的话我同意。”他揉了揉我的脸。
我点点头。像鸵鸟把头埋进沙子里那样埋进他的胸膛。
我知道他一直认为我很弱。所以他会把晚饭热好打电话告诉我要吃,他会提前帮我的工作把关,他会每个月替我寄钱给父母。
所以他才会以为我坚持不下来,他以为我会放弃。
我在心里暗暗想,我会在没有他的地方,慢慢坚强。
他走了以后,我就彻底把自己的心思投入到音乐创作中了。每天挺充实的,和音符打交道就像和沈遥打交道一样,因为他的吉他弹得也很好。
渐渐地,我也有了一点积蓄。分开差不多半年,因为我们都很忙,但主要是他忙,每天一个电话只说一些很琐屑的小事。我也能感到他的疲倦,尽管他极力掩藏。
我决定南下给他一个惊喜。我还带上了我的吉他。
已经入冬,我在火车上行走极其不便,像个人肉棕。半夜醒来,一个人看着窗外的夜,迷人又诱惑。渐渐有雪花飘落。散落。散进湖泊。
现在我已经能够很平静地说起这些过往。毕竟就像沈遥劝我时所说的那样,“都过去了,都过去吧。”不是他轻描淡写的本领太厉害,而是主角都不在意,你都未曾入过戏,又何必可怜兮兮、龇牙咧嘴苛求别人给你点儿回报。
钱包被偷了,幸运的是还有些零钱塞在背心的口袋里。行李箱被划出了巨大的口子,但东西都还在。
我身上所剩无几,还不够美丽地出现在他面前。我先找了一家小旅馆住下。好好睡了一觉后,我又拿起我的吉他,找了一家清吧唱歌,攒了些钱去买了一套美丽的衣服。
冷风都不再冷了。
沈遥看到我果真很惊讶。
“为什么来了都不和我说一声?”
“因为我想看你惊喜的表情。”
“为什么穿得这么少?”
“因为我想美美地出现在你的面前。”
“为什么呢?”
“因为我爱你。”
可他最终说,“你不该来。”
6.
沈遥来到我家接我,我拿出飘逸的长裙,颇有些决一死战的味道。它就是我的武器。
我早早站在阳台上,看着他从街道中驶入。和几年前分别没有什么分别。
他看着我穿着和那次去看他一模一样的裙子,笑了。笑我,还是笑他自己?
一餐吃完,我们相安无事。
分开进有一年而已,他却好像更成熟。他看我的样子,不再像是看幼儿园的孩子。而像是在看一个啼哭的小婴儿。
关于我的一切对于他都已经无可厚非。
“我不想坚持了。”那天他发来的短信。
我打电话给他,“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我们分开吧。”
没等我反应,就只能听到忙音。
“当初你真绝决。”我对着面前正喝着咖啡的沈遥说。
他挑了眉。穿上西装的他反倒没有当初那个在篮球场上射篮的人帅多少。
可他还是记忆的那个他。我猜我忘不掉了。
7.
不要问我是如何弄到沈遥的手机的。只要跟他玩猜拳,提前说自己会出拳头,那他就一定会出剪刀,就算不是我赢,他也有办法让我赢。
不要问我为什么要打开他的相册。只是我直觉他的过往都在里面。看到得果然都是我们以前的合照。
不要问我为什么会鬼使神差地打开备忘录,因为我觉得那里一定会有他的秘密。
“小爷好久没有干过这种事了。”这么大了,还自称为小爷。
“我知道你迟早有一天会看到这个。我最了解你。”呸,我都进化了。
“我一直都没找到女朋友。”啧啧。
“可好像不是因为你,尽管我还爱你。”不是因为我还说那么多。
“我为你做的,全是我觉得应该做的,从来没有半点委屈及被强求,所以你不必为我红了眼眶。”混蛋,谁为你红过眼眶,有本事拿证据出来啊!
“我一直以为那些抓也抓不住的东西才是真的。”你从来不说,我也可以让你抓不住啊,今天东京,明天巴西利亚,只要你养我就行。
“你一定在瞎想,但你明白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是啊,多好的情商,都可以去算命了。非要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吗。不对,好像是爱情本就虚无缥缈。你非要保尔柯察金吗?
“你也是玩音乐的,知道我们追求的是精神层面上的富足。”曾经想要的,几乎都为你放弃了。
“杨千嬅唱的,青春仿佛因我爱你开始。我也想对你这样说。”青春因我爱你开始。你早就知道的。
“你不要嫌我说的杂乱无章。”我怎么会,我爱你的一切,包括你的杂乱无章。
“艰难的时候,不是没有想过,抱抱你就什么事都可以算了。但这个世界好像比我想象的复杂一点点。但只有一点点。我活到目前,最不怕的就是满志踌躇。”我也曾经以为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可以大过天,什么困难都不怕。但在我坚持梦想换来异样目光时,我就惶惑了。最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就连听听你的声音都成了奢侈。
“如果没有关于你的记忆,大概也没有余生。”我时常对着窗户发呆,当然内容只有一个,就是想你。
“我还没有看破,我还是觉得你很好。但不知道是不是我人生你最好的那个。原谅我珍惜这一生只有一次的机会,想留给我最喜欢的。”我确定了,你就是我最喜欢的那个。
“我知道我们不可能靠着甜言蜜语就能过好好的活着,新鲜感打败新鲜感。”我在这样的日子里,的确看出了些许只有我自己能懂的东西。比如我想我从来不需要你的甜言蜜语,我只知道你是我值得付出的人,并非我多贞洁,我多希望有人给我挂上牌匾,我只是知道你的好你的笑。时代巨人说,一切扭转爱情的必将都是一股逆流。杜拉斯说,除了亲情,人们毕生追求的就是爱情。我们都是文艺小清新,书里的话就是真理。
“我猜我会离开一阵子。”我才懂。你只是不想向生活妥协。没看出来,沈遥你还挺有志向的。
“我看过你写歌时的专注模样,那时候你才最美。”可我觉得你看我的时候才最帅气。
时间是2013.6.19
坐在对面的沈遥一点反应都没有。我也装作没有一点儿反应。
“那晚你打电话给我干嘛?”自从他离开我已经练就了汉子必备配置。
我发现他脸像抽筋似的,眉毛不停地挑。
不等他回答,我就大胆地握住他的手,“你就是目前最好的了。我愿意。”
8.
我和沈遥的故事并不波折。
没有父母的阻挠,没有破坏社会秩序,没有道德伦理上的不健康的关系,没有第三者,没有自然灾害和事故造成的阴阳两相隔。
我们的故事里只有我们自己。一个很爱沈先生的我,以及一个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的沈遥。
我们有过贫困不堪的日子,或许是我们的反射弧都很长的缘故,我们第一反应是去朋友家蹭饭,蹭到自己都不好意思的时候,再乖乖去父母家求助,吃完两三天,我们才意识到我们也有手脚,可以劳动,更何况劳动最光荣。我去清吧里卖卖唱,他去公司上上班,只用吃几天的小青菜就又可以大鱼大肉啦。
人们说话山路十八弯,所以我只交耿直的朋友。利用就利用呗,不就是几顿红烧肉和泡面的事儿。
可就算我再这样说,世事无常,不能总如我想象。
但在我的世界里,我希望是我说的算。
我和沈先生不在乎重新开始。所以他大大方方地承认那是写给我的情书。所以我会等他。
我和他并不想这么早就进婚姻的坟墓,更想执手,浪迹天涯。
我何其幸运。能够如此相信一个人。过上这样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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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很久很久之前写的了,虽然并没有一篇好的短篇小说都该有的因素,但是我还是觉得要以这样的风格写下去。对我而言,只是花费点时间,总归没有多大错误。
还是拿给一个小伙伴看过了,她依旧表示看不太懂。
我记得我曾经一本正经地说,那些故作高深的作家又凭什么被称作好作家,连让读者理解这最最基本的一点也做不到,那还算好作家吗?
现在感觉这话就是自扇耳光。
他们或许只是想活出自我,想表达出内心里最最真实的东西。
我也在不会说那么绝对的话。
没什么比不绝对还要绝对。
一切都有新开始。
愿你们都过上这样的日子。
我只是最近才这么啰嗦,相信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