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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男子
“那日,父皇下令处决所有眉间含有朱砂的女子,趁着混乱,我逼着无殇同我换了衣服偷溜出宫,却不曾想回来之时便听说无殇误入水池,不幸溺毙,而我也因换了衣物,丢了暖玉,整整病了三月有余,你知道么?直到那日我才发现,那水池之下,便是暗道,直通凤将军府后花园的暗道……”
略微带着些许的叹息,清音的声音极轻,可对于一旁的锦烟来说,却是疼的刺骨。
她的记忆,便是开始于那日,一名眉眼如画的男子,静静的坐在她的旁边,不顾她满身肮脏污秽的血迹,眉眼弯弯的对她道:“你长的还不错,就是重了些。”
恍惚间,锦烟只觉得心口处,一阵阵的疼,疼的的她撕心裂肺。
“时辰已到,开始行刑!”
巨大的擂鼓声开始响彻这一方刑场之内,邢台上的白衣女子缓缓的被拉高,四周不知何时布满手持弓箭之人,随着擂鼓点越发的密集,弓慢慢的被拉满,而锦烟的脸色,点点的开始苍白起来。
“听我口令……”
随着口号的响起,所有弓箭,皆是对准了白衣女子,然而就在令牌即将被丢出的瞬间,一抹大红色妖娆至极的身形,却是蓦的出现在了白衣女子的面前。
“烟儿,我还是舍不得你受苦……”
“无殇!”
只可惜此刻的锦烟早已被点了哑穴,一双眸子不知是欣喜还是担忧,眸色复杂。
“放!”
令牌终究是被丢了出去,刹那间,如雨点般密集的箭带着还在颤动的羽尾向着白衣女子呼啸而去,危机,眨眼而至。
如此千钧一发之际,无殇终于是动了,犹如起舞一般,以一种极为诡异却又妖娆的步伐带着白衣女子避开了如此密密麻麻的箭雨。
刑台上,骚动顿起。
一直提着一颗心的锦烟,这才微微的松了口气,此刻的她,经不起半点折腾。
“无殇,这才是锦烟!”
慌乱中,却又不知谁喊了一句,与此同时,一名身形和锦烟一模一样的女子被推了下去,只是这一回,却莫明的让得锦烟心中一紧。
“无殇!那是……”
一句话终是来不及喊出口,刑台对面,凤青手中的后羿箭已是旋转带着冰冷至极的杀气向着那抹奔向白衣的红席卷而去……
“不要!”
极北,雪山之颠,冰雪万年不化。
女子一袭白衣,眉目淡雅,眉间一点朱砂如画。
男子一身艳红,长眠冰棺,俊美邪媚妖娆无华。
男子死前,她怔怔着问他:“你为何明知那是假的还来解救?”
男子笑着摸着她的头道:“傻烟儿,因为我赌不起啊……”
最后一字落定,这手中的妆,亦是彻彻底底的描完。
台底众生灵,早已是泣不成声。
“当归姑娘,敢问这夙公子是哪界之人?我定是要去拜访拜访!”
台下,牛头泪流满面。
众生灵:“……”
“红果子,洗刀具,两颗小毛虫果子!”
随手一扬,木质的刀具便是齐齐的向着暗处的小红衣而去。
红果子,她给取的名。
“留音,当归又欺负我!”
被留音木制的道具噼里啪啦的砸了一脑袋,红果子摸着脑袋,委屈至极。
软软糯糯的音,瞬间便是吸引了当归阁内所有生灵的目光。
结果……
“那不是魔皇红衣么?”
“快逃!”
“天!我可不想早死!”
……
一片混乱。
腾云的腾云,驾雾的驾雾,眨眼间便奔了个一干二净。
当归阁内,瞬间空旷。
五界乱流刮过,几丝回音微响。
颇为凄惨。
“……红果子!你没事跑出来做什么?!”
咬牙切齿,冰冻三丈。
“是你让我洗刀具的……”
软软糯糯,委屈至极。
留音:“……”
冥界忘川,引魂渡岸。
河旁,大片大片的曼珠沙华妖娆的绽着,风过,点点异香暗浮。
男子一身云袖白衣,负手而立,一张北昆仑之巅万年极冰所制的面具遮住半张颜,然而单单余下的半张轮廓,却是极美。
墨黑到极致的眸半敛着,看不清眼底的情绪,可眼角溢出的芒,却是比北海之滨处鲛人的泪珠,都明亮上了三分。
半张容颜,如画如卷。
“帝君可是为魔皇红衣之事担心?”
身旁,冥司一身灰衣,现了身形,话语间,一字一句,些许忧虑。
“冥司,四万载了呢,她可是真的舍了自己的命?她又可真的……是恨透了我?”
一字一句,透了骨的苍凉。
“帝君,她……回来了。”
到底是说出了口,那年,他虽是答应了她,这最后的一世,他帮她瞒着,只是……
他如何忍心?
四万载的光景,帝君亦是寻了四万载,那一夜的血泪,他如今还是记得。
该是够了。
音落,男子的身形,狠狠的颤,终身的仙气,忽乱。
“回,回来?冥司,你莫不是骗我的吧?她,她如何能回来?”
身形有些不稳,扶着忘川桥石,一字一句,如此小心翼翼。
这四万年来,他寻遍了这五界,却终是未能寻得她的身形。
一寸寸的绝望,他也终于是明白,那个总爱软糯着声音,唤他“帝君”的女子,他再也寻不见。
只是如今……
他要如何相信?
“帝君,这五界,你是还有一处未去?”
含笑的语调,心中微定。
他到底是不忍心,不过这余下的,却也只得靠帝君自己。
脚下微微的有些踉跄,墨黑到极致的眸底却是瞬间,光华万丈。
璀璨到极致的芒。
是了,三生石旁,那处五界交汇的地方,便是他唯一一处未寻之处。
倒也并非是他不想去,而是不能。
这三生石,乃是五界的至宝,而这五界中,能盗了这三生石的,便也只有持龙盘凤盘之生灵。
而龙盘,便是在他的手中。
这五界交汇处,自女娲开天辟地以来,便是下了禁止。
因而,他入不得。
却不曾想……
“这一世,我自是不会负她。”
一字一句,入了骨的坚定。
魔界洛山,魔界最高之处。
此刻,明泽洞底最深处,一汪碧潭,如镜如玉。
弱水,这五界中,连灵魂皆是能沉溺的弱水。
此刻湖底,一株艳红如血的曼珠沙华,正缓缓而开。
弱水内,一丝丝微亮的灵力,向着曼珠沙华,奔涌而去……
三日光景,在红果子飞速的啃完半片浮陀林的小毛虫果子后,眨眼而过。
“留音,你何时陪了红果子去仙界浮陀林一趟,日日追着我要小毛虫果子,我从何处去寻?”
狠狠的瞪了一眼此刻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眸,扯着她衣角,一脸快要哭出来的红果子,当归便的额角,便是止不住的青筋直冒。
见过能吃的,何时见过如此能吃的?
那日自浮陀林回来,留音所带的浮灵袋中的大半浮陀树的小毛虫果子,皆是进了这红果子的肚子。
而本是忌讳一颗胖五斤这句话的当归,见得这红果子竟是吃得如此潇洒,心一横,牙一咬,到底也是没能抵住这小毛虫果子的诱惑。
结果……
这本是足足半年的果子,便也生生的被缩水到半月多的光景。
“浮陀果,半月为期,如今,已是半月有余。”
轻轻飘飘丢下这句话,留音便是继续逗起了留音树上的小毛虫来。
这些小毛虫,可是陪伴了他几万载的光景,他可舍不得被妖界那小花鸟给吃了。
“当归,红果子饿……”
再度软糯三分的音,可怜兮兮。
“唉,留音,我们去昆仑山巅一趟吧。”
这当归阁中的几千年来,本是每月五界的生灵前来听书之时,皆是能带些饱腹之物。
可上回的说书,便是被眼前这红果子给吓跑了一干二净。
别说这饱腹之物,连几个故事也没捞着。
上月说书描妆之时,魔晔竟是没来,想必该是去了这其它四界。
罢了罢了,上次去这人间时还答应了这阡陌,帮他问问这起死回生之术,倒不如去了昆仑山巅,顺带游玩一番。
想来这陌白也是仙人,也该是有些吃的,听说他同妘婳所制的桃花酿,却也是极为不错。
唔……她倒是忽的想起,这陌白同妘婳所生的小小狐狸也去了这人间,还是她亲手给洗的记忆。
不过却也尚早了些,她还未回来。
是了,她倒是忽然想起,这手中,还是有一个故事能说的。
“还有,留音,你说我将玄武的故事告知这妘婳如何?”
“随你便是。”
依旧把玩着手中的小毛虫子,虽是未抬眸,可那通身的暖,却是早已荡漾而开。
昆仑山巅,十里桃林,如画如卷,明明是寒得彻骨的冰,可十里桃林内,却是桃花微绽。
“妘婳,这小听暖到底去了何处?”
桃林下,陌白眉头微拧,望着枝头上采蜜忙的不亦乐乎的妘婳,如玉的眉眼中,点点担忧染上。
这小听暖乃是他同妘婳所生的女儿,生来便是心智不全,分明是三千岁的年纪,却生生还如同幼时的心性。
那日昆仑山下,他带了小听暖前去挖那埋了两千年的桃花酿,结果转眼时便不见了她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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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么么哒,收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