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毒（戚顾短篇）

　　人间毒（现代，戚顾，仙哇）
　　“CUT！”导演在监视器后喊道，脸上露出满意的笑。
　　Wallace独自从城门处走回来，脸上已经有了笑容，人造血迹在他的脸上勾画出惊心动魄的痕迹。
　　那人走到监视器后低头和导演交谈，助理拿过军大衣想要披在他的身上，造型师已经准备好站在旁边用夹子夹起属于顾惜朝的长长的卷发，都被他笑笑拒绝了，导演拉过旁边的一张椅子示意他坐，他推拒了半天才腼腆地笑着应允，然后认真地看着监视器中的自己。
　　“Chiliam！”仿佛是察觉到了他在看他，那人唤了他一声，露出一口大白鲨，“你也来看！”
　　而他愣了几秒，便挤出两个酒窝点了点头，回头和身边的人说了几句，便大步向导演的棚子走去。
　　剧组里其他人都在等导演最终的发话。
　　他接过小剧务递过来的椅子，探过头凑到了Wallace旁边。
　　小小的监视器屏幕里，首先便是顾惜朝的脸，画面无声地播放，顾惜朝的眼眸中逐渐浮现出水光，不多时，他轻轻地吸了一下鼻子，就像个委屈的孩子。然后，他远远的看着晚晴的方向，留恋地看着，却终究是义无反顾地转身离开。
　　Chiliam只看了这一段就没再看了，他记得下一句，戚少商喊了一声“顾惜朝”，急走两步，却被晚晴叫住。
　　那一刻戚少商心里想的是什么？他不知道，他只知道，看着那个人委屈的面容他就相信了晚晴的话，顾惜朝什么都不知道。
　　Chiliam晃了晃脑袋，助理很及时地问他是不是头还在痛，身边的人投过疑惑的目光，于是他摇摇头，笑着示意那人继续看。
　　从凌晨时分起他就开始头疼，现在都一上午过去了，痛觉却是一点都没减弱，疼的他直皱眉，也因此画面里的戚少商一直都皱着眉头。不过导演对他的皱眉倒是表达了满意，也是他没想到的。
　　助理还是给他倒了杯热水，盛在保温杯里，他看都没看直接送进了嘴里，结果被烫的直吸凉气。
　　导演在旁边不停地指着屏幕对Wallace说着什么，小孩也不停地点着头嘴里说着明白，最后两人都露出了笑容，显然是在某些方面达成了一致。
　　“OK，转下一场。”导演终于说。
　　Wallace转过来问他，“大当家，能给我喝杯热水吗？”
　　他看了看手里的半杯热水，正要回头找助理，便被那人一把夺去了，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往自己的嘴里送去……
　　结果就是两个人一起开始吸大西北冬季的凉气。
　　他伸出手去，碰了碰他的手，凉凉的。
　　“冷吗？”他问，那人点点头，很熟练地把双手伸进他厚厚的皮毛下取暖。
　　工作人员在他们旁边走来走去收拾东西转场，两个人从坐着到站在墙边等，Wallace的手一直都没有舍得离开他的皮草。
　　“今天的天气真好，是吧。”他靠在墙根晒太阳，问身边专注取暖的人。
　　那人懒懒地睁开眼睛，把爪子往更深的地方探了探，猫一样地缩了一下脖子说：“就是有点冷。”
　　他伸手出去感受了一下那人爪子的温度，默默赞同，“是有点冷。”
　　“剧组里的血浆还够不够了？”小孩认真地问。
　　“不知道欸，我去给你问一下？”他认真地回答。
　　“不是。”Wallace突然露出笑容，“我的意思是，让老八用长矛刺顾惜朝的时候，刺得浅一点，你台词说的快一点，否则顾惜朝就被戚少商杀死了。”
　　他心里咯噔一下。
　　“嗯？”他不明确他的意思。
　　“争取一条过给剧组省点血浆吧。”Wallace站直了身子，在原地蹦跶了一下，“走吧。”然后就抽出了手往前走。
　　他不明所以地跟在后面。

　　剧本里写着，老八的丈八长矛猝然刺进了顾惜朝的胸膛，那人微笑着，砰然跪倒。
　　戚少商出言阻止，却说了一句chiliam始终不想说出口的话。
　　“顾惜朝的命，太轻贱。”
　　Chiliam放下了剧本。
　　“导演，这场戏能稍微晚一点再拍吗？”他比划着语无伦次地说着，“我得培养一下情绪。”
　　“OKOK，你去吧。”
　　他出去的时候，正看到Wallace独自对着墙壁低着头，把手揣在袖子里，脚下不停地动着，脸上却都是悲伤的表情。
　　他看到自己向那人走去……
　　Chiliam从梦中惊醒。
　　“Wallace。”他突然说。
　　身边的爱人在午夜静谧里嘟囔了什么，问他怎么还不睡。
　　他说是做梦了，哄着爱人再次睡着。
　　时间：2014年8月27日凌晨。
　　Party结束，灯光熄灭，他不过就是个已然43岁的男人。
　　而33岁的那段过往，早已成了过往。
　　他记着拍摄杀青的时候戚少商和顾惜朝并肩站立，让剧务拍了合影。小孩一直和他说，顾惜朝并没有多恨戚少商，他其实还是想和戚少商做朋友的。
　　后来有一段时间他们的交流十分密切，一次宣传活动上他低声问他，你觉得他们的结局会是怎样的？
　　小孩眨眨眼，认真地回答他：“是不是像每个武侠故事一样，两人相忘于江湖什么的？”
　　他当时笑了笑表示同意，心里却有个声音说着，戚少商最希望的，就是有一天他看到的顾惜朝，成为了这个书生最想成为的样子，也成为了他们初见时那个意气风发的样子。
　　但是不可能了。
　　他们在那个风起云涌的年代，被历史碾压的一丝不剩。或者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两个人。又或者有，却中了人间最致命的毒，故此天涯相隔。
　　人间毒，一梦而顾，情深却不复，恩怨难渡，平生误。

　　Chiliam又睡着了，他做了个梦，他梦到戚少商站在京城的皇城脚下，向广袤的天际望去，而后策马出城门，游遍世间景色，却再没碰到那个人，就像那个人从来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里。
　　应谢人间万千景，容我一世独流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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