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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悲伤的在你身边
第一章——如常
Vol.02 我不能悲伤地在你身边
1.
“嗯……”北尘瑄在优奈的后面戳了戳优奈，“记得吗，你欠我一瓶冰茶。”
“喂，现在在上课。”优奈恶狠狠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嗯，那传纸条吧。”北尘瑄并没有因为正在上课这件事情气馁。
夏优奈没有拒绝，只是转过了头去，不一会，后座还真传来了一张小纸条。夏优奈对北尘瑄的行为有些无话可说，但还是把折的小小的纸条展开来看。
“咱们今天下午放学后一起去吃冰激凌吧。”
看不出来写字还挺好看的啊——不过一瓶冰茶，和冰激凌到底是有什么关系？夏优奈挑了挑眉毛，有些错愕地望着手中的纸条。
“等量互换嘛，因为我突然觉得冰激凌比较好。”身后又传来了他的声音，北尘瑄笑着向优奈解释道。夏优奈无奈地笑了笑，点了点头。
下课的时候，数学老师走到夏优奈的旁边，轻轻地敲了敲她的桌子，附身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摸底考试的成绩刚刚计算好，夏优奈，晚自习下课前到我办公室一趟。”
放学吗，那北尘瑄该怎么办啊。优奈可怜巴巴地望了一眼北尘瑄。北尘瑄显然也听到了老师的话，只是对优奈摆了摆手，说：“没关系的，去吧。”
夏优奈有些不好意思，对北尘瑄说了一句“下次补给你”便跑向了办公室。
在高一数学备课组的门前逗留了很久之后，夏优奈终于下定了决心，敲响了门。
“——报告。”优奈闪身进了办公室，很乖巧地走到了数学老师的办公桌前。老师从眼睛上方看了优奈一眼，便递过去手边的一张纸，对优奈说道：“先自己看看吧。”
优奈怯生生地接过纸摆到眼前看了起来。
嗯…是一张试卷啊。嗯，还是数学试卷。咦？选择题一道没对。哎…？！这明明就是自己的试卷嘛！自己的试卷，选择题，全错。优奈紧紧地攥着那张惨不忍睹的试卷。
数学老师不说一句话，优奈也不说一句话。少女就这样在办公室里干站了半个小时。数学老师在接连着喝完了第三杯茶水后才开口说道：“试卷自己也看到了吧。中考明明都是以很高的分数才能考进这个学校的，怎么开学的考试会退步那么多？”
“……”优奈低着头。
“看到了的话我就什么都不说。”
“……”眼泪已经流出来了。
“不用哭，回去反思吧。”
优奈是被请出办公室的，她擦干了眼泪，拿起了一直放在办公室外面椅子上的书包背在肩上，独自一人向宿舍走去。走廊里挺黑，夏优奈脚步越快，回声就越大，心里就越害怕，可放慢脚步，就觉得更害怕。
真矛盾。
放学已经很长时间了，晚自习的时间很短，应该也已经结束了，天色也暗了下来，校园里没有什么人，现在白尚灿应该已经回宿舍了吧。
走在操场上，至少没有回声了，优奈似乎连自己的脚步声都能听见。于是加快了脚步。自己明明从小就怕黑的嘛。操场边的路灯慵懒地亮着，上面若有若无的趴了几只小飞虫，灯光昏暗得像是随时都有可能灭似的，照应出了路旁张牙舞爪的树的影子。
因为是高一，晚自习只有一节课，只上到七点钟，可七点钟的天也已经是纯粹的不折不扣的黯蓝了。
突然在自己身后响起了自行车链子的声音，然后一辆薄荷绿死飞就从自己的身后拐到了自己的面前，最后横到了优奈的正前方。
夏优奈认识这辆车，这辆车是北尘瑄的。少女一时没有回过神来，还愣在原地，耳边就响起了少年的声音。
“夏优奈！”少年跳下了自行车，叫着她的名字。“我发现你的特长是发呆啊。怎么经常一个人就能站在原地发起呆来？”他笑。
夏优奈不好意思地望了他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便转移话题地问道：“你……怎么在这？”
“喏，没吃饭吧。”北尘瑄一直在对她笑着，把一直拿在手中的袋子递给了优奈。
袋子里面隐隐约约可以看出是一个保温盒。看着夏优奈迟迟没有接过去，少年提醒道：“这是我给你买的饭。现在再去食堂肯定没饭可打了。”夏优奈有些受宠若惊，但还是淡定地接过了袋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苦笑着说道：“明明是我欠你啊。”
少年没有说话。
气氛有些尴尬呵……夏优奈望了望暗蓝色的天色最终还是厚着脸皮说出了那句话。
“那个……没事的话就陪我去一趟教室吧。”北尘瑄听到后有些吃惊，但并没有拒绝，只是说了一句：“我先去停车。”然后夏优奈就只能陪着他再去一趟车区。
教室里还没有关灯，有几个上完晚自习还没有回宿舍的同学，看到夏优奈和北尘瑄走了进来，笑着对他们打了声招呼，就结伴走了出去。夏优奈刚刚对那几个同学微笑的脸瞬间就僵了下来，走到了自己的座位收拾东西，准备搬去那个储物柜。北尘瑄一直跟着她，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
“为什么让我陪你啊。”北尘瑄两腿叉开，两只胳膊架在椅子背上，面对着优奈，有些无聊地问道。夏优奈凶巴巴地望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
“那……好。我先走了。”少年贱贱地做出要离开的样子，刚刚站起身踏出一步，夏优奈几乎是吼道：“喂——你快回来！”北尘瑄的计谋得了逞，这才奸笑着坐回了座位。夏优奈呡了呡嘴，沉默了好久，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我害怕。”
优奈不想把怕黑这件事告诉其他的任何人，毕竟已经过了相信鬼神的年纪了，再继续害怕就不能说是一个可爱的特点了，如果让夏优奈自己用词来修饰的话，她会用“懦弱”，因为是贬义词吧，至少夏优奈并不觉得怕黑这件事很有趣。
“哦。”令夏优奈惊奇的是，少年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但并没有要取笑的意思。北尘瑄的反应让夏优奈的心头暖暖的。
北尘瑄闲着无聊，就拿起了夏优奈放在桌上的试卷看起来，优奈刚想抢回来，可试卷已经被男生拿到了自己的面前。少年的眉毛轻挑，有点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你蒙的？”夏优奈低着头，非常认真地回答他：“我都是一道一道题认真地做的。”
夏优奈一本正经的表情和配合这个表情说出的话倒是让北尘瑄笑喷了，望着和北尘瑄在一边笑得半死，夏优奈也是努力克制住了想要打他的冲动，因为——毕！竟！自！己！欠！他！人！情！
上数学课的时候即使优奈下了一百个决心想好好听讲，可听着听着，心还是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妖精的尾巴又更新了吗？剧情会怎样发展？那个某某漫画要出同人志了。谁谁谁的新小说又出版了等等事情还是需要夏优奈用脑子去解决掉的。
少年望了望她，突然坏笑着说：“要不我给你讲讲？”夏优奈瞪大了眼睛，有些不相信地望着他：“你还有这么好心的时候啊？”北尘瑄非常欠扁得高傲地抬起头：“那是。”
“那给我讲吧。”
“求我呀。”
夏优奈听到那句话差点就气爆了，他果然没安什么好心。“不求。”
“那就不给你讲。”
“不行。”
“那求我呀。”
“不求。”
“不给你讲了。”
“不行。”
“那就求我吧。”
“……”夏优奈微微眯着眼望着面前的男生，什么话也没说。北尘瑄被盯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拗不过优奈，于是就起身，坐到了优奈的旁边。“好啦好啦，我免费给你讲。”夏优奈望着求饶的他，在心里窃笑。
北尘瑄拿着她的试卷。教室里，夏优奈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北尘瑄坐在她对面。少年轻轻地用铅笔在试卷上写着一条条数学公式，作着一条条辅助线，耐心的给她讲题。望着北尘瑄白皙的手指和清秀的字体，优奈又想起了另一个人。
“饿了吧，要不然先吃饭吧。”北尘瑄望着心不在焉的优奈，轻声提醒着。“哦……好…”少女红着脸，“对不起…”
北尘瑄不再说什么，把饭盒推给了女生。
刚刚收拾完第二天中午要广播的内容，季青森向教学楼瞥了一眼。
嗯……这是哪个班还亮着灯啊。学校的上级不知道到底是抽的什么风，竟然把教学楼晚自习后是否关灯关门这件事直接包揽在了每天值班的广播员身上，于是作为站长的季青森就被强行包揽了每天的工作。
季青森有些头疼地望着教学楼二楼亮着的灯光，好像是一年级的班啊。少年快步向那个教室走去。
“喂——这里还有人么。”季青森站在教室的门口，敲了敲门。优奈听到这声音，慌忙的抬起头，果然看到了他，夏优奈的眼瞳立即缩得像针芒，嘴巴张了张，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哦，有人啊，临走记得把灯关好。”季青森就当看到的是空气，抛下了一句话就转身走了。
夏优奈还没有回过神来，少年已经走出了教室。剩下的只有尴尬。夏优奈笑了笑，说：“是不是有什么规定啊。”
“你认识吗。”北尘瑄的语气平平的，听不出任何情感。
“算认识吧…”
“算了…回宿舍吧。”北尘瑄转身想要离去，优奈却拉住了他的衣角。她望了望外面黑黑的天：“那个……你能陪我回宿舍吗。”少年望着她，微笑了一下，重重地点了点头。“那个，我得先去放书。”夏优奈指了指桌上的书，又指了指手中储物柜的钥匙。北尘瑄说真麻烦。可是没有拒绝。
北尘瑄送自己，会不会有些怪异啊。优奈想。
“他是谁啊。”少年突然抬头。
优奈心中一震：“谁？”装傻。
“那个学长啊。”北尘瑄依旧是漫不经心地说道。
“一个学长罢了。”少女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不想告诉我吗？”
优奈不说话，一直是自己低着头，静静地向前走着。不知道这样算不算心虚。
“不想说的话，不问了。”
少女终于抬头了，她望着北尘瑄，突然笑了起来。笑颜很倾城，北尘瑄的心里微微一震。
“是呀，有些事还是不问的好。”优奈垂下眼帘，微抿着嘴。
是这样啊，少年低下了头，貌似猜到了什么。夏优奈也不再说什么。但望着夏优奈心不在焉的样子，北尘瑄的心里也总是有些过意不去。
说实话，第一次见到夏优奈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女生挺讨人喜欢，长得干净。至少是不讨人厌。夏优奈这个人也是有一种独特的地方吧。
自己说不上是很喜欢她，至少不是想娶她的那种喜欢。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想对她好。嗯，是因为她个子矮。北尘瑄给了自己这样一个答复。
总觉得她笑起来很好看，于是自己经常故意逗她笑，可是显然，夏优奈太聪明了，自己拙劣的演技全部看穿，于是想逗她笑这个想法就变成了不能悲伤地在她身边，可以翻译为用自己的情绪感染她的情绪。
我不能悲伤的在你身边。像这种矫情的话又怎么可能会在夏优奈的面前说出来啊。
前面的少年猛地停下了脚步，夏优奈还没来得及住脚，整个人已经狠狠地撞在了面前的人身上。“喂，已经到了。”
“……”优奈低着头，不知道说什么，向他鞠了一躬表示谢谢。
少年的嘴巴张了张，又闭上了。想了想，说：“明天……咱们一起去吃冰激凌吧。”
夏优奈望着自己面前的少年，眼角抽搐了两下，什么嘛，他想说的就是这个啊。她笑着，一边向后退着一边说：“那好啊，明天下午放学见。”
“嗯嗯嗯！”他看起来好像很兴奋，大幅度的挥着自己的手。“明天见。”明天见？也就是说今天不可能再见到北尘瑄喽。少年站在路灯下微微挥着手，一模一样的纯白校衫穿在他的身上竟有另一种独特的风味。
嗯——如果能一直这样看着他该多好。优奈一直这样望着少年向后退着。哎？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啊，优奈红着脸冲北尘瑄挥了挥手，然后逃也似的离开。
北尘瑄歪着头望着优奈的背影，刚刚还慢吞吞地向后退来着，怎么突然又跑开了呢？
2.
少女坐在靠窗户的书桌上，手托着腮，嘴里津津有味的叼着一块饼干，望着对面亮着灯的一年级男生宿舍。也不知道他在哪个房间啊。
喂，怎么总是会想起他啊。优奈心虚地快速吃掉了叼在口中的饼干，又可怜巴巴地望着尚灿：“我还要一块。”
白尚灿则没好气得随口说了一句：“选择题全错的人没理由要第二块。”
——直击泪点。
——正中下怀。
优奈叹了一口气，又把头转到了窗户这边。
在男生宿舍的北尘瑄显然已经看到了夏优奈，他想了想，拿起自己的手机。他想发短信，但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想让优奈的手机为自己的语言震动一下。少年打了一串字后，又删去了，反反复复，最终终于按下了发送键。
夏优奈的手机果真震动了起来，打开一看，嗯，一条短信。北尘瑄的短信。
夏优奈微微皱了皱眉，嘴角轻轻上扬。明明刚见过面，真不知道他又在想什么。
“我看到了一个叫做夏优奈的同学。男生宿舍的四楼第三间。”
什么意思。少女还没反应过来，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顺便说一下，你右嘴角上有饼干渣。”
哈？女孩心虚的瞄了一眼男生宿舍的四楼第三间，还果真看到了正拿着望远镜的北尘瑄。
四楼第三间，刚好是自己的斜对面啊。女生的脸已经红透了，连忙低下头去，仔细清理自己脸上的饼干渣。当她再抬起头的时候，北尘瑄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因为学校面积有限的问题，男女两座宿舍楼的楼距很小，中间也就只有两三米。只要男生爬不到女生的宿舍就行。夏优奈坚信这就是校方的理念。
什么嘛，这样就走了？
好讨厌，连声招呼也不打就走了？
少女咬着手中的笔发呆的望着北尘瑄才出现过的那个窗口，突然在那个窗口里又冒出了一个人，只是他手中多了一袋饼干。
他是想扔过来吗。以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的楼间距，想要扔东西过来是可能的，可是……想扔过来也是不容易的啊。北尘瑄用绳子紧紧套住了那袋可怜的饼干，尝试着向优奈这边扔过来。
夏优奈紧盯着少年手中的绳子，眨巴了几下眼睛，看戏似的望着少年，心想如果你能扔过来我就叫你爹。然后一声巨响，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一袋饼干已经稳稳地落到了自己的桌子上。再一抬头，北尘瑄正在另一边咧嘴笑着。
北尘瑄对优奈挥了挥手，用口型说着“晚安”，然后——熄灯了。
少年刚刚出现过的那个地方已经变成了漆黑一片。夏优奈却一直站在窗边望着对面发呆，久久都没有移开。熄灯后根本就看不清对面是什么情况，以至于夏优奈就连北尘瑄还在不在窗边都不清楚。
他还在那里吗？
还在注视着自己的方向吗？
还在努力向自己靠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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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自己认为这篇文前面写的确实不怎么好，后面的剧情还是可以的，希望大家不要弃，可以一直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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