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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
两人进了书店,林沛川把卷门拉下来,撑着拐杖坐到靠椅上。
“你可以回医院。”他看了她一眼说。
赵水星站起来从书架上拿来《百年孤独》放手里翻起来,“明天去,我陪你坐会。”
林沛川把烟头扔进铁皮桶,盯着她一会,突然出声:“《百年孤独》,你看懂没有。”
大概总有一方先挑起话题,赵水星说的话才不象搞破坏。说起来,前前后后她看了将近半本。
她眼睛在字上停了一会。
还是摇摇头,“看不懂,人名太多了。记不清楚。”
“你为什么选择嫁给我?”他背靠在椅子上,仍然坐得很直。赵水星随口说,“你有钱。”
“有钱。”他重复一遍,又问,“如果我没钱,你会不会和我离婚?”
赵水星定了定神,她犹豫着开口:“你和徐院长以前是不是在一起?”
她看了看他,小声说:“你别生气,徐...徐承礼说的。”
“你想说什么?”
“我们反正以后要生活在一起啊。”这句话带着希望,赵水星得了信心,又道:“所以我想听你过去的事情。”
林沛川转头看她,不经意地笑了一声,“你先说。”
赵水星错愕地问:“说什么?”她紧张的时候会弯腿,让两个鞋底面对面。
过了一会,她开始胡编乱造:“我交过两个男朋友。”钟雯雯的话让她记忆犹新,于是她不算费力地把别人的经历复制给他听。包括捏造的细节,自动略过不纯洁的部分。然后她看见林沛川眉头越来越紧,两眼间的皱纹深了些。她长舒一口气,“我说完了。”
他似乎在思考什么,一只手微微握成拳头放在扶手上,“我没想过你经历这么多。”
经历这么多?这是什么意思。赵水星干笑,“该你了。”他还是沉默,沉默里真的有金子么。
这人,怎么回事。她看他一副能将赖皮装成这么镇定的样子也是忍不住了,“林沛川,该你了!”
“你家大人...”
赵水星噗地笑出声,“我家大人?哎,你不会真的是穿越过来的吧。”她站在他面前笑,一件红裙映得她的脸色很好看。
林沛川又拿出一根烟,赵水星拉了拉他的手,“你别抽了,为你自己好。”
“你问。”他把烟扔进水桶里总算给点反应,赵水星心疼看着那根无辜的烟,“你怎么这么浪费啊?”
继而又嘀咕:“怪不得徐院长要跟你分手。”手腕忽而被人捏住,她吃痛大声叫他的名字,“林沛川!”
“你很缺钱?”他放开手,又恢复原来的姿势。
赵水星点点头,“我想过好日子,好日子就需要钱。”
她又问:
“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并且低头揉了揉自己手腕,听见他说:“赚钱。”
哪个职业不赚钱么,赵水星想了想,“你和徐院长,你们为什么...为什么分手?”
他眼神幽深盯着某一处,赵水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好像走进一条隧道。
“喂!你怎么了!”赵水星在他面前挥了挥手,又扯他的衬衫,其实她都没发觉自己的行为和语气多么像撒娇。
大概自觉失态,赵水星窘然放开他,“对不起啊,我好像管太多了。”
“我去烧饭,你坐会。”她慌乱地进了小隔间,一时之间连米桶在哪里都忘记掉。
林珊开车晃到林沛川的书店,他哥又关门了。坐在车里,她把手机开起来,一百多个未接电话,她对着号码笑:“成成,我就知道你最好。”
一天没吃东西,她走进一家店。
“老板,我要炖乌鸡和一碗水饺。”
她坐在椅子上等,顺便给毕成发短信:我还要吃啤酒鸭,重新买一只。
“林珊?”围着围裙的男人端着盘子走近问。
“陈寻?你怎么...”林珊发送也没按就把手机放进包里。
陈寻笑道:“我朋友的店,偶尔没课来吃一顿给他打工。”他把水饺端到她面前,坐到她对面。
“这店装修不错,干净。”她拿起勺子明明饿得要命还装淑女,“有点烫,我等会吃。”
“你怎么样?上次我有课没能跟你聊聊。”
林珊低着头,“就那样,不好不坏。”
“孩子读几年级了?”陈寻刚问出口又皱眉,“对不起,职业病,你别怪我。”
“没事,大家都知道。”
陈寻看着她吃完,半开玩笑:“你都没怎么变,和当年一样。”
她拿纸巾抹着嘴,有点不好意思。
“你呢,孩子多大了?”
陈寻沉默了一会说:“我离婚了。”
气氛一时很尴尬,林珊想怎么最近身边都是离异人士。
“你还怕找不到啊。当年多少女生追着你递情书,我也....”想想现在说这个不合适,林珊及时闭嘴。
陈寻站起来解围裙,“刚喝了酒,你家在哪里,我打车送你。”
“不用不用,我有车,我送你。”
相对于这两人,毕成就冷清得多。他苦思冥想鼓气勇气,拿出手机给小秋发信息要了几个笑话准备逗老婆开心。在一个笑话还背不下来的时间里,他老婆已经和另一个男人有说有笑地进了他的房子。
徐承礼回到医院因为好奇而去找赵水星的简历。人事科的主任说简历已经被院长拿走了,他又去找徐文美。
“你是不是拿了赵水星的简历。”徐承礼拿起桌上的简历扫了一眼,“你还想和他在一起?”
徐文美刚做完一台股骨头坏死截肢手术,整个人累得话也说不出来。
“林沛川以前和我打了一个赌。”他翻着简历不经意说道。
徐文美疲惫地抬头,“赌什么?”
“你给他做手术,你们刚分手的时候,我去看他,他显得很失望。”
“他说了什么?”徐文美显得有些激动,徐承礼把简历放回桌上,“他赌你以后不会幸福,就算嫁给姐夫。”
徐承礼又笑:“当时我觉得这个人太傲了,所以我开玩笑说我赌他这辈子会孤独终老。”
“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徐文美想到那天在书店林沛川说的话,发红的眼睛分不清是失睡还是伤心。
“林沛川叫我不用告诉你他回国的事情。”
“我们错过太多年。”徐文美勉强露出一个笑,“现在他结婚了,我和他根本没有可能。”
“是吗?”徐承礼收起简历往外走,“你比我了解林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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