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山大王的日常

作者:空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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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鳝


      团子拽了阿贵的尾巴。
      团子跑到厨房里,差点钻进锅灶下。
      团子踩着椅子爬桌子,险些一头栽下来。
      不过一个时辰,柳安长身心俱疲,他看着团子,长长地叹了口气,从墙上挂着的草帽里取下两顶,一顶自己戴了,一顶扣到团子头上,牵着他出门去找叶小凡。
      后山有几块田,昨天柳安长就看到了,果不其然,转到后山,就看见忙得热火朝天的一群人。

      叶小凡看见柳安长,从田里上了岸,他裤脚挽到膝盖上,从脚到小腿上都是泥水,草帽下的脸热得发红,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问,“外面这么热,怎么出来了?”
      柳安长指指团子,“他太闹腾了。”
      “是吗?”叶小凡笑,蹲下身看团子。
      草帽太大,戴在团子的头上直接遮到了他的鼻子,叶小凡将草帽抬起,捏了捏小孩白软的脸,“团子啊,你怎么不乖了?”
      团子往叶小凡怀里一趴,咯咯地笑起来。

      叶小凡拍拍团子的屁股,抬脸看柳安长,“你回去吧,外面热,团子就放这,我带眼看着。”
      柳安长转脸看田里,这块田刚耕了一半,田里泥水浑浊,黑大正扶着铁犁、甩着鞭子从田这头往田那头走,其他的人有的在把犁出来的草根扔出田外,有的在用铁锹休整田埂。
      “不了,我看一会。”柳安长说。
      叶小凡拽了两把草,铺平在田埂上,将团子放到草上坐着,拿起旁边的茶壶倒了杯水,闻言笑:“这有什么好看的?”
      柳安长低头看他,“没看过,觉得挺有意思。”
      叶小凡点头,一口气喝完一杯水,抬起团子的脸,嘱咐他:“乖乖坐着。”
      团子歪歪头,叶小凡勾勾他肉呼呼的下巴,笑了一声,再次踏进田里,走了几步,又回头对柳安长说,“你看一会就回吧。”
      柳安长心中微暖,嘴角带笑,点头,“我知道了。”

      团子坐在草上抠脚丫子完,柳安长蹲下身,捏捏他的发揪揪,低叹:“你爹爹一直这么细心吗?”
      团子:“咯咯咯……”
      柳安长:……

      “别让他跑了,老九,快快,往你那边去了!”
      田里突然热闹起来,柳安长抬眼看过去,就见几个人弯腰在田里摸来摸去,似是在抓什么活物。
      “我看到了,好大!”
      “我抓到了,我抓到了!”
      黑三大笑着站起身,柳安长就见他手里抓着条手臂长的黄鳝,黄鳝扭来扭去地挣扎着逃命,甩了黑三一脸一身的泥巴点儿。
      叶小凡扶着铁锹站直身体,笑,“放那边木桶里,晚上加餐!”
      黑三走到田头,柳安长才看见那边还有一个木桶,黑三将黄鳝扔到木桶里,又从旁边拽了两把草,扔进去,他大声道:“这才一会儿,都抓了五条了,这一个下午过去,不得抓个一桶啊?”
      汉子们哈哈大笑。
      柳安长也跟着笑起来,这是他从未看过也从未经历过的生活方式,很有意思。

      团子在田埂上坐着玩了一会儿,便犯起了困,歪歪晃晃地坐不稳,柳安长瞧见了,见叶小凡在田里忙,索性把团子抱了起来,往屋子里走。
      只是他从未抱过小孩儿,姿势不太对,团子在他怀里蜷得难受,迷迷糊糊的,不时伸伸手又踢踢腿的,等到把团子放到床上,柳安长早已一身大汗,气喘吁吁。
      他歇了歇,拉了被子给团子盖了肚子,看着团子睡得香甜,忍不住伸手戳戳他肉嘟嘟的腮帮子,怒道:“你个小胖子!”

      傍晚,小风和楠楠手拉手从山下回来,叶小凡等人收了工,黑大手里提着木桶,满面喜色。
      叶小凡从水井里打了水,擦了擦脸,又将腿上的泥巴冲洗掉,对小风道:“小风,你再下山一趟,去看看你黑二叔怎么还没回来,找到他后,让他带几张荷叶回来。”
      “好的,爹爹,”小风点头,转身出了门。
      “我也去我也去!”楠楠从屋里奔出来,边喊边追上了小风。
      叶小凡不放心,站起身追了几步嘱咐,“小风你们别下水,看紧楠楠,别让她乱跑。”
      “知道了,爹爹。”
      小风和楠楠的声音和着微风传来,带着童真和欢乐。

      叶小凡将木桶拎到水井旁,进厨房拿簸箕盛了一堆的草灰,手里拿着把剪刀,他将草灰铺到地面上,伸手从木桶里捞出来一条黄鳝。
      黄鳝滑不溜秋,从叶小凡手里挣脱,正掉进草灰里,叶小凡抓了把草灰,再按住黄鳝时便按了个结结实实。
      剪子合拢往头上一砸,“哐当”一声,再张开,“卡嚓”一声,干脆利落的,黄鳝首身分离,头滚到一边,身体却还在疯狂地扭动。
      柳安长看得汗毛一竖,后退一步。
      叶小凡捏住黄鳝的身体,剪刀从腔子探入,“卡嚓卡嚓”接连几声,行云流水一般直剪到尾巴,眨眼间,就将一条小孩手臂粗的黄鳝开了膛破了肚。
      剪刀再合拢,在肚子里那么一滑一搅,扒拉出血淋淋的内脏。
      柳安长看完这一套动作,眉头紧紧皱起。
      叶小凡抬眼看柳安长,“嘿嘿”笑了两声。

      叶小凡动作麻利,不过盏茶的功夫,十几条黄鳝都被处理好了。
      黑大过来将草灰连带着黄鳝的内脏扫在一起,拿簸箕装了出去。
      叶小凡又打了桶水,倒进旁边的木盆里,开始洗黄鳝。
      黄鳝的尸体入了水,瞬间将原本清澈的水染成了血红色,柳安长额角直抽,似乎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叶小凡用剪刀刮去黄鳝身上的粘液,又洗了好几盆水,总是将黄鳝清洗干净。
      这时,小风和楠楠也回来了,楠楠手里抓着只蜻蜓,小风则拿着几张碧绿色的大荷叶,叶小凡往两人身后看了看,问,“黑二呢?”
      小风将荷叶放到菜筐里,道:“二叔在给李婆婆家帮忙,李婆婆留他吃晚饭,就先不回来了。”
      “哈哈……”黑五大笑,“老二今天吃不到黄鳝了!”
      叶小凡也笑,他将洗好的黄鳝用剪刀剪成段,放到瓷盆里,又将小风拿回来的荷叶在水里泡了泡,洗去上面的浮尘。

      “你吃多少黄鳝?”叶小凡扭头问柳安长。
      柳安长:“一点都不想吃。”
      叶小凡看着他笑了两声,将荷叶撑开,抓了两把黄鳝放到荷叶上,“这些够不够?”
      柳安长重复:“一点都不想吃。”
      叶小凡从厨房里拿出盐罐子,倒了点盐在黄鳝上抹匀,随后将荷叶边角折起,黄鳝便被包在了荷叶里,他边包边说:“阿宝不在,没人专门给你做饭,今晚上你就将就着吃吧,别的我可不会做。”
      柳安长皱眉,想到曾看过的寨子里的饭食,突然有点怀念起阿宝做的那些他并不喜欢的菜了。
      叶小凡如此又包了几个荷叶包,送到了厨房里,让黑八给蒸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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